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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季陽被自己養父推下山崖穿越了,還是光著腚穿越的。

好容易死裡逃生,剛出狼窩又入虎穴。不對,是植物窩。

做寵物還是做食物?
能有第三條選擇嗎?

被關在綠籠子裡,看著奇形怪狀的ABCD植物人招搖而過,季陽淡定不能。求放過,我還是做寵物吧//(ㄒoㄒ)//

終於被領養,季陽抹把辛酸淚:這年頭,做寵物也不容易啊!
東方秋一偏頭:什麼寵物?……是伴侶!

本文的其它名字:
《我的主人是植物》
《我老公可長可短》
《我的男人是大觸》
《我老公他會開花》
內容標籤:生子 近水樓臺 甜文 種田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季陽,東方秋 ┃ 配角:泥巴,紅蓮, ┃ 其它:土豆芽兒,東方秋,季陽,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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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崖


長陽海拔較高的山上終年積雪,夏季裡空氣也透著寒意,樹木上都掛著一層薄薄的白雪。
沿山而建的山路上幾個路人都穿著薄薄的棉襖,手插在口袋裡閒聊著。

突然,一個灰色單薄身影從林子的小路上躥了出來,往山下狂奔,引得路人側目。

“牟九今兒是怎麼了?又被大人打啦?”
“我離他們家近,隔幾天就聽見這娃的慘叫聲哭喊聲,大概很不聽話吧,連小學都沒讀,也從不見他出來玩。”
“管人家呢,我們快些走吧,外面真冷啊……”
……

季陽穿著單薄的灰色長袖T恤,下身穿著灰不灰黑不黑的褲子。他的衣服沒有一點衣型,鬆鬆垮垮的像是披著一塊布片,臉蛋卻出奇的清秀,才十七歲的年紀,已經能看出成型後的俊秀風姿。
破爛的衣服和他的氣質極為不搭,只是因為長期日曬皮膚有點偏黑,卻也顯得瘦弱的身體不顯得病態。

季陽聽見路人的話,不屑地呲了一聲。他才不叫牟九,他叫季陽。這家人花了九千塊錢買了他,所以他就叫牟九了。

養父母多年沒有孩子,忍痛花了家裡大半的積蓄買他來做兒子。
一開始待他確實如心頭肉,但那時他已經四歲,脾氣又有點大,找不到自己的爸媽就天天哭鬧。還記得那時他有喝奶的習慣,這裡沒有奶粉,飯也難吃,又不能自由地玩耍,他對這裡就更加排斥。

如果時間長一些他或許會慢慢接受,但就在他對養父母有了點好感後,養母懷孕了。
於是他的待遇急轉而下,他還是和以往一樣耍脾氣,以為養父母會依舊無條件對自己好,結果就被狠狠打了一頓。
這對夫婦對自己可能也是忍夠了,自從那次後一有不順就對他拳腳相加。於是他再也不哭不鬧了,卻也逃不過毒打。因為從那以後,他每天都要幹活,做不好就挨打。養父母說買他白買了,要他幹活補回來。

在被拐賣前他剛上幼稚園,認得幾十個漢字和英文字母,會背十幾首唐詩。還記得自己每學會一首媽媽就會在拉著他在爸爸面前背誦,他很喜歡父母驕傲的樣子。
到了這個家之後他就沒再上過學,天天要幹活,不過在十歲時養父母的親生兒子上學了,他這才有機會偷偷看他的書,求著他教自己。
他 和這個弟弟關係也時好時壞,弟弟從小耳濡目染也知道跟著欺負他,開心時也會和他一起玩。季陽把自己攢了幾年的私房錢全給他買零食,弟弟就很開心地把自己會 的教給他。不過他學會了認字後就變成了他教弟弟,對此,養父母樂見其成,心情好時還給他買一些便宜的練習本和鉛筆,讓他好好教他們的寶貝兒子。
養父母的兒子已經上初中一年級,住進了學校,他也跟著學到了初一的知識。弟弟一個星期才回來一次,今天他就還在學校。

每每看著年幼的弟弟肆無忌憚的對著他的父母撒嬌,季陽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家庭。
記得他的家在高高的樓房裡,他有自己的小房間,有各種各樣的玩具,爸爸媽媽最愛他了,經常帶著自己去遊樂園玩,雖然有時候也會揍他,但絕不像養父母一樣把自己往死裡打。

季陽眼睛發紅,滿是悔恨。要不是那天自己在外面不聽媽媽的話,也不會被人販子拐走,現在一定和弟弟一樣還在讀書,回家就能和弟弟一樣有媽媽做飯吃,不同的是他媽媽還會在週末開著帶他去遊樂園,吃漢堡包和薯條。季陽還記得媽媽紅色本田的車牌號,不知道那車現在還在不在。

想到這季陽就笑了,只要這次逃回去,他就能很快找到父母。季陽摸著胸前的金屬卡通懷錶,這塊表的蓋面刻著他父母的名字,家庭住址,和九個電話號碼,因為他在上面貼了貼畫,所以沒被人販子發現,懷錶又不值錢,便沒給他沒收,才讓他保留到了現在。

季陽手捏著褲子口袋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冷冽的風刮在他的臉上手上,皮膚因為劇烈運動升起的熱度讓他感覺不到絲毫寒冷。
季陽只知道,這次逃不了,他一定會被打死。

很快,後面就響起了養父魔鬼般的咆哮聲:“狗雜種,還不給老子站住,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又有一道尖利的婦女聲音附和道:“吃裡爬外的東西,竟然在菜裡下藥,哎呦,疼死我了。”

身後還有電動車發出的‘卡卡’聲,季陽一慌,急急回頭看了眼,養父果然開著電動九輪車,後面載著表情扭曲的養母,肥胖的臉皺成了一團,看著就讓他厭惡。
季陽秀氣的臉露出了惡毒的表情,真想殺了他們。他這麼想過無數次,卻從沒行動過,他才不會為了出氣毀了自己的一生,只要他逃出去,自有法律來懲治他們。

而他今天中午也不過做了黃瓜和花生而已,兩者同食能導致腹瀉。

其實他逃跑的機會很多,不過這幾天收了地裡的農作物,賣了九千多塊錢,是今天一半的收成了。吃完飯養父就要存銀行,季陽趁養父母一起蹲坑時拿了家裡所有錢,氣死他們。

“快來人抓住他,他偷了我家的錢啊!”
季陽聽見身後養父的罵咧聲,又聽見了熟悉的村民不可思議的指責聲,也加入了追捕他的行列。
季陽一直覺得村民們對他態度挺和藹,聽見他們都憤怒的責駡追捕自己,只覺心寒。

聽著後面的電車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季陽乾脆拐進了路邊的叢林。叢林到處都是細枝雜物,連人都很難前行,更不用說山輪電動車了。
電動車停了下來,牟父罵了一句,鑽進了山林。“快幫我抓住他,事後請大家喝酒。”
眾人大聲吆喝一聲,十來個大漢緊跟著進了林子。牟母因為肚子太疼,實在忍不住,就偷偷跑進了另一邊林子拉肚子去了。

季陽雖然瘦弱,但動作敏捷,在林子裡如一只狡兔般快速穿梭,身上的衣服卻被樹枝鉤得破破爛爛,下.身穿的是養父不要的舊褲子,腰部粗很多,他比養父高很多,褲腿自然就短了一大截,吊在小腿肚子上。
縫在褲腰的線繃開了,褲子立即往下掉。季陽只好提著褲子跑,偏大很多的布鞋不知道何時跑掉了,赤腳疾奔在山地上,腳底很快就被雜物刺破了,被季陽踩過的地方都沾上了濕漉漉的血跡。

這座山季陽很熟悉,再這麼往前跑就沒路了。
不少人也熟知這座山,很快有人道:“攔住他左邊的方向,前面是山崖,就不信逮不住這兔崽子了。”
季陽暗罵一聲,只能往前面跑。

很快季陽被逼到了絕路,前方是陡峭的山崖。崖壁不是向下豎直,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塊,縫隙處長著茂密的植物。
季陽轉過身,小心地往後退,謹慎地盯著朝自己圍過來的大人們。

“呵呵……”牟父怪笑著,手裡的鐵棍輕輕敲打著自己的手心,“跑啊,你再跑啊!”
季陽臉上因為疾跑湧起的紅潮迅速褪去,臉色變得蒼白,嘴唇倔強的緊緊抿著,提著褲子往後退。

“別再退了,小心掉下去!”有人大喊,怕他掉下去往前邁了一步。
季陽一驚,條件反射往後一退,腳下土塊滑落,季陽一個踉蹌,驚叫一聲掉了下去。

“啊!”

季陽心都堵在了喉嚨裡,只覺得腳腕被人抓了一下,減緩了他的速度,他抓著身邊的雜草,背部著地的重重跌在了石頭上。
季陽後背傳來鑽心的疼,來不及摸一下後背,轉頭就看見了令他暈眩的深淵。
山崖被白霧籠罩,看不清有多深。

上方很快就探出幾個腦袋,看見季陽掉在石頭上都松了口氣。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給你爸認個錯就不行了。”上方的大人們越來越覺得牟九叛離,一點也不懂事,抓他的人是他爸,認個錯又不會要他命,至於往山崖下跳嗎?

季陽扯了扯嘴角,認錯?只怕回去就會他打死。
他上個月不過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就被他打斷了手,打了石膏就繼續幹活。到現在還不能用力,否則他也可以電動車逃跑了。最嚴重的一次是九年前,他也記不清是發生了什麼,被打斷了九根肋骨,去小診所隨便看了下,第二天實在不能起床,養父母才沒讓他幹活,只讓他在家裡剝蒜子。
這次偷了家裡的錢,養父母都氣成了瘋子,就算不打死他也會打殘他。

一陣山風吹過,季陽感覺到下.身涼涼的,腿上直冒雞皮疙瘩,一低頭,發現自己褲子不見了。
季陽立即抬頭,上方的大叔們都是一副愕然表情。

牟九居然就穿了一條褲子!
不冷嗎?

村民們皺了皺眉,覺得牟父有些過了,這麼冷的天居然給孩子穿這麼點,底褲就算了,再怎麼也得給條秋褲啊。

季陽立即爬起來捂住下方,看見自己的褲子捏在養父手裡,養父似乎松了口氣,季陽奇異地湧起了被關心的感覺,心底偷偷的有些開心,可下一秒就讓他又一次徹底失望了。
“臭小子,快把錢拿來!”牟父把褲子用力丟了下來,似乎想丟給他,卻因太憤怒沒丟准,褲子飄飄遙遙地落下了山崖。

原來只是關心錢嗎?季陽的心瞬間涼透了,明明沒對他們有多多少期待,卻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失望。季陽覺得自己就是賤,居然還會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冷漠而難受。

季陽冷笑,“錢嗎?我放褲子口袋裡了。”
牟父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你撒謊,快把錢拿出來。”

周圍的村民只是沉默,心裡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舒服,但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他們也沒理由干涉。

季陽說:“你不信的話自己來搜啊。”
牟父拽了根藤條,綁在樹幹上,抓著藤條爬了下來。
“錢拿來!”牟父一下來就去搜季陽的身。

季陽還坐在地上,背上已經血淋淋,也不躲,就讓養父搜。
牟父臉色越來越難看,搜遍了季陽全身,又扯起他在石頭上查看。

季陽沉默地坐在一邊,低著頭輕輕揉還沒痊癒的右手腕,有些慶倖剛才沒摔到右手,不然現在就慘了。
確定錢不在這裡,牟父轉過身拳頭就往季陽身上招呼,“他媽的狗娘養的東西,老子打死你!”
“唔!”季陽悶哼一聲,一邊躲避一邊說:“我是狗娘養的,那你老婆不就是狗了,那你又是什麼?”

“噗!”上方有人忍不住噴笑了一聲,勸道:“行了老牟,別打出問題了,快上來吧。”
牟父聽見上方的嘲笑越發來氣,拳頭打不過癮就用腳踹。

“啊!”季陽躲避不及,被踢到腹部,頓時慘叫一聲。
上方有不滿的聲音傳來,“老牟,你要打死他嗎?”

季陽氣急,捂著腹部往用頭去頂養父,再不還手,他一定會被打死。
“反了你了!”牟父怒道,也不管季陽後就是懸崖,用裡推開季陽,一點也沒解氣,抬腳就往季陽肚子上一踢。

瘦弱的少年就被他推開退了好幾步,仰躺著掉進了懸崖。

少年瘦弱的身體輕飄飄的墜了下去,所有人都懵了,連季陽都沒立即反應過來,驚叫一聲不可思議地看著上方。

“喂你幹嘛啊?”某村民慌亂道。
牟父連忙探頭往下看,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急速下墜著,風把他的衣服頭髮吹得胡亂飛舞。霎那間,牟父突然對上了一雙飽含恨意的目光,漆黑的眸子顏色濃郁得可怕。頓時身體一抖,渾身乏力地癱在了石頭上。
牟父頓時面如土色,身體都微微顫抖著。好可怕的眼神,他從不知人類還能露出那樣的神情。魔鬼,這小子就是魔鬼。

“快報警啊,出人命啦!”
“誰敢報警!”

…………

後面的話季陽再也聽不見了,也懶得再看一眼上方的腦袋。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身體無力得連手臂都不能抱住,只能隨著強烈的風流舉在頭頂。
沒想到自己還是沒逃出去,他就快死了,可他那麼年輕,還有很多事情沒經歷過。好想爸爸媽媽,好想和小時候一樣上學,好想談戀愛……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的獸人系列文,植物攻,希望大家喜歡
喜歡的話還請留下評論,會給作者莫大的碼字動力哦
如果有看過土豆其它文的親,能留言告訴我嗎?某豆會很興奮的\\^o^/

 

☆、異界醒來


季陽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還有醒來的機會。

季陽還沒睜眼,身體的知覺先恢復了。微寒的溫度,蟲鳴鳥叫的雜音,純淨的空氣,都提醒著季陽,他還活著。
季陽狂喜,激動得熱血沸騰了。可一睜眼,他就愣住了。

眼前的一切都充滿著詭異。
滿眼都是綠色,季陽看了幾秒,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植物做的牢房裡。

季陽驚訝地張開嘴,嘴皮有些乾澀脫皮。季陽舔了舔,潤濕了嘴唇,打量上方的綠色牢房頂。

牢籠是用木杆圍成的,頂端爬滿了藤蔓,綠色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整個牢房頂部。
季陽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視線跟著下移。

欄杆上也有少量綠葉,遮擋了季陽的視線,隱約能看見對面和兩邊也是牢房,大概關著其他人吧。
牢房不大,大約十六個平方,高度也和長寬差不多。不過卻比他常年居住的牛棚改造的房間好多了,如果是用來居住放房子,一定很不錯。

可惜這明顯是牢房,因為門被緊緊鎖住了。

鎖住門的是青綠的藤條,看不到結頭在哪兒。

牢籠外面是生機勃勃的綠色植物,樹木異常高大,灌木也非常茂盛。

季陽連忙爬起來,想湊近點看外面,這時發覺下.身涼颼颼的。
一低頭……
!!!!我居然沒穿褲子!(╯‵□′)╯╧╧

對哦,他的褲子被養父扯掉了,丟下了山崖,再接著就是他被踢下去。
季陽的眼神冷了下來。呵呵,真是諷刺,養父最在乎的錢,竟然是他自己丟掉的,那時候養父的臉可真有精彩啊。

“嘎嘎!”
不遠處突然傳來兇狠的獸嚎,季陽嚇了一跳,驚叫一聲,條件反射地往後急退,後背抵在了木頭欄杆上。

因為欄杆上纏繞著一些長著綠葉的藤蔓,季陽沒看見對面關著的獸物,他一發出聲音,就驚動了對面也緊張兮兮的獸物,登時兇狠地嘶嚎了一聲。

“嘎嘎……嘎嘎……”

季陽緊緊靠著木杆,聽見對面不斷傳來怪吼,一直不見有什麼過來,就大著膽子爬了過去。

透過木杆與藤蔓綠葉,季陽看見對面的籠子裡關著一頭水牛大的生物,整個頭就一張嘴,滿嘴的黃牙,牙齒重重疊疊的。季陽看不清楚,只知道那一圈圈的牙至少有三層。它嘴巴裡不停的落下咸水。眼睛長在頭頂,由一根很細的觸鬚頂著,靈活地轉來轉去。

季陽一出現,對面不知名的生物的眼睛就鎖定了他,張大嘴巴往籠子外面擠,朝著他嘶吼。

季陽被怪物可怕怪異的模樣嚇蒙了,坐在地上往後退,一直退到背靠著木樁才停下,緊張地從縫隙處看著怪物。

關著怪物的籠門上纏著的藤條自發性的散開了,‘啪’的一聲,藤條靈活得如同毒蛇般抽在了怪物黑漆漆的身體上,怪物立即發出了刺耳的慘叫。

季陽驚愕地瞪大了眼。
這些植物……能動?

季陽本打算解開藤條逃出去,這個方法完全行不通了。

怪物明顯對藤條很畏懼,它虛張聲勢地發出警告的低吼,匍匐著退了回去。

季陽又看看兩邊的牢籠,裡面都關著奇形怪狀的生物,外形既兇悍又噁心,看著令人發毛。
看著周圍的怪物,季陽隱約聞到了奇怪的臭味,也不知是那個怪物身上發出的。

季陽呆坐良久,終於接受了現狀。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總比死了好,現在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我為什麼不穿上秋褲再逃啊,雖然唯一的那條秋褲還是半濕的,穿一會兒也就幹了啊,現在也不至於光著腚了。季陽後悔不已。

季陽深呼吸幾次,濾除了體內的濁氣。
季陽覺得這裡的空氣非常乾淨,氣候溫暖,就算不穿褲子也不會覺得很冷,只是皮膚涼涼的。他常年待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山上,習慣了寒冷,這樣舒適溫暖的氣候對他來說不可謂不新奇,就是有點不舒服,胸口悶悶的。

季陽冷靜下來,慢慢感覺到了後背和手腕的疼痛。後背的傷口黏住了衣服,一動就被衣服扯的疼。

季陽蹲著身體,輕輕揉捏手腕,稍微用點力就疼的厲害。算算日子,已經快兩個月了,再過一個月應該就能用了吧。

季陽背靠著木樁揉了會兒手,感覺到後背的木樁縫隙似乎很大。季陽立即回頭看,縫隙確實不小,被許多藤蔓纏住才讓他一眼沒看清,他應該能從縫隙中鑽出去。

季陽一喜,想也沒想就動手去扒纏繞在木樁上的藤條,又想起這藤條能打人,手頓在了空中。猶豫片刻,季陽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上青藤。

手指觸碰到青翠的藤條,霎時間,一段資訊通過手指傳到了季陽大腦。

“啊!”
季陽驚叫一聲,頓時癱坐在了地上,臉色比剛才更加慘白。

資訊只有很簡短的一段,不是任何一種語言,卻讓他很清楚的明白了它所表達的意思。

從這段資訊中,季陽得知這裡果然不是他熟悉的地球,他和這些怪物都是被禁區裡神秘的力量從不同星球吸引而來,被守護禁地的植物關在這裡。而他們的下場,不是做寵物,就是當食物。

難道……這裡是一個植物世界嗎?

季陽下意識地看向其它牢籠裡的動物,這才發現除了對面那個怪物,他能看見的動物都靜靜的捲縮著身體,一動不動,身體軟軟的,被風一吹皮膚會泛起波紋,顯然被注射了資訊裡傳達給他的植物毒素,身體恐怕已經化成了營養液。

季陽的心臟狂跳,咚咚咚,一下下地敲擊在胸口,震得他左胸發疼,胸悶的感覺就更強烈了,令他難以呼吸。
再看向對面的怪物季陽也不那麼懼怕了,還有什麼比這些食肉植物和未知的危險更恐怖?

季陽還沒平復狂跳的心臟,突然聽見了奇怪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大蛇身摩擦地面的聲音,令他頭皮一陣發麻。
季陽抬頭往籠外看去。很快,一株綠色的植物出現在了他眼前。

植物類似人形,大約三米高,頂端是一朵鮮紅的大花,身上有許多大片的葉子。它挪動著下方如章魚般的觸角爬行,向著季陽‘走’來。

食人花!

這是季陽看見他腦中閃現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詞。

季陽的呼吸頓時停滯了一拍,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果然,這裡就是植物的世界。

季陽緊緊盯著突然出現的植物。植物走到季陽的牢籠前站定,從身後探出了一根藤條出來,伸進牢籠……戳了戳季陽的臉。

食人花力度非常輕,像是怕戳疼了他。
季陽身體一彈,條件反射地拍掉了植物觸手,只覺得被戳到的臉皮都發麻了。
手剛揮出去季陽就後悔了。剛才的資訊告訴了他,如果他太兇狠,就會被這些植物吃掉,就如他的兩個‘鄰居’們。

季陽的身體僵住了,唯有胸口劇烈起伏著。

季陽不知如何收場,牢籠外面的植物卻沒為難他,觸手在空中頓了頓,然後退了出去。

季陽肺中的一口氣還堵在胸腔,絲毫不敢放鬆。

食人花在季陽牢籠前站了一會兒,像是在打量他。雖然他沒有眼睛,但季陽卻仿佛被一雙充滿侵略性的眼睛死死盯著,讓他渾身不舒服。

好一會兒,植物才轉過身體,移向季陽對面的牢籠。

季陽松了口氣,身體瞬間就軟了,一點力也提不起來,松垮了身體,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對面的怪物仿佛感受到了不詳,立即嘶吼著撲到木樁上,‘砰’的一聲撞在木杆上。
接著就響起了鞭打聲,和野獸一聲又一聲的怒吼和慘叫聲,聲音既粗啞又刺耳。

季陽的視線被食人花擋住,看不見那怪物和植物發生了什麼,只能聽出那怪物在慘叫,傳到耳朵裡嗡嗡的疼,季陽難受地捂住了耳朵。

“嘎嘎……嘎嘎……”

鞭打很快就停止了,怪物還在慘叫,似乎是在掙扎,聲音慢慢弱了下來。

食人花收回觸手,悠悠地往旁邊走去。他身上蒲扇大的葉子來回搖擺著,季陽詭異地感知到這株食人花在……賣弄風騷?

季陽用力甩甩頭,甩去了腦中不靠譜的腦補。

食人花走開後,季陽看見了怪物的身體。它在地上撲騰抽搐著,四肢撲騰著,卻怎麼也站不起來。過了一小會兒,它就只能捲縮在地上小幅度的痙攣了。

季陽看著這頭怪物後怕不已,剛才自己也差點就和它一樣了。

食人花走到相鄰的牢籠,伸出幾根褐色的觸手進籠子,觸手□□了窩在地上的動物體內。那動物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嘔!”
季陽胃部一陣翻湧,扭開身體不再看,那幅畫面卻在他腦中揮之不去,閉上眼腦中也都是那副畫面。

聽著剛才的‘窸窸窣窣’聲離開,季陽才抬起頭,秀氣的臉龐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那個牢籠裡已經空空如也,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攤黑紅的濃漿,似乎還散發著異味。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太可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食人花不是攻,我家攻才不會賣~弄~風~騷~

以後每天晚上八點半更新,我也是有存稿的人啦哈哈哈……

謝謝野猴兒送的火箭炮,還有今朝弱冠、我笑我海枯石爛送的兩顆地雷,麼麼噠~

喜歡就收藏個吧,在文案處有收藏的按鈕(寫文前一直不造收藏為何物,像某豆這樣的逗比應該還有的吧,嗯!一定還有!)

 

☆、驚現植物人


季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四處觀察。之前還凶過他的怪物一動也不動,大概死透了。

正想走到籠門邊看看,外面又傳來了聲音。季陽忙坐在地上,用手抱住雙腿遮住隱私部位,抬起頭看著外面。

季陽最先看到的是一抹綠色,但沒有之前那株食人花觸手摩擦地面的‘窸窣’聲,大概是另一種植物吧。
很快,季陽就看清了來者的全貌,不禁愣了一瞬。

走進來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和之前的食人花相比起來,這人簡直美好得如同謫仙。

男人□□,卻不顯暴露。一襲及臀的墨綠長髮披散在身上,柔順如絲綢,上面卻長著少量柳葉般的細長綠色,想來並不是真的頭髮,而是藤蔓。
瀑布般的長髮鋪蓋在身上充當著上衣,簡約自然又帶著些許華麗。

腰部圍了幾圈手指粗細的藤條,垂著許多稍大點的綠色,堪堪遮住了腰部下方的位置,整個人和身上的植物融為了一體。

說他是植物人真是再恰當不過。

看見這個類似人類的植物季陽非常驚喜,接著他又發現這人身後還有尾巴,看起來是由無數條藤條組成,和頭髮一樣長著茂密的樹葉,合在一起看像是松鼠尾巴。
圍在腰間的藤條似乎就是尾巴上的幾根藤條。

東方秋在牢籠前站定,靜靜地看著季陽。
季陽這才抬起頭仔細看植物人的臉,剛才只隨意瞟了眼,只覺得他長的周正,細細一看瞬間就被他的眼睛吸引了。

他的眼睛很美,眼部線條流暢,如鉛筆一筆勾勒成的線條。瞳孔是湖綠色,清清潤潤,像山澗泉水。

季陽呆了一瞬,聽見熟悉的窸窣聲,眼角的餘光瞟見移動著的綠色,瞬間清醒過來。
那株移動的植物是剛才進來過的食人花,他站在植物人身邊,比植物人高許多,他自降高度彎下了腰,用觸手點著植物人。植物人也以髮絲回應,似乎在與食人花交流,不過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季陽。

季陽眼神登時變得防備,戒備地看著來者,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或許是季陽的抗拒成功傳達給了對方,植物人頓了一瞬,轉身走開了。食人花也跟著走了。

“呼~”
季陽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又擔憂起自己的狀況起來。
他總得被選中才能離開,否則最後可能就成這些植物的營養液了。

可下一個植物人進來,季陽還是忍不住緊繃了身體,發出了虛張聲勢的氣勢。

這個植物人沒剛才的植物人那麼好看,身上的裝扮差不多,只是葉子形狀不一樣,看起來也沒那麼茂盛。瞳孔的顏色是褐色,眼神透著年輕的活力,年紀應該比剛才那個植物人小很多。

植物人路過他時好奇他看著他,腳步慢了些許,卻沒停下。

季陽緊張地看著他,這個植物人卻沒停下,很快就走過了他的牢籠。
季陽:“……”真的不看一眼嗎?QAQ

過了一會兒,季陽聽見了一陣雜亂的‘吱吱’聲,像是兔子的叫聲。

季陽好奇地往那邊看,很快,他看見植物人拴著一群灰灰白白的兔子從他籠子前路過。

居然真是兔子!

季陽有些不可思議,還以為這裡只有他一個活物了呢,原來裡面還有小動物,說不定這些兔子和他是一座山上的呢。

植物人用了幾根尾巴藤條鎖著每只兔子的一隻腳,小兔子們慌亂地蹦來蹦去,差點把植物人絆倒。
季陽忍不住噴笑了一聲,立即收到了植物人兇狠的眼神一枚。

季陽笑不出了,差點嚇尿,抱著腿往後縮了縮,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著對方。

植物人看了眼季陽,抬起尾巴吊起了兔子,大步走了出去。

季陽吐出一口濁氣。

又有幾個植物人進來,他們臉部輪廓都很深。季陽也分不清他們的長相區別,只感覺都沒有第一個進來的植物人好看。
後面進來的植物人都沒停在季陽牢籠前,只在路過時一直盯著看,每次都搞的季陽以為有戲,對方卻就這麼走出了他的視線。

有兩個植物人帶走了幾隻季陽不認識的小動物,其餘植物人都是空手而歸。

然後很久都沒人進來,季陽肚子餓得發疼,嘴唇也乾裂脫皮了,舔多了口水口沒了,他卻感覺不到身體的不適。

沒人來了嗎?季陽有些懊悔,自己該友好點的,沒一個人帶他走,這下該怎麼辦?

突然,外面又傳來了熟悉的窸窣聲。季陽心裡一慌,立即抬起頭來,果然是那個頭頂紅花的植物。
話說見了那麼多植物人,就這一個是真植物,還真是奇怪。

植物走進來後,季陽才看見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植物人。

季陽精神一震,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再待在這裡,就算暫時死不了,他也快崩潰了。
季陽決定主動討好,想靠近那人,因為沒穿褲子,只好蹲著往前挪。

季陽一邊挪動著,還抬起頭看著新來的植物人。咦?好像有點眼熟。湖綠色的瞳孔,好漂亮,是第一個來選寵物的植物人嗎?
季陽看著植物人,有些不確定。

季陽一張臉慘白無色,嘴唇也乾裂得厲害,上下都起了白皮,再好的容顏也顯不出來,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睛還水潤潤的,好似兩顆黑葡萄,盛滿了祈求的光芒。
季陽正以眼神催眠目標:收養我吧~收養我吧~收養我吧……

東方秋也看著季陽,不明白這個雌性為什麼突然對他殷切了起來,是怕自己不要他嗎?
東方秋忍不住抿了下嘴唇,憋住了笑意,微微眯起的眼睛卻暴露了他愉悅的心情。

長時間保持仰視的姿勢讓季陽很彆扭,又怕植物人不要自己,只好僵著脖子看著他。如果是純植物他還會站起來,但這植物人卻有著人類的特徵,季陽怎麼也放不開在他們面前裸奔,只好一直蹲著。

季陽對這裡的臉不太熟悉,沒看出植物人在笑,站在東方秋身邊的泥巴,也就是季陽眼中的‘真植物’食人花,他卻看得真真切切,一時驚愕得反應不過來。

東方秋很快就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動手解牢門上的藤條。
泥巴這才回過神,東方秋剛才……在笑?

認識東方秋三百多年,好像還沒見他笑過,這老怪物也會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妙妙送的兩顆地雷,mua~

 

☆、脫身牢籠

季陽覺得自己催眠成功了,因為外面的植物人用髮絲碰了碰門上的藤條,藤條便慢慢散開。
季陽既興奮又緊張,終於能出去了!

東方秋推開門,蹲下.身體,目光與季陽齊平。
突然拉近了距離讓季陽又緊張起來,出於防備,他身體往後移了些。

東方秋伸出手,手心托著一個鮮紅欲滴的果子,伸到季陽面前。
果香馥鬱,季陽不禁咽了口口水,覺得嘴更幹了。

季陽詢問地看著面前的植物人,見對方點頭,季陽大著膽子接過,放在鼻下嗅了嗅,沒敢啃。
東方秋抬起手,季陽立即盯著東方秋的手看,身體繃緊了,卻忍著沒動。季陽感覺這個植物人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
東方秋見雌性沒露出太抗拒的表情,慢慢把手放到他頭頂,輕輕拍了拍。
“吃啊。”

突然傳進腦中的話讓季陽一驚,很快就明白植物人是通過手傳達的意思,順從地把果子放在嘴邊,小小的咬了一口。
果肉綿軟,輕輕一咬就破了,香甜的果汁淌進了口腔,清甜可口。季陽口中頓時分泌了大量唾液,乾燥的喉嚨如同被清泉灌溉了一般舒服。

季陽驚喜地嗯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東方秋說:“好吃!”
東方秋輕輕勾起嘴角,放在季陽頭上的手緩慢地表達出他要說的話:“喜歡就好,我們走吧。”
季陽連連點頭,一站起來,小鳥頓時被涼空氣凍得抖了抖。

季陽這才想起自己沒穿褲子,立即抱著腿蹲了下來,赧然地看著植物人。
東方秋抬起一根尾巴上的藤條,上面一片細長綠色迅速長大。
季陽驚愕地睜大了眼,直直看著那片變化著的葉子,他幾乎聽見了葉子生長的聲音。

葉子長到一米多長才停下生長,東方秋收回尾巴,快速扯下了葉子,修長的手指擦拭了一下藤條上的傷口,把葉子遞給季陽。
“先用我的葉子。”
“哦。”季陽連忙接過,瞥了眼東方秋,覺得沒什麼必要過分遮掩的,就站起身,快速把葉子裹在了腰間。

因為有一株粗壯的食人花在一旁,季陽本不覺得東方秋有多高,站起來才發現東方秋高大得過分,以他一米七五的身高都只勉強到他肩膀,要不是在山裡時很少有大人比他高,季陽都要懷疑自己是矮子了。

季陽左手握著紅果,右手靠在腰間的葉子上,固定樹葉不能它滑落。
東方秋想離開牢房,伸手握住季陽的右手腕,剛一碰上,季陽立即倒抽一口冷氣,手瑟縮了一下。
東方秋一驚,輕輕拿起季陽的手臂,問:“怎麼了?”

“嘶~”季陽抽氣著抬起手,葉子往下散了一些,季陽連忙用左手臂夾住葉子。
季陽不知如何回答,為難地看著東方秋。

見雌性只是抿唇,東方秋又說:“說話。”
季陽只好說:“骨折了,已經快好了。”
東方秋頓了頓,眼神放空了一會兒,然後嗯了一聲。

“?”季陽嘴唇微張,疑惑地看著東方秋。
這植物人,聽得懂他的話?

東方秋改用尾巴上稍細點的藤條纏住季陽的右手臂,道:“我叫東方秋,你呢?”
“咦?”季陽驚訝地對上東方秋的眼睛,複姓?是巧合還是確實與地球有某種聯繫?

季陽暫時壓住了好奇,老實道:“我叫季陽。”
東方秋仔細分辨著,季陽又說:“季陽。”
“季陽……我們走吧,季陽。”東方秋道。

季陽點頭,依舊用右手按著葉子,名叫東方秋的植物人很體貼地配合了他的動作,柔軟纖細的藤條沒給他帶來多大痛楚。
季陽左手拿著果子慢慢地啃,跟著走出了牢籠。

泥巴用觸手點了點東方秋,“走了啊。”

因為季陽被東方秋尾巴纏著,也聽到了食人花的話。不同於東方秋的柔和,食人花的話更顯強勢,霸道地闖進他腦中。

東方秋點點頭,說:“今年幸苦你了。”
“哪有,不是還有那麼多能吃的東西嗎?”泥巴笑嘻嘻地說:“你不來點嗎?”

季陽身體一抖,下意識地看了眼旁邊牢房裡的動物,再看東方秋也害怕了起來。
搞不好他什麼時候就會被植物人吃了,現在還是先出去適應一下環境,然後伺機逃跑。

東方秋感知到季陽的恐懼,拉著季陽往外走,一邊對泥巴道:“這些未知生物還是少吃點,別吃壞了身體。”
食人花身上的葉子悠悠地搖了搖,滿不在乎地道:“沒事的,可好吃了。”

東方秋無奈地搖了搖頭,拉著季陽走了出來。

季陽吃完了果子,把果殼縫隙裡的肉也剔得乾乾淨淨,然後猶有不足地舔舐手指。
東方秋無意瞥見,皺了皺眉,心想獸人就是喜歡舔。

一出牢房,視線頓時開闊了。

滿眼都是綠,連陽光也很難透進。
眼前的所有樹木都異常巨大,像一座座水塔,一眼望不到頂。地上長有許多藤蔓和灌木,下腳的地方都很少。

地面鋪滿了厚實的腐葉,赤腳踩上去軟軟涼涼,發出發潮的摩擦擠壓聲。
季陽後往回看了眼,與高大的樹木相比起來,這個牢房顯得很渺小,看起來是一座爬滿了藤蔓的木屋,很美,只是它卻是一座牢房,裝了各種可怕的生物。

東方秋人高馬大,步子也特別大,季陽得小跑才能跟上,腳下經常會踩到樹枝等硬物,戳到腳底的傷,針紮一般的疼,卻被他滿不在乎的忽視了,這點小傷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東方秋很快就放緩了速度,發現季陽還是跟的很吃力,喘得跟天狼獸一樣,只得把速度放得更慢,這讓他走起來都有些不自在。

季陽到不是嬌氣,確實是胸口太悶了,現在走了一會兒就悶悶地疼。
東方秋停了下來,幾根尾巴纏住了季陽的腰。

季陽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身體緊繃起來。他要幹什麼?要吃我了?
東方秋說:“還有些路程,我抱你。”

季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東方秋的尾巴卷到了他胸口。
季陽連忙扶住東方秋的肩膀,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東方秋回以柔和的一笑,帶著笑意地把意識傳達到季陽腦中:“別怕,我帶你回家。”

季陽愣了好一會兒,慢慢地放鬆了身體。

記得小時候爸爸也會這麼抱著他,爸爸貌似有個很大的肚子,他可以分開腿騎在爸爸肚子上,穩得很。
東方秋雖然沒大肚子,身體卻非常結實,也給了他被保護著的安全感,讓他有種被爸爸抱在懷裡的感覺。

東方秋看了眼季陽,一手拖在他臀下,說:“坐穩,我們走。”說著,東方秋就疾跑起來。

風呼呼的刮在臉上,吹得季陽淩亂的頭髮亂飛,季陽眼睛被風吹得睜不開,乾脆面朝後方趴在了東方秋肩上。

一路顛簸,像是坐在旋轉木馬上,慢慢的,勾起了季陽小時候的記憶。
記得那天太陽很毒,熱得讓人煩躁。他和媽媽在遊樂園坐旋轉木馬,也是這麼一上一下的顛簸。旋轉木馬無聊的很,他看見旁邊的海盜船,囔著要玩,可是媽媽不敢坐,沒同意,於是他就又哭又鬧。

想到這季陽就在心裡疲倦地歎了口氣。唉!如果不是因為賭氣,他也不會不等媽媽就跑別處玩了。一定是那個給他霜淇淋的阿姨有問題,吃了她給的霜淇淋,沒多久就困得坐在花壇邊睡著了,醒來就被關在了小屋子裡。

其實季陽也挺感激養父母,若不是他們買了他,他一定也會被砍掉手腳,被趕到馬路上乞討。只不過小時候不懂事,在家嬌養慣了,又一點也不會看人臉色,導致養父母不太喜歡他,不然就算養父母有了孩子,應該也不至於對他那麼無情吧。

這麼想著,季陽決定這次一定要聽話,至少在逃離前儘量和東方秋處好關係。

顛著顛著,季陽就泛起了困意。眼前的景物快速後退,慢慢的季陽眼睛也花了,趴在東方秋肩膀上眼皮直打架,眼皮一下一下地聳搭下來,又一次次費力地撐開,終於沉沉的合上了。

東方秋一直悄悄注意著季陽,發現他睡著,步伐放平了下來,保持勻速奔跑。

關押季陽的牢房座落與禁地邊緣,這裡是森林的中心地帶。
這裡之所以會成為禁地,是因為這裡是獸人的死亡之地,也是東方秋守護的地方。
千尾藤,是禁地中範圍最廣,最讓獸物防不勝防的食肉植物,遍佈整片禁地,用來困住被靈湖帶來的外來生物。
禁地邊緣是食人花和遍地荊等含有劇毒的植物,用來隔絕本土的獸人和大型獸物的進入。

而被重重包裹著的禁地中心,隱藏著幾乎沒獸人知道的秘密——靈湖。

靈湖在獸人眼中是一處神奇的地方,有著起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卻沒人知道就在禁地之中。

靈湖每隔一百年就會有一次失控,東方秋便會在這一年來到禁地,靈湖平靜下來就離開。
今年靈湖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東方秋也舒了口氣,又能鬆懈一百年了。

離部落還有兩座山,東方秋想趕在日落前回家,給季陽準備一些日常用品。見季陽睡得很熟,東方秋一點點加快了速度。

總算在下午回到了部落,一出森林,空氣就燥熱了起來。
東方秋剛一停下腳步,季陽就立即醒了過來。

季陽睜著眼睛迷茫了一瞬,記憶迅速回籠,瞌睡頓時煙消雲散。
季陽詫異自己竟然被一個外星人抱著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見評論裡,大家對養父母似乎深惡痛絕,那我在這裡劇個透,在後面的一段劇情裡,會寫到他們的報應
本文每天晚上八點半更新哦,直到我沒存稿(*^__^*) 嘻嘻……
謝謝今朝弱冠、我笑我海送的地雷,麼麼噠~

 

☆、開始寵物生涯


“醒了?”東方秋放下季陽,尾巴的卷起他的左手,慢慢地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季陽。
“嗯。”季陽帶著鼻音嗯了聲,剛站穩身體,卻突然瞟見不遠處有一群動物。

“吼唔!”
“嗷唔~”
一陣飛塵揚起,不遠處的一窩弭貓獸飛一般地沖了過來。

“啊!”季陽大吃一驚,驚叫一聲躲到了東方秋身後,探出腦袋往外看。
這些黃色的動物遠看就像老虎,長著翅膀,一邊跑一邊撲閃翅膀,一眼就能確定是食肉動物,而且肯定把他當作食物了。

東方秋能擺平它們吧,季陽心驚膽戰地想。
季陽躲在東方秋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那些動物。
東方秋掃了一眼那窩弭貓獸,拍拍季陽後背,安撫道:“沒事,他們不會過來。”

東方秋說著,伸出一根尾巴絲碰了碰院門,院門上纏繞的藤條自發性解開了。

季陽這才發現身邊有個很大的院子,用木樁圍著,上面也爬滿了藤蔓。
這是東方秋的家?院子外面很空曠,很少樹木雜草,看起來好些荒涼啊。

季陽看了眼院子就又看向朝他們跑來的動物,見它們果然沒撲上來的舉動,這才稍微安心。

東方秋拉著季陽走進門,季陽緊緊跟著,緊張地往外看了眼。那些動物在離他們十米的時候就停止不前了,離得近了,季陽發現那些動物看著還挺討喜,就像大版的貓,腳步輕便敏捷,不攻擊人時倒給他一種可愛的錯覺。

一進院子門就自動關上了,隔絕了外面弭貓獸的視線,季陽卻還覺得被野獸的眼睛盯著,外面的野獸發出了一些聲音,嚇得季陽更是一步也不敢離開東方秋,生怕它們突然跳進院子。

院子裡乾乾淨淨,有幾簇茂盛的灌木,長著一些小黃花。院子中間有幾個矮樹,樹冠非常巨大,像是幾把大傘。樹下有一張石桌,和一方石凳,看得出這裡只有一人居住。

最後方是一排房子,是石塊堆砌,屋頂爬滿了青翠的藤蔓,清清爽爽的感覺。

東方秋帶著季陽走進一間屋子,一走進屋子,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帶著植物的清香。季陽猶如在沙漠中找到了綠洲,渾身的毛孔都舒暢了。

屋子很大,卻什麼傢俱都沒有,一眼就看完了。
東方秋徑直走到屋後,打開了後門。

屋後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河兩邊各有一排高大的樹木,有些像垂柳,在河裡倒映出了青綠的樹影。

東方秋拉著季陽走到河邊,順手拿掉了季陽腰間的葉子,說:“你太髒,去洗個澡。”
“啊!”
季陽條件反射地捂住胯部,沒什麼威懾力地瞪了眼東方秋。

東方秋無辜地看回去,湖綠的眸子裡清晰的映出了季陽憋著怒氣的臉。季陽臉轟的就紅了,轉過身就走下了河。
東方秋茫然地偏著頭看季陽的背影,抬手挑開了遮住了額頭的髮絲,露出了一雙漂亮的眼睛,湖綠的眼裡溢出了淡淡的笑意。

季陽看見河裡有塊平整的石頭,走過去用手一抹,覺得挺乾淨,就坐在了上面。

季陽也覺得身體髒兮兮的,這裡的天氣對他來說太熱,身上都是汗,混合著血腥味,非常難聞。

後背被不知什麼東西弄傷了一道大口子,衣服都黏在了上面,季陽一時沒想起來,一脫衣服就被扯得發疼,傷口又被撕裂了。
“嘶~”季陽倒抽口冷氣,脫衣的動作頓住了,等待疼痛緩去。

“怎麼了?”東方秋立即跑了過來,站在了季陽身後。

季陽感覺了到頭上突如其來的陰影,不用回頭就知道東方秋來了,不禁微微地笑了,小聲地說:“沒什麼,一點小傷。”

沒想到東方秋這麼關心他,季陽第一次知道,原來做寵物比做人好。
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脆弱,就因陌生人的一句關心就開心得想哭,明明平時受比這重得多的傷,他都不曾哭過。

東方秋看見季陽衣服上滲出的新鮮血液狠狠皺了眉頭,用手捧起水澆在季陽背上,“怎麼弄的?我撿到你時就發現了血跡,在你那個世界被欺負了?”
季陽抿嘴,不想說這個話題。過了一會兒,怕自己的沉默引起東方秋不喜,又說道:“不小心摔的。”

“嗯。”東方秋也沒再問,專心給季陽清理傷口。

傷口不動時不怎麼疼,剝離衣服時又帶起了傷口的血痂,季陽疼得繃緊了身體,等脫掉衣服,季陽臉上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因為喜悅而泛紅的臉也又退了顏色。

脫下來的衣服支離破碎,東方秋隨手就丟了,灰色的衣服一邊下沉一邊隨著水流飄走。
“唉!”季陽驚叫一聲,就要起身去撿,卻被肩上的一雙手強硬地壓住了。
罷了,這件衣服養父穿了大概十年,又給自己穿了兩年,布料早就糟了,很容易就破洞,更何況他看見這件衣服,甚至是養父所有衣服的顏色都難受,丟了也不覺得可惜。
雖然,這是他比較好的一件衣服。

“別動。”東方秋說著蹲下了身體,湊近季陽的身體,輕輕舔舐起他後背的傷。
“啊!”季陽的身體一彈,茫茫然睜大了眼。
他在幹什麼?在為自己治傷嗎?季陽既驚愕又驚喜,更多的是新奇,新奇被人關心愛護的感覺。
不過傷口被他舔的確實很舒服,清清涼涼的,疼痛都減輕了不少。

東方秋仔仔細細地把季陽的傷舔乾淨,雙手捧起河水漱了漱口,嘴裡卻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這讓東方秋皺了眉頭。
東方秋在尾巴上扯了把葉子下來,遞了幾片到季陽面前,“洗洗頭髮,都打結了。家裡還沒種白乳樹,先用我的葉子洗頭,效果也不錯。”

季陽還愣神著,聽見東方秋的‘話’連忙接住葉子,小心地捧在手裡。
“謝謝。”

東方秋站起身來,浸濕了的髮絲和尾巴沒有像毛髮那樣黏在一起,水順著髮絲和尾巴的藤條流下,落在河裡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東方秋上了岸,往後門走去,濕淋淋的頭髮和尾巴打濕了走過的路。

季陽還愣愣的,身體聽話地揉碎了葉子洗頭,在頭髮上揉出了少量青色泡沫。
聽著身後遠去的聲音,季陽這才意識到對方要走,頓時慌神,回過頭大喊:“別走!”附近還有野獸,要是它們跑過來攻擊他怎麼辦?

東方秋一隻腳已經跨進了屋子,聽見季陽的聲音頓了下來,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季陽。
季陽身體動了動,想跟著起來,但隨即他就想起自己沒穿衣服,只好乞求道;“別走可以嗎?……我怕。”
季陽已經過了變聲期,嗓音清朗,帶著少年時期特有的柔軟,此時放軟了語氣,顯得可憐兮兮。

東方秋看了季陽一會兒,見他露出如此乞求的模樣便於心不忍,耐心地伸出藤條解釋:“我去給你找衣服,你害怕的話,我就在這裡陪你。”
季陽舒了口氣,投以感激的一笑。

洗頭難免會把洗頭水弄身上,季陽洗完後就蹲進河水裡洗身體,後背浸了水又傳來刺刺的疼痛。季陽這才想起後背剛被東方秋舔過,暗道可惜。東方秋的唾液應該具有藥效,就這麼洗掉了可真是浪費。

洗完澡,季陽要起身時又不好意思起來。回頭看了眼東方秋,見他正直直看著自己,季陽更加羞澀,併攏了雙腿,不知如何是好。

東方秋看著季陽的臉,這次倒反應過來,俊臉微紅,在尾巴上長了片葉子,遞給河中的季陽。
季陽抓住東方秋的藤條,手有些哆嗦,扯了扯,葉子長得挺結實,季陽怕扯疼了東方秋不敢太用力,加大了力道扯。

東方秋也不自在起來,站直了身體等著。
季陽試了幾次終於摘下了葉子,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

藤條上被摘了葉子的地方立即冒出了淡青色液體。季陽瞥了眼東方秋,見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低下頭想給他擦掉,東方秋這時卻急急收回了尾巴,轉身就往屋裡走。

季陽見東方秋離開就急了,左右觀望一眼,沒有野獸過來,大喊道:“等等我。”
季陽卷著葉子上了岸。

東方秋一進屋就頓住了腳步,側耳聆聽外面的聲音,確定季陽跟了上來才繼續往前走。
季陽進屋就看見東方秋的高大的背影,想起外面可能存在的野獸季陽連忙把門關好,門閂橫得整整齊齊,生怕被外面的野獸撞門進來。

季陽走出屋子,左右看了眼,兩邊都是屋子,季陽憑著直覺走向了左邊的屋子,在門口就看見了東方秋。
季陽沒敢直接進屋,又不知該怎麼和東方秋打招呼,就這麼呆站在了門口。

東方秋很快就從一個木箱裡拿了件衣服,轉過身,見季陽只是站在門口,就伸出一根尾藤纏住了他的左手腕,“進來,我就這一件衣服,先穿著。”
季陽點頭,接過衣服。

東方秋用髮絲戳了戳季陽:“說話。”
季陽不解地抬頭看著東方秋,他不是表態了嗎?
東方秋又道:“說話。”
“好的,我這就穿。”雖然不理解東方秋的意思,季陽還是順從地出了聲。只是心裡奇怪,東方秋為什麼一定要他說話?

東方秋聽著陌生的字眼頓神數秒,而後點了點頭。季陽這才套上了連東方秋寬大的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異世第一頓飯


拿在手裡還只是件很大的無袖上衣,季陽穿上後竟然成了背心連衣裙,衣服下擺已經到了大腿中部。
季陽臉頰發熱,有些不自在,覺得自己太彆扭,乾脆拿掉了葉子,弄整齊衣擺,就當裙子穿了。
活了十幾二十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穿成這樣。季陽只覺得風吹褲襠毛飛揚,呸沒安全感。不對,是裙底。

東方秋的衣服季陽穿在身上非常寬鬆,有點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但上好的布料和合理的設計讓這件衣服在他身上穿出了清新自然的風格,休閒不束縛,簡約大方。
但是,衣擺下兩條纖細筆直的腿卻很容易令人浮想偏偏,情不自禁地想順著筆直的腿往上看。

東方秋看著季陽微微愣神,然後臉上出現了懊惱的表情。

這件衣服已經是幾百年前的款式了,布料是他自己的頭髮編織的,那時才剛興起穿衣風潮,他新奇之下就同意了東方靜的提議,剪了一大截髮絲給她做衣服。
穿著衣服很不舒服,做好後他也只是偶爾穿一穿,畢竟他自己身上就披著大量藤蔓,沒必要再遮遮掩掩,沒想到穿上身竟然是這種效果。雖然他穿起來剛好到尾巴根部,和季陽穿上的效果有一定區別,但想起每次穿衣服都會被旁人多看兩眼,東方秋就把自己和季陽的形象拉近了。

東方秋又忍不住看了季陽一眼,只覺得穿著這件衣服的季陽真好看。
再一細看,發現季陽的臉也更好看了,雖然還是那個模子,但現在水靈了不少。若把季陽比作一株植物,那麼之前他是乾枯無光澤的,像是沙漠中憔悴忍耐這的脆弱生命。現在淋了雨水,變得容光煥發,生機勃勃,猶如新生一般。

季陽喝了水,臉色好了不少,嘴唇也恢復了水潤,只是臉太瘦了,小小尖尖的一張臉,一點也沒少年人的嬰兒肥。
東方秋想起季陽吃東西時的饑渴,猜測他以前應該經常缺乏食物,便想給他找點好吃的。

“我出去一會兒。”

季陽點頭表示知道,見東方秋又眯眼看他,立即反應過來,回答道:“我知道了。”
“嗯。”東方秋滿意地嗯了聲,還站在原地。

季陽疑惑地看著東方秋,不是說要出去嗎?

東方秋到底還是不放心,怕季陽偷跑出去。

東方秋這一千多年來每隔兩三百年就會有人類出現在禁地周圍,因為每次都是被他以強硬手段帶走,所以那些人對他極為恐懼,避之如蛇蠍。東方秋並不太在 意,在森林裡看得緊,回來就放家裡。那些人基本都是趁他不注意就遛了,除了東方靜,不過她那時可能也想逃,只是心有餘力而不足吧。
對於逃掉的雌性東方秋並不擔心,這裡沒有兇猛野獸,跑掉的人不會有危險,只是出去找一找,見他們被獸人收留就不再管了。

不過這次東方秋卻擔心季陽跑掉,覺得被季陽依賴著的感覺挺好的,他想放在身邊。小傢伙一來就暈倒,倒被沒自己嚇著,對自己似乎沒其他剛來的雌性恐懼,大概他最怕的是泥巴吧,那傢伙居然為了進食化作植形。

對此東方秋有些莫名的慶倖。

東方秋猶豫片刻,長了根手指粗的尾藤,一圈圈地纏繞在季陽左手腕上,打了個繁瑣的死結。

“想待在哪裡?”東方秋問。
季陽被問得有些緊張,眼睛飄到院子裡的石桌,隨手往那兒一指:“那裡。”

東方秋便牽著季陽走到石桌旁,把綁住季陽的尾藤連根扯下,發出的細微崩響聲讓季陽身體抖了抖,一定很疼。

季陽還沒反應過來,也沒發覺東方秋這次綁自己的藤條有什麼不同,直到藤條的另一端被鎖在了樹枝上,季陽才明白了東方秋的意思。
心微微的疼了一下,自己到底還只是個寵物,在他眼裡自己就像家養的一條狗一樣,所以他理所當然地把自己鎖在了樹上。

東方秋拍拍季陽的腦袋,低聲道:“我很快回來。”
季陽點頭,這次沒發出聲音。
東方秋也沒介意,轉身走了出去。

烈日炎炎,焦灼了□□在陽光下的地面。樹蔭下非常涼快,但季陽習慣了高山上的寒冷,還是覺得很熱,胸口又有些發悶了,便趴在了冰涼的石桌上。

又餓又難受,最讓他不舒服的是手上的藤條,讓他心情煩躁。

懶懶地趴在桌上,時間久了季陽就開始無聊地弄藤條。右手不能用力,就用牙齒咬,沒咬松藤條,反而覺得手腕被勒緊了。

季陽更加難受,坐起來咬,藤條卻似乎有主觀意識,越拉它越緊。

季陽急了,手勒得發疼,本來只是無聊著咬,現在不掙不行了。可藤條卻怎麼也咬不斷,明明就食指粗細。季陽又嘗試了一會兒,確定這藤條越弄就越緊,就再也不敢動了,著急地看向院子門。
東方秋怎麼還不回來?他不是說只出去一小會兒嗎?

接下來的時間對季陽來說過得格外的慢,手腕被勒疼了,整只手都漲紅了,腫脹得難受。

東方秋一進院子,就接收到了季陽著急期盼的目光。

“東方秋!”季陽喊了聲,站了起來。許久沒吃東西,季陽站起來頭就一陣暈眩,身體晃動了一下,靠在了石桌邊上。

東方秋連忙大步走過來,扶著季陽坐下,“快坐下,不舒服?”
季陽輕輕搖頭,抬起手給東方秋看,“手疼。”

少年纖長秀氣的手紅得發紫,手背上紫紅的血管明顯凸出,清晰得觸目驚心。

東方秋看清季陽的手腕身體頓了頓,眼中失落一閃而過。果然還是想逃開嗎?還以為季陽不會呢,他明明不排斥自己。
大概多少還是有些害怕吧,東方秋也不介懷,日久見人心,季陽慢慢會瞭解自己的。

東方秋把幾個樹葉包裹放在桌上,兩手扯斷了藤條。
季陽收回手就在身上蹭,促進血液迴圈,這時鼻子裡突然鑽入了一股肉香。

肉!

季陽眼睛一亮,聳了聳鼻子,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樹葉包裹上。

季陽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

東方秋嘴角不禁翹起,看了眼季陽,打開樹葉,露出了綠葉包裹裡金燦燦油光光的烤肉。

‘咕嚕’一聲,季陽的肚子發出了響亮的歡呼。雖然烤的是他不認識的動物,但看起來聞起來都超棒,一定超級好吃。
季陽頓時餓得胃都痙攣了,卻不敢輕舉妄動,艱難地移開黏在食物上的目光,渴望地看著東方秋。

東方秋微微一笑,把烤絨鼠推到季陽面前,“吃吧,剛烤好的,因為等食物所以拖了些時間。”
季陽眼中頓時迸裂出驚喜的神情,不可思議地道:“全都是我的?”
東方秋回以柔和的一笑,季陽連忙抓住烤肉,大咬了一口,手被燙疼了也不鬆開,烤肉在手裡顛了顛散去手心的熱度。

好好吃,太好吃了。食物含在嘴裡,季陽簡直開心得想哭,嘴巴都因分泌了過多唾液而發酸。

多久沒吃肉了?上次吃肉是在過年,分了巴掌大的一塊五花肉,不過之後的幾天吃剩菜都很有油水,運氣好還能找到一整片肉。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年弟弟偷偷給他的豬蹄,養父母都捨不得吃,都留給了他們的獨子。他卻吃了半個,和弟弟想做賊一樣躲在後山啃。豬蹄軟糯鹹香,肥而不膩,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食物,更讓他欣喜的是,弟弟對他的好,原來弟弟對他也是有感情的。

在季陽心裡,被人關心愛護是最幸福的事,哪怕弟弟大多數都是欺負他,他也因弟弟偶爾的好而付出相應的感情。如今,有個對自己更好的存在,就算對方不是人,而且只拿他當寵物,季陽也抑制不住地歡喜。

吃著吃著季陽眼睛就花了,喉嚨有些哽咽,食物很容易就堵在了喉嚨裡,吞得季陽喉嚨疼。
東方秋把包裹放回臥室,回來就見季陽快哭了,連忙跑過來,關心地道:“怎麼了?卡住了?”
季陽搖頭,嘴裡塞了太多食物讓他說不出來,大口大口咀嚼,嘴裡騰出空間後啞著聲音說:“好吃,謝謝……謝謝你。”

東方秋放下心來,拍拍季陽的頭:“喜歡就好,我還怕你無法咀嚼,專門選了肉質較嫩的絨鼠。慢點,別噎著了。”
季陽先是點頭,而後猛地抬頭,驚道:“你聽得懂我的話?”
東方秋一偏頭,微微放大的瞳孔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疑惑。
東方秋仔細分辨季陽腦中傳來的資訊,就在季陽以為東方秋聽不懂時,東方秋肯定地點了點頭。
季陽愕然地張開嘴,連吃的都忘了。

“快吃,待會兒就涼了。”東方秋托起季陽捧著食物的手。
季陽又埋頭苦吃起來。

肚子稍微有了飽感,季陽吃速慢了下來,見東方秋站在旁邊看自己吃,猶豫了又猶豫,還是把烤肉聚到東方秋面前,說:“你吃嗎?那半邊我沒動。”
東方秋有些欣喜,季陽對他和那些雌性總歸是有區別的。
“我不吃,你吃,不夠包裡還有肉脯和涼果,放外面容易變質,我放在臥室了。”東方秋表情柔和,手指向一間屋子。

季陽下意識地往屋子裡看去,胸口酸酸漲漲的。罷了,寵物就寵物吧,只要東方秋一直對他這麼好,那他也不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木樁變植物人


季陽把整只烤絨鼠吃得乾乾淨淨,肚子早就漲疼了,卻不捨得停下。東方秋不瞭解獸人的食量,也沒阻止,只告訴他食物還有很多,可以隨便吃。季陽又跑進屋子翻找了肉脯和零食,饞得口水氾濫,可肚子太飽,只得作罷。

太陽漸漸落下,天已經陰涼了。季陽泛起困,沒找到睡覺的地方,就趴在石桌上睡了。想起屋子裡的食物都是他的私有物,季陽睡著了臉上都帶著淺笑。

東方秋正給植物澆水,突然想起季陽的睡覺問題。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八百年前東方靜睡過的床鋪,好像她用的是他身上的藤蔓編織的毯子,能買到吧。
天色已晚,東方秋便想先給季陽用草墊著,明天再帶著他出去逛逛。

東方秋輕輕鎖住季陽的腳腕,拿了用得最順手的銅制大剪刀出門了。

東方秋每年春季枝蔓會瘋長,因此剪刀是常用之物。路上好心情地把玩剪刀,想起了季陽亂糟糟的頭髮。因為自身對頭髮尾巴的講究,東方秋對季陽一頭又短又亂的頭髮很看不順眼,心想明天給他把頭髮也修一修。

剛抱著青草回家,沒進院子就聽見了季陽痛苦□□的聲音。
“季陽!”東方秋大步沖進院子,就見季陽捂著肚子。

季陽看了眼東方秋,腳上的藤條又被他弄緊了,蒼白著臉道:“我肚子疼,大概是肉吃多了消化不良,能不能先放開我?……我想去方便。”
東方秋連忙扯開了季陽腳上的藤條,季陽站起來往外跑,又突然停下,快速看了眼院子周圍,回頭問:“廁所在哪裡?”

東方秋帶著季陽走到院子最角落的小屋子,這個極少用,用嘴巴進食後才會有排便欲.望,這個之所以茅房會存在,還是因為他要從禁地帶人回來,才專門佈置。
季陽抱著肚子沖了進屋,旁若無人地釋放起來。

疼痛減輕,季陽才想起東方秋,抬頭一看,東方秋居然還站在這裡,不禁臉紅。
“你出去可以嗎?”
東方秋雖然沒和季陽有肢體接觸,但從他羞恥的表情就猜到了季陽的意思,不禁也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轉身出去。

季陽好一會兒才捂著肚子出來,東方秋在這段時間把青草鋪在了臥室。
沒過一會兒,季陽肚子又疼起來,又進了兩次茅房,再也拉不出什麼,肚子還是疼痛難忍。

天色已經朦朧,季陽縮著身體窩在青草堆裡,疼得臉色發白,一動也不想動,就緊緊縮著身體,疼痛似乎就會減輕。
東方秋雖然有過照顧人類的經驗,但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問了季陽才知道,他一直是吃素的,突然吃了大量肉食,會拉肚子也是正常。

找到了原因就東方秋就不那麼擔心了,給季陽吃了些止瀉的草藥,摟著季陽輕輕哄道:“睡一覺就好了,睡著就不疼了。”
季陽自己卻沒旁人看起來的痛苦,被東方秋抱著就拉走了他的注意,鼻子裡都是他清新的植物氣息。心裡有些歡喜,有些眷戀,有些像想像中父母的懷抱,讓他安心,但跳動加速的心臟,告訴他這其間是有所區別的。
季陽趁著病痛就賴在了東方秋懷裡。

東方秋靜靜地抱著季陽,時而輕緩地傳達安慰的話語。慢慢的,季陽靠著東方秋睡著了,睡熟的身體更加誠實,往後發的懷抱湊緊了些。
東方秋嘗試地動了動,見季陽睡熟,小心翼翼地鬆開了他,輕柔地把他放在草堆上。

“嗯~”季陽發出了輕微的鼻音,動了動又縮起了身體,卻不是因為疼痛,而是他常年習慣的睡姿,抱著身體會讓他在無數個寒冷的夜晚稍微溫暖一些,也讓他更有安全感。

東方秋摸摸季陽的頭,站起身來。季陽本能的隨著東方秋的移開動了動身體,睡夢中,心,隱隱的空了一下。
東方秋走到屋子中間,頭髮和尾巴快速抽長,肆意一甩,發、尾分別纏住了屋子兩端的枝蔓,再收緊藤條,身體就穩穩的橫在了空中。
東方秋雙腿搭在尾藤上,看著地上的季陽,微微一笑。晚安,季陽。

季陽剛開始睡得很熟,半夜冷清下來,凍得發抖,抱著身體醒了過來。
季陽覺得自己睡的時間夠長了,但眼前黑漆漆,讓他也拿不准時間,只好繼續躺著。

肚子已經不疼了,季陽木然的看著黑漆漆的屋頂。也不知道東方秋哪裡去了,在別的房間嗎?

慢慢的,季陽倒是又睡了,只是睡得極不安穩。一會兒夢到被養父母打罵,養父暴怒的模樣,養母扭曲醜陋的表情,還有弟弟在一旁無聊的看著他們。季陽習以為常,面無表情的等待養父已經舉在空中的拳頭。
畫面一轉,他便身體懸空下落。心頭一陣陣地發緊,季陽開始慌張了,捲縮的身體也緊緊抱了起來。
然後,身體就被大量植物纏住,還來不及慶倖大難不死,誰知身邊到處都是可怖的怪物。
那些植物的觸手緩慢的滑過他的身體,黏膩膩的,像是某種野獸的消化液。季陽想躲,身體卻不能動彈分。
周圍都是噁心的怪物,頂著一頭頭血腥的頭顱嘶吼著朝他撲來。

季陽的心臟猛的收緊,身體繃得緊緊的,呼吸也壓抑起來。
冷清的空氣中似乎透著植物的芬芳,鼻息間聞到淡淡的植物氣息,那樣的熟悉,令人安寧。
季陽迷茫起來,噩夢漸漸退去,隱約看見了一個人形的植物,心中湧起莫名的安全感。
他是誰?……爸爸嗎?

季陽飛奔向那人影,眼見就要抓住那人的手,人影一轉身,一張血腥的大嘴出現在他面前,兩隻泛黃的骨碌碌的眼球盯著他,嘴角掛著惡臭的涎水,儼然就是剛才的怪物。

季陽身體一彈,接下來就是無止盡地奔跑逃亡,每分每秒都似乎快被抓到,季陽不敢回頭,只拼命地跑,卻一次次出現生機,稍微放鬆下身體,立即又變成恐怖的畫面。

如此反反復複,一直到日出時分。
微暖的朝陽瀉了滿地,淡化了夜色的黑暗。

前方又跑來一頭怪物,季陽身體緊了緊,猛地睜開了眼。
眼前平靜的畫面讓他一時分不清狀況,呆呆地看著身下的青草,好一會兒,記憶才漸漸回籠。

重重地呼了口氣,原來,只是場夢。

東方秋呢?季陽在屋子裡掃視一眼,地面乾乾淨淨,沒任何人。季陽身體一動才發現有一片葉子蓋在自己身上,雖然很薄,卻也給了他些許暖意,一拿開就更加冷清了。

季陽站起來活動了下筋骨,大力動作之下突然想起後背的傷,這麼大動作應該會拉扯到傷口才對,卻一點也不疼。
季陽往後一摸,驚訝地發現傷竟然沒了,昨天還有凝結了一團不薄的血痂,不用看就知道傷口不淺,竟然這麼快就好了。
腳還疼著,為什麼背上的傷這麼快就好了?
是東方秋舔過的原因嗎?

季陽扭動僵硬的脖子,卻不防看見屋頂中間吊著一個人。
“啊!”季陽不禁大叫了出來。

“嗯?”東方秋被季陽吵醒,睜開眼睛,眼神帶著睡意的迷蒙。

東方秋微低著頭,幾縷帶著葉片的髮絲垂在臉頰,目光剛好與季陽視線相撞。
東方秋微微一笑,自然地舒展髮絲,墨綠色的細絲如瀑布般地滑下,從空中緩緩降落。

季陽驚訝地大張著嘴巴,恐懼維持了一秒頓時化作了驚豔。
好美!

東方秋隨手捋順頭髮,腰間的藤蔓圍好,大步走到季陽身。
摸摸季陽的額頭,東方秋關心地問:“冷嗎?肚子還疼不疼?”

不同與思想的直接傳遞,溫和淡雅的聲線非常動聽,一如他溫和緩慢的語氣。
季陽呆滯了,老實地點頭:“很冷,肚子不疼了。”

季陽突然反應過來,大叫道:“你會說話?”
東方秋給予肯定的回答,解釋道:“我們植人只需與人相處一天就能瞭解對方的語言。”
“原來你一直叫我說話就是因為這個?”季陽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嗯。”
季陽眼睛裡迸裂出驚喜的神情,欣喜得不知如何表達。

季陽在屋後的河邊洗漱,東方秋問:“肚子真的沒事了嗎?”
“不疼了。”季陽回道。
“那就好,我去給你買食物,給你買素食可以嗎?你餓了的話也可以先吃點涼果。”東方秋說。
季陽連連點頭,想到又有好吃的,開心得像個孩子。
“如果可以,能給我買些肉嗎?”季陽不好意思地說:“不行的話就算了。”
“沒問題。”

東方秋從河邊回來時舀了瓢水,澆在院子裡一根又矮又粗的木樁根部。
季陽這才關注到這根木樁,木樁有成人腰粗,光禿禿的,木樁腰部和頂端上長有幾簇葉子,顯示著它還活著。
不具美觀,也許東方秋是植物人,所以審美不一樣吧。

昨天季陽也見東方秋澆了水,他那時沒注意,今天又給它澆水,而且只澆了這一株,東方秋很喜歡它?
季陽看著目光的眼神帶著好奇,東方秋看了季陽一眼,把水瓢隨手扣在木樁上,歎了口氣道:“他也是個植人,不知為何被獸人誤砍當做木材了,我正巧看見,就把他帶回來種下了。”
“啊!”季陽驚訝出聲:“他也能動?被砍斷就會變成普通植物嗎?那你呢?”
東方秋忍俊不禁,“我也一樣,和他又有些區別,他主杆被砍就只能做普通植物,現在還沒成活,我不在家時你幫我多澆澆水。”
季陽如擔重任地重重地點點頭:“我一定好好養。他真可憐。”

季陽又想起什麼,奇怪地咕噥道:“可是他怎麼這麼短?”
東方秋沒聽真切,隨口問:“什麼?”
“沒什麼。”季陽覺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囉嗦,實在不像自己以往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性格,對自己的變化有些不安,便不想再多問,略帶催促地道:“你不是要出去嗎?”
東方秋心知季陽想吃,心下暗笑,臉上卻沒絲毫變化:“好,我這就出門,買食物。”
季陽心底歡呼一聲。

東方秋依舊把季陽鎖在了石桌邊,不過這次藤條放得很長,夠他在整個院子和屋子行動,甚至能出後院喝水。
季陽乖乖地豎在東方秋身邊,乖乖巧巧的模樣惹得東方秋忍不住揉了揉季陽柔軟的黑髮,說:“我回來給你剪頭髮。”
季陽感受到腦袋上的重量,胸腔有種莫名的情緒又開始氾濫,他也分不清是什麼情緒,只是覺得酸酸漲漲,撐的胸口難受。
忍住想眼裡落淚的欲.望,季陽小聲地說:“好的,謝謝。”

東方秋一離開,季陽立即歡天喜地地沖進臥室。
到底還是個童心未泯的孩子,季陽開心地找出東方秋昨天帶回的兩個大大的樹葉包裹,翻找昨天東方秋所說的食物。

散開一個包裹,抖出了裡面的一套衣服,從大小來看,毫不懷疑這是東方秋買給自己的。嘴角彎了彎,在身上比劃一下,布料很舒服,像是純棉的料子,款型比較簡單。
季陽非常喜歡,卻還是沒敢直接穿上,又仔細地把包裹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另外一個包裹裡果然都是食物,分成了幾小個樹葉包裹,有風乾的水果和肉脯,有圓形的餅乾,還有很少量淡綠色的方塊,看起來像是糕點。

昨天得了東方秋的允許,季陽放心地攤開了食物樹葉,小心翼翼地撚起一個方塊,放在嘴邊小小地抿了一個缺口。糕點立即融化在了嘴裡,甜絲絲的。
不過甜點不能給季陽滿足,他嘗了個味就把糕點包好。季陽還是對肉感興趣,但怕東方秋嫌他吃的多,也不敢吃多,只把每種食物都拿出一塊,然後坐在院子裡細細地品嘗。

幾小塊食物吃得再慢也很快吃完了,季陽忙碌慣了,閑著沒事幹坐著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看見院子邊上那顆植人木樁,季陽開始給他澆水。

季陽澆一次水,在石桌邊坐一會兒,然後又澆一次水。季陽想,等東方秋回來,看見木樁下的濕跡,一定會很滿意吧,他有好好澆水呢。
又澆了一次水,季陽還沒走開,轟的一聲,突然身邊響起一聲不小的響聲。
季陽身體一彈,立即往那邊看去,就見一片綠色往院子移來。

那片綠色準確來說是一個木墩,軀幹只有半米來高,樹身長著茂密的樹葉,後方一片長長的藤條,搖晃著扭動。移動身體也是看著身後類似尾巴的藤條。

植人!季陽心中明瞭,卻還是怕得要命,嚇得發不出聲音,深怕招來殺身之禍。
那植人沒有眼睛,不過季陽被嚇到時條件反射發出了驚叫,還是暴露了他的具體位置。
植物徑直往季陽爬來,一個甩尾就纏住了他的腰,往自己的身邊卷來,卻被季陽腳上堅韌的藤條拉住。

“你是?”聲音頓了頓,不確定地道:“你是被人綁在這裡的?”
“嗯嗯!”季陽連連點頭,本要掙扎,因‘聽’到對方的話而忍住了,手緊緊抓著身邊的木樁。

那植物又甩了幾根尾藤綁在木樁上,一個用力就帶到了自己身邊,憤怒地道:“這是我的!”
“啊!”季陽連忙收回手,用力扯腰上的藤條。
那植物又甩來一根尾藤,扯斷了季陽腳上的藤條,語氣不爽地道:“看在你幫我澆水的份上,我順便救你走。”
“不用了!”季陽連連擺頭,掙扎著往後退。

植物一愣,憤然甩開綁住季陽的尾藤,抱著自己的身體沖忙地遛了。

就這麼……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取得主人信任


院子被撞出了一個大缺,季陽看見了外面荒涼的景象,想起昨天見到的一群野獸,立即跑回了屋子,抱著身體蹲在了牆角。

身體都是抖的,季陽左手握住右手,手還是不可抑止地抖動,只好抱在了胸前。
零食就在身邊,季陽卻一點吃的欲.望都沒了,靜靜地抱著身體,不敢發出聲音。
季陽如驚弓之鳥般一直支棱著耳朵,突然聽到了細微的身影,猜想是東方秋,也沒敢直接出來。

東方秋站在院子裡,看見自己的家被毀壞,並沒有憤怒,表情帶著淡淡的悲戚。
還是走了嗎?要去找他回來嗎?如果他也被獸人收留,不肯回來怎麼辦?
東方秋承認這個人他捨不得,可又能怎樣?季陽不喜歡自己。

季陽等了一會兒,沒聽見聲音,以為自己聽錯了,慢慢爬到門口,悄悄地往外看。
院子裡卻站著一個人,他一動不動,像個木樁。

“東方秋?”看見院子門口站著的人,季陽不太確定地小聲喊了聲。
東方秋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道:“季陽!”

季陽這才肯定來者是東方秋,立即沖了出去,“東方秋!”
季陽停在離東方秋不到半米的地方,仰著頭看他,眼裡還帶著驚慌,跑到東方秋身邊才慢慢安心下來。

東方秋喜不自勝,有些手足無措,一抬手,才想起食物,便把食物送到季陽面前:“我回來了,給你帶的食物。”
季陽指著亂糟糟的院子,立即道:“剛剛有個植人沖進來,他弄壞了院子,把那根木樁拔走了。”幸好現在手不抖,季陽指了一下就立即放下手,不想暴露了自己軟弱無能的一面。

“沒事,修一修就好了,你吃東西。”東方秋笑著道,彎彎的眼睛裡水潤潤,眼神晶亮,顯示出他極好的心情。
季陽不解,自己的家被人弄壞了,為什麼東方秋還很開心的樣子?甚至看見自己時還有驚喜。他以為自己會走吧。
這麼想著,季陽也開心起來,看來自己在東方秋心中已經有地位了。他會為自己離開難過,為自己情願留下驚喜呢。

東方秋微笑著說:“那植人還活著就好,院子我修一修就好了,沒事的。”
“嗯。”季陽也跟著點頭。

既然屋子的主人都不在乎,季陽也不理了,抱著食物跑進了屋子。
季陽還是覺得屋子裡安全一點,他一向喜歡待在封閉的空間,現在東方秋熟悉了些,季陽就隨便起來,這些小怪癖開始顯現。

東方秋撿起地上自己的尾藤,嘴角不禁揚起,無意識地一圈圈卷起了起來,拿在手裡才反應過來,明明是被他捨棄的部分,他卻捨不得丟掉,又不知如何利用,就放在了石桌上。

今天的食物果然素了很多,一個柚子大小的木碗,裝著滿滿的白淨晶瑩的米飯,菜有五個水煮蛋和一碗青菜炒肉片。

熱騰騰的米香撲鼻而來,仔細一看季陽才發現這並不是大米,米粒只有芝麻大小,形狀是圓的,吃起來味道倒是差不多。青菜也是他不認識的品種,吃起來帶 著淡淡的苦澀,裹著富含油脂的菜汁,味道非常好,不過肉很老,季陽又吃了一片肉,非常老。水煮蛋比雞蛋稍小,蛋清和蛋黃都很有彈性,很鮮美。

這頓飯分量十足,差不多是季陽以前兩天的食物。
季陽抱著碗大快朵頤起來,這些食物雖然對他來說是難得的美味,季陽也沒狼吞虎嚥,吃相還算斯文。

直到吃完最後一口飯,季陽才覺得吃撐了,肚子都硬鼓鼓的,真是幸福的感受。
季陽看了眼外面,東方秋還在忙碌著,院子已經基本修好了。

“要我幫忙嗎?”季陽站在東方秋身後,不好意思地道。人家做完了才來幫忙,也太沒誠意了,他不會生氣吧。
東方秋回以淡淡的一笑,說:“不用了,你剛吃完食物,要好好休息。”
“哦。”季陽也找不到能做的事,就站在一邊看東方秋,季陽覺得東方秋很開心,雖然他表情沒什麼變化。

東方秋回來時還帶了兩顆小灌木,弄好院子後,又在河邊挖了兩個坑,把樹種下了。
“這棵樹是我昨天跟你說過的白乳樹,葉子可以清洗獸人的頭髮和身體。”東方秋對季陽介紹道:“這一棵樹的果子能清理牙齒,叫毛果樹。”   “我知道了。”

東方秋又教了季陽大概用法,其實東方秋自己也不太瞭解,畢竟他自己用不著,還是今天出門時問了獸人。季陽自己琢磨琢磨就掌握了用法,直呼神奇好用。
東方秋找出了一把大剪刀,走到季陽面前道:“我給你修剪頭髮。”
“哦,好的。”季陽立即乖乖地坐好。

東方秋長了片大樹葉,圍在季陽脖子上,然後哢嚓哢嚓地開始修剪頭髮。
季陽只聽見連續不斷地剪刀哢嚓聲,短短的黑色發茬落在綠色葉片上,慢慢的頭上輕鬆了,也涼快了不少。

東方秋慢了下來,修一下看一眼,終於笑著道:“好了。”
季陽甩甩腦袋,見東方秋直直看著自己,不好意思地道:“好看嗎?”
說完季陽就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明明是人家幫自己剪的,這明明是東方秋的臺詞啊!
啊啊啊!好尷尬!
東方秋卻認真地回答:“好看。”
季陽的尷尬消失了,卻更加不好意思,臉悄悄地泛紅了。

季陽頭髮又粗又硬,很容易打造出髮型。不過季陽以前沒條件打理,一年理兩次發,都是拖得不能再拖才硬著頭皮找養母要錢理髮。
季陽的頭髮已經垂到耳下,厚厚實實的蓋著腦袋,整個人都顯得呆板土氣,不過一張清秀端正的臉給他加分不少,才不給人感覺邋遢。
東方秋沒給季陽簡短,只是把該剪的地方剪一剪,其它地方修理出層次,整個髮型就煥然一新,清清爽爽的,額前的幾縷稍長的劉海給他增添了幾分飄逸。

東方秋凝視季陽許久,淡笑著道:“你留長髮會更好看。”
“那我就留長髮。”季陽立即回道,看著東方秋的眼睛亮晶晶的,黑葡萄般地晶瑩,眸中映出了東方秋的模樣。

季陽身上掉了些碎發,天也熱了起來,就在河裡洗了個澡。上岸時,東方秋就給季陽拿出了包裹裡的那套衣服,讓季陽穿上。
新衣服穿上身很舒服,帶著新衣服的獨特味道,讓季陽愛不釋手。

多久沒穿過新衣服了?以前實在沒衣服穿了,他還做過偷偷弄壞養父的衣服,養父不要了,他就有新衣服了。

東方秋見季陽眼睛積滿了淚水,心裡一慌,“不喜歡嗎?”
季陽連連搖頭,哽咽著喉嚨道:“我……很喜歡。”
說著還喜愛地撫摸身上的衣料,蓄滿淚水的眼睛瞥了眼東方秋,又慌忙低下頭,逼回眼裡的淚。

東方秋常年獨居,家裡沒貴重物品,他出門也不擔心,他在家時也不會有人敢闖,防衛一直都很簡單。
有了這次院子被闖事件,東方秋開始擔心季陽獨自在家的安全問題,開始在院子裡布下更嚴密的防衛。

東方秋在院子邊上種了大量具有強力攻擊的藤蔓種子,能攻擊附近十米的距離,它勝在速度迅速敏捷,但攻擊一次後,下一次攻擊要等上小半天,所以要種植很多來彌補這一缺陷。
東方秋又在院子中種植了幾株食人花幼苗,危險時季陽可以躲到食人花附近。
這兩種植物長成後,一般雄性獸人都很難闖入,至少能在他趕回前抵擋住敵人。

東方秋特意讓季陽給它們澆水,等它們長大會認識主人,不會攻擊季陽。

兩處了一天多,季陽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東方秋似乎不用吃東西。
好奇歸好奇,季陽也沒問,直到午睡起來,才發現東方秋的食物,竟然是院子裡的幾顆矮樹。

那時他剛從正從午睡中醒來,到院子裡活動脛骨,不見東方秋就到處找,沒找到人。
又出去了嗎?
季陽突然發現有棵矮樹有些奇怪,走到樹下一看,原來是樹冠上纏滿了藤蔓。
奇怪,明明沒有藤蔓的啊,難道記錯了?

就在這時,樹上傳來了東方秋的聲音:“季陽。”
季陽立即抬頭,就在重重葉影中看見了東方秋。

東方秋垂了根藤蔓下來,纏著季陽的腰把他帶上了樹,並告訴季陽這是他專門種植的樹木,他可以從這棵樹種吸取營養,曬太陽也很方便。

季陽對突如其來的怪異現象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嗯了聲表示明白,淡定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東方秋。

在樹上的感覺挺好,真涼快。
這幾棵樹之所以這麼矮,該不會是被東方秋搞得營養不良的原因吧。

季陽瞭解了東方秋的脾氣,膽子大了起來,湊到東方秋身邊說:“我肚子餓了。”
東方秋懶洋洋地靠在樹椏上,舒服得不想動彈,聞言道:“又餓了?”
季陽不說話了,果然,自己吃多了。還是再忍忍吧,不能被討厭了。

季陽正想說話,東方秋伸了個懶腰,道:“我忘了,獸人確實要經常進食,你一定忍不住了才說的吧,傻瓜。”
季陽癟嘴不語。

東方秋慢慢收回樹冠上的藤蔓,說:“你還有很多日常必須品要買,身體受得住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季陽驚喜地道:“我也能出去嗎?要!”

這天下午季陽便跟著東方秋出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部落奇怪的人類


太陽很大,季陽在外一曬就皮膚發紅。東方秋用自己的尾藤編織了一個草環,笑著戴在季陽頭上,打著河邊摘的巨大蘑菇狀的葉片帶他出了門。

地面被曬得太燙,季陽光著腳,腳底不能在地面停留,只能微踮著腳走。
走了一小段路,季陽就堅持不住了。
腳底板都快烤熟了。
季陽不敢肯定自己的腳是否有肉香,嗯,回家後一定要聞一聞。

但季陽一聲沒吭,加快腳步跟著東方秋,儘量減少腳底接觸地面的時間。

東方秋看了眼季陽,湖綠的眼睛透出憐惜,商量道:“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季陽堅定地搖頭,“我和你一起,我想儘快熟悉這個世界。”
季陽認真地看著東方秋,見他湖綠的瞳孔慢慢收縮,眸色濃郁了不少,看著自己的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季陽心想東方秋應該還沒完全瞭解他的語言,沒聽懂他的話,又簡潔地說:“我不回去。”
東方秋表情不變,點點頭道:“那好。”頓了一頓,東方秋把樹葉遞給季陽:“自己撐著。”
季陽順從地接過樹葉,卻不料東方秋突然彎下腰,環抱住了他的腰。季陽心跳陡然加快了,僵著身體,任東方秋把自己抱了起來。

季陽虛坐在東方秋結實有力的手臂上,不安地看了眼東方秋,見他還是那副表情,沒有不耐煩,才放鬆身體,靠在東方秋身上休息。
雖然天氣很熱,兩個人緊緊挨著,季陽卻不覺得熱,離東方秋近一些反而更涼快,就像在大樹下乘涼一樣。
果然是植物啊。

院子附近幾千米很荒蕪,稀稀拉拉的長著細長的植物,季陽遠遠的看見前方有陰影,不知是山包還是房屋,應該是東方秋每次出來買東西的集市吧。
那裡生活的人也是植物人嗎?滿大街的可移動植物?
季陽想像著滿大街扭動的植物,熙熙攘攘的扭來扭去,還有一些半人半植物的植人,牽著心愛的寵物悠閒的溜達。
說不定,還有一兩個真正的人類,畢竟他們兔子不也被弄來了好幾隻嗎。

這麼想著,季陽既不安又期待,眼巴巴地看著那一小團影子,看著他慢慢變大,漸漸顯現出了具體面貌。
果然是一群建築,不像東方秋家附近那般荒涼,這裡植物茂盛,綠茵重重,建築比較簡單,但看起來也是用石頭堆建而成。

東方秋見季陽直直望著部落的眼神,不禁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太早讓他出來了?他會被獸人的熱情吸引,然後離開自己嗎?
東方秋這麼想著,腳步卻沒停頓一下,大步往部落走去。

離得近了,季陽聽見了幾聲野獸的嘶吼,頓時身體一抖,緊張地抓住了東方秋的頭髮。
不怕不怕,一定是被馴服了的野獸,只要自己跟著東方秋,一點不會被攻擊的。季陽不斷安慰自己,卻越來越緊張,扶著東方秋的肩膀東張西望。

幾隻天狼獸從部落跑了出來,看見東方秋抱著陌生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東方秋他們是見過的,只是他不苟言笑,從來不像他們示好,除了偶爾來集市買些東西,他幾乎不來部落。
部落許多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這麼個植人,因為從小就聽父親們說過,而且據說父親的父親的父親在幼時,東方秋就住在這裡,誰都不知道他多大年齡,他卻一直不見變化。
這種情況下使得熱情好動的小獸人對他既好奇又畏懼,不敢貿然靠近。
天狼獸們一邊奔跑一邊看著兩人,慢慢跑遠了。

季陽開始覺得不對勁,說不出是為什麼。或許是那些狼的眼神。

直到被抱著來到了集市路口,看清街上的人來人往,季陽一下子懵了。
誰來告訴他,這裡為什麼是人類世界?

雖然和地球人有些區別,的的確確是人類。

街上三三兩兩的有人路過,更多的是各種各樣的動物。有剛才路過的那種大狼,皮毛油亮的大貓,還有很多季陽認不出的動物,仔細看才發現所有的動物背上都長有翅膀。
更詭異的是,這些人類居然也給他一種野獸的感覺,和動物們相處和諧,地位貌似平等,簡直像是同類。他們不僅頭髮顏色各異,和野獸的毛髮相似度極高,身高也大多在兩米以上,矮的也比他高,目測有一米八幾。
季陽覺得東方秋已經非常高了,這裡卻還幾個人比他還高,肌肉發達得堪比舉重運動員。

難道這個世界除了植物能變人,動物也能?

在季陽打量路人的同時,獸人們也打量著他,眼中有著驚豔和好奇,卻因東方秋的存在而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
季陽突然發現,有些人過分張揚的頭髮中,頂著一雙尖尖的獸耳,身後還有尾巴。

難道,這些人真是野獸?

季陽有些緊張,又因想問題而發愣,本能地抱著東方秋,老老實實地坐在東方秋懷裡,沒注意到其他人探究的目光。

這些人再怎麼怪異,但也有和人類沒區別的存在。有不少人沒尾巴和毛絨耳朵,這就證明他在這個世界並不會被看作異類,或者是可以馴養的寵物。
可在牢房裡,藤條給他的資訊分明說明了他的地位,不給植物人做寵物,就會成為他們的食物。

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既然這裡那麼多人,那他在東方秋眼裡,應該不算寵物吧?

季陽悄悄瞥了眼東方秋,東方秋也正巧看向季陽,兩人的視線頓時相撞,季陽立即收斂了眼裡的情緒,大睜著眼望著東方秋的眼睛。

“到了。”東方秋說著便要放下季陽。
季陽哦了一聲,摟著東方秋的脖子落地,同時間往旁邊看了看。

在季陽走神時,周圍的人變得密集,許多人都好奇地盯著他看。
想著自己一路被東方秋像抱小孩一樣抱了過來,季陽有些發臊,臉頓時熱辣辣的。
東方秋牽著季陽進門,季陽看也不看,逃也似的跟著東方秋進了店鋪。

東方秋帶季陽進的是一家服飾店,店面簡簡單單,屋裡卻掛滿了滿滿當當的衣服。
店老闆是一個年輕的清秀男人,皮膚白白淨淨,嘴唇飽滿,顏色如紅蓮般瑰麗,順直的長髮規規矩矩地束在腦後。

季陽看了眼店主,短暫的時間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他,然後禮貌地收回目光。
店主看起來秀氣,身高卻還比他高半個頭。自己有一米七八,這個人應該就一米九上下,但在這裡明顯算是比較矮的。

沒想到,自己成了矮子中的矮子。就算還會長,也不可能達到這裡平均身高兩米以上的身高。

在季陽看來店老闆算是比較好看的人了,但他雖然是個男人,卻有些陰柔,若不是看見他明顯的喉結,季陽都要懷疑他是個平胸的妹子了。

好看的東西都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人也一樣。
但季陽見他這店老闆笑得一臉笑得一臉曖昧,本就尷尬,現在被看得更不自在了,因此便對他有了抵禦之心,不想太接近他。

季陽本就是個不喜和生人接觸的人,喜歡默默的待在自己的空間,對別人這種漠視是他最擅長的。他的目的只是讓人無視自己,卻不知道這種態度很容易便引起別人的誤會,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錯覺。

東方秋向季陽介紹道:“他算是我的同類,叫紅蓮。”
季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他是東方秋的同類,就說他怎麼長的好看,不過還是沒東方秋好看。
“你好,我叫季陽。”季陽禮貌地道,帶著疏離,但心裡對紅蓮的好感卻瞬間上升百分之十,是東方秋的朋友和同類呢。
紅蓮微怔,東方秋給他翻譯了一遍,才滿臉笑容地回道:【你好,你很漂亮。】(用【】框著的表示是獸語)

季陽聽不懂紅蓮的話,微微點頭算回應,假裝好奇的偏開頭打量衣服,避開他附骨的奇怪眼神。

【你昨天買的衣服就是給他穿的吧?】紅蓮笑著對東方秋道。
季陽支棱著耳朵,分辨紅蓮和東方秋的語言。

這是這個世界的通用語言吧,但東方秋說紅蓮是他同類,植物不是都用肢體接觸傳達資訊的嗎?不過為什麼紅蓮身上沒有葉子和尾巴?

接著季陽就聽見東方秋也用了同樣的語言回答,聲線還是那麼好聽。同一種語言,由他說出來,這種語言的本身竟有了完全不同的味道。悠然舒緩,像是清泉潺潺的滑過石頭發出的碰撞,給人一種身處綠林之中的清新。

季陽覺得,他可能是一個戀聲癖,東方秋的聲音,自己怎麼聽怎麼喜歡。紅蓮的聲音也不難聽,像他人一樣帶著陰柔氣,或許是對他沒感情,季陽對他的聲音完全不感冒。

【是的,今天再給他買幾雙鞋子,衣服也再買幾套。】東方秋淡淡地回答道。

紅蓮應了聲,拿出了幾雙鞋子,放在季陽腳下,笑著道:【試試喜不喜歡,這些都是最新款式。】
第一次被人如此殷勤的對待,季陽難免有些拘謹,求救地看向東方秋。
東方秋給了季陽一個安撫的眼神,把他按在椅子上,拿起一雙布料透氣的鞋子給季陽試穿。
季陽縮了縮腳,不安地叫道:“東方秋!”
東方秋抬起頭笑了笑,用不太嫺熟的語言道:“穿了,不燙腳。”

季陽受寵若驚,連忙彎下腰自己穿鞋,連聲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穿。”
東方秋也不堅持,蹲著身體看季陽穿好,又叫他站起來走兩步看看。
季陽立即站起來走,卻不看自己的腳,而是看著東方秋,有些穿新的羞澀。

“怎麼樣?”季陽大著膽子小聲問。
“很好。”東方秋道。
“哦。”季陽呐呐應道。

脫下鞋子,季陽以為就買這雙,東方秋卻又問他喜歡什麼。
季陽之瞟了一眼地上的鞋子,又看了看貨架上的鞋,見上面有雙草鞋,心想一定比較便宜,便指著那雙鞋道:“那雙吧。”

紅蓮立即附和道:【草鞋雖然不那麼精緻,卻是最實穿的。】說完就拿下了那雙鞋。
季陽在紅蓮說話時看了眼東方秋,見他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也不知這雙鞋會不會便宜點,但至少應該不會比那雙貴吧。

季陽試了下,表示喜歡,見東方秋自己沒穿鞋,扯了扯他的尾巴,小聲地道:“你呢?也買吧。”
東方秋微微一愣,繼而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說:“鞋子不是給我們穿的。”
“啊?”
東方秋看了眼外面,指著一個身形高大的人道:“我們不穿鞋。”又看向季陽,示意他看紅蓮,接著道:“你們才穿。”
什麼啊?季陽愣愣的,又看向外面的人,發現他身體有獸類的特徵,長有尾巴和耳朵。

為什麼東方秋把這人與他自己歸為一類,把沒長葉子的紅蓮和我歸為一類?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軟軟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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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不善的弭貓

“哦,這樣啊。”季陽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好像犯了很低級的常識性錯誤呢。
東方秋包容地笑笑,又讓季陽試了幾雙鞋,然後試了幾套衣服,最後買單時,季陽才知道東方秋竟然想把他試過的全買下。

季陽連忙拉住東方秋,“我不用那麼多的,兩套衣服就可以了。”
東方秋道:“錢放家裡,浪費。”
“可是……”
東方秋已經從布袋裡拿出了一個波浪形的青黃色銅條遞給紅蓮,紅蓮笑吟吟地收了錢,還找給了東方秋幾個一元硬幣般的銅幣。

季陽頓時覺得東方秋很有錢,記得他放錢的箱子可裝了不少這種貨幣呢,當時他還以為這是啥工具來者。
事已至此,季陽便不再拒絕,連忙抱住了自己的衣服。

老闆找給東方秋錢後又說了什麼,東方秋明顯一愣。
季陽不解地看著他們倆。
東方秋問了些什麼,然後季陽就看見東方秋的臉上出現了除了面無表情和微笑以外的表情。

東方秋一臉赧然,不太自然地道:【我從來不用,麻煩你幫我拿兩床。】

季陽好奇極了,目光緊隨著紅蓮。
紅蓮轉身翻找了一會兒,拿出的居然是兩床床單,一床粉色,一床藍色,上面還有一些碎花。

季陽忍了忍,沒出聲,雖然他心裡隱隱覺得,這床單是給自己用的。但人家又沒說是給自己買的,現在就拒絕,若是弄錯了,那豈不是顯得他很厚臉皮。而且東方秋家裡連床都沒有,也許這大塊布片是用來做別的的也不一定。

東方秋又付了錢後,季陽寶貝的抱著自己的一大袋新衣新鞋,腳上穿著一雙新布鞋,從店裡走出來,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對這個未知的世界的恐懼在不知不覺中全然消散了。

走路不再發燙,季陽覺得步伐都輕便了,整個人都快飄了起來。身後是店老闆熱情的聲音,顯然自己讓他大賺了一筆。

兩床床單東方秋拿著,他還想給季陽拿衣服,季陽卻喜愛得不肯撒手,便由得他去了。
走出店鋪,季陽才發現這裡是商業街,路兩邊的房屋基本都是商鋪,賣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他還發現了東方秋給他買的肉鋪和糕點。

鼻子裡突然吸入了一股食物的香味,季陽咽了咽口水,循著香味看去。
原來是一家燒餅店,那餅子裡一定灌了肉,他聞到肉香了。

‘咕咚’,季陽的肚子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東方秋抿了抿唇,忍住了笑意,拉著季陽走到了店門口,“差點忘了,你很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嗯。”季陽乖乖地跟著走。

夾肉的面餅四個銅錢一個,餅的面應該不是小麥面,口感比較粗糙,嚼起來又硬又韌,但一口咬下去,滿口都是這種糧食的自然香味,混合著沾滿醬料的肉末,味道非常好。

東方秋見季陽吃得滿足,微微笑了笑,用一根纖細的尾藤纏著季陽的手腕,帶著他繼續買東西。
季陽一邊吃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和人類,慢慢注意到,這裡一眼看上去全是男性。看著一個個甩著尾巴的大漢,季陽心說全是雄性更為恰當。
也許是這個世界的雌性長的不一樣吧,也可能是雌性和雄性分居兩地,交.配的季節才相聚。反正也想不通,季陽便懶得想,津津有味的吃餅。

兩人接著去了木制店鋪,東方秋用這個世界的語言和老闆交談什麼,季陽便好奇地打量店裡的商鋪。
店裡的商品大到桌椅床櫃,小到木雕飾品,而東方秋又看了床,看來那卡哇伊的床單應該是自己用的了。現在反對還來得及嗎?我要退貨!TAT

季陽還保佑一絲僥倖,直到東方秋付了好幾個波浪形的銅幣給老闆,老闆笑呵呵地扛著一大堆木架出門了,季陽在心底無奈的歎了口氣。

東方秋買了床後,又到糧食鋪買了糧食和調料等東西,因為買得多,店家附送了兩塊中品打火石,並試用了一次。
兩塊看起來平凡無奇的黑色石頭,在店老闆的撞擊下冒出了長長的一條火花,空氣中隨之飄起了發焦的糊味。
季陽頓時對石頭升起了極大的好奇心,拿在手裡試了好幾次,也都刮出了火花。

好棒,原來這裡是用打火石生火的,真方便環保啊。
季陽臉上流光溢彩,呆板的表情瞬間消失無蹤,拿著石頭看著東方秋,眼睛灼灼生光,“這個是用來點火的吧,好厲害。”
東方秋頓了頓,不確定地瞟了眼店主,然後才回答道:“嗯,應該是。”
“啊?”季陽愣了一下,什麼叫應該是?東方秋不是這裡的人嗎?怎麼對這裡不熟悉的樣子?想了想季陽就釋然了,也許是東方秋不用吃東西的緣故吧。

“回家……我給你煮食物。”東方秋不太順溜的說道。。
季陽覺得好笑,因為憋笑而抿了抿嘴巴,故作期待狀道:“好啊,我們這就回去做飯吧。”
雖然季陽並沒有真的笑出,東方秋還是通過尾藤察覺到了他的笑意,心想季陽大概是因為自己給他做食物而開心,又保證道:“嗯,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現在,太瘦了。”
季陽心中猛地沖進一道暖流,同時也放下心來。東方秋對自己,分明不像是對待寵物,反而像對待子女和親人一樣。也許自己真是誤會了,牢裡那些藤蔓所表達的意思,可能只是模式化的傳達,只是要警告那些兇猛的野獸。
畢竟那個食人花,對他不也沒有惡意嗎?還在自己面前甩葉子甩得歡快。食人花弄死對面的那個企圖攻擊他的怪物,該不會也是出於替他出頭才做的吧,因為一開始就有很多怪物被注射了植物消化液,那個怪物能活著,說明食人花沒打算殺掉它。
想起那些畫面,季陽就打了個寒顫,仍然心悸不已。

東西買了太多,東方秋便又加了點錢讓店家送到自己家裡,店老闆家有幾隻八歲的雄性幼崽,人手夠多,便熱情的答應了下來。

回家的路上,突然多了很多小孩子和長著翅膀的幼獸,街上頓時擁擠起來。
季陽緊緊挨著東方秋,謹慎地注意著身邊這些長著尖利獠牙的小獸,唯恐他們突然攻擊自己。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季陽突然感覺到一道不善的眼神,心裡的一根弦頓時繃緊,立即到處觀望,果然發現不遠處有一頭大貓盯著自己。

那只貓的體型和狼差不多,看起來很像豹子,一雙暗金色的獸瞳死死盯著自己。
季陽咽了咽口水,拉扯了一下東方秋的一根尾藤,“東方秋,那裡有只貓盯著我看。”
季陽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恐懼,微微發著顫。
東方秋被季陽的聲音驚到,立即往那邊看去,然後安撫地摟住季陽的身體,“沒事兒,我認識他,他不會傷害你的。”

季陽卻一點也沒放鬆下來,一直看著那只大貓,見大貓的身體慢慢繃緊了,擺出了相撲的姿勢,似乎就要衝上來。季陽霎時間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本能地往東方秋身後躲,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不,它要咬我。”
東方秋皺了皺眉,正要說什麼,前方的弭貓一蹬後退,撲閃起黑色的巨大翅膀飛了過來,並兇狠地嘶吼:“喵嗚!”
東方秋立即一個甩尾,身後的尾巴頓時暴長,靈活地抽在了還在空中的弭貓獸腰腹部。

“喵喵~”弭貓在空中哀號了一聲,朝後方摔去。
尾巴抽打在弭貓身體的一瞬,東方秋一怔,被弭貓發出的強烈怒氣驚到了。
弭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撲騰幾下才站起身來,又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季陽這才大著膽子探頭出來看,胸口劇烈起伏著。
東方秋把尾巴收回身後,恢復了原狀,緊緊攬著季陽,試圖給他更多依靠感。冰冷地看著前方的弭貓,冷冷道:【你想做什麼?硫生。】
被東方秋稱呼為硫生的弭貓外強中乾的嘶吼一聲,心知自己討不了好,惡狠狠的瞪了眼季陽,轉身飛走了。

季陽看著黑色大貓跑的不見蹤影,才放鬆下來,身體早已流出了大量冷汗。
東方秋愧疚地看著季陽,“抱歉,讓你受驚了,他平時性情溫和,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我沒事。”季陽小聲地道,因東方秋的話而更加疑惑。
如果一個野獸攻擊人的話這很正常,可能因為他是生人,那只貓才攻擊自己。而且自己表現得太怕它了,很多動物都是欺軟怕硬,你越怕它它越是要欺負你。但東方秋說他性情溫和,街上那麼多野獸和獸人都沒對自己露出敵意,那只貓卻在自己發現它之前就露出了殺機。
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因為自己在東方秋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東方秋買了張床

季陽想得神遊天外,不料突然身體騰空,又被東方秋抱了起來。
“別怕,我會保護你,他傷不到你。”東方秋以為季陽還在害怕,出口安撫道。

季陽到被東方秋突然的舉動慌了一下,很快就鎮定下來,坦然自若的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把衣服抱在胸前,接過東方秋手裡的傘隨意道:“那只貓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我們沒什麼關係。”東方秋大步走著,及臀的長髮隨著清風微微浮動,時而有幾根髮絲自主的活動幾下,碰到季陽的手臂,便一圈圈纏了上去。
墨綠的細絲圈圈纏繞,像是一個精緻的手鐲,佩戴在瘦到骨頭凸起明顯的小麥色手腕上,意外的養眼。

季陽手抖了一下,心裡有一瞬間的發沭,涼涼的觸感,乍一碰到就像蛇一樣冰涼。而且它們也確實有毒蛇般的攻擊力和毒液。

季陽又問:“你們不是認識嗎?他是雄的還是雌的?”

“嗯,他經常跑我院子外面玩,我見多了就記住了。……你問這些做什麼?”東方秋回道,突然意識到什麼,心裡頓時拉起了警戒線,“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

季陽也被東方秋謹慎的態度嚇到,立即換了語氣,弱弱地道:“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用必須回答的。”

東方秋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又放軟態度:“他是我看著長大的,雄性,還沒成年。”所以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哦,雄的啊。”季陽怕惹東方秋生氣,緘口不言了,心裡卻更加疑惑。
還以為那貓在他的吃醋呢,原來是雄的。不對,他又不是母的雌的,人家吃他什麼醋啊。

季陽頓時為自己的腦補臊紅了臉,心虛地瞥了眼東方秋。

見季陽沉默下來,東方秋看了眼他的臉色,發現他臉頰酡紅,不禁更加擔心。看來,以後得注意些硫生才行。

兩人回到院子,買的東西也都剛送來,木匠老闆還好心的給他們把床架在了臥室。
床很大,睡三個人都不會擠。東方秋見季陽眼巴巴的盯著床看,恨不得現在就睡上去的模樣,嘴角不禁微微揚起,“喜歡嗎?”

“喜歡!”季陽重重地點頭,雖然床單顯得有些幼稚,但也讓他喜歡得不得了,望著東方秋感激地道:“我很喜歡,謝謝你。”
東方秋道:“不用和我說謝謝,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季陽一怔,仰起頭,望著東方秋。
東方秋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對其他人也這麼好嗎?一定是了,那只大貓不都因他而敵視自己嗎?

心突然有些泛酸,如果東方秋只對我一個人好,那就好了。

怕再看著東方秋關會洩漏情緒,季陽連忙移開目光,看著新床,喃喃地自語:“比我以前睡覺的地板都寬呢。”

季陽聲音很小,東方秋卻聽得清清楚楚,想起七八百年前獸人大多都睡地上,也沒多想,“你家很小嗎?”
季陽嗤了一聲,眼神晦暗,低沉著嗓音道:“那才不是我家。”

東方秋心知季陽以前過的不好,不想再提起他不好的回憶,便溫柔地道:“你自己玩一會兒,或者先睡一覺,我去給你煮食物。”

季陽懷疑地看向東方秋,連打火石都不認識,做的飯能吃?不過東方秋學說話好快啊,真厲害,說不定做飯也是天賦異稟。

不想拒絕東方秋的好意,季陽乖順的點頭,並做出一副餓極了的樣子,要求給東方秋打副手。
季陽滿以為東方秋沒做過飯,沒想到院子裡居然有個不小的廚房,灶台被煙熏黑了,只是看起來已經很久沒用過了。

不過很快,東方秋就把一塵不染的廚房弄成了火災現場,其毀壞速度令季陽直咂舌。
季瞠連忙接過了東方秋手裡的活,否則照這樣下去,季陽懷疑東方秋會不會把自己當柴燒了。季陽一邊生火,一邊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站在身邊的植人,剛扯了一大把尾藤當柴燒的尾巴,已經長出了新的藤蔓。

季陽心中暗道:東方秋好厲害。

沒多久,季陽就做出了幾道香味四溢的飯菜。
東方秋讚歎道:“季陽真棒,看起來不比外面賣的差,你平時經常做飯?”

季陽扒了口小米飯,腮幫子鼓鼓的,含糊的道:“是啊,其實很簡單的。”不過像這樣做好後,自己能大方享用還是第一次,平時他能有點剩菜就不錯了。

這樣吃飯季陽反而有些不自在,夾起一大片肉,送到東方秋面前:“你吃嗎?”
沒想到東方秋一口含住了他的筷子,咬走了肉,慢慢咀嚼著:“味道很好。”

季陽臉一紅,看了眼被東方秋嘴巴碰過的筷子尖,拿筷子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心想,原來東方秋也是能吃食物的啊,那下次問問他喜歡吃什麼好了。

黃昏,季陽早早沖了涼,迫不及待地撲上了床,順勢在上面翻了幾個滾。床鋪乾淨綿軟,沒有那種怎麼曬都發潮的異味,聞著就讓人心情舒坦。乾淨清爽的味道讓季陽很是迷戀。

季陽還在養父母家時,住的小屋子以前是專門養牛的。牛由村裡十幾戶人家輪流餵養,每兩個月就要輪到他們家喂幾天,還是要放他房間裡,因此他的屋子裡總是有股陰濕的騷腥味。

其實季陽更喜歡封閉的床,像棺材那樣的形狀就很好,有安全感。於是興奮勁過了後,他就不自覺的縮到了牆邊。

這麼大的床,季陽原以為東方秋和他兩個人睡,心裡還有些緊張。可東方秋卻徑直走到了臥室正中間,頭髮尾巴一甩一收,整個人就橫在了空中,老神在在的把腿交疊著放在尾巴上,看起來比睡床還舒服。

季陽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口氣,或許兩者都有。

隨著天色的暗淡,溫度也很快降了下來,季陽蓋著薄被,躺在新床上,舒服得讓他睡不著覺。直到屋裡漆黑一片,才迷迷糊糊睡去。

就這樣,季陽安逸地生活了七八天,身上的傷全好了,骨折了的手腕用了東方秋給的草藥後也很快痊癒,胸悶的情況也減輕很多。
這段時間他還發現這裡的一天的時間果然比較長(懷錶很早就壞了。),用了幾天的時間基本確定這裡一天相當於地球兩天,晝長夜短,晚上睡覺到不至於麻煩,只是白天時間過長,必須得睡個長時間的午覺。

季陽是忙碌習慣了的,這幾天雖然過的前所未有的輕鬆愜意,和東方秋的關係也越來越融洽。但季陽總覺得自己有些無所事事,每天除了給院子裡的植物,和院子旁邊東方秋新開墾出來的一片小菜地澆澆水,就閑著沒事了。甚至開墾菜地時都不讓他幫忙,讓季陽閑得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這天天還未亮,屋裡黑濛濛,季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乍一看見空中的黑影,差點又驚叫出來。

季陽覺得,自己的每天早上都是驚悚片,每天早上看見東方秋在空中的黑影,都會讓他想起森林的那株食人花,和那些被抽幹的怪物。

“醒了?”東方秋的聲音從空中傳來,空中的黑影緩緩落下。
“嗯。”季陽帶著鼻音嗯了聲。
東方秋走到季陽床邊,想說什麼,卻又頓了下來,眼神有些猶豫。

季陽借著沒醒透的迷糊勁,拉住東方秋的手把讓他坐在了床上,身體靠了過去,甕聲甕氣地道:“床那麼大,你也可以睡床上啊。”

東方秋身體猛地一震,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接著心臟狂跳起來。東方秋既驚喜,又忐忑,不知如何回復。
太快了吧,他們才認識幾天,這麼快就在一起真的好嗎?

季陽說的時候坦蕩蕩,被東方秋這麼一看,莫名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解釋道:“你每天睡上面,我看著怕,而且對你的頭髮和尾巴也不好吧……那個,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無所謂的,我只是隨便說說。”

季陽解釋的話珠連炮般吐出,說完又覺得自己解釋過頭,反倒越描越黑。出於某些私心,季陽的臉頓時熱辣辣的。

每每想起被東方秋抱著入眠的那晚,季陽就會不自覺笑出來。季陽覺得自己突然變小了,像個孩子一樣,依賴著寵溺自己,能給自己溫暖的人。
心裡如是想著,臉也越來越熱。

“好。”東方秋見季陽著急連忙答應,為自己讓一個雌性主動而赧然。

季陽臉更紅了,卻故作自然地開心道:“哦,那太好了。”

季陽沒聽見東方秋的動靜,悄悄的看向他。
東方秋向來淡然,現在雖然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嘴唇有些緊繃,湖綠的眸子顏色更深,看起來更引人深陷。
和東方秋相處了好幾天,季陽敏銳的從他眼裡看出了激動的情緒。

激動?我說了讓他開心的話嗎?哪句?……大概是,因為我關心他的尾巴和頭髮,讓東方秋感受到了溫暖吧。
這麼想著,季陽無比的慶倖自己說了那麼一大堆欲蓋彌彰的解釋。原來東方秋喜歡別人關心。
作者有話要說:  咳!

 

☆、上學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東方秋終於下定決心。

東方秋看著季陽,認真的道:“我想送你去獸人學院,主要學習這裡的語言和生存常識。今天就是開學的日子,你想去嗎?”
“什麼?學院?”季陽怔了怔,猛地緊抓住東方秋的手:“你說的是真的嗎?是學校嗎?”
“嗯。”
“我要去!”季陽立即回道。

上學,是季陽多年以來夢寐以求的願望,哪怕對不瞭解的獸人再恐懼,季陽也不想放棄。

路上,季陽想起了那只大貓,扯扯東方秋的尾巴:“會不會有獸人攻擊我?比如那只大黑貓。”
這些天,季陽從東方秋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比如野獸能變成人,就和植物變人一樣,他們分別為獸人和植人。而這個部落,就是獸人部落。植人大多都喜靜,喜歡待在森林裡,或三五成群,或獨自一人。

東方秋道:“不會的,就算有,旁邊的獸人都會保護你,你若是怕,就儘量待在人多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季陽還是不安心,問道:“那你呢?你是回家,還是……”
“學院不予許成人陪同,我在外面最大的那顆樹上等你。”

季陽心知這是最好的結果了,笑著道:“嗯,好的。”

學院在一個石塊堆砌的院子裡,還沒進去,季陽就聽見了嘈雜的人聲。

院子中的草地上有很多不同年齡段的獸人,年齡相差很大,看起來是一個全面的學院。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季陽安安靜靜的跟著東方秋,不時好奇地打量一眼院內環境。

季陽有些興奮,手緊緊拽著東方秋繞在自己手腕上的青藤,手心冒出了薄薄的熱汗。突然,季陽後背一陣發涼,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像是被野獸死死盯住了一樣。
季陽連忙到處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發現。

“怎麼了?”東方秋問。
季陽狐疑地左右望了兩眼,雖然有人看著自己,但卻沒有了那種令他心顫的感覺。季陽心想,大概是這裡的人都是野獸,被他們看著時才讓他覺得危險吧。
“沒什麼,我們走吧。”

入學手續比季陽想像的要簡單,看著東方秋給一個異常雄壯的獸人校長交了錢,並告訴他自己不通獸語等情況後,校長就親自帶著他進了一個娃娃班。

東方秋在課室門前站定,額前的髮絲自行拂到背後,宛若被風吹動一般。
季陽知道東方秋要出去了,有些不舍。這還是他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和東方秋分開,沒有他的庇護,心裡總有些不安。

東方秋安撫地揉了揉季陽的腦袋,道:“你剛來,校長同意你只上半天學,下了第六節課,你就可以出來了,我就在剛才那顆樹上等你,然後我們買點好吃的回去。”
季陽知道,雖說是半天,卻相當於自己以前的一整天。幸好只上半天,不然他就算能適應,也得困死。

“嗯。”季陽點頭。

鈴聲響起,一群走路還不太穩當的熊孩子嘻嘻哈哈的沖進室內,見到門口的幾個大人難免都多看幾眼。一個是所有幼獸仰慕的校長,一個罕見的植人,再加上一個漂亮的雌性,該是多吸引人注目的組合。

校長催促道:【上課了,陽陽快進去吧。】
季陽看了校長一眼,又看向東方秋。東方秋不放心地道:“如果你找不到樹,也可以去紅蓮的店鋪,我等不到你就去那裡找你。”
季陽心下溫暖,不想讓東方秋擔心自己,故作輕鬆的道:“嗯。我知道了,不用擔心我。”

教課的老師是個雌性,平時都板著張嚴肅的臉,今天臉上卻笑容和藹。

【小傢伙們,這個漂亮的雌性是我們班的新成員,名叫季陽。】西西教師笑著道。
下面果然響起了一聲聲不可思議的稚嫩聲音。

【不是吧,他那麼大了,怎麼還和我們在一起學習?】
【就是啊,是不是是太笨了,怎麼都學不會,不能完成畢業測試吧。】
【才不會,你看他那麼漂亮,怎麼會那麼笨。】
【六寶你真色!】

……
剛能化人的幼獸們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語,整間課室都吵雜起來。

季陽聽不懂獸語,但也知道下面一片的小屁孩都在談論自己,隨意看了他們一眼,就低下了頭,眼觀鼻鼻觀心。
傳到耳中的語言,除了他的名字,他一句也聽不懂,這樣他能學會獸語嗎?如果東方秋在這裡當老師就好了。

西西老師適時嚴肅的呵斥了一句,接著道:【因他是植人,剛從森林出來,所以不會說獸語,來我們這裡主要是學習語言的,大家要多多照顧他哦。】
【尤其是小雄崽子們,你們要把握機會了,】西西老實難得的調侃道:【季陽真的很漂亮呢,如果我是雄性都要心動了呢。】

【哈哈哈……】
下面的小不點們很給力的爆笑起來。

季陽知道大家因自己而發笑,如果是平時他就要不耐煩了,但今天是他上學第一天,這點小小的不合意完全被他忽視。
西西教師是個精明人,說這些話也是為了調節氣氛,想讓季陽快點融入集體,見沒起什麼作用,就立即安排季陽落座。

課桌也是要自帶的,所以課室內的課桌大小高度都有些許差異。有個叫六寶的小獅虎獸雄性主動邀請季陽和他坐一張桌,季陽便坐在了他旁邊。

直到落座,季陽才舒了口氣。

學習的課程出乎意料的簡單,教師先拿出了幾顆植物,教大家認識植物,以及瞭解它的功效。
季陽是聽不懂介紹植物等複雜的話,但單記藥名對他來說還不算太艱難,尤其是老師把植物名字說的很清楚,還帶領大家一遍遍的朗讀,多少也有照顧他。

季陽心裡挺高興,這些人雖然都是獸類,但比起他以前接觸的人,不知和善了多少。

一節課學習了五種植物,作業就是把這些植物名字每種寫一張樹葉。
用來書寫的是某種特定的樹葉,葉片柔軟,用硬物在上面刻字,很快就能顯出清晰的紅色字跡。
讓人意外的是,這裡有些字和繁體漢字類似,尤其是名詞,雖然讀音完全不同。更多的字更像象形字,寫起來像是畫圖一樣。

季陽還看見老師帶的竹簡,想來這才是專門用來記錄文字的。

第二節和第三節課是另一個老師教,教的是可食用的植物,和第一節課差不多,季陽也就記住了植物名稱,並把它們記在樹葉上。

第三節課剛下,身材魁梧的校長笑容和藹的出現在課室,走到季陽課桌前。
校長是學院最權威的存在,幼獸們對他又是敬畏又是懼怕,幼獸們一見他來就做鳥散狀。
季陽旁邊的六寶朝季陽擠了擠眼,也一溜煙跑了。

季陽站起來,對校長微微俯了俯身。

【下節課是實踐課,你年紀不適合和這些幼獸一起學習,我帶你去高年級的班級。】
校長笑容可掬,聲音卻渾厚響亮,一個個音節直擊季陽耳膜。

季陽也不知校長說了啥,但從他的肢體語言中看出,他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便走了出來。

跟著校長走出課室,季陽往院子外看了眼。視線被近處的樹木遮擋,看不見院外的大樹,也不知道東方秋那裡能不能看見這間課室,看見他。

學院外面看起來大得多,從一道走廊出去,是學院的後院。這裡是半封閉的場所,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一眼望不到邊,似乎直接通向某片大樹林。

在這裡活動的獸人都十幾歲的比較多,看見季陽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驚豔,當然,雌性除外。
要知道,獸人的長相和品種有很大關係,除了天狐獸,所有品種的獸人長相都很粗礦,雌性也只是稍微柔和一些。有個別好看的,但也無法與雌性天狐獸的美麗相比較。
另外還有人魚、植人和靈蛇,這些都是外形好看的品種,不過很少出現在獸人部落。

在獸人眼裡,季陽就是雌性植人。

季陽知道這就是東方秋說的實踐課了,今天剩下的時間都要在這裡學習,然後就能放學了。
見到與自己年紀相當的獸人,季陽有些緊張,微微握拳的手掌心冒出了細汗。

突然,季陽又感覺被什麼盯住了,而且比剛才的更強烈。
季陽立即警戒起來,警惕的到處看。而周圍確實有不少人看著他,那種感覺卻消失了。身上的皮膚還一陣陣發緊,心臟也突突直跳,那一瞬間的危險卻仿佛只是他的錯覺。

季陽無意識地捏緊了拳頭,右手貼在右側胯部,如被驚嚇到了的獸物般警惕,又不著痕跡的觀察周圍的獸人。
到底是野獸變成的人,時不時就釋放殺意,他們不會突然攻擊自己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每天01:00更新
這章可能有些無聊,不過以後很少會寫這些學習的東西,感情路線至上└(^o^)┘

 

☆、危險的黑貓


校長把季陽交到教師手上,正要走,意外觸及到身邊漂亮雌□□言又止的目光,立即關心的問:【還有什麼事嗎?】
季陽斂住眼裡的情緒,想了想,還是輕輕搖頭。
是自己太緊張了,只要小心些,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實踐課是對獸人們在野外求生的訓練,雌性年紀不等,而雄性幾乎都不超過十二歲的樣子,再就是即將成年的雄性。雄性獸人在成年那年會遠行歷練,因此大多都會回來複習一段時間。

季陽第一次上課,被分到了一個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班級裡。訓練方式簡單粗暴,老師給所有學生分配一棵樹,獸人們便一個個都跟樹袋熊般抱著樹往上爬,取到樹頂的果子就算完成任務。

弄清楚一切,季陽無語凝咽。
但看著看著,也挺好玩的,上面放著的果子,他應該可以吃吧,好餓啊,早知道帶幾塊肉脯來就好了,應該不會很丟臉吧。

【切,不會是這點高度都不敢上吧。】
一道充滿不屑的聲音響在季陽耳邊,季陽看了過去,看見一個十五歲左右的男生。學生都已經上樹,他卻好整以暇的雙臂環抱站在旁邊,一副很瞧不起他的樣子看著自己。

季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連個表情都懶得給他,便移開了目光。活動了下手腳,抱著面前的樹開始往上爬。

【小幽,你在和誰說話呢?還不快上去,再不開始你就不能得第一了。】
又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不遠處走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說話時眼睛看著正嘗試上樹的季陽。

季陽聽見了聲音,懶得看一眼,正費神該怎麼跨上第一道樹枝。

先前對季陽出言嘲諷的小男生立即朝他跑去,羞怯的看了他一眼,【沒關係啦悠翔,讓他們一下,我還是能得第一的。】

男孩比季陽高五公分左右,大概一米八,而這個被他稱為悠翔的男孩已經將近兩米,身材壯碩,只是黝黑的臉龐還帶著幾分稚氣,看得出他也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
悠翔一雙淺灰色的毛絨耳朵尖尖豎起,身後有一條粗壯的同色尾巴,外形非常帥氣,是不少雌性的夢中情人。

【哦。】悠翔敷衍地應了聲,視線隨著季陽的身影飄去。

小幽隨著悠翔的目光看去,看見季陽纖長瘦弱的身體,臉上陰沉下來。可惡的雌性,竟敢勾引他的悠翔,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幽是雌性天狐獸,天生麗質,長相在天狐獸裡也是頂尖,比其它品種的雌性獸人不知好看多少,在這座學院,是公認的院花,就算脾氣不好,也讓很多人心生喜歡。但也不乏看不上他的,獸人生性耿直,不喜歡的都不會放在心上,對小幽也就淡淡然,但也都聽說過他的美名。

越好看的人,對別人的美貌也更加敏感,因此小幽一眼就注意到了長相俊秀的季陽,心裡就升起了警惕,同時就看他不順眼了。

看著弱不經風,似乎隨時都會掉下樹的季陽,小幽扯起嘴角輕蔑一笑,攀住樹幹開始往上爬,身形堪比猴子般靈活,三兩下就竄起了幾米高,很快就與季陽齊平。

小幽在樹上挑釁地看向季陽,季陽直覺向來敏銳,立即察覺到了什麼,忙往小幽那邊看去,見是剛才那個小男孩,松了口氣,直接無視了他的挑釁,漠然的繼續爬樹。

小幽沒得到想要的效果,一口氣在胸腔憋得慌,銀牙緊咬,憤憤然瞪了眼季陽,然後幾下超過了季陽,又看一眼季陽,見他還是不理自己,心裡更加鬱悶。
植人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物以稀為貴嗎,很快就會被他的光芒掩蓋。

這裡樹木高大,就算是練習的小樹,也有五十來米高。季陽爬了一小半就體力不支,手臂開始乏力。這時對他挑釁的男孩已經爬上了頂,拿著紅果子炫耀的大喊。
季陽也有很短暫的羡慕,看著自己頭頂重重枝葉,也不知還要多久才能爬到頂。抹把汗,繼續往上爬。

接下來,上方一聲又一聲勝利的歡呼,而他還在半樹腰。

歡呼聲的間隔也越來越長,想來獸人差不多都完成任務了。先完成任務的獸人可以休息一會兒,越快完成休息時間也就越長。
季陽以為自己會是最後一名,沒想到最後,還有一個墊底的龜速君,比他稍微慢了一點。因為他沒發出聲音,所以似乎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最後一名,就連那個龜速君也一樣,因為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高興。

離得老遠,季陽也聽見下方的嘲笑聲,不知是在嘲笑他,還是在嘲笑另一個速度緩慢的獸人,更有可能的是他們兩人都被嘲笑著。

季陽是無所謂,這種程度的侮辱對他來說不疼不癢,只是不知那個人怎麼想,他是這裡正常的孩子,應該會很難過吧。雖然他以有自己墊底而開心,季陽也不在乎,同是被欺負的人,讓他突然有些想交結。

下了樹後,季陽特意看向那個人的方向,很容易就從人群中找到了他。因為很多人都人都看著他,說著什麼話。季陽雖聽不懂,但從旁人的語氣中分辨出他們都在嘲笑他。

季陽的目光與其他人不一樣,過了一會兒,那人就看了過來,見季陽盯著自己看,立馬弱弱地回頭,低著頭逃避大家輕視的目光。

還真是懦弱膽小,這是季陽對此人的印象。
季陽不喜歡這樣的人,結交的想法便放了下來。

接下來的課程也都類似,攀爬游泳奔跑,這些對季陽來說比爬樹艱難多了,因為每當他需要大口呼吸,胸口就悶悶的疼。
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天,季陽早已反應過來自己的情況是低原反映。弟弟剛下山上學時就有這種反應,不過他的情況比弟弟說的強烈多了,經過這些天的調養已經好多了,今天運動過量,肺部要爆炸一樣,只能放慢速度,因此剩下的課程全部是他墊底。

季陽專注於學習,時間便更加飛快的流走了,一直沒沒發生什麼事,他心裡的不安也漸漸淡化。

隨著一道特別的鈴聲響起,樹林裡爆起雷鳴般的歡呼,獸人一窩蜂的往出口擠去。
季陽看著擠成一團的獸人,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打算等人少一些再離開。

季陽雖然常年勞作,但這樣耗費體力的運動還是讓他吃不消,一坐下來就軟了身體,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身體疲憊,精神卻很好。鼻子裡聞到清雅的花香,季陽左右看了看,發現一株長著小白花的藤蔓,花香就是從那兒飄來。

藤蔓青翠,修剪合宜,繁茂的葉片中點綴著朵朵手心大的白花,非常美麗。
季陽想起了東方秋,他頭頂和腰間枝葉繁茂,如果他也開花,一定比這株藤蔓更美。

想像著那副畫面,季陽不禁癡癡笑了出來,身體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走到藤蔓旁,輕輕摘下了一朵盛開的花朵。
指尖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季陽嘶了一聲,翻手一看,指腹冒出了一顆圓潤的血珠,花莖上赫然幾根尖刺。

這時季陽聽到了細微的聲音,同時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捏緊花莖立即回過頭。
“誰!”

一頭通身黑亮的弭貓踱步而來,赫然就是先前攻擊季陽的那只。

季陽瞳孔迅速縮小,身體繃直,皮膚如長了痱子般一陣發炸。
果然是他!一直暗中盯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固定更新時間是淩晨一點,我有存稿自動發放,哈哈哈
所以,淩晨前如果我更新了,那就是我在捉蟲,不是真正的更新。
另外,歡迎大家捉蟲,可以攻略作者好感度哦。麼麼噠~

 

☆、獲救

弭貓矯健的身體站在陽光下,皮毛黑得發亮,一雙金色豎瞳閃著寒光,如看死人般看著季陽。

季陽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身體有些不受控制的發僵。
季陽盯著弭貓,眼角的余光瞟向周圍。糟糕,一個人都沒,沒想到他竟然沉迷于美景忘了時間。

一邊看著大貓,一邊想著脫身之法。如果就這麼沖出去,他一定會在三步之內被襲擊,而大貓雖然看起來是貓,卻不比老虎體型小,獠牙又尖又長,被烈日照得發亮,可想而知被他咬住會有什麼後果。
逃跑的計畫胎死腹中,那麼,就只能主動出擊,或許他能有一線生機。

季陽沒有動彈,右手靠在胯部,眼睛緊緊盯著弭貓的眼睛,身體繃得緊緊的,隨時準備逃開原地。
季陽知道,對於很多野獸,盯著它們的眼睛相當於向他們挑釁。但這只貓是為了東方秋而敵視他,季陽就無法在他面前顯弱,更何況就算他示弱,這頭野獸也不會放過他。

季陽的眼神太過鎮定,硫生心頭一陣起火,嘶吼一聲,同時腰脊拱起,朝季陽相撲而來。

季陽等的就是這一刻,卡准了時間,在大貓落下的前一秒猛然側身,右手快速從衣服裡抽出剪刀,細瘦的手臂狠勁十足,用力紮在黑貓動脈處。
季陽不知道在這個滿是野獸的地方殺生犯不犯法,但自己的生命都被威脅,也由不得他遲疑,果斷下了殺手。

“喵!”
弭貓獸吃痛,震怒嘶吼了一聲。

讓季陽意外的是,尖利的剪刀竟然刺不穿大貓的脖子,季陽只感覺剪刀剛紮進貓的皮毛,沒紮進多深,頓時心道不妙,立即抽身閃開。

可是還是晚了,硫生徹底被激怒,眼裡殺氣必現,暗沉一片,本就不多的理智頓時全軍覆沒。
暴躁的一甩頭,順口咬在了躲避不及的季陽的右肩。

“唔!”季陽悶哼一聲,手中的剪刀也隨之哐當落地。
土地上濺了幾滴血點,滲進了土壤裡,很快就只剩下幾點濕潤的黑斑。

硫生展開翅膀,揮動幾下,咬著季陽飛了起來。

身體的重量都承受在右肩上,季陽感覺骨頭都被移位了,痛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這不是突然骨折的疼痛所能比擬的,是骨折了後,還用力拉扯骨架,一點點把肩骨卸掉的感覺。
季陽卻沒叫出來,死死咬著牙關,額頭滾落下大量豆大的汗水,俊秀的臉也因劇痛而扭曲。

理智告訴他得快點掙脫,不然被帶到高空,就沒機會主動了。
但是,雖然思維活躍異常,可肩頭的劇痛讓他久久無法動彈。好不容易緩過疼痛,他已經被到了地面幾十米以上。

季陽沒有反抗,先不說他現在不能傷害這只大貓,就算能弄死他,自己從這裡掉下去也活不了。
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有疼他,對他好的人,他還沒嘗夠,絕對不會放棄。

為了不讓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季陽狠狠地一咬牙,左手抓住弭貓的脖子,分擔肩膀的負擔。

硫生只是看了眼季陽的臉,見他痛苦,心裡的怒氣消減了,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硫生的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貓鳴,鼻子噴出一口熱氣,正打在季陽臉上。季陽嗅到了野獸鼻中的熱氣,秀氣的眉頭微皺,艱難地把頭偏了一點。

硫生因季陽的無法反抗冷靜了下來,事情的發展遠超過了他的想像,他本來只是來恐嚇欺負一下他,威脅他離開東方秋,沒想到這人如此果斷,出手毒辣。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在東方秋面前的乖巧無害都是裝出來的吧。

轉念一想,以他的力氣根本不可能刺穿自己頸脖處結實的皮毛,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柔軟的腹部才是獸人的死穴,如果他真要殺自己,應該會選擇刺自己的腹部才對。
那麼這一定是他的苦肉計,讓東方秋徹底討厭自己。
還真是用心險惡。
不過,你以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還會讓你回去嗎?

硫生怒氣四溢,嘴上又加了點力度,立即又聽到雌性的悶哼。
硫生突然有些佩服季陽了,這麼劇烈的疼痛,就算是雄性也不一定忍得住,他卻連叫也不叫一聲。

再怎麼說他也只是個雌性,硫生心一軟,嘴上的力道放鬆了些,用力撲打翅膀森林深處飛去。只要把他丟遠一點,或者送給某個流浪獸,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季陽也猜到弭貓不打算直接殺他,否則他現在就能先下手。既然死不了,不如先保存體力,若能逃出生天,一定要有力氣回去才行。

硫生怕被人發現不敢飛太高,一直藏在樹冠下飛行,柔韌矯健的黑影靈活地在樹林中穿梭。
突然,一根青綠的藤蔓咻的攔在硫生面前。硫生一個不慎,直接撞在了青藤上,青藤便立即纏繞住硫生的一隻翅膀。
硫生只來得及甩動一下,就撲閃著掉了下去。

東方秋看見密密麻麻的獸人從學院沖出來,頓時精神一震,化作了人形爬到樹梢,在人群中尋找季陽的身影。
院門口的人越來越少,慢慢的只剩三三兩兩的人影走出,卻遲遲不見季陽的身影。

東方秋心裡隱隱不安,又等了一會兒,再也按耐不住,化作藤蔓,靈蛇般沿著樹幹遊竄下來。
先去了一趟紅蓮的服裝店鋪,沒找著季陽,立即轉身往學院奔去。

“唔!”季陽重重摔在地上,捂著胸口痛苦的咳嗽了幾聲。
也不知是不是弭貓特意而為,摔下來時,弭貓竟然墊在了他身下,否則從那麼高的空中落下,不死也得摔殘。

季陽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能動彈,身邊是激烈的打鬥聲,他艱難地坐起來,往那邊看去,視線模糊不清。

模糊的畫面中,黑貓正在與一個綠色身影打鬥,季陽晃晃頭,大喊:“東方秋?”
幾乎聲音落下的瞬間,季陽就意識到救自己的人不是東方秋。

那植人分神看了季陽一眼,被硫生趁機咬在腹部,帶起一塊褐色的枯樹皮。
植人赤.裸的肌膚隱隱顯現出樹皮般的褐色,被扯下皮肉的傷口則是清白色。

季陽也在這一瞬間看清了這個植人的長相,他長相周正,年紀應該不大,反正不是東方秋。
見他受傷,季陽很是擔心。左右看了看,突然靈機一動,撫著傷口,踉蹌著往一片及人高的草叢走,口中大喊道:“東方秋,救我!”

“喵嗚!”硫生一聽‘東方秋’三字,身體猛地一頓,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植人趁機抽了一鞭在硫生背上,硫生重重的摔在地上,順勢滾了一圈站起來,也不還手,撲閃著翅膀頭也不回的飛跑了。

崧榆:“……”
收回枝蔓,疑惑的看著突然逃戰的獸人,崧榆有些意興闌珊。摸了摸自己腰部變得粗糙的皮膚,往季陽的方向走去。

【喂!你還好吧!】

“咳咳!唔。”季陽咳嗽兩聲,又生生忍住。比起肩上的疼痛,胸口的悶痛更讓他難受,口中已經有了鐵銹味。
其實在放學時他已經忍得幸苦,和獸人一翻搏鬥,外加耗費心神,現在一緩過氣,身體就再也撐不住。

【你剛剛說東方秋?他來了嗎?人呢?】崧榆扒開雜草,卻見這個雌性一人靠坐在樹背,痛苦的捂著口鼻悶咳,身上血跡斑斑,淌血的右臂無力的垂著。而他身邊,哪兒有植人的身影。

 


☆、崧榆植人

季陽聽見聲音,費力的抬起頭,先看見的就是植人受傷的腰部,傷口面積不小,卻只破了一塊皮,甚至連血都沒流,只有一些淡青色的汁液淌出,打濕了傷口附近的皮膚。而在傷口下方,有一整圈淺色的痕跡覆在腰部。

崧榆走到季陽身前,正要彎腰檢查季陽肩頭的咬傷,被季陽機警的躲了一下。
崧榆的手頓在了空中。

氣氛有些尷尬,季陽也只是出於本能,誰叫這植人那麼突然,一點預示都沒有,抬起手就想觸碰他。

崧榆也不惱,收回手,改用尾藤觸碰季陽。他的尾藤少且粗,手指粗細的尾藤尖尖豎起,輕輕戳了下季陽的傷口。

“嘶~”
這次季陽沒閃躲,被刺激得倒抽口起,心知植人能從肢體接觸中理解對方的語言,便問道:“你是那個植人?”
雖然是疑問句,但他心裡已經確定了七八分,他腰間那道淺痕應該是斷痕。東方秋告訴過他,院子裡這個那個木樁只要接上身體就能很快復原。

【沒錯。】植人沉默了一下才回答,眼睛緊緊盯著季陽,深邃的眼讓人難以猜出他在想什麼。

季陽被這麼看著也戒備起來,他感覺得到,植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像是在算計什麼,這是他上次沒有的感覺。也許上次也有,只是他剛來這個世界,對未知的生物太過恐懼,才沒感覺出。

季陽被看得很不安,於是轉移注意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叫季陽,你呢?你和東方秋認識嗎?”

崧榆沒回答季陽的話,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仿佛下了某種決定般,突然伸手去抓季陽的手臂。

季陽嚇了一跳,正欲滾開,卻在這時眼角瞟見遠處一道影子閃過,瞬間就消失不見。季陽眨眨眼睛,再看過去,還是沒有。
崧榆見季陽眼神不對,動作頓住,褐色的眼珠子轉到左眼角,突然收回手,閃身般移開原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植人身動的同時,一片綠影濃雲密佈般鋪天蓋地而來,帶起一陣狂風。

空中枯枝腐葉亂飛,空氣立即渾濁。季陽的眼被風迷住,聽見有打鬥的聲音,很快就傳來一聲悶哼,風已經停了下來。

季陽用手護著眼睛,抬頭看去,驚喜地叫出:“東方秋!”

東方秋已顯出人形,頭髮如瀑布般垂至地面,周身滿是爆長的尾藤,粗壯的主尾正死鎖死著植人的尾巴和身體的每處分支,緊緊捆住了崧榆。

東方秋滿臉怒氣,聽見季陽的聲音立即關心的看過去,看清他身上大片的血跡和慘無血色的臉,眼裡的殺氣凝如實質。

季陽被東方秋的眼神嚇了一跳,心裡不由咯噔一下,連忙解釋道:“你誤會了,不是他,是他救了我。”

東方秋卻沒立即放開植人,瞥了植人一眼,聲音不帶絲毫情緒的道:“我知道。”

季陽愣了。

東方秋冷冷的看著崧榆。崧榆要害被人握住,身體動彈不得,也不妄圖掙扎,鎮定的看著東方秋。

東方秋卻又突然放開崧榆,什麼也沒說,也不再看他一眼,大步走向季陽。

季陽松了口氣,好歹這人救了自己的命,他一直為這木樁緊張著。

“東方秋。”

東方秋輕輕碰了下季陽的傷,季陽身體立即抖了一下,“疼,唔咳咳。”
“你還有哪裡傷了?”東方秋立即問道。

季陽捂著嘴巴,忍住咳嗽的欲.望,看著東方秋搖頭,擠出虛弱的微笑:“沒有,一直都是這樣,今天,唔,比較嚴重而已。”
季陽一說話就忍不住胸痛想咳嗽,一句話說完後粗喘了幾口才順過氣。

東方秋一直知道不同世界的生物到這裡多多少少都會不適應環境,人類也一樣,聽季陽這麼說反而稍微放心了些,小心的打橫抱起季陽。
“我帶你回家。”

季陽虛弱的笑笑,也不逞強:“嗯,謝謝你。”

被無視在一邊的崧榆正準備遛走,東方秋也沒看他,抱起季陽,聲線毫無起伏的道:【我不管你一個榆樹植人為什麼出現會在樹木密集的地方,只是勸你一句,別待在這裡,至少在靈力恢復前。】
說完,也不理會對方是否回話,抱緊季陽快步往回趕。

崧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撇了撇嘴,舒展起自己的尾藤密密實實的纏住腰部的傷痕,若無其事的沿著樹林小路走去。

東方秋速度很快,帶起的風吹得季陽睜不開眼,只要把頭埋在東方秋懷裡。
季陽身體累極了,身體又難受,在東方秋懷裡他感覺很安穩,很快就昏睡過去。

季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他正躺在臥室裡的新床上。
季陽偏頭看了眼屋子,東方秋不在。動動身體,肩上傳來劇痛,讓他不禁哼了一聲。
季陽歪頭去看肩膀,看見完好無損的皮膚時愣了好一會兒。是東方秋幫他治療好的吧。

“你醒了,餓了沒?我去端飯。”
東方秋驚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接著整個人就跟風一樣沖到了季陽床前。

季陽用手肘支撐身體,想坐起來,肩部的劇痛讓他頓時泄了力氣,又跌倒在床上。
東方秋幾大步走上前來,快手扶住季陽的身體,雙手摟著他的上身,讓季陽靠在自己身上。

“別亂動,皮肉傷雖然好了,但受損的骨頭還得慢慢調理,急不得。”

果然是傷到骨頭了,想起那只大貓,季陽恨得牙癢。

“嗯,知、咳咳,知道了。”一開口,季陽才發現自己嗓子幹啞無比,連聲音都很難發出,咳嗽兩聲才通了氣。

“有水嗎?我想喝水。”
“有,我這就去拿。”

東方秋鬆開季陽,扶他坐穩了才匆匆忙忙走出去。

季陽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換了,是東方秋換的嗎?

不由想像自己躺在床上,東方秋把自己扒得光溜溜,先用清水清洗傷口,然後俯下.身,細心的舔舐自己的傷口。季陽甚至感覺到肩膀上傳來柔軟的舌尖滑過傷口嫩肉的觸感,濕軟清涼,帶著刺刺的疼。

季陽臉上轟的發熱,瞬間紅透了。
天啊,我怎麼睡這麼熟?被東方秋這麼折騰都醒不過來。

“快喝水,飯我熱在鍋裡了,餓了嗎?”東方秋不知何時已經蹲在床邊,語氣輕柔的問。
“啊!”季陽驚叫了一聲,眼神飄忽,見面前有杯水,急急忙忙接過來,心不在焉的灌了口,又被水嗆到,咳嗽不斷。

“慢點,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嗎?”
東方秋明顯有些著急,小聲嘀咕著什麼,季陽聽不清楚,悶聲道:“好餓,能幫我把吃的弄來嗎?”

“想吃就好,那應該沒什麼大事。”東方秋悄悄松了口氣,站起身,快步走出去。

季陽以前是餓怕了,現在身體再難受也影響不了他的食欲。食物是溫熱的,看得出一直溫在鍋裡,想來東方秋剛才就在廚房看著食物。
季陽心裡溫暖,坐在床上吃了幾大碗飯,臉上的熱度才慢慢散去。

東方秋順手遞給季陽一杯水,讓他靠在床頭:“在學院時發生了什麼?我沒見你出來,就知道出事了。”
季陽沉默了,沉下眼皮看著手中的陶杯裡晃動的水面,思索片刻,說:“是那只弭貓。”

季陽說完,看了眼東方秋的臉色。
東方秋認識那只貓,不知會不會幫他。現在,他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受的苦楚,只在乎東方秋的態度,心也緊緊揪在了一起,緊張的等待對方回復。

東方秋有些微吃驚,但想起上次硫生反常的舉動,就不難接受了。

東方秋心疼又無奈的揉揉季陽的頭髮,抱歉的道:“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我會幫你討回公道,幫你出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學院,處理硫生的事。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你好好上學。”

季陽心裡頓時舒坦了,還有些驚喜,又莫名的感覺東方秋偏袒自己再自然不過。
季陽笑著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鐵牛妹,東方初夏,宅西西送的一顆地雷,麼麼噠
謝謝妙妙送的手榴彈,麼麼噠~

 

☆、同床共枕

季陽在院子裡活動,稍微動到肩骨,疼痛異常。不過慢慢的,疼痛似乎散開了,沒受傷時那般尖銳。
季陽估計,明天自己應該就能寫字了,可千萬別耽誤學習才好。

夕陽漸漸下沉,顏色越來越濃,氣溫也降了下來。
天快黑了呢,東方秋要睡覺了。

果不其然,在太陽下山時分,東方秋在河中洗了個澡,走進了臥室。

季陽啃著一個酸甜可口的涼果,見東方秋進來眼神閃了閃,身體挪動到了床的最裡側,左手撐床躺下身體。

季陽偏著頭,啃著果子看東方秋。
東方秋看著季陽笑了笑,走到屋子中間。

季陽道:“不是說好你也睡床嗎?”
“啊。”東方秋卡了一下,訝然的看著季陽。

季陽好主動啊,連受傷都還執著要和自己睡。之前也是,明明想要和自己睡,卻偏要找一大堆藉口,簡直太可愛。可是他身體還傷著,不行。

雖然這麼想,但東方秋還是以猶豫的口吻說:“可是你的傷……”

“沒關係的。”季陽立即回道,生怕東方秋反悔一樣,又往裡面擠了擠,拍拍床鋪說:“你不碰到我的傷口就可以了,快上來吧,床很大的,又不會擠。”

東方秋依舊表情淡淡,臉上卻爬上了淺紅。
季陽看著東方秋,眼神隱藏著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期待,卻讓東方秋瞧了個真切。

東方秋嘴角忍不住翹起,說出的話卻帶著無可奈何的味道:“那……好吧。”

季陽開心的笑了起來,乖寶寶般躺得直直的,等著東方秋睡到自己身邊。

兩人豎直的並列躺在一張床上,這時,天完全黑了。

季陽睜著眼睛,目不斜視,大睜著眼望著烏漆麻黑的屋頂,全部注意都控制不住的跑到了身邊的植人身上。
鼻子裡是東方秋特有的植物氣息,聞著讓人很舒服,如同身處蘊含充沛氧氣的森林。

東方秋又何嘗不緊張,幾千年來,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身體僵直得如同木樁。
但習性使然,東方秋這麼平躺著有些不習慣,尾藤和髮絲沒有依附,睡不踏實。

好一會兒,東方秋終於堅持不住,翻了個身面對著季陽,身後的尾藤慢慢抽長,試探性地朝季陽爬去。

季陽早就發現有藤條爬到了自己身上,涼涼的藤蔓觸碰的皮膚起了細微的雞皮疙瘩,他卻還主動捕捉皮膚上的觸感。
季陽一開始以為東方秋是無意碰到自己,直到身體爬了不少藤蔓,才緊張的小聲問:“你做什麼?你弄了好多藤條在我身上。”

“我習慣纏著東西睡,不然睡不著。”東方秋道。
“哦。”季陽釋然的點頭,咽了口口水,呐呐道:“那……那你隨意。”

“嗯。”

東方秋嗯了一聲,季陽立即感到到身上的藤蔓爬行速度加快了,更多的藤蔓爬到了身上,纏著他的手腳腰部,而東方秋整個人也靠了過來,一手環在他的腰上,一條腿橫搭在自己腿上……重死。

人家睡覺不老實都是睡熟後的,東方秋怎麼睡前就原形畢露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可是心裡好開心怎麼破?

這一晚兩人雙雙失眠,直到後半夜才相繼睡去。不過這裡的夜晚的時間對季陽還說很充足,就算只睡了半夜,第二天也依舊精神抖擻。而東方秋,一連幾天不睡覺也不影響身體。

天還微微亮,季陽醒來,覺得身體被壓著,動了動,霎那間想起東方秋睡在自己身邊,頓時僵住了身體。

季陽看著自己的身體,上面纏滿了生機勃勃的青綠藤蔓,細長的綠葉朝氣蓬勃的支棱著,一面倒的朝向泄進陽光的窗口方向。綠油油的藤蔓中,一條白淨的大胳膊橫在他身上,腿上還壓著一條沉重的腿。

季陽咽了咽口水,僵硬的動了下身體,悄悄偏頭去看東方秋,入目就是一張熟睡的精緻俊臉。

東方秋五官立體,比例完美。鼻樑高挺,面如刀削,淡粉色的嘴唇薄厚適宜,連下巴的線條也非常迷人。細細觀察,季陽發現東方秋的皮膚非常細膩,沒有一絲瑕疵,幾乎連毛孔都看不見,迎著光看,能看清皮膚上覆著一層透明的小絨毛。

季陽不自覺的湊近東方秋的臉,目光近乎癡迷。
東方秋深墨綠色的睫毛顫了顫,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的陰影也跟著閃了閃。季陽一時沒反應過來,還盯著那雙撲閃的眼睛看,下一瞬,目光就跌進了一雙湖綠的水眸裡。
季陽瞳孔放大,整個人都呆滯了。

“季陽?”東方秋叫了幾聲,季陽才猛然回神,尷尬的抽出被藤蔓纏著的手撓撓頭發,呵呵地笑道:“嗯,早,東方秋。”
東方秋纏在季陽身上的藤蔓慢慢收回,疑惑地摸了把自己的臉,道:“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啊?”季陽的臉爆紅,慌忙坐起來擺手,卻忘了自己右肩的傷,頓時痛呼出聲。
“小心,別亂動。”東方秋忙扶著季陽躺下。

季陽緩過疼勁,卻又不經意瞥到東方秋沒來得及遮擋的下腹。不同於獸類,東方秋那處沒有一絲體毛,因此季陽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好大,顏色和形狀都好漂亮。再一想自己的那處,季陽自慚形穢。以後一定要注意,不能讓東方秋看見自己的那裡,否則他肯定會噁心的。

還有,以後一定要給東方秋穿睡衣,一定!

季陽的肩骨疼痛減輕了很多,但還是不能動彈,更別說拿筆寫字,最後還是決定請兩天假。

學院依舊熱熱鬧鬧,沒人知道昨天發生的險情。

東方秋鮮少與獸人接觸,所以並不瞭解獸人現在的習性。但因身份特殊,使他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省去了無數麻煩。

這次也一樣,東方秋直接帶著季陽進了院長休息室,並說明來由。

院長聽後火冒三丈,這種故意傷害雌性的雄性,在哪裡都是不能容忍的。
但氣歸氣,年紀近百的院長理智還在,他從東方秋轉達季陽的話中推斷出季陽其實並沒有見過硫生的人形,而當時又沒其他人在場。
也就是說,認定硫生是肇事者只是季陽一面之詞,或許季陽自己都不一定認對了人。因為一般來說,不同種族的人很難一眼記住異族獸人的獸形。

未免冤枉無辜,院長叫來了院內所有黑色弭貓獸,讓他們站成一排供季陽指認。

這樣做雖然說得過去,但總的來說他是偏袒了肇事方,對他季陽這個人不夠信任。

東方秋對院長的做法不予否置,表情淡淡的站在季陽身邊,一群弭貓過來時一眼就看向硫生。
硫生身體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眼神閃躲,不敢看東方秋。

季陽因自己以前的經歷,對某些東西異常敏.感,甚至是偏執。因此,院長的處理方式讓季陽感到了心寒,讓他想到了來這裡前,幫助養父圍捕自己的村民,雖然他們都憐憫自己,替自己求情,但自己卻是因為他們才被逼下山崖。

看著眼前一頭頭弭貓獸,季陽還是恐懼了一下,雖然知道他們現在不會襲擊自己。

一長排的十八隻黑色大貓,模樣相差無幾,對於一個正常人類來說,很難在短時間認辯出他們的區別。

季陽記憶很好,卻還是無法從最相近的四隻弭貓獸中確定到底誰是硫生。尤其是其中三隻,不止是外貌極像,連眼神都幾乎一般無二。
而事實上,這三隻弭貓正是同胞兄弟,另外一隻,則是撞臉。

事情變得不確定起來,季陽也有些著急,知道傷害自己的兇手就在裡面,卻無法認出。可能對方正在心裡偷笑,嘲笑自己無能。

院長無奈的歎了口氣:【如果認不出的話我也沒辦法了,不過我見季陽也沒受傷,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東方秋眼睛一眯,神情明顯不悅。

院長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獸精,立即打著哈哈道:【我一時沒想起來,植人天賦神力,季陽的傷一定是被東方前輩治好了吧。】
東方秋這才緩和了臉色,點了下頭:【他傷得很重,右肩粉碎性骨折,我雖然治好了他的皮肉傷,但骨骼還沒完全恢復。】
【這麼嚴重。】院長狠狠皺了眉頭,眼神淩厲的掃了這排弭貓獸一眼。

季陽聽完看向東方秋,等著他翻譯。東方秋不語,季陽便猜出院長沒說好話。

東方秋明顯感覺到季陽更加著急,一根尾藤纏繞在季陽手腕,以肢體傳達道:“別急,你不是弭貓獸,認不出很正常,認不出就算了,我自有別的辦法幫你出氣。”
“不,我能認出,他的脖子被我弄傷了,傷口一定還在。”季陽說著,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偷帶剪刀出門,後來還弄丟了,立即弱弱地道歉:“東方秋對不起,我昨天偷偷帶了剪刀,還弄丟了。”
“沒關係。”東方秋寵溺地揉揉季陽的頭。

就在東方秋對季陽表露親昵的霎那,一頭弭貓獸眼中閃現寒光,轉瞬即逝。
東方秋冷冷地扯了下嘴角,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季陽立即回頭,指著那頭弭貓獸大喝道:“就是他!”

院長雖憤怒,卻已經不那麼相信季陽了,認為他只是著急找人,隨便指了個人定罪,一時沒回復。
東方秋便把季陽弄傷弭貓的事轉述給了院長。

院長親自上前確認,仔細檢查了這四隻弭貓獸的整個頸脖。

“怎麼樣?”季陽著急地問,一手扯著東方秋的尾藤,急切地看著院長。
院長失望地看了眼季陽,搖搖頭,【沒有人受傷。】

東方秋實話轉達,季陽怔住,不可置信道:“怎麼會?”
季陽很快就想到可能硫生也和自己一樣,被植人治療好。

季陽冷冷看了眼硫生,道:“獸人的嗅覺都是很靈敏的吧。”

院長自豪的道:【那當然。】
有東方秋做翻譯,兩人交流很順利。

季陽接著道:“在上實踐課的後院,我用剪刀弄傷了那只弭貓,剪刀上沾有他的血,找到那把沾血的剪刀,能分辨出血是誰的吧。”

院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季陽,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臨時修文,晚了半小時,抱歉了,不過應該沒人在這時候看吧,希望沒有(>﹏<)
前天參加的活動編輯說我擦邊球打的太厲害了,要我加點晉江劇情,我說加不上,於是就取消了,早知道就先不告訴你們了,謝謝宅西西還專門為我投了顆地雷

謝謝SS君送的兩顆火箭炮,麼麼噠
謝謝鐵牛妹,akizuna送的地雷,麼麼噠

 

☆、東方秋是會開花的


一行人移到後院,找遍了所有角落,卻沒發現那把剪刀。

季陽的臉色有些難看,很快就被他收斂,面上絲毫不顯情緒。這處地方比較僻靜,地上長有一簇簇的小草小花,有什麼東西掉地上應該不容易被發現。可能因為沾有血跡,被獸人聞到,所以撿走了吧。
但學院人那麼多,再查下去也不一定有結果,還會顯得他太難纏,季陽只好站著不吭聲了。

院長看了眼季陽,沉著臉問:【你帶剪刀來學院做什麼?】

東方秋因院長懷疑的話皺了下眉,但他也想知道季陽的想法,便原話轉達了。東方秋想季陽可能是沒安全感,畢竟剛來集市就被獸人攻擊。防範心強倒是好事。

季陽一驚,這才想起自己的行為確實可疑,想了想,解釋道:“因為我下午不用來學院,便想和東方秋一起出去找點野菜,所以帶了剪刀來,有些野菜用手摘多了手疼。”
這倒是季陽的心得,在山裡生活了十幾年,偷偷在山裡打野食是他常幹的事,不然他的日子會更難熬。

院長這才緩和了臉色,慈愛的拍拍季陽的頭,道:【原來是這樣,你臉色不太好,還是快回家休息吧,多吃點東西補補。】
季陽忍著沒躲開院長親密的動作,勉強笑了一下,點頭應了聲。

東方秋心疼季陽,以尾藤傳話道:“別不開心,不能以獸人的方式懲處他,我會以自己的手段讓他受到教訓。”
季陽反倒笑了出來,揉揉肩膀,“我沒事啦,只要你不懷疑我就好了,這點小傷小委屈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

東方秋看著季陽蒼白無血卻燦爛非常的笑臉,心臟突然湧起一股陌生的揪痛,像是被一把有力的手握住了,隨著心跳一下一下的捏緊。
東方秋忍不住把季陽抱在懷裡,想給他更多溫暖,才能讓自己的心好受些。
季陽的心漏了一拍,看見旁邊有人看他們,推攮了下東方秋的胸膛,“有人看著呢,快放開我。”

東方秋鬆開季陽,見他確實沒有不開心,心裡輕鬆了下來。

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花香,一株茂盛的藤蔓開了許多小白花。離開前,季陽悄悄摘了一朵盛開的小白花,藏在背後帶走了。

兩人離開後,院長走到弭貓獸面前,沉著臉道:“大家可以離開了,硫生,你跟我來。”
硫生心裡咯噔一聲,心頓時懸了起來,強作鎮定的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一處隱蔽的石林,石林周圍樹木高大密集,雜草繁多,連光線都難以透入,空氣也帶著陰森氣。

院長面沉如水,刻意壓低的聲音飽含怒氣:【是你吧,硫生。】
硫生臉色一白,嘴巴動了動,卻只低低的嗯了一聲。

【還真是你!】院長重重的一掌拍在石塊上,石塊應聲而裂,嘩啦啦落下碎石。
【院長!】
院長恨鐵不成鋼的重重歎口氣:【你是我看著長大,我最得意的門生之一,若換做旁人,我才懶得理會,直接送到族長那兒了事了。】

硫生心裡一喜,連連道:【我就知道先生您不會不管我,我知錯了,昨天我真不是故意的。】

院長淩厲的看了眼硫生,見他也是怕極了的樣子,無奈的歎口氣,道:【我只是瞭解你,不會是那麼魯莽暴躁的獸人,想來昨天也是事出有因。這次就算了,若還有下次,不管對錯,我都不會偏袒你了。】

硫生鄭重承諾:【絕不會有下次了,我發誓。】
【好了,記住教訓就好,回去吧。】

一件血腥事件,就這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東方秋為了陪伴季陽,沒爬上樹,直接在地上舒展了體內茂盛的藤蔓。
大片青翠的藤蔓從身後漫開,青翠翠的一大片,頭髮也披散開來,發尾垂在後腳跟,一簇簇細長的綠葉在尾藤和髮絲間慢慢抽芽。

季陽看著東方秋,突然想起電視裡穿著白色婚紗的新娘,也是蓬鬆松的一大片,只不過東方秋的顏色是鮮綠色,能帶給人一種生機盎然,積極向上的能量。
季陽覺得此時的東方秋比穿著婚紗的新娘更美,就是頭上差了朵鮮豔的小花。

季陽背在身後的手轉了轉花莖,裝作漫不經心的拿出小白花,說:“這花真香啊。”
東方秋聞聲看了過去,見季陽手裡的扯斷的花皺了一下眉,不贊同的道:“你這樣不對,你可以折下植物的樹葉樹枝,但是不要折斷它們的花朵。”

季陽怔了一下,想起東方秋也是植物,花朵算是植物的孩子了,難怪東方秋會不喜。
季陽醞釀好的話又吞了下去,乖巧的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把花用水養著,它應該能多活一段時間。”

“不用了,反正都摘了,你隨便玩吧。”東方秋道。

這是東方秋第一次對季陽表達出不喜的情緒,季陽有些心慌,拿著花不知如何是好,心裡想著,東方秋的花也被人摘過嗎?對了,東方秋會開花嗎?

東方秋身體猛地一頓,羞惱的大聲道:“我沒開過花。”
“啊!你都聽到了啊,唉?我說出來了嗎?”季陽不好意思的抓了下手邊的衣料,“原來你不會開花的啊。”

“誰說我不會了。”
東方秋立即回道,聲音又猛地頓住,幾乎要惱羞成怒,瞪著季陽說不出話來。

“啊。”原來東方秋會開花啊。這句話季陽到底還是忍住了沒說出口。不過東方秋不是說他沒開過花嗎?可他年紀那麼大了,能開花不可能到現在還沒開過吧,鐵樹還一百年開一次花呢。對了,東方秋今年多大了啊?植物人的話壽命應該很長吧,他該不會有幾千歲了吧,

瞬間想到了蘭若寺的黑山姥姥。
這麼腦補著,季陽還掃視了一眼滿院子仿佛被風吹動,其實是自己在搖擺的藤蔓,頓時感覺更貼切了。

東方秋瞪著季陽,臉越來越黑,終於再也忍不下去,眼不見心不煩的用力一抽被季陽踩在腳下的尾藤,藤蔓用力摔在地上,發出了啪的一道鞭聲。
季陽在腳下被抽出東西時條件反射的一抬腳,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一直挨著東方秋的尾藤。

……!!!天啊,我剛剛想的話,全被東方秋‘聽’見了嗎?
啊啊啊!要死了!!!

季陽抓狂的在心裡嘶嚎,快步跑回臥室,‘嘭’的一聲重重的撲在床上。
一不小心壓倒右肩,季陽真的大嚎出聲:“嗷唔!痛死了。”

“該!”東方秋板著臉道,身體卻急急走了進來。
“讓我看看。”

季陽痛苦地捂著肩膀,哀號道:“東方姥姥,我疼啊。”
東方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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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草保鏢:小江

東方秋不知從哪裡找來了許多草藥,調成兩副藥,一副內服一副外敷,不到兩天季陽右肩的疼痛就消散,手臂已經能正常活動了。

季陽明天就能上學了,這天上午,東方秋出了趟遠門,直到下午太陽西斜才風塵僕僕的回來。

季陽見東方秋拿著一根紫藤,好奇的問:“這是什麼啊?你今天出去就是為了找這個?”
“嗯。”東方秋淡笑著點頭,“這是蟲草,送給你的,它可以保護你。”

季陽偏頭好奇地打量,不知道這麼一顆沒根的藤條怎麼保護自己。
東方秋看出季陽的疑惑,神秘的笑了笑,道:“手給我。”

“哦。”季陽乖順地伸出手。

東方秋握住季陽的手,把紫藤搭在他手腕上,一直靜靜不動的紫藤立即靈活地纏了上去,在季陽手腕不松不緊的繞了兩三圈,最後把兩片柳葉般纖細的淺紫色葉片搭在了季陽手背上。

季陽的手腕很瘦,腕上的骨頭明顯凸起,若是病弱的人可能會顯得很難看,但季陽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肌肉精瘦結實,到不會顯得病態,只是仔細看時終歸還是瘦得讓人心疼。
現在手腕上纏了幾圈紫藤,仿佛是一隻紫色手鐲,顏色稍淺的葉片則像是手鐲的墜飾,遮住了凸起的骨骼,竟意外的好看,令人賞心悅目。

季陽驚訝地睜大眼,用手點了一下鉤狀的葉片,“這也是植人?好小啊。”
東方秋噎了一下,好笑的道:“你以為植人是小草,一找一大片嗎。這是蟲草,生活在禁地周圍,雖然體型小,但攻擊力和敏捷度不弱,適合你隨身攜帶。”

季陽好奇的聽著,聽到‘禁地’二字時,心顫了一下,想起了那棵搖頭晃葉的食人花,一陣陣發怵。
“禁地?是……關我的地方嗎?”

東方秋看了眼季陽的臉色,語氣有些小心:“嗯,其實關你的地方是最安全的,禁地危險重重,我放你在那兒也是保護你。”
“哦。原來是你把我放那裡的啊。”季陽小聲道,又挑了挑手腕上的蟲草,道:“那這東西怎麼保護我啊,它一動不動的。”

東方秋道:“它能感應寄主的情緒,你需要它時,在心裡默念它的名字,可以召喚它發動攻擊,甚至在你沒發現危險時能自主攻擊對方。它頂端的尖刺有麻痹神經的藥效,再強悍的獸人也能很快放倒,尾端的葉子能幫助它從對方身上彈跳回來。”
季陽抬起頭看著東方秋,愣愣的道:“好厲害。”

東方秋接著道:“不過它也有缺陷,藥效時間短。他現在還是幼株,年紀從它葉子的紋路能看出。”

“怎麼看?”季陽仔細的看葉子,確實看見了極淺的莖絡,但和其它植物葉片也沒什麼兩樣。

於是東方秋就詳細的給季陽解答,從莖絡細微區別中分辨蟲草的年齡,還摘了院子裡的灌木葉子,教季陽分別找規律,從而分辨各種植物的年齡。
季陽聽得暈暈乎乎,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請原諒他一介凡人,實在無法從幾乎看不見,或許是他真的看不見的紋路中學習分辨樹葉的莖絡。

不過現在是詢問東方秋年紀的好氣氛,季陽隨口問:“那你多少歲了?能從葉子看出嗎?”
不料東方秋搖搖頭,道:“不能,我的壽命太長,生命體征很久沒發生變化了。我也不記得我多少歲,我活了很久之後,這裡才有了部落,他們記錄了時間,部落在這裡發展了一千三百多年。”

季陽到抽口氣,東方秋還真是東方姥姥。

東方秋笑了笑,言歸正傳道:“這株蟲草很強壯,長大後會更厲害,而且很好養,幾乎不用管它,它能從空氣中吸收水分,吸取你身上極少的靈氣作為養分,不會影響到你。”
“嗯,我知道了。”

“以後上學時帶著他,安全點。”
季陽抬起頭感激的看著東方秋,“謝謝你,東方秋。”

東方秋只是淡淡的笑,為季陽做什麼事他都甘之如飴,畢竟孤獨千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心儀的伴侶。而且他有的是時間,有點事做還是不錯的。

季陽喜愛的逗弄蟲草,蟲草高冷的無視著季陽,靜靜的卷在他手腕。

“它叫蟲草嗎?確實是一根很像蟲的草。”季陽盤坐在大樹下,興致勃勃的研究自己的保鏢。
蟲草莖杆纖細,直徑大約五毫米,淺紫色的葉片是彎鉤狀,像大寫的拼音字母JJ。

季陽腦中靈光一閃,抬起頭看著東方秋興奮的道:“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叫起來方便。”
“看你這麼興奮,一定想好了名字吧。”東方秋笑著道。

“呵呵,就叫小江怎麼樣?”季陽忍不住笑了出來。
東方秋一偏頭,弄不懂小江這名字有什麼好笑。

季陽挑起蟲草的兩片葉子,笑道:“你看,這葉子好像JJ啊,讓我想起了晉江,所以就叫它小江吧,既形象又順口。”
“JJ?”

東方秋眼神茫然,瞳孔放大了些,顏色也因此變得更加深邃,若看著他的眼睛,很容易就會陷進去。

季陽看著東方秋,短暫的呆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掩飾性的挑弄蟲草。
就算天天看著,他也常常被東方秋迷住,果然美是不分性別的。

季陽知道東方秋不明白,解釋道:“JJ是字母,我們上學最開始學習的東西。”
東方秋點點頭,又問:“那晉江又是什麼?”

“是一個文學網站,我弟弟有時候會給我看上面的小說故事。”可每次剛看進戲,弟弟就收回手機,分明是捉弄他。季陽說著,聲音變得沉悶。
那時養父母的親兒子牟小磊剛上初中,養父母老來得子,對他非常溺愛,生怕他過得不好被人欺負。所以在牟小磊提出買手機,說有事情可以打電話後,養父母猶豫了一天就給他買了。

其實牟小磊要買手機是季陽偷偷提議並慫恿的,他想通過網路瞭解外面的世界。計畫很順利,可是手機是買了,牟小磊卻寶貝的很,輕易不給他碰。幸好過了一段時間,牟小磊對給他看小說異常主動,季陽無奈,只好接受了這樣一個瞭解外界的途徑。

不知是不是牟小磊故意,給他看的全是兄弟間的故事,什麼兄友弟恭,手足相殘,或年紀稍長的兄長獨自養大弟弟。不管怎樣,每個小說裡兄弟或養兄弟們的感情都會越來越好。
季陽就想,大概小磊也是想和他處好關係的吧,可他卻每次的都不給他看完,一次都沒,叫季陽恨得牙癢。

季陽挺羡慕那些被哥哥養大的孩子,就算過得再苦,兩個人一起努力,未來也有個盼頭,所以很多類似的故事他都很喜歡。
其實真的好想看結局啊!!!可惜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東方秋見季陽一臉抓狂的表情,滿頭霧水。這又怎麼了?

季陽很快習慣了手上的蟲草,右手能活動了,他就在石桌上練習在學院學習的文字。那三節課學了十幾種植物名稱,季陽都記得讀音,但那些圖形符號還有一大半沒完全記住,最後還是東方秋給他輔導。

季陽打發時間的慢慢寫,不經意抬起頭,就見身邊的東方秋出神的看著天空,表情帶著淡淡的憂鬱。

“怎麼了?”季陽停下樹枝(寫字用的是細樹枝。)問道。
東方秋收回視線,對上季陽的目光,卻仿佛沒看季陽,而是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另外的東西。

就在季陽忍不住想再問一次時,東方秋眼神恢復正常,帶著些許茫然:“現在的天氣不對勁。”
季陽也看了眼天空,上空萬里無雲,非常晴朗,太陽落到山腳了天氣也還悶熱著。

季陽問:“要變天了嗎?”
東方秋搖頭,又頓了一會兒,道:“是靈氣發生了變化,很奇怪。反常必有妖,今年可能會有天災吧。”

季陽身體猛地一頓,緊張的看著東方秋:“怎麼了?嚴重嗎?”
東方秋見季陽緊張不禁笑了一下,安撫的揉揉季陽的頭髮,道:“放心,應該不嚴重。”

“我們植人和獸人不同,我們能感受並捕捉到空氣中的靈氣,吸收之後化為己用。現在靈氣不太穩定,在這裡感應小一點,禁地強烈很多,我也是今天去了禁地才注意到。”

季陽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試圖體會一下靈氣,啥也沒感受到。
“那會怎麼樣?會發生什麼天災?”

“就是因為太不穩定,所以無法確定,大概是天旱或者暴雨吧。”

季陽抿了下嘴唇,忐忑的問:“和我有關嗎?”
季陽覺得剛剛東方秋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仿佛靈氣變化與他有某著種聯繫。也是,他剛來這裡,這裡的靈氣就發生了變化,確實很容易讓人聯想在一起。

東方秋點了一下頭,季陽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東方秋卻仿佛不在乎這些了,隨意的道:“又不是你造成的,不要有心理負擔。你來到這裡是個意外,因為去年,靈湖的靈氣已經爆發過一次了,按照慣例,下次爆發會在一百年後,今年卻再次爆發了,雖然威力小很多。而你,就是因為今年的靈湖爆發才來到這裡。”

季陽一時無言,怔怔的消化東方秋這段話所包涵的資訊。
原來他是因為靈湖爆發才來到這裡,好巧不巧的撿了條命。靈湖好像很厲害,能穿越時空?那能不能再讓他穿越回去?

東方秋突然覺得他們倆的緣分太難得,心裡一陣慶倖,不禁上前摟住了季陽。
東方秋下巴抵著季陽的頭頂,輕聲道:“應該沒事的,你好好學習就好,一切有我。”

季陽對東方秋的親密不自在了一下,隱約覺得自從和東方秋睡一張床上後,他對自己更好了。聽見東方秋的話鼻子一酸,心裡頭少許的不自在也忽略了,靠著東方秋的胸膛悶悶的點了點頭。

季陽心道:果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有人依靠的感覺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好開森,上章收到了十九千條評論o(*^@^*)o

好啦,正真的評論數是63,點擊1549。也就是說25人裡有一個人評論,這真是不可思議,麼麼噠大家o(*^@^*)o

其實昨晚土豆睡前就看見了7條評論,然後被吞了5條,只剩下2條,晉江天天吞我評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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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秋被舔了


第二天一大早,季陽在東方秋的陪同下去了學院。

今天也是院長親自安排季陽的課程,對他的態度異常熱情,反倒讓季陽不自在。
季陽態度淡淡,卻也不失禮貌的回應院長。

因為身體還沒完全康復,院長安排季陽待在娃娃班裡,只有一節實踐課,是尋找當天學習的植物。

娃娃班也有訓練體能課,因為幼年班大多都是雄性,因此學習內容也是主要針對雄性。
一個個小幼獸化作了獸形,練習在跳躍或飛行中咬住圓球,小雌性們則坐在樹下給雄性們加油。整個場面就像是馴獸場,三十幾頭不同種族的幼獸老老實實的完成各項動作,季陽簡直有種給他們鼓掌打賞的衝動了。

而這些課程,也是季陽的休息時間。季陽看了一會兒,就走開了。

上課時間中,學院安安靜靜,課室與操場不時傳來教學聲。

季陽無聊的閒逛,不知不覺走向了學院的後院,一片半封閉的樹林,也就是高年級實踐課學習地點。

季陽看著和自己同歲數的獸人的學習,覺得有點意思,就找了個好地方,爬上了一顆樹葉茂密的矮樹上,默默的看著獸人們學習,看著他們歡笑。
下課鈴聲響起,獸人們歡呼一聲,樹林瞬間熱鬧了起來。

季陽收回目光,躺在了樹杈上,不時撥動一下手腕上的小江,嘴裡叼著一根樹葉,舌尖嘗到了淡淡的苦澀。
還要玩一節課才有他上的課程,季陽打算繼續在這裡看獸人上課。

不知何時,有腳步聲漸漸靠近。季陽隨意望了過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拉扯一個身形高大,有毛絨耳朵的獸人往他的方向走來。
季陽正無聊著,就興趣淡淡的仔細瞧了眼,發現果然是見過的,這個人正是之前看不起自己,還在樹上鄙視自己的人,好像聽人叫他‘小幽’來著。

好巧不巧,兩人悄悄摸摸地走到了季陽所待的矮樹附近,沒有發現樹上的季陽。
嘖,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正常。季陽撇了撇嘴,卻下意識的隱藏了起自己。

季陽因為幼年被家暴,使得他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從而躲避養父母的注意,減少被施暴的次數。因此,連感知敏銳的雄性獸人,在不注意的情況下也沒察覺季陽的存在。

地面長著茂盛的灌木,陰涼又隱蔽,從外面無法看清裡面有人,而季陽身在高處,能從枝葉縫隙中看見他們被遮擋物分成一塊塊的身影。

高大的獸人明顯不耐煩,帥氣的臉死死板著,扯了下嘴角沒好氣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我們好像不熟吧,小幽雌性。】事實上,在今天之前,小幽就找過他幾次,他也是不耐煩小幽的糾纏,才耐著性子跟他走了過來。

小幽很少被人如此無視,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卻很快的,臉上又帶上了笑容:【沒事,只想問你一下,這東西,你認得吧。】

小幽從灌木中的石頭下找了把銅制剪刀出來,剪刀尖端帶著乾涸的血跡。周圍放著大量乾枯的香容草,完美的掩蓋住了剪刀上少許的血腥味。
高大的獸人身體猛地一震,瞪大眼睛看著小幽:【原來被你撿到了!】

季陽也因為獸人不正常的聲音往下看了眼,只看到黑耳獸人表情震驚,似乎還帶著驚恐,他往四周看了眼。
季陽收回目光,心煩的想,這兩人什麼時候才走啊,真吵。

小幽媚惑一笑,粉嫩的嘴唇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弧,老神在在道:【如果被別人發現,你可能會被逐出部落吧。】
眼見對方眼睛危險的眯起,小幽又立即道:【放心,硫生,我不會說出去的。】

硫生?
季陽猛地抬頭,心臟頓時繃緊,急急往下方看去。硫生,原來這個人就是硫生。
只看了一眼,季陽就收回了目光。太過直接的目光很容易被對方發現,尤其他們是能變成真正野獸的人。

硫生感覺到什麼,往季陽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幽怕真的惹惱硫生,語氣柔和了些:【其實我只是看季陽不順眼,你也一樣吧,所以我們算是盟友,只要你欺負一下他,我就幫你保密。】

硫生被小幽的聲音拉回注意,冷笑一下,以雌性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奪下了他手中的剪刀,大手一捏,剪刀就被他捏成了一條廢銅。

小幽先是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而後暴怒,青蔥細指幾乎戳到硫生鼻尖,壓低了聲音怒道:【你!你真不是抬舉,就不怕我現在就去告密嗎?】

硫生淡笑著退開一步,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隨意扭捏廢銅,努力把它們捏得更緊更小,輕鬆地道:【不,你不會的,把證據留到現在的你,已經成為了我的幫兇,你沒理由脫罪。】

小幽精緻的臉龐扭曲起來,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你卑鄙!】
硫生終於把廢銅揉成了緊實的一團,嘴角一勾,好心情的道:【謝謝你幫我找到證據,對了,最好別再露出這種表情了,不然被人看見,不知會讓多少心心儀你的雄性幻滅了。】

硫生在心裡冷笑,想要要脅他,這個愚蠢的花瓶還不夠格。

小幽心頭火燒得更旺了,卻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哼了聲;【果然是粗魯的雄性。】
說完,小幽跺著重重的腳步陰沉著臉走了出去。

季陽靜靜的伏在樹幹上,聽出小幽貌似敗給了硫生,心裡直道可惜,不過有人給硫生找不痛快還是讓他心情很好。

季陽偷偷看下去,從濃綠枝葉縫隙間,看見硫生把什麼東西放進懷裡,心情算得上愉快的走了出去,這點從他輕盈的腳步就能看出。
季陽突然對小幽恨鐵不成鋼了,真是沒用!

硫生處理了帶血的廢銅,然後向教師請了假,找到了在學院附近等待季陽的東方秋。

東方秋喜靜,正在一處僻靜的樹林曬太陽,見硫生過來,眉頭皺了一下。

硫生甩著尾巴跑了過來,頭頂黑色的貓耳被陽光照得發亮,開心地道:【東方秋。】
【你還敢來找我?】東方秋有些詫異,一想在樹林半身染血的季陽捂著嘴咳嗽的畫面,東方秋就怒氣橫生。

硫生愧疚的看著東方秋,將早打好腹稿的話真誠地說出:【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故意傷害他的,我很後悔也很內疚,但如果被族長知道的話我會被逐出部落的,所以我才沒承認,你打我吧,替季陽打回來。】

東方秋眼睛眯了眯,想起歷屆族長送來的卷宗裡,確實有這麼一條懲處。傷害雌性在任何部落都是最嚴重的罪行,因為雄雌比例太過失衡了,雌性是很珍貴的存在。

見硫生卻有悔意,東方秋也不忍自己看著長大的獸人收到逐離的下場,便冷冷的道:【季陽快放學了。】
言外之意是讓季陽親自打回來。

【雌性力氣小,不如你打我吧。】
硫生上前幾步,離東方秋又近了些,這讓他心情很好。

由季陽動手確實會輕很多,而且東方秋不確定季陽是否下得了手,他也不捨得季陽累著自己,他的傷還沒完全好。既然硫生這麼說,東方秋沒有猶豫就甩出了尾巴,霎時間尾藤暴長,粗長的主尾重重的拍在了硫生腰部。

【喵嗚~】
硫生痛呼一聲,喉嚨裡發出了野獸本能的嘶嚎。硫生身體被抽飛,在落下前又挨了一鞭。

一時鞭打聲不斷,空中飄落下衣料碎片,被鞭打的人卻無法落下,每每在身體下落時下一鞭就如約而至的落在身上。

【喵嗚~……喵嗚~……】

硫生叫聲悲戚,仿佛是故意一樣,東方秋下手卻絲毫不留情。很快,硫生支撐不住,身體突然獸化,身上的衣服也終於完全粉碎,雪花般飄搖落下。

季陽還是只上半天學,一出學院門,就看見了東方秋綠色的身影。

季陽眼睛一亮,朝東方秋奔去:“東方秋。”

院門口熙熙攘攘,東方秋看見了季陽,卻只能站在原地等著。
季陽順著人流擠了出來,發現東方秋懷裡抱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跑近了發現竟然是一頭黑貓。

季陽一怔,腳步頓了一下,愣愣地看著東方秋和他懷裡愜意的弭貓。

“季陽。”東方秋笑著走過來,季陽乾巴巴的笑了一下,問道:“這是……硫生?”

心在聲音發出的同時,不受控制的繃緊了,季陽聽見了自己緊張的心跳聲,仿佛要撞破他的胸腔。
硫生和東方秋到底什麼關係?從硫生對東方秋的態度就知道不簡單。東方秋要帶他回家了嗎?還有東方秋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欺負過自己嗎?

【喵~】
黑貓發出了一聲愜意的貓叫,在東方秋懷裡舔了下前抓,金色的眼睛看向季陽,眼神帶著濃濃的得意和挑釁意味,只是微微發紅的金色眼睛,和隱約濕潤的睫毛,讓他看著有些莫名的可憐兮兮。

然後,在季陽的注視下,硫生抬起頭,快速地在東方秋嘴唇上舔了一下。

季陽:……

‘嘭’的一聲,硫生的身體被摔在地上,地上揚起一陣浮塵。
【喵嗚~】硫生髮出了一聲可憐的哀號。

東方秋狠狠皺了眉頭,用手擦拭自己的嘴巴,眼神冰冷的掃了眼趴在地上裝可憐的弭貓。

季陽:……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20章 初吻


看著黑色弭貓硫生一瘸一拐地走遠了,季陽終於舒了口氣,前一分鐘還懸著的心落了下來。知道東方秋還是偏著自己,季陽心裡無比的驚喜。

東方秋伸出尾藤纏住季陽的手腕,揉揉他的頭髮道:“我替你教訓他了,心裡舒服了吧。”

附近人很多,季陽對東方秋此時的親昵感到彆扭,卻又捨不得他溫暖的大手。季陽在東方秋手心下抬起頭,笑著道:“其實我不在乎,不過見你打他我心裡確實舒服了很多。”

一開始他沒注意到,直到見硫生被東方秋甩開後,才發現他身上有一道道濕濡的痕跡,純黑的毛髮上結成了一縷縷顏色更暗的毛團,季陽甚至嗅到了血腥味,可想而知那些暗色的濕跡是什麼。

不過,東方秋居然被弭貓獸舔了唉!!!那弭貓獸還能變成人啊啊啊!!!

回家的路上,季陽忍不住頻頻往東方秋嘴巴上瞅。

東方秋哪能發現不了季陽的小眼神,嘴巴抿得更緊,眉頭緊皺,低聲抱怨道:“你們獸人就是這麼喜歡舔人。”

季陽耳尖地聽到了,立即大聲反駁:“什麼我們,我又沒舔你!”

東方秋張嘴,正要說什麼卻又頓住了。想了想,季陽確實沒舔過自己,東方秋頓時更加氣悶:“對了,你為什麼不舔我?”

季陽臉熱了熱,呐呐道:“我……我為什麼要舔你。”季陽到沒反駁自己不是獸人,因為他知道在東方秋的認知裡,只有植人和獸人之分。

東方秋一噎,不過季陽不喜歡舔人這更好,他不太喜歡獸人這種過分親密的行為。但獸人不都以舔舐來表達彼此的親密嗎?季陽不舔他,難道是他在季陽心中還不夠重要?

東方秋心裡有些不舒服,反而希望季陽能舔他了。

季陽沒聽見東方秋的回復,鬼靈精地看了東方秋一眼,醞釀了一下語氣道:“你好像……呃,很失望?”

東方秋給了季陽一個‘難道不應該嗎’的表情。

“咳。”季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臉卻越發漲熱,清了下嗓音道:“你好像誤會了。”

“嗯?”

“其實那個硫生,他好像是在親吻你吧,這是……嗯,伴侶間才能做的。”

季陽意有所指道。從硫生的種種態度中,不難看出他喜歡東方秋。雖然這很讓人匪夷所思,一個是植物,一個是動物,還都是同性。不過小說上不也有同性相愛嗎,大概硫生就是同性戀吧。

季陽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出,其實也是想給東方秋提個醒。

東方秋果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仿佛不可思議,“是嗎?我從沒這麼想過,畢竟他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眼裡他永遠都是一隻小貓。”

季陽仔細看著東方秋,見他有些吃驚,卻沒那種聽到驚世駭俗事情後的震驚,這使季陽有一瞬間的疑惑。記得自己剛知道同性能在一起時,驚愣得呆住了,被弟弟嘲笑了許久,說他古板無知。不過他知道弟弟其實也是打腫臉充胖子,從他那時通紅的臉就能看出。

季陽心想,大概是東方秋年齡大,見多識廣,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吧。

季陽覺得自己果然是古板無知,原來這樣的事在別人眼裡真的是很正常的。

只是不知道,東方秋知道硫生喜歡他後會怎麼處理呢?該不會因為自己的提醒然後接受他吧。

東方秋沒讓季陽忐忑太久,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抱歉地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敵視你,對不起,我會跟他說清楚。”

季陽放下心來,大咧咧地道:“都說了沒關係,你不喜歡硫生這真是太好了,這個人太討厭了。”

東方秋見季陽孩子氣的模樣笑了笑,心道,我都有了你,還去喜歡別人做什麼。

不過,季陽為什麼不舔自己?明明他們已經是伴侶關係了。

兩人沿著小路走著,已經遠離了部落,周遭荒無人煙,連草木也細瘦枯黃。

東方秋還是無法釋然,拉著季陽停了下來,正面看著季陽。

“怎麼了?”季陽疑惑的抬頭,入目就是東方秋放大的臉。

季陽嚇了一跳,幾乎要以為東方秋想吻自己。但東方秋沒繼續靠近,季陽覺得東方秋的眼神有些古怪。

“你不舔我。”東方秋嚴肅地道。

季陽:“……啊?”

東方雙手扶住季陽的肩膀,一點點靠近他,清澈的眼睛裡映出了季陽傻愣愣的臉。

季陽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了,胸腔裡心臟‘怦怦’直跳,梗著脖子,僵硬地緩慢往後移。

怎麼辦?東方秋好像真的要親自己了……

東方秋的臉離季陽不到五釐米停了下來,眼睛盯著季陽的嘴巴看,什麼也不做,仿佛在等待什麼。

兩人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彼此都感受到了對方比平常急促許多的呼吸。

季陽睜大眼睛看著東方秋,從他湖綠的眸子裡看見了自己的模樣,嘴巴微張著,傻爆了。

季陽下意識地閉了閉嘴巴,乾咽了口口水,艱難地發出了細微的聲音:“喂,做什麼啊?”

東方秋氣惱,重重的呼出口氣,低聲道:“你不舔我。”

說完,快速在季陽嘴巴上碰了一下就分開了。

嘎吱~季陽仿佛聽見了什麼破碎的聲音,身體僵硬得如同木雕。

東方秋在季陽沒反應過來前退開幾步,大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心裡終於舒坦了一點。

東方秋心道:什麼都是你主動,這次就換我好了。

季陽瞪目結舌的站在原地,僵硬地抬起手臂,手指輕輕碰了下自己的嘴唇。

天啊,東方秋親了他唉,東方秋親了他啊!

東方秋沒聽到季陽跟來的聲音,停下來回頭看了眼,“走不動了嗎?要不要我抱你?”

“啊?”季陽猛然回神,連忙小跑著追了上去,道:“不用不用,我們快回去吧,好曬啊。”

東方秋沒說什麼了,等季陽跟上來就牽起了他的手,一根尾藤快速長出了一片大綠葉,摘下來給季陽遮陽。

季陽知道東方秋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和弭貓硫生一樣舔他,臉上卻不受控制的漲紅發熱,悄悄抬頭瞥了東方秋一眼,意外的發現他的臉上也有可疑的紅暈,平時飄逸的髮絲也略顯僵硬。

唉?東方秋臉紅了嗎?下一秒季陽就在心裡反駁了這道質疑聲。東方秋那麼成熟穩重,一定是天氣太熱,曬的。頭髮也是,大概是曬枯了,回去給他灑點水吧。

季陽知道自己的臉一定更紅,怕暴露了自己,不敢看東方秋了,低著頭胡思亂想。

兩人都有些不自在,都沒再開口說話,一路上安安靜靜的走著。

經過這件事,季陽開始思考這裡的繁衍問題。三次來獸人集中的集市,都沒發現女性,也許是男女分開居住,到發.情的時期集體交.配,畢竟這裡的人都是半個野獸。

但季陽總感覺不對勁,也許事實和他想的大不一樣。季陽想問東方秋,又不好意思開口。要他問東方秋關於女性的問題,就像未成年兒子問自家老爸如何泡妞一樣,東方秋一定會認為他想早戀,然後訓斥他一頓。

唉,還是等學會了獸人語言後再去問同學吧。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21章 新來的植人教師

第二天季陽的手好的差不多了,課程加了兩節高年級的實踐課。季陽前兩節課是在娃娃班學習,第一節課時,來了個令他意外的教師。

教師臺上,站著一個年輕的植人,微笑地開口:【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新教師,崧榆,大家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啦,我是植人,相信由我來教你們學習植物會很合適。】

崧榆一頭墨綠及腰長髮柔順的散在腦後,為了融入獸人世界,他甚至穿上了淺卡其色的上衣,但下.身並沒有穿,還是用綴滿葉片的尾藤纏繞在腰部,因為植人的尾巴太過繁茂,很難有合適的褲子,而且尾藤是植人的武器,沒有植人願意把自己自保的尾巴束縛起來。

站在教師臺上的崧榆風度翩翩,說話時給人一種清爽之感,在熱季的正午讓人神清氣爽,非常舒服。

底下的獸人們見新教師是植人,都抱著十足的好奇心,認認真真的聽著。

季陽也和幼獸們一樣好奇地看著崧榆,卻不防突然直接對上了崧榆的目光。

季陽一怔,小腿被什麼觸碰了一下,然後腦中傳來一道聲音。

“嗨,小雌性,還記得我嗎?”

季陽立即低下頭看自己的腿,果然在腳邊看見了一條青藤,青藤藏在課桌下延伸向崧榆的方向。

對於崧榆的稱呼皺了皺眉,但此時不方便說話,季陽便放小了聲音,簡潔地道:“謝謝你上次救了我,我叫季陽。”

“嘻嘻,季陽啊,很好聽的名字。上次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崧榆,以後學習獸語碰到難題可以問我哦。”

崧榆好似變了個人,態度不像上次那般冷漠強勢,對季陽說話的語氣非常禮貌又隨意,很難讓人不心生好感,好像上次對他不苟言笑,態度疏離的植人不是他一樣。

季陽對他的印象稍微好了點,但上次崧榆看著自己那隱約帶著算計的眼神還是讓他無法完全卸下防範,不過有個能溝通的植人做教師還是不錯的。

季陽微笑著道:“這太好了,謝謝你。”

“我樂意之至,不用謝我。”崧榆笑眯眯地道。

在季陽身邊的六寶不知道教師正在和季陽對話,只聽見季陽小聲說著什麼,疑惑地看了眼季陽,扯了扯季陽的衣服悄悄地問:【季陽,你在和我說話嗎?】

“什麼?”季陽茫然地看向身邊的小不點。

【哦,不是在和我說話吧,你都還沒學會獸語。】六寶失望地道,棕色的毛絨耳朵沒精打采地聳搭了下來。

季陽覺得有趣,獅虎獸的耳朵毛茸茸的,長在人類的頭上就更萌了,尤其還是個長在一個四五歲的奶娃娃頭上。季陽忍不住揪了一下小獸人的耳朵尖。

“嗷唔~”

六寶失控地嚎叫了一聲,全課室的人都看了過來。

“呃……”季陽也被嚇了一跳,訕訕然收回手,沒想到獸人被碰耳朵反應會這麼大。

六寶面紅耳赤,怕被教師責罰,緊緊閉上了嘴巴,羞憤地瞪向季陽。而季陽早已收回手,被六寶瞪還無辜地看回去,然後正襟危坐地在葉片上寫著什麼,一副事不關的模樣。

六寶氣鼓鼓地癟起嘴巴,又心虛地看向新來的教師。

崧榆嘴角彎了彎,以尾藤傳話道:“你還真是可愛。”

季陽對崧榆翻了個白眼,極小聲地道:“還不都是你害的。”

崧榆沒計較六寶發出聲音,開始上課。六寶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心想這個新教師真是好,果然植人都是很溫柔的,就像季陽一樣。一想起剛剛被雌性捏耳朵的事,六寶的臉又紅了幾分。

有植人來教課季陽學習起來簡單了很多,不單能學習植物名詞,還能學到一些簡單的句子。崧榆也對季陽很耐心,上課時一直用一根尾藤悄悄纏著季陽的小腿。

季陽在後院上實踐課時看見了硫生,看得出東方秋已經找過他了,硫生整個人都很頹廢,也不知東方秋和他說了什麼。昨天硫生一身的傷還開開心心的,今天卻仿佛受了重大打擊一樣,看見季陽都沒力氣欺負,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悶悶地走了。

季陽聳聳肩,舒了口氣。這個硫生應該不會再針對自己了吧。

後來的幾天季陽又見過幾次硫生,硫生到沒了頹廢之氣,遇到他只是冷漠地無視,季陽也不理他,同樣冷漠地無視他。

不過因為他們都在學院學習,季陽每天都能碰到硫生,無意發現他門牙缺了兩顆。

不會是上次東方秋給他打掉的吧,太慘了。

但奇怪的是,季陽又發現很多和硫生年紀相仿的獸人口中也缺牙。見了好幾個豁牙獸人後,季陽懷疑獸人本身就會不停換牙,於是回去問了東方秋。東方秋告訴他換牙是獸人成年的標誌,並說他成年時也會。

季陽汗顏,換牙什麼的,臣妾做不到啊!

少了硫生這個麻煩,季陽發現自己似乎又招惹了另一個令人心煩的人物,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幽。

季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小幽,每次遇到小幽總會被奚落幾句。不過小幽的戰鬥力可比硫生小多了,每次捉弄人的手法都無聊得讓人無語,傷不到他,偏偏又牛皮糖般甩也甩不掉,只是讓人看著煩心。

季陽突然想起小幽曾找過硫生麻煩,最後反倒讓自己碰了釘子,頓時無奈。就這戰鬥力,怪不得被硫生碎成了渣渣,當初自己期望小幽能折騰一下硫生的想法是多麼可笑啊。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快,不知不覺的又過去了三十多天,這三十天滴水未落,天氣乾燥得不行,東方秋屋後的小河的水也退了不少,河邊的石塊都露出水面了。

這些天季陽漸漸對學院熟悉了,發現獸人大多都是很熱情的,甚至熱情過頭,幾乎算得上討好了。

季陽不明所以,不敢隨便接受別人的禮物,卻又怕自己的行為不妥,回家後問了東方秋。東方秋反應有點大,讓他堅決拒絕一切雄性的禮物。得了東方秋的指令,季陽更是一點猶豫都沒有了。

季陽心想:一定是因為東方秋的關係那些人才巴結他。也不知東方秋到底是什麼身份,貌似院長就格外尊重東方秋。

季陽已經能和獸人簡單的交流,身體也長了點肉,身材更加勻稱,臉圓潤了一點,整個人看起來健康了很多。

黃昏時分,季陽和東方秋兩人坐在河中的石頭上洗澡,夕陽的餘輝穿透重重枝葉灑在河面,水面黃橙橙的一片,河中的兩人也被鍍上了一層暖暖的橙光。

東方秋突然伸手捏了一下季陽的臉,笑著道:“陽陽長肉了。”

陽陽是季陽的小名,很久之前父母都是這麼叫他。季陽和東方秋更熟悉後,就讓東方秋改叫他陽陽,聽東方秋叫他小名能給他帶來濃濃的暖意。

“好像是長胖了,天天吃那麼多,不胖才怪。”季陽吐吐舌頭,見東方秋一片葉子挺大,伸手摘了下來,搓了搓就往身上塗。

東方秋也不惱,寵溺地笑笑,又摘下幾片水分足的葉片遞給季陽,無奈地道:“那邊不是有專門洗澡的灌木嗎?總是要摘我的葉子。”

“嘻嘻,我覺得你的葉子比較好聞。”季陽笑嘻嘻地道,快速地洗完澡,圍著濕浴巾上了岸。

雖然兩人偶爾在一起洗澡,但季陽多少還是不太自在,有意無意避開和東方秋一起洗澡的時間。今天他也是意外和東方秋撞上,因為天氣太熱,他早早的就下了河,沒想到東方秋突然也下來了。季陽遮遮掩掩地洗完了,就再也待不住。

東方秋不贊同的聲音傳來:“別亂跑,快些穿上乾淨衣服。”

“我回院子裡穿,順便把毛巾上的水灑在食人花上。”季陽的聲音越來越遠,聽得出已經走進院子了。東方秋搖搖頭,季陽還是太小了,一點也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

床上是剛換了床單,床單下的彩棉床墊也暴曬了一整天,睡上去又軟又乾爽,非常舒服。季陽忍不住抱著薄被在床上滾了幾圈。

東方秋進來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自己的伴侶調皮搗蛋地在床上打滾。

“你好像很興奮。”東方秋坐在床沿,認真地回想季陽今天的吃食,並沒有使人興奮的。

“沒有啊。”季陽只是覺得身體有使不完的勁,以前經常是餓得手腳無力,現在頓頓能吃飽,體力就充盈了起來,渾身有使不完的勁,這對他來說有些新鮮。

“睡吧。”東方秋捉住季陽的手,躺在他身邊,同時用尾藤纏住了他,“玩興奮了很容易失眠,別動了。”

“嗯。”季陽乖順地應了聲,安靜了下來。

東方秋抱住季陽,長長了尾藤,一根根纏繞住季陽的身體。季陽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一開始很不習慣,但被東方秋抱著睡還是很舒服的,挨在他身上也不會熱。季陽不時調整一下姿勢,方便東方秋的纏繞。

季陽滿身的藤蔓,睡著了要翻身時會無意識地拉扯纏在身上的尾藤,可今天卻有些不同,季陽禁閉著眼睛扯了扯腰上的細藤,呼吸急促,氣息炙熱。

這時才後半夜,星光從視窗泄進屋子,寧靜的屋子裡只有一粗一淺兩道呼吸聲。

東方秋被季陽的動靜驚醒,一摸季陽,只覺得手下的皮膚跟被暴曬過的石塊一樣滾燙,頓時嚇得清醒過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22章 夜班三更的熱度


“季陽,你怎麼樣?”東方秋著急地輕輕推了推季陽,季陽只是粗重地喘氣,被東方秋微涼的手一碰身體就挨了上去,整個人緊緊纏住東方秋。

東方秋心急如焚,正要搖醒季陽,季陽突然抬起一條腿壓在了他身上,下.身笨拙地在自己身上蹭動。

東方秋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瞪目結舌。原來他的陽陽只是……發|情了!

季陽的呼吸重重的撲在東方秋赤|裸的胸膛,身體的動作越發急促,因為找不到方法而開始急躁,呼吸也更加不穩了。東方秋夜能視物,清楚地看見了季陽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頰。

東方秋明白過來,血液都往頭上湧,難得地臉紅了。

季陽始終找不到方法,閉著眼睛嘴裡發出了急促的輕哼,東方秋‘聽’到了季陽在心裡慌張地呼喊他的名字。東方秋心中突然湧起難以言狀的激烈情緒,有些難受,卻更多的是欣喜。

東方秋深吸了幾口氣才堪堪平復了這種奇怪的情緒,他不捨得季陽難受,拉下了季陽松松的褲子,用手幫助季陽。

有了東方秋的幫助,季陽很快就變得乖順,無意識地抱著東方秋,微張著唇,喘息的頻率也跟隨著東方秋的動作。

季陽抱著東方秋,身體無比地渴望他,這很荒唐,很不正常,卻不知怎的,混沌的腦子中又覺得這很正常,最重要的是他無法放開。

口中含糊不清地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東方……東方秋……”

東方秋聽著季陽的低喚,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情緒又沖了上來,比剛剛更加強烈,他能感覺到心臟一下一下地收縮,讓他難以呼吸。東方秋空餘的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臟,低低地喘了幾口氣。

很快季陽就交代在了東方秋手裡,短促地喘息了一會兒,慢慢平穩下來。

東方秋滿手的液體,鼻子聞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不太好聞,卻因知道是季陽發出的所以並不覺得反感。

他的陽陽,真的是長大了啊。

東方秋從季陽身上收回手,有些無措。植人的視力並不局限於依賴光線,就算是蒙住眼睛,他們也能‘看’見周圍的東西。他的掌心濕黏一片,沾了幾小團白色濃漿,東方秋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神。

東方秋心想:原來獸人的精|液是白色的……味道可真大。

東方秋見季陽的褲子髒了,就在他半褪的褲子上把自己的手擦乾淨了。季陽還睡著,呼吸輕淺了些,快要醒來的樣子。

東方秋看看視窗,快天亮了,現在再叫醒季陽他也睡不成了,於是就沒叫他,想幫他稍微清理一下。

東方秋輕手輕腳地脫季陽的褲子,可是他在季陽身上纏了不少藤蔓,他身體一動就會拉扯到季陽,動作大一點季陽就會不舒服地動一動。東方秋好不容易才脫掉了季陽的褲子,看了眼季陽,然後用褲子輕輕擦拭他的身體。

季陽那裡剛興奮過,敏|感的很,老是被東西碰到讓他很不舒服。季陽嘟著嘴皺了皺眉,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東方秋在季陽睜眼前就感覺到他醒來了,動作一頓,拿著褲子的手還放在季陽兩腿間,聲音有些不太自然,“陽陽你醒了?”

季陽還有些迷糊,怔怔地看著東方秋,一時反應不過來此時的情況,本能地感覺東方秋怪怪的。

東方秋僵硬地把褲子拿開了。

東方秋不動還好,他一動,季陽就感覺到了腿間最*的地方被布料觸碰,那裡頓時瑟縮了一下。

季陽身體微微一震,低下頭伸手去摸身體,眼睛突然瞪大,驚叫著彈坐起來,雙腿胡亂踢蹬,三兩下就退到了床的最裡側。東方秋被季陽踢了好幾腳,,差點沒被他踢下床。

季陽驚恐地瞪著東方秋,大叫道:“你……你做什麼?”

季陽看見了東方秋手裡拿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立即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褲子。

“你脫我褲子幹嘛啊?”季陽想也沒想地大聲問道,少年清潤的聲音中透著慌張,氣息比夢中還不穩。

東方秋尷尬地乾咳一聲,解釋道:“你突然抱著我……”東方秋也被季陽的反應弄得渾身不自在,接下來的事他再也說不下去,乾咳一聲總結道:“陽陽這是長大了。”

我長大了?……季陽還想問什麼,霎時間想起了夢中迷糊的記憶,喉嚨頓時堵住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頓時臉上火辣辣的,紅得跟豬肝一樣。

“啊……我。”季陽腦子頓時化成了一團漿糊,想說些什麼解釋,緩和一下氣氛,卻連話都說不通順。

天啊!怎麼會這樣?季陽的手狠狠揪了一下大腿,疼得臉皺成了一團,腦子還是清醒不過來。

剛剛的不是夢嗎?老天,這簡直叫臥槽尼瑪!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啊啊!!!

季陽只想刨個坑把自己埋了,感覺再也沒臉見東方秋了!

東方秋爬了過來,想說什麼,季陽立即往後一靠,後背緊緊貼在了牆上,心臟在胸腔劇烈跳動,像錘子一樣一下下地敲打在胸膛。

“我去河裡洗澡!”

季陽丟下一句話,連鞋子也顧不得穿,光著兩條腿跑了出去。

“陽陽!”東方秋望著季陽喚了聲,季陽已經跑出了臥室。

東方秋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臉上不禁帶上了癡笑。剛才的陽陽,反應可真是太可愛了。

東方秋一摸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腹部也沾上了幾滴粘液,於是很不糾結地決定也去河裡洗一洗。

“嘭”的一聲,季陽直接跳進了深水中,身體潛到了河底,在水裡憋到沒氣了才冒出頭。

河水冰涼,越深的地方寒氣越刺骨。季陽身體哆嗦了一下,臉上的熱度卻一點也沒消散,反而越來越熱,越來越燙,讓他的腦袋都暈乎乎的。季陽猛地甩甩頭,感覺腦子的漿糊都黏成了一坨,甩都甩不開。

可怕,怎麼會這樣?明明以前都沒有這麼失控過,因為日夜都精神緊張,外加營養不良,平時根本就沒這需要,從十五歲第一次覺醒了欲|望,他發|泄的次數一隻手數得過來,沒想到今天居然不知不覺地就出來了。

季陽抓狂地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發出了一聲清亮的響聲,在空寂的黑夜裡格外突兀。

一定是最近吃的太好了。哎呀!明明前些天已經有些感覺的,怕被東方秋發現才沒管,想找機會偷偷弄一次,沒想到……

季陽後悔死了,以後還怎麼面對東方秋啊!

“陽陽。”

東方秋略帶不滿的聲音突然從季陽身後傳來,季陽嚇了一大跳,在水裡蹦了一下,轉過身胸口都在劇烈起伏。

“東方秋……你怎麼來了?”季陽磕磕巴巴道,眼神飄忽,看草看水就是不看東方秋的臉,雖然本來就看不清東方秋的臉。

“我身上被你的精|液弄髒了,過來洗一下。”東方秋淡淡地道,平淡自然的口氣仿佛在聊家常一樣。

季陽聽見“精|液”二字臉轟的一下漲紅,像是蒸熟了螃蟹。

草叢中發出一陣陣細微的昆蟲叫聲,悉悉索索的響著。東方秋走來時帶起了輕柔的水聲,清涼的波浪一道一道的蕩到季陽身上。

隨著東方秋的靠近,季陽的心跳更加亂了。

東方秋摸了摸季陽印著巴掌印的臉頰,道:“你為什麼打自己?這是正常的,長大都會這樣,不要害怕。”

季陽的臉越發的發燙,燒得皮膚都疼起來了。他努力保持平靜,小聲地道:“嗯,我知道。”

季陽腦子亂成了漿糊,一邊回答東方秋的話,一邊快速清洗身體。東方秋見季陽沒有再自殘,就沒再說什麼。

沒了說話聲氣氛就變得微妙。季陽小心翼翼地清洗著身體,連自己發出的水聲都讓他尷尬。身邊的高大植人只是靜靜地洗澡,動作到是無比自然。

難道他就一點不尷尬嗎?

季陽悄悄瞄了眼東方秋,東方秋正把長髮撩到了一邊,另一邊的耳朵就暴露在了星光下,精靈般尖尖的耳朵幾乎呈半透明,透著粉紅的色澤。東方秋耳朵紅了!

季陽更加不自在了,看了眼就立即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又偷偷去看東方秋的臉。但東方秋的臉背著星光,看不清臉色如何。

季陽隨便洗了洗就爬上岸,也顧不得自己還是赤|條|條的,抱著濕衣服就往屋裡跑。

東方秋看向季陽,眼神閃了閃,突然擺正頭,不敢再看。

天還未亮,季陽換了身乾淨衣服,慌慌張張地就要出門。

東方秋也進了屋子,季陽遠遠的對東方秋道:“東方秋,我去學院了,衣服我回來再洗。”

季陽適應環境後就拒絕了東方秋每天的護送,他不好意思天天麻煩東方秋看,只不過東方秋偶爾還是會在放學的時間去接他,順便買些獸人日常必需品。

東方秋聞言走上前來,季陽立即又緊張起來,手腳都不知怎麼擺放。

“不吃早飯在走嗎?時間還早。”東方秋道。

季陽連連搖頭道:“不吃了,我想去買包子吃。”

“你等一下。”東方秋進了屋子,出來時拿了個小布袋,“不是要在外面吃,錢都沒拿,還有,小江帶上。”

“哦。”季陽伸出手,東方秋就把小江搭在了季陽手腕上。小江立即一圈圈纏繞上去,把兩片葉片穩穩地貼服在了季陽手背。

季陽赧然地接過錢袋,一接手沉甸甸的,就知道今天的錢比往常多不少。

東方秋交代道:“你正在長身體,多吃點好的。”

“嗯。”季陽心裡感動,卻不知說什麼,嗯了聲,同手同腳地一溜煙跑了。

東方秋看著晃悠悠的院門,嘴角忍不住翹起。真想不到,這麼主動的陽陽,對發|情居然這麼害羞,當初他是怎麼有勇氣主動和他確認關係的啊?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23章 嘗試賺錢


滿天的星點照亮了夜路,草地上都覆上了一層幽幽的光輝。這裡的天空沒有月亮,卻比地球清朗的夜空要明亮得多。

季陽慌裡慌張地跑了一大段路,肺部開始發疼了才停下狂奔,兩條腿機械地走著。

季陽腦子亂哄哄的,臉上的熱度怎麼也退不下來,東方秋的臉時不時的跳入他腦中,趕也趕不出去。

季陽哭喪著臉看了看天空,被星海的浩瀚震撼了一下,心也跟著寬廣了起來。

季陽深深地歎出一口氣,揉了把臉。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回家後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吧。

季陽走到學院,學院還沒開門,買早點的都沒出來,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戶人家開了門,準備做生意了。

天濛濛亮,路的前方有個模糊的獸人身影,他遠遠的看見季陽,大喊道:“季陽,你怎麼這麼早?”

離得太遠,季陽看不清,走近覺得有些眼熟,想了想才想起來這是和硫生同班的一個獸人,是一個長著翅膀的大灰狼。

季陽對他印象稍微多一些,因為很多獸人被他拒絕幾次後就沒再送了,這個人卻鍥而不捨地討好他。

季陽禮貌卻疏離地對他打招呼:“你好……悠翔。”季陽頓了一會兒才想起他的名字。

獸人聽見季陽叫他名字眼睛登時清亮,明顯很驚喜,尾巴都甩出聲了,笑呵呵地道:“好巧啊,你吃飯了嗎?給你吃果子。”

獸人說著卸下了肩上的麻袋,從裡面找了個很好的紅果子出來,局促地遞給季陽。

季陽這才注意到獸人的大麻袋,好奇地看了眼。他本來不想要悠翔的果子,為了和他搭話就順手接住了,問:“你摘這麼多果子做什麼?”

悠翔不好意思地撓撓灰色短髮,朗聲道:“我拿來買到集市去,我現在每天去學院,早上要找些東西換錢當生活費。”

悠翔第一次這麼和季陽說話,心跳得很快,賊亮的眼睛不時瞟向季陽的臉,發現他臉頰酡紅,頓時更加欣喜。季陽一定是害羞了,他也對自己有意思了吧。

悠翔話中的詞都是季陽常接觸的,季陽很容易就聽懂了,問:“為什麼?你家長不給你生活費嗎?”

話音未落季陽就後悔了,也許人家家庭特殊,他這麼問可能會讓悠翔難堪。

悠翔卻驚愕地愣了下,反問道:“他們為什麼要給我錢?”

“啊?”季陽更加疑惑了。

悠翔想起季陽是植人,頓時釋然,解釋道:“我們獸人雄性在十歲就獨立了,我一直都是自己養自己,今年快成年了,所以去學院補習,準備成年後的野外歷練。我小時候整天忙於生計,也沒存多少錢,現在就只能每天早上賺生活費了。”

說著悠翔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道:“不過我成年後就會存到錢了,快了。”

季陽聽懂了大半,恍然大悟道:“這樣啊。”

季陽出來時水也沒想起喝,說了會兒話覺得口渴,用手擦了擦果子咬了口,果子清清潤潤帶著甜味,水分足,在口渴時吃非常潤喉。季陽覺得好吃,又大咬了一口。

悠翔頓時更開心了,尾巴呼呼地扇著,又挑了幾個大的給季陽,季陽拒絕了。

季陽看了他一眼,隨意道:“你不是去賣果子嗎?走吧,我和你去看看。”

反正還沒到上學時間,瞭解一下這裡的市場,到時候賺點錢給東方秋定做褲子。

“啊!真的嗎?好啊,往這邊。”

悠翔激動地扛起麻袋,想拉季陽的手,季陽躲開了。季陽心裡覺得這裡的人果然熱情,就像東方秋說的那樣,有些動作過分親密了。

季陽突然想起硫生舔東方秋的嘴巴,說不定那次也是誤會呢,因為獸人真的很熱情奔放啊。想到此處季陽微微愧疚,如果是誤會的話,硫生被東方秋說的時候不知有多尷尬啊。不過這還真是……喜聞樂見呢,2333……

悠翔有些尷尬,見季陽面無異色,也跟快就滿不在乎地忽略了。

悠翔微微激動著,帶季陽走到了一個大型菜市場,就是季陽經常來買菜的市場。

季陽看了看菜市場的貨物,又看向悠翔道:“我也想試試,果子太重,有沒有輕點的?野菜他們要嗎?”

悠翔立即反對道:“不行,野外太危險了。”

季陽堅定地道:“我決定了,你只管告訴我就好了。”

悠翔又勸了幾句,季陽明顯不耐煩了,他只好松了口:“有家藥店收新鮮藥材,價格高,你可以試試,就是不太好找。不過藥材白天也收,稍微安全點。”

季陽眼睛一亮,開心道:“謝謝你。”

季陽又在悠翔的帶領下找到了那間藥店,詢問了藥店老闆後季陽就決定采藥來賣了。

最後,兩人一起進了學院門。

季陽和悠翔並排走著,突然感到道一股危險的視線,立即左右看了看,果然有人正盯著他。

“悠翔!”不遠處傳來了小幽脆生生的聲音,聽著很是悅耳。

小幽小跑著來到了悠翔身邊,狠狠瞪了季陽一眼,順手去牽悠翔的手,想給季陽一個下馬威。

結果悠翔很不給面子的揮開了小幽的手,心虛地看了眼季陽,見他淡淡然的,心裡失落了一下。

“小幽早。”悠翔不鹹不淡地道。

小幽的臉頓時更黑了,用力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季陽見兩人相熟,對悠翔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後就走開了。

悠翔看著季陽的背影,頓時對身邊的小幽感到心煩。都怪這個黏人精,好好的機會都被他給毀了。

“還沒看夠嗎?”小幽冷冷地道,他隨著悠翔的目光看到季陽的背影,眼神變得陰狠。

沒了季陽的存在悠翔瞬間換了個人,不耐煩地對小幽道:“我不喜歡你了,也請你別在纏著我。”

“向來都是我甩別人,我喜歡你是你的福分,你別給臉不要臉!”小幽的臉氣到扭曲了,憤怒地瞪著悠翔。

悠翔瞥了小幽一眼,譏諷道:“你以前在我面前可不是這樣子,真不知道我以前怎麼會看上你,居然沒看穿你的偽裝。”

“你!”小幽突然想起硫生對自己的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隱去了難看的表情,道:“你還不是一樣,要不是你整天討好我我會看得上你?哼!你要是等我厭煩你就算了,可你偏偏要先喜歡別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不會放過季陽,你等著瞧吧!”

小幽放完狠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悠翔鄙夷地“切”了一聲,說了句“那你也得有那個本事”,然後撇開頭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季陽坐在課室裡,一靜下來就想起了東方秋,想著想著臉上又熱了起來。

季陽的課桌已經做好,就擺在六寶後面。六寶見季陽在發呆,邁著小短腿跑到了季陽身邊。

“季陽,你在想什麼啊?”

季陽低頭看了眼六寶,心不在焉道:“沒什麼。”

“可是你的臉紅了唉!”六寶很天真地道。

“哪有!”季陽怒道,恐嚇地瞪了六寶一眼。

“真的有啊,不信你問別人。”六寶無辜地道,說著還叫自家哥哥作證,“三哥,你看看季陽是不是臉紅了?”

“你!”季陽連忙捂住小傢伙的嘴,順勢把他擼到了自己腿上,按得緊緊的。

六寶屁|股一碰到季陽的腿就立即彈了起來,羞惱地大力掙扎。五歲大的幼獸力氣不小,季陽差點按不住他,不得不鬆開捂著六寶嘴巴的手,雙手按住他的身體。

“唔唔!放開我。”羞憤地大喊:“你這不知羞恥的雌性,快放開我啊!”

季陽對六寶說的“雌性”皺了皺眉,直覺覺得這個稱呼不對勁,還有“不知羞恥”這幾個字也好像很不好聽。季陽心想這大概是罵人的話吧,手下也就越發的狠了,把六寶按得死死的,佯裝惱怒道:“小小年紀就學罵人,快跟我道歉,道歉我就放開你。”

“噢噢噢,六寶被雌性抱住了噢!”

“哈哈哈……”

課室裡的幼獸們看見六寶被季陽摟住都哈哈大笑起來,六寶羞憤欲死,可又怕掙扎過猛傷到季陽,怎麼也掙脫不了。

“放開我!”六寶奮力掙扎,尖利的爪子在季陽手臂上劃出了幾道帶血的印子。

季陽有意躲避六寶的手,見全課室的小屁孩都起哄了,也不好意思再鬧,打算放開他。

“嗷唔!”

六寶掙脫不開,嘴裡發出了幼獸的嘶嚎聲。

“好了好了,你不再亂說話我就放開你。”季陽也被六寶弄得夠嗆,喘著粗氣道,正要放開他,手中的人卻突然一彈,六寶的身體迅速縮了下去,變成了一個毛茸茸的小獅虎獸。

季陽:“呃……”

季陽目瞪口呆,愣愣地看著自己腿上的小獅虎獸。

六寶獸化後身體只有土狗大小,衣服還套在身上,褲子卻松松的落了下來。

臥槽!小屁孩居然變成野獸了!

這還是季陽第一次見到獸人獸化,頓時感覺整個世界都不真實了。

“嗷唔!”六寶在季陽腿上一蹬就跳了下來,卻因四肢被褲子纏住,直接頭著地地撲在了地上。

季陽嚇了一跳,心急地大喊了一聲:“六寶!”

六寶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腦袋還暈乎著,就被季陽捏著脖子起了起來。

季陽對上六寶的眼睛,關心地詢問:“你沒事吧?摔傷了沒?”

“嗷唔嗷唔!!”六寶更加無地自容,大聲嘶吼,拼了命地撲騰,終於甩開了季陽的手,撲閃著稚嫩的翅膀跌跌撞撞地飛跑了。

季陽追了幾步,大聲喚道:“六寶!”

課室裡的下屁孩們快笑瘋了。黑歷史,妥妥的黑歷史啊!見證黑歷史發生的他們是多麼幸運啊!

六寶的大哥大寶走過來,憋著笑道:“季陽別擔心,摔一跤不會有事的。”

“哦,這樣啊,謝謝。”季陽這才舒了口氣。

大寶說完撿起弟弟的衣服沖了出去。

上課鈴響後,六寶灰撲撲地回來了,衣服皺巴巴的套在身上,走到桌位上,途中看了季陽一眼,又立即彆扭地移開。季陽故意逗弄六寶,六寶也不理睬,氣鼓鼓的,不吭聲。

季陽無奈地歎氣,這年頭,小屁孩的自尊心也太強了吧,強到讓人羡慕嫉妒。這樣的童年可真好。

再一想起自己的童年,季陽就悶了下來,也懶得理會六寶了。

季陽上午還有兩節實踐課,還未上課就早早走去了教練場。

獸人們都三五成群地混在一起閒聊,季陽靜靜地坐在長有小白花的藤蔓邊,習慣性地蹂躪自己的保鏢。

突然,季陽感覺到頭上光線一暗,抬起頭就見一個有些邋遢的大男孩站在自己面前。

“那個……我可以坐你旁邊嗎?”男孩非常緊張,說話磕磕巴巴的。

季陽好奇地咦了一聲,他記得這個人,第一次來這裡上課就是他和自己最後爬到樹頂。這人膽子特小,什麼課都是墊底,經常被大家欺負,平時也沒見他有什麼朋友,簡直混得比自己這個外星人還慘,至少他還有不少人看在東方秋面子上巴結。

只是不知道這人怎麼突然有勇氣和自己說話了,他們應該沒交集啊。

季陽只是遲疑了一會兒,這個大男孩就沮喪地低下了頭,隱隱開始打退堂鼓。

季陽淡淡地道:“可以,你隨便坐。”

男孩驚喜地抬頭,仿佛感覺不到季陽的冷淡,哦了一聲就坐在了他身邊。

季陽鼻子嗅到了一股怪味,明顯是這個人帶來的,頓時後悔起自己的客氣。

季陽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不著痕跡地把頭偏到了一邊。

“你……”男孩咽了咽口水,大著膽子道:“你好厲害啊,我見你剛來時什麼都不會,這麼快就那麼厲害了。”

男孩說完手指緊緊拽住了灰不溜秋的衣角,臉上熱得厲害。

“還好。”

季陽只是冷淡的回答。其實只要掌握技巧,很多運動都會簡單很多,他也只不過是投機取巧,像長跑渡水什麼的他就堅持不來,因為肺部會很難受,依舊和這人一起墊底。

比起這裡本土居民,他的體力還是太弱了,就連五六歲的小獅虎獸力氣都快比他大了。

男孩因為季陽沒像其他人那樣欺負他而有了一絲勇氣,豁出去地道:“我太笨了,總是學不會,你可以教我嗎?你叫我做什麼都行。”

季陽挑了挑眉,看了眼男孩道:“幫我采藥。”

男孩驚喜地睜大眼睛,邋遢的外表下眼睛竟異常的明亮。他欣喜地道:“沒問題。”

季陽微囧。於是我這是穿越附帶的金手指到了嗎?可是小弟什麼的,能不能來個稍微給力點的。

鼻子裡總飄來一股股若有若無的異味,季陽屏了屏息,問:“我叫季陽,你叫什麼?”

“我知道你叫季陽,我偷聽他們說的。我叫善春。”男孩羞澀一笑,站起身跑了。

季陽心裡悄悄舒了口氣,偏著頭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24章 雄雌之分

放學時分,季陽如約來到學院後院,等了一小會兒,那名叫做善春的男孩就磨磨蹭蹭地走來了。

季陽對他好感度蹭地漲了一截,走過去帶著淺笑打招呼道:“你來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哦。”善春小心翼翼地應了聲,小尾巴般季陽身後。

學院中午不關院門,午休的時間很長,大約六七個小時,平時季陽一放學就會回家睡午覺。他現在一天之中就中午有時間,只好把午睡時間拿來采藥。

季陽想回家跟東方秋說一聲,但時間不多,他又想賺錢後給東方秋一個驚喜,就沒回家。

季陽請善春吃了頓午飯,還剩下不少銅幣,就去買了兩個便宜的麻袋。他本來想買竹制背簍,但價格貴太多,請善春吃飯後就有些不夠了。

學院的後院直通荒葉森林,是獸人部落最大的森林,森林深處野獸繁多,不過獸人學院附近大型野獸敢靠近。善春對季陽言聽計從,可走到林子裡後季陽還是發現了他眼底的猶豫和退卻。

善春懦弱成性,現在還是害怕的吧。

季陽難得地耐心解釋道:“藥店老闆說很多學生都去紫藤林采過藥,沒有危險獸物,我們注意點毒蟲就可以了。”

善春松了口氣,小聲地道:“我知道了。”

兩人一路無話,都默不作聲地走著。越往裡走,地面的植物越雜亂,季陽折了兩根樹枝,給了善春一根。

“拿著探路,別被什麼東西咬了。”

“謝……謝謝。”善春對季陽的友好感到很驚喜,深棕色的眸子亮晶晶的,給一張平凡的臉上增添了幾分光彩。

“不用謝。”季陽淡淡地道,突然眼珠子一轉,往善春身邊走近了些,裝作隨意地問道:“我們這裡……生孩子的獸人都在哪裡啊?你知道的,我剛來部落,不瞭解獸人的風俗。”

季陽說完彆扭得不行,女性這詞他還不知道怎麼說,只得硬著頭皮以“生孩子的獸人”代替。

“啊?”善春突然頓住,目瞪口呆地望著季陽,下巴都驚得快掉下來了。

“怎麼了?”季陽多少有些心虛,但善春這人氣勢太弱,到沒沒讓他感到無措,這也是他選擇向善春問這個問題的原因。

季陽理了理耳邊的頭髮,大大方方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善春臉紅了紅,有些羞恥地道:“我們雌性就是生孩子的啊。”

善春說完臉就紅透了,既羞澀又自卑,低垂下頭不敢再看季陽。

“什麼?”

季陽失控地大叫一聲,再看善春的眼神都不對了。

“你……你可以生孩子?”季陽震驚地道,自動忽略了善春的“我們”。

善春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可他又不敢,因為草地中可能藏著有毒的昆蟲。善春只得硬著頭皮抗住季陽怪異的眼神,磕磕巴巴地道:“是……是啊,你還不是一樣。”所以幹嘛這麼看我,季陽好可怕。QAQ

我怎麼可能和你一樣。季陽心道,卻沒反駁,畢竟他和善春看起來沒區別。

季陽腦子一陣恍惚,被善春提醒才想起走路,內心一陣咆哮:靠啊,善春是女的!他居然是女的!

季陽悄悄打量善春,心裡嘀咕,這裡的女性怎麼長的跟男人一樣?那麼……那些有尾巴和獸耳朵的人才是真正的男性?

“那個,善春啊,小幽是雌性嗎?還有悠翔和硫生呢?……”季陽問道,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居然拐了個雌性幫忙。

“小幽也是雌性啊,也能生孩子,悠翔和硫生都是雄性。”善春解釋道,心裡想:植人原來這麼沒常識的啊,不過季陽好可愛啊,又會不欺負他。

季陽沉默了,麻木地邁動雙腿行走著,完全忽略了腳下茂盛草叢可能藏有的危險。

這麼說來,他一直都被獸人當作什麼‘雌性’了嗎?

季陽整個人都不好了。老天,還能不能再坑一點!!!敢不敢讓這裡的雄性長得跟地球女性一樣!!!

季陽恍惚了許久,被善春叫了幾聲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又問道:“那東方秋是雌性還是雄性?你知道東方秋嗎?”

“當然知道他了。”善春神色怪異地打量了季陽一眼,他連東方秋的性別都不知道嗎?善春感到非常不可思議,老實地道:“他是雄性……你和他住一起,怎麼連……”。

“別說了!”

季陽突然打斷善春的話。他要靜一靜,靜一靜……

東方秋是雄性,而他像雌性,也不知道東方秋是怎麼看待自己,他知道自己其實是男性嗎?還是和這裡的獸人一樣當自己是‘雌性’?

等等!如果東方秋是這裡的雄性,又當他是雌性……自己和東方秋睡一起……自己主動邀請東方秋睡他的床……他們天天抱在一起睡……他昨晚抱著東方秋,東方秋還幫他……噢漏!不能好了!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早知道是這樣,他……他還是想和東方秋一起睡怎麼辦?

季陽沉默了一中午。慢慢的樹林裡有草藥了,季陽認識的草藥不多,外加心不在焉,收穫少,找的也很吃力。反觀善春,他的麻袋很快就鼓了起來,畢竟他上了那麼多年的學,很容易就從雜草中扒拉出各種藥草。

善春裝滿自己的麻袋後分了季陽一些,兩人直到把兩個麻袋都裝滿了才回去,最後提到藥店賣了,各得了六十個銅幣。

善春本來還要把錢都給季陽,季陽哪裡好意思要,硬推給善春,善春才欣喜地收了,並主動提起明天繼續采藥。

季陽對善春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點,但怎麼也不好意思和他一起去采藥了,人家可是純正的‘雌性’啊,太有罪惡感了。

手拿著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季陽心情激動,這可是他賺的第一筆錢,能拿在自己手裡,親手摸到的錢,雖然這六十銅幣還不夠他一天的生活費。在養父母家他雖然也下地幹活,買糧食時收到錢,但那不是他私有的,轉手就要交給養父。


回到課室,季陽又困又累,離上課時間還有三刻度漏沙(漏沙是這裡的計時工具,這裡的三刻度大約是四十五分鐘。),他就死狗般趴在了課桌上。課室裡一個人也沒有,安安靜靜的,季陽很快意識就迷糊了。

漸漸有了說話聲,季陽意識清醒了一點,半睡半醒著。突然,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不輕不重,又有一隻大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是東方秋!

季陽一驚,頓時醒了瞌睡,坐起來一看,東方秋果然站在自己身邊。季陽睡眼迷蒙,沒看清東方秋明顯不悅的表情。

“你怎麼來了?”季陽擦擦嘴巴,站了起來。突然想起兩人的性別,還有早上的尷尬,季陽突然有點不自在了,沒敢看東方秋的臉。

東方秋緊緊皺著眉頭,沉聲問道:“怎麼不回家睡覺?你去采藥做什麼?你手臂怎麼受傷了?”

東方秋說完就看向了六寶,六寶正巧看著他們,被東方秋一看立即心虛地低下了頭。

“啊?你怎麼知道?你來找過我?”季陽驚訝地抬起頭,見東方秋看六寶又解釋道:“我們鬧著玩,不小心被他抓到,沒事的。”

東方秋點頭。他等不到季陽回來哪裡安心,擔心硫生又來找他麻煩,擔心其他獸人欺負他,或者拐走他,就連忙找了過來,問到季陽是和雌性同學一起去采藥才安心了些。

紫藤林東方秋比較熟悉,知道那裡沒什麼野獸,季陽帶著小江他很放心,就一直在學院附近等著,快到上學時間才找來,果然季陽回來了。

季陽這才看到東方秋臉色不對,頓時愧疚不已,拉住東方秋的手臂,抱歉地道:“對不起,我應該先給你打招呼的,我只是想趁空賺點錢。”

“錢我來賺,你不用管。”東方秋臉色還是不太好看,拉著季陽往回走。

“跟我回去,看你困的,回去睡覺。”

季陽立即縮了縮手,磨磨蹭蹭地跟了幾步,弱弱地道:“不用了,馬上就上課了,我不睡覺。”

“不行,身體要緊。”東方秋知道季陽嗜睡(大霧,其實是時差。),乾脆打橫抱起了季陽,大步往外走。

季陽條件反射地抱住了東方秋,穩住自己的身體。

課室已經有十幾個幼獸,本來吵吵嚷嚷的,突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默默地看著他們,尤其是六寶,傻愣愣地看著,很快眼睛裡就有了淚水在打轉。

季陽的臉頓時紅了,低聲道:“放我下來,很多人看著我們。”

東方秋一向順著季陽,此時態度卻非常堅定,緊緊抱住季陽往外走,帶著無奈的口吻道:“別鬧,回家睡覺。”

季陽到底還是怵東方秋,見他認真起來就不敢放肆了,只好後退一步道:“我和你回去,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東方秋已經抱著季陽走出了課室,外面有更多人看著他們兩人。東方秋到是不介意,他看見季陽因被人注視而無地自容的表情,板著臉把他放了下來,自然而然地牽起了他的手。

“走吧,先去請假。”東方秋道,季陽點了點頭。

季陽感覺到和東方秋牽在一起的手掌心流了一點點的汗液,不是很多,但卻讓他犯了強迫症一般,總是注意到手心的不舒服,好想擦一擦啊。忍了許久,季陽還是抽出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東方秋等季陽擦完就拉住了他的手,季陽馬上又感覺到手心冒汗了。

回家的路上,兩人罕見的都沉默著,氣氛有些微的微妙。季陽身體疲憊,腳也疼的厲害,慢慢的走路的姿勢就彆扭了起來。

東方秋見附近沒人了,就蹲在季陽身前,道:“上來吧,我背你。”

“不用了。”季陽連忙拒絕,雖然他確實很累,也很喜歡東方秋照顧自己的感覺,但他畢竟快成年了,放縱自己過了幾次被人疼愛的癮後就滿足了,現在很少讓東方秋抱著或背著走。

“上來。”東方秋語氣還是不太好,他也意識到了,有意放軟了語氣,柔和地道:“現在沒人,不用害羞。”

“誰害羞了。”季陽嘴硬了一句,然後理順東方秋的頭髮爬在了他背上。

季陽軟軟地趴在東方秋背上,把頭靠在他的頸脖處,就聽見了他淡淡的聲音。

“是錢不夠用了嗎?為什麼去賺錢?”

“不是啊,只是想自己賺點錢。”季陽鬱悶地道,心底還是有些介意東方秋強制帶自己回家。

“如果你想賺錢的話,直接剪我的頭髮去賣吧,我的髮絲是很好的藥材,比別的藥材價格高很多。”東方秋道。

季陽驚訝了一下,道:“那你為什麼不賣,對你身體有一定損害吧。”他知道東方秋的頭髮能快速生長,就算剪了也能很快長長,但剪太多就不會長了吧。

東方秋道:“我在初熱(這裡的季節分兩大季,熱季和寒季。熱季:初熱、炙熱、末熱:寒季分為:初寒、嚴寒、末寒。)時有修剪藤蔓的需要,那時會賣掉修剪下來的尾藤和髮絲,家裡的錢也是這麼存來的。現在不用必須修剪,但適當剪一些也不會影響到我。”

“那還是算了,你身體要緊。”季陽突然感到喜感,東方秋好值錢啊。

東方秋仿佛看穿季陽的想法,托在季陽臀部的手捏了他一把,季陽登時怪叫了一聲。

“啊!你幹嘛捏我!”

“別胡思亂想。”

“又偷聽我的想法。”季陽氣鼓鼓地道。

回到家,季陽泡河裡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頓時又困了。

季陽趴在床上,東方秋也跟著坐了上來,尾藤習慣性地纏繞了上去,俯下|身體輕輕舔舐季陽手臂上的傷痕。

季陽頓時緊張起來,僵著身體不知動彈,不過被舔的傷口涼絲絲的,非常舒服。

“你睡啊。”東方秋柔柔地道,氣已經全消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的陽陽似乎發生了些變化,對他好像有些……防範了。想到什麼,東方秋眸色一暗。是因為學院裡的雄性嗎?陽陽看上了其他雄性?

這麼想著,東方起越發強勢地纏繞住季陽,心裡隱隱不安。

“嘶~”季陽掙動了一下,道:“你弄疼我了。”

“對不起。”東方秋連忙鬆開,揉了揉季陽被他勒出紅痕的大腿,心疼地道:“還疼嗎?”

季陽推開東方秋的手,道:“不疼了,你可不可以出去?你看著我我睡不著。”

東方秋乾脆躺了下來,環抱住季陽道:“那我和你一人起睡,快睡吧。”

抱住自己的身體是那麼寬厚結實,讓人感到踏實。不被人盯著季陽確實自在了很多,這姿勢他早就習慣了,就算有些彆扭也很快消失在這種習慣之中,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季陽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放鬆下來。他點了點頭,在東方秋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沉沉地合上了眼睛。

同一時間,在學院的後院,小幽硬拉著平時他最看不起的雌性,走到了一處陰暗樹林。

善春畏畏縮縮的,身體微微發抖,完全不敢反抗。

“說,你和季陽怎麼突然這麼好了?你們中午一直在一起?”

善春帶著哭腔的聲音期期艾艾地道:“我們……去……去采藥了,他找我做個伴。”

小幽若有所思,喃喃低聲道:“這樣啊……”

善春身體掙了掙,想掙脫小幽的鉗制。小幽立即聞到一股濃烈的汗味和不知是什麼的異味,嫌惡地皺緊了眉頭,瘟疫般放開了善春。

“真噁心,行了行了,你快走。”小幽嫌惡地揮揮手。

善春如釋重負,慌忙跑了出去。

小幽在樹葉上擦擦碰過善春的手,小巧的紅唇扯了個得意的笑弧。大膽可不是一個雌性的好習慣,看來,他有機會給季陽一個沉重的教訓了呢。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25章 東方秋的感情危機

第二天清晨,季陽依舊是在東方秋的纏縛下醒來,可怕的是他的下|身又有了反應,還被東方秋察覺了。

“怎麼又硬了?要我幫你嗎?”東方秋摟了摟季陽懶懶地道,手已經往季陽下腹摸去。

季陽的臉頓時爆紅,趕緊推開東方秋的手,尷尬地道:“不用了,很快就好了,你別管我這些事。”

季陽緊夾著雙腿,手忙腳亂地扯身上的藤條。

“那好吧。”東方秋略帶失望地道,不太情願地收起了自身的藤蔓。

季陽不敢看東方秋的臉,匆匆忙忙地下了床,在河洗漱時,下面很快就消停了,只是臉卻一陣陣的發熱。季陽對著水面照了照,水面倒映出了他鬱悶的表情。身體怎麼會這樣?明明以前都不會這樣的!

季陽以為自己能無視這個世界的性別,至少在東方秋面前可以,因為東方秋是他的親人,他也自認與東方秋性別沒有不同。可是和東方秋在一起的時候,他卻沒有了以往的舒適自在,心跳總是不正常,呼吸也不順暢。

季陽心想:一定是被東方秋發現自己□的事,嗯,對,這種事不管被什麼人發現都會尷尬吧,更何況東方秋還用手幫自己那個。

東方秋靜靜地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呆。陽陽他……對自己生疏了。他心裡一陣陣的心慌,起身就去尋找季陽。

季陽正在廚房煮粥,他蹲在灶前,瘦小的身影忙碌地整理灶裡的柴火。

東方秋走了過去,從後方摟住了季陽。

季陽嚇了一跳,轉過頭去小聲地道:“東方秋?”

季陽心跳又亂了,瞥了眼環在自己腰上屬於成年男性的有力手臂,身體僵硬了。如果是睡覺他還稍微好點,可這樣毫無理由地抱在一起,季陽怎麼想也是歪的。

難道說,東方秋對他……好吧,以前也有過這樣抱著,可那時他感覺到的完全不同啊,難道是自己以前太遲鈍了?

東方秋緊了緊手臂,柔柔地道:“陽陽該攪米了,要粘鍋底了。”

“哦,嗯。”季陽暗暗咽了口口水,東方秋收緊手臂時帶來的觸感讓他腰部整片皮膚都發麻了,好奇怪的感覺。

東方秋雙臂用力托起季陽坐在了自己腿上,一手輕輕插|進季陽發間,帶著蠱惑味道地問:“陽陽最近有和什麼雄性走的很近嗎?和我說說吧。”

季陽僵硬地在東方秋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說話時呼吸有些短促,聲音有些微的抖。

“有……有啊,不過我都沒理會。”

“都沒理嗎?”

季陽想了想,改口道:“也不是。”

東方秋的心咯噔一聲,手臂一緊,急急地問道:“誰?”

季陽的心也是一顫。反應這麼大?看來還是不要和悠翔接觸了。

“是悠翔,我昨天吃了他一個果子,不過我有給他買包子,算是還清了。”

季陽以為東方秋會放心,卻沒想到東方秋因為他的解釋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東方秋頓時如遭雷擊,止不住地懊悔。他不該這麼早送季陽去學院,他們的感情還沒穩定,獸人又那麼熱情,陽陽被獸人吸引也很很正常的事。

東方秋沉默下來,季陽的心也跟著懸起,揣揣不安地道:“沒事吧,他人不錯的,如果你覺得不好的話我就不和他深交了,其實我也不太喜歡他。”還有一點就是悠翔看起來和小幽很好的樣子,他不太想和小幽扯上關係。

東方秋一怔,懷疑地看向季陽,“真的?你真的願意為了我放棄他?”

“嗯,是啊。”季陽摸摸鼻子,東方秋這話怎麼怪怪的?

“太好了。”東方秋把頭埋在季陽肩窩,重重地呼出口氣,喃喃道:“可不要騙我。”就算要變心,也請趁早,不要在我無法放棄時才和我說。或許現在,自己就已經難以割捨了吧,只是想想,心臟就隱隱抽痛。

季陽吃完早飯,時間還很充裕,但他和東方秋在一起不得自在,抓起小江就跑出去了。


剛到學院,季陽遠遠的就看見了善春單薄的身影。

“季陽!”善春喊了季陽一聲,抱著裹成一小團的麻袋跑了過來。

季陽快走幾步,看清善春手裡的東西,心下了然,隨口問道:“什麼事?”

“我們……”善春非常緊張,甚至比第一次和季陽搭訕時還拘謹,說話時不斷吞咽口水:“我……我們今天再去采藥吧,好不好?”

“不好。”季陽想也沒想地道:“昨天就說不去了,而且東方秋也不准我去,他昨天很生氣,下午都給我請假了。”

善春慌了一下神,眼神左右飄忽,兩手緊緊攪著麻袋。過了一會兒,善春祈求道:“你就一起去吧,我們快去快回,我父親身體不好,他一個人把我拉扯大,非常辛苦,我想賺錢減輕他的負擔。”

季陽打量了一眼善春,善春看起來家庭條件確實不富裕,便信了他的話,但他也確實沒辦法,只得拒絕。

“真的不行,我中午要回家,課間休息時間又太短,要不你自己去吧。”其實季陽在知道善春是雌性後就打算以後自己一個人去采藥了,被東方秋干預才放棄采藥。

“可是……我不敢一個人去。”善春咬緊下唇,低垂著眼看著右下方。季陽突然發現善春左臉腫了一片,因為善春的臉灰撲撲的所以不太明顯。

“你的臉怎麼了?”季陽眯著眼仔細看了看,依稀能看出是一個巴掌印,頓時心頭起火。他知道被人扇巴掌是什麼感覺,那是一種尊嚴被人狠狠踐踏,自己卻又無力抵抗,只能任人欺辱,那一刻感覺自己一點尊嚴也沒有,還不如一條受寵的狗。

善春一慌,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臉,磕磕巴巴地道:“沒……沒事,不小心摔的。”

季陽冷冷地看著善春,明顯不相信他。

“真的……”善春話沒說完,見季陽有不打算理自己的徵兆,立即抓住了他的手腕。

“說。”季陽有些不耐煩,如果善春堅決不告訴他的話,他不會再理會這件事了。季陽把這種想法盡可能的外泄出來,善春突然就感受到了。

善春眼珠子左右轉了轉,神色掙扎。

季陽放軟了聲音道:“說吧,我會保密,如果真的不想說就算了。”季陽見善春這麼為難態度就軟了下來,如果善春不說他也不會生氣,若能幫得上忙他絕對會盡力去幫,因為這時候的善春讓他覺得像以前的自己,自己那時沒人幫助,那麼他就來幫助這個以前的自己吧。

善春眼神閃爍,掩飾性地死死底下了頭,悶了一小會兒才梗著脖子道:“是……是我父親打的。”

季陽很容易就接受了善春的說辭,心疼地抬起手,想抱一抱善春,突然想起善春是雌性,又聞到了一絲絲的異味,就改為了輕拍善春的肩膀。

“有什麼是我能幫的?”季陽道。

善春立即抬起頭,眼裡含著水花,哽咽著聲音道:“那你和我一起去采藥吧。”

“采藥不行。”

善春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卻沒剛剛的急躁了,似乎豁出去了,一副準備接受任何懲處的模樣。

季陽怕善春著急,連聲道:“善春別急,采藥不行,我還可以幫你想想別的賺錢方法。”

善春只是淡淡地道:“哦。”卻明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季陽不解,見善春情緒不對也沒有多問,只道可以幫他去市場打聽。善春心不在焉地謝過了季陽,悶悶地走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26章 獸世的第一個朋友

第二天,季陽又一次為了躲避東方秋早早到了學院,今天他的第二節課是實踐課,季陽一眼就在角落中看見了善春微微佝僂的身影,他正低著頭,沒有看見季陽。

季陽走了過去,拍拍善春的肩膀,“善春。”

善春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彈了一下,抬頭看見是季陽松了口氣。

善春又低下頭,小聲道:“季陽。”

雖然善春只快速的抬了一下頭,季陽還是清楚的看見了他臉上的淤青,立即問道:“你怎麼了?你父親打你了?”

“啊……嗯嗯。”善春唯唯諾諾地點頭,頭埋得更低了。

季陽掰起善春的腦袋,善春牛一樣的梗著脖子,不想給季陽看。

季陽憤怒地哼了聲,問:“是因為昨天你沒采藥?”

“……嗯。”

“混蛋,他是你親父親嗎?”季陽忍不住罵道,不過他也覺得善春沒用。

“不是的,我父親很好的!”善春聽了季陽的話抬起頭立即解釋道,連臉上的傷都忘了遮掩,就這麼完全暴露在了季陽眼下。

季陽見善春只是左眼角和左臉頰有青紫的淤痕,松了口氣。可能自己真是弄錯了,對方下手似乎並不狠,只是力氣特大,看得出淤痕是一次就留上去的。

季陽深吸幾口氣平復了過激的情緒,建議道:“我昨天看了看,你可以摘青松葉等適合做練習冊的樹葉,制好後賣給有需要的獸人,我剛來時什麼都不會,也經常找別人買,價格還可以呢。當然,肯定沒草藥賺錢。”

善春感激地看了眼季陽,道:“謝謝你,不過不用了。”

季陽訝然,他父親不要他賺錢了?不過好歹人家是真正的親人,肯定不會像他養父母那樣對善春。

善春雙手緊緊捏著衣角,突然深吸一口氣,側過臉看著季陽道:“你也想賺零花錢吧,我……有辦法,不會……耽誤很久時間的。”這句話善春在心裡練習了很多次,可因為太緊張,還是說的磕磕巴巴的。

“唉?”季陽驚訝出聲,卻更好奇,狐疑地道:“是做什麼?”不會是做什麼不好的事吧。

善春到沒想那麼多,左右看了看,見沒旁人,湊到季陽耳邊,季陽立即聞到了濃濃的異味,有些刺鼻。季陽忍住沒避開,就聽見善春悄悄話般的聲音。

“還是去采藥,人參你知道吧?我偷聽到其他獸人說白霧林那邊有一些人參苗,他們等著養大,要不我們去看看吧,你知道我一個人不敢去的。”

善春忐忑地道,到沒再結巴了。

季陽眼睛一亮,“真的?”

善春頓了頓,輕快地點點頭。

“可是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我……我怕你不陪我去,白霧林那麼遠……”

季陽見善春被自己逼問得緊張兮兮的,就不忍再問,淡笑著道:“那好吧,中午放學老地方見。”

善春松了口氣,抿嘴笑著嗯了一聲。

“季陽!”

突然,崧榆在不遠處大喊了季陽一聲,大步地走來。

季陽立即看了過去,看見是崧榆就朝他笑了笑。他學習獸語崧榆幫了不小的忙,所以他還是很喜歡崧榆的,對於崧榆救自己時奇怪的態度暫時放了下來,因為他感覺得到崧榆對他沒有惡意。

“我走了,人參的事別告訴別人。”善春對季陽說了句,轉身走了。

“善春!”季陽喚了聲,善春卻頭也沒回,仿佛沒聽見,慌裡慌張地走了。

季陽看著善春的背影,說不出的違和。善春那麼膽小怯弱的人,很稀罕自己這個難得的朋友,怎麼走的這麼乾脆?弄得他們在崧榆眼裡像地|下|黨碰頭一樣。不過能賺錢真好,可以繼續給東方秋準備衣服了。

崧榆幾大步就走了過來,隨著季陽的目光看向陽光裡邋裡邋遢的人影,玩味地道:“他還真有本事呢,這麼快就得到你的信任了。”

想他這麼聰明絕頂的植人,長的又陽光帥氣,還花了十幾天才讓季陽淡化對他的第一眼印象,現在才真正開始做朋友,這個醜八怪才一天就做到了。唉,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啊!

季陽淡淡地瞥了眼崧榆,一屁|股坐在乾淨的草地上,隨意地摘著青草叢中已經枯黃了的草葉,頭也不抬地問:“找我什麼事?”

崧榆優雅地理順自己的尾藤,也坐了下來,玩笑般地道:“我來關心一下你啊,你們倆躲這麼隱蔽,怕你吃虧。”

季陽嗤笑一聲,道:“那謝謝哈,話說上課時間好像快到了呢,你再遲到的話大概就真沒酬勞了,你真是來賺錢的嗎?”

崧榆摸摸鼻子,道:“怎麼不是,那我走了,拜拜。”

崧榆走後季陽冷靜了下來,細細一想,覺得善春有點不對頭。但季陽還是決定和善春出去,他知道善春沒有壞心,如果善春真的騙他的話……季陽鬱悶地歎了 口氣,就當是提前看清善春的本質吧,總比以後感情深了再被背叛來的好。而且善春應該不會對他太惡毒吧,他還有小江,有必要的話就試試它吧,還不知道這棵草 怎麼用的。

很快就放學了,季陽先去外面隨便吃了點東西,走進後院時就看見了靜靜站在茂密灌木從中的善春,看起來等了很久了,可能他還沒吃東西。

季陽突然想起以前看見小幽和硫生私會的情景,他們也是在這樣隱蔽的場所,怎麼看怎麼鬼祟。他和善春先前就在這裡私聊,怪不得崧榆擔心他。

“吃了嗎?”季陽走過去問。

“沒,到時候在林子裡摘點野果吃。”善春道。

季陽點點頭,無聊地揪著小江的葉子玩,隨意地道:“我們快去快回吧,不然東方秋又要擔心我了。”

善春點點頭。

走了一會兒,季陽突然道:“你是我第一個朋友呢,真沒想到。”他確實沒想到,從第一天上學他就不喜歡善春的性格。

善春一怔,苦澀地笑了笑,“我也是,從來沒人願意靠近我。”

“為什麼?”

“因為我長得醜。”

“……”季陽看了善春一眼,好吧,他看不出來,獸人都長差不多啊。他能告訴善春其實他一般都是認發色眸色和衣服嗎?

季陽仔細看了看善春,只覺得善春的臉灰撲撲的,鼻子高挺,鼻頭比較寬大,嘴唇厚實,國字臉,確實和漂亮掛不上邊,但怎麼也不算醜,壯漢一個。但一雙不大的眼睛卻異常明亮,給他增分不少,只不過今天也染上了陰霾。

季陽想了想,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善春的臉霎時紅了,修怒道:“哪有!眼睛好看有什麼用。”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季陽趕時間,走的很快,沒多久兩人就走進了白霧林的區域。

因地勢原因,白霧林常年彌漫霧氣,空氣和土地都很潮濕,在這裡呆久了肺有些難受,季陽不得不用手掩著鼻子。

霧氣不算很大,可見度在一百米左右,季陽和善春開始在樹上做標記。

“還有多遠?”季陽問道,聲音沒有起伏,仿佛找不找得到東西都不在乎。

“季陽……”

季陽抬頭看善春,善春又撇開了頭,指著前方道:“那裡,我聽他們說是人形樹,應該就是那顆樹附近。”

季陽隨著善春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薄霧中一顆倒立的‘人’字形大樹,這棵樹不同周圍筆直的覌桐樹,它主杆分叉,兩支主杆的樹冠都非常茂盛,很好辨認。

“哦。”季陽淡淡地應了聲。

不知何時周圍變得寂靜,連昆蟲聲都沒有,彌漫著白霧的樹林顯得有些陰森。季陽□在外的皮膚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善春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季陽緊跟在人身旁。越往那處靠近,季陽的心就越下沉,善春都說人參苗是在人形樹附近了,可他完全沒有多看一眼附近的草叢。

縱然先前就夠明顯了,得到確定答案,季陽還是深深地感到疲憊。

季陽有意放慢了速度,落後了善春幾步。

當看見一臉得意的小幽雙臂環抱著出現在人形樹旁邊,季陽也沒驚訝,只是陌生地看了善春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小幽看著呵呵地笑了幾聲,白淨的臉上露出了兩個甜甜的酒窩。

季陽這才第一次認真打量小幽,雖然討厭這人,但他還是覺得小幽確實挺好看的,善春和他比起來就是雲泥之別。

小幽見季陽一點驚慌也沒有就收起了笑容,橫了善春一眼,嫌惡地道:“還不快滾,醜八怪。”

善春頭一次敢於憤怒地瞪了小幽一眼,只不過馬上就低下了頭,轉身往回走。他路過季陽時,小聲地道:“他說過不會很過分的。”

季陽也沒看善春,冷冷地道:“我不想見到你,你還是聽話地快‘滾’吧。”

善春嘴巴一癟,眼裡迅速凝結出了水珠。他連忙低頭,快步走到季陽身後,才放任眼裡的水珠滾落下來。善春喉嚨發出了哽咽的聲音,怕被人聽見,捂著嘴巴跑了。

冷森的樹林裡,兩人無聲對峙。小幽像是一隻勝券在握的小貓,欣賞著抓下的獵物。

季陽木然地左右觀望了一眼,像是在找什麼人,小幽鄙夷地嗤笑道:“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他才不想讓自己落下什麼把柄在別人手中,雄性也都沒膽傷害雌性,而且那些追求他的雄性對季陽也多少有些意思。想到這兒,小幽眼神立即變得毒辣。

季陽眉頭一皺,是什麼讓小幽這麼篤定自己是敗者,他也才一個人而已。是了,小幽雖然柔美,在獸人裡很是嬌小,但也比他高了小半個頭,一米八左右,身體素質在雌性裡也是佼佼者

如果人多的話他可能會被毒打一頓,在看見小幽的時候他就做好了這準備,這是他為自願為自己第一份友情付出的代價。但是就一個人的話……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26章 反撲

小幽踱步走向季陽,輕佻地挑起季陽的下巴,嘖嘖道:“長得確實不錯,讓我有點想毀掉的衝動呢。”

季陽也不躲開,微微一笑道:“是嗎?”原來小幽竟然是妒忌他的臉,蛋疼,真當他是雌性了。

季陽笑容淡然,嘴唇微微勾起,一張清冷的臉頓時有了顏色。小幽不禁怔了一瞬,發現自己被季陽的美驚住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小幽哼了一聲,鬆開手,道:“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帶你去個地方。”

“無聊。”

季陽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小幽冷笑,快走幾步追上季陽。

季陽剛走幾步,聽見身後的風聲直覺不對,手腕上的小江驟然收緊,緊緊勒住了他。

季陽立即躲到旁邊,小幽正一棍朝他揮下。季陽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小幽居然偷襲。不過更讓他關注的是,小江終於有反應了。

奇怪,他明明沒有在心裡召喚小江,它怎麼起反映了?這麼說小江豈不是還能幫他探測身邊的危險?東方秋簡直送了他根金手指啊。

“想逃?沒那麼容易。”小幽冷冷地道,又舉起木棍朝季陽揮下。

季陽連連閃躲,感覺到右手腕的緊縛感,就用左手捂住了小江。這小幽明顯還有陰謀,而他又不敢叫幫手,那裡應該也沒有幫手才對,那他到不如先去看看,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好了,反正他也想不出教訓小幽的辦法,就讓他嘗嘗自己的手段吧。

季陽找機會近了小幽的身,小幽的棍棒無法施展,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而後季陽故意被擒,掙扎著被小幽捆住了雙手。

小幽將季陽的雙手綁在背後,也不多話,看了看天色,似乎在趕時間,推攮季陽往前走。

“快走,要不了你的命。”小幽不耐煩地道。

小幽看起來柔弱,力氣卻非常大,季陽被推得踉蹌了兩步,差點絆到雜草摔倒。

季陽憤怒地瞥了一眼小幽,加快了腳步。

小幽沒有發現,季陽背在身後的手上,漂亮的‘手鐲’無聲無息地變化了姿勢,翹起了尖細的頂端,劍拔弩張地對著他。

這是季陽第一次感受到小江的動靜,不禁把注意力放了大半在了它身上。本來他還有幾分懷疑,平時戴在手上就跟裝飾一樣,除了戴取時,一直毫無動靜,季陽現在才完全相信,東方秋送的東西果然有用。

前方有片過分茂盛的草叢,隱隱有一塊黑暗隱匿其中,下面可能有個深坑。深坑在山林裡隨處可見,季陽打算繞過去,卻突然聽到小幽的腳步快了幾分,頓時感到了危險。

小幽陰狠地咒駡道:“下去吧!”話沒說完小幽就伸手去推季陽。

季陽立即側身一躲,弓著身體跑到旁邊,還沒轉身,就聽到小幽的痛呼,然後就是身體倒地的聲音。

“唉?”季陽訝然地回頭,小幽已經倒在了地上。季陽這才感覺到手腕上的異樣,剛剛那一瞬,他感覺到有東西碰到了他的胳膊。季陽動了動,感覺出是小江。原來是小江在那瞬間感覺到小幽爆發出的惡意,本能地發動了攻擊。

季陽心道:好快,慌忙中他幾乎沒感覺到手臂上的異樣觸感。

小幽愕然地躺在地上,象牙白的手臂上已經沁出了一點殷虹的血點。他努力掙動身體,卻連手指也動彈不了一下,紅豔豔的嘴唇張了張,睜大眼睛恐慌地看著季陽,發出了蚊子般微弱地聲音。

“怎……怎麼可能?”

季陽還是面無表情,看了眼草叢內的深坑,道:“你要把我推下去?”

小幽更加恐慌了,想要搖頭,卻連脖子也動不了。他感覺頭也越來越沉,視線也變得模糊。

小幽祈求地看著季陽,喉嚨發出了低低的呻|吟,卻是連話也說不出了,嘴唇迅速變得煞白。

季陽背著手走到草叢邊,探首往下看,頓時感到一股陰濕的氣味撲鼻而來,帶著淡淡的腥味。裡面烏漆麻黑,隱約看得見底,不是很深。

季陽看了眼就退開了,對小幽道:“既然不會要人的命,那我就放心了。”

小幽意識到什麼,頓時更加恐慌,身體猛地掙了掙,嘴裡不斷發出含糊不清的“呵呵”聲,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蓄滿了淚水,使得他的眼神更加迷離,讓人新生不忍。

季陽怕自己再拖下去會心軟,走上去用腳把小幽推進了坑裡。坑裡發出了一聲悶悶的重物落地聲,接著就沒動靜了。

季陽處理好小幽拔腿就往回走,已經耽誤夠久了,東方秋一定又在擔心。轉身的瞬間,他的眼角突然瞟見一道淡淡的綠影閃過。

季陽不由腳步一頓,再往那邊看去,原來是起風了,吹動了樹枝。

季陽突然想起了崧榆,他從硫生口下救自己時,就是這麼突然閃過,像一道影子一樣。崧榆那時和現在完全不同,看他的感覺像是看一件可否利用的東西。他真的是為了賺錢來學院的嗎?明明東方秋說榆樹植人不用進食。

季陽加快了腳步往回趕,背在身後的手掙了掙,怎麼也掙不開。季陽不禁暗罵,小幽下手夠狠,皮都快被勒破了,剛才應該先捆住他的手的,東方秋說過蟲草的藥性很短,過不了多久小幽就爬上來了吧。

季陽感覺到胳膊上的小江微微扭動,偏頭道:“喂,小江,你能幫我解開藤條嗎?”

小江的藤蔓身體頓了頓,然後把自己解開了。

它只纏了一圈在季陽胳膊上,身體倒吊著,兩片垂在季陽手臂邊的葉子隨著他的步伐甩來甩去。

季陽滿頭黑線,無力道:“我是說解開我綁住我的藤條,不是你。”

小江又慢悠悠地往下麵爬,季陽心中一喜,卻只感覺小江也纏在了他雙手手腕上,把他綁得更緊了。

季陽莫名地領悟到了小江的意思,藤條綁了他,它就綁住藤條。

季陽=_=||

“好吧,你不用幫忙了,爬上去吧。”季陽無奈地道。

小江聽話地爬了上去,很快就沒動靜了,季陽再和它說話也得不到回應。


季陽還沒走出白霧林,突然見前方一陣驟風呼嘯而來,一路枝葉亂擺,風中全是綠色,什麼也看不清,正往他的方向駛來,而周圍卻是平平靜靜。

季陽一驚,還來不及躲到樹後,眼前驟然一暗,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眼前。

等視線適應了光線,季陽瞪大雙眼,震驚道:“東方秋!”

“陽陽,你沒事吧。”東方秋大力地摟住季陽,在他身上又摸又看,發現他雙手被綁,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透出幾分殺氣。

東方秋扯斷藤條,又捧著季陽的臉急切地問:“剛剛發生了什麼?不是叫你別采藥了嗎?”

季陽活動了一下手腕,低落地道:“我沒事,只是被一個渣人騙了而已,那個想傷害我的人也已經被我收拾了,我們回去吧。”

“那人是誰?”東方秋冷聲問道,聲音中已經透出殺氣。

東方秋仔細檢查了季陽,發現他沒有受傷安心下來,又道:“你很傷心,為什麼?”同時他的心裡也升起了警戒,能讓季陽傷心的人,會是哪個雄性嗎?陽陽最近開始抗拒他的親昵,就是因為這個人吧。

季陽不屑地哼了聲,“我才沒有傷心。你是怎麼知道我出事的?難道是小江?”

東方秋嗯了一聲,道:“我在小江體內注入了自己的血液,它才能進化成真正的蟲草,所以我能感應到它。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誰騙你,他有什麼目的?”

原來是這樣,季陽牽起東方秋的手,感激地道:“謝謝你,你對我那麼好,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報你了。”

“我不要你回報我。告訴我,是誰想傷害你。”

東方秋執著地追問,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在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後表現出的憤怒和護犢。

季陽突然心情豁然開朗,心裡陰霾一掃而空。他將這兩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東方秋知道和季陽在一起的是雌性也突然松了口氣。

東方秋背著季陽,快步往回走。季陽問:“我把人丟坑裡了,你不去救他嗎?不覺得我的做法很過分嗎?”聽善春說雌性是很稀少珍貴的呢,東方秋也是雄性,不知會不會心軟呢?

東方秋想也沒想地道:“關我什麼事,他傷害了你,若不是因為他是雌性,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上次是硫生他才沒下狠手,如果是其他雄性,又可能是他情敵,那就沒那麼容易了事了。

季陽的心突然溫暖了起來,他感受到了東方秋對他無邊的寵溺,忍不住把頭埋在他脖子邊,深深地吸了口氣,感覺有東方秋味道的空氣也是甜的。

“東方秋,我好喜歡你。”

東方秋猛地一頓,突然偏過頭,卻不期然嘴唇碰到了季陽的嘴唇。東方秋只感覺碰到的唇瓣是如此的溫軟,一抬眼就撞進了一雙黑棕色的眸子裡,一時忘了離開。

季陽也是一怔,愣了好一會兒,臉上突然爆紅,身體連忙往後移開。

氣氛陡然變得曖|昧,季陽呼吸都忘了,身體僵硬得不行。

東方秋卻似乎完全沒感到到氣氛的異樣,他舔了舔嘴唇,眼睛專注地看著季陽,像是在回味剛剛的滋味,認真地道:“我也喜歡你。”

季陽的臉更紅了,他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更加用力,東方秋的髮絲也纏繞在了他身上,而發生這些變化的原因是他的“我喜歡你”。

季陽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說了這麼直白的話,惱恨得只想咬下自己的舌頭。

季陽把臉貼在東方秋微涼的皮膚上,轉移注意地道:“我……我們快回去吧。”

“好。”東方秋柔柔一笑,背著季陽快速奔跑起來。

東方秋的速度快到季陽睜不開眼,呼吸也被風吹得不順暢,他只好把整張臉都埋在東方秋肩後,張開嘴大口喘息著。

東方秋肩胛處的皮膚被季陽的呼吸掃得癢癢麻麻的,他不禁心道:原來陽陽也喜歡喘氣,和天狼獸好像啊。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28章 密室中的美人

季陽趴在東方秋背上很快就睡著了,醒來時發現自己平躺著,周圍光線很暗淡,空氣非常清新,隱約能看見樹枝和藤蔓。

季陽一時反應不過來自己身處何處,但他摸到自己睡在一塊平坦的地方,偏頭一看發現是一張小床,正卡在樹椏中間,就明白自己很安全。

季陽恍惚覺得這幾根樹幹很熟悉,來不及多想,就聽見上方傳來細微的聲音。

季陽視線上移,看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悠然地從上往下滑落,同時周圍的光線明亮了起來,遮住樹冠的藤蔓如同視窗般在四周各拉開了一道‘窗簾’。

“東方秋。”

季陽眼睛亮了亮,用手肘撐床支起上身,這才發現這就是自家院裡的大樹,只是不知東方秋何時買了張小床,放在這裡睡覺真舒服。

可是見東方秋直直往自己的身上下落,他的身後是一大片茂盛的綠藤,連接在樹冠各個方向,姿態優美肆意,面帶著笑容地對他張開了雙臂,季陽的心突地一跳,瞌睡完全醒了。

東方秋輕輕落在季陽身上,把剛起身的季陽又壓了下去,柔和地道:“醒了?”

“嗯。”季陽僵硬地點點頭,推著東方秋的胸膛坐了起來,發現手腕不疼了,想也沒想地抬起來聞了聞,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東方秋又舔了他。

季陽瞅著東方秋一本正經的模樣,心下暗道:還說獸人喜歡舔人,植人不也一樣。

季陽心裡說完立即看了眼東方秋,發現他沒‘聽’見自己的話松了口氣。這麼多天的相處,他發現東方秋不是隨便都能窺測別人的心思的,似乎得看他的意願,像現在這樣,他不想主動瞭解他的想法,就‘聽’不見自己心裡的話。

東方秋也跟著季陽坐在床上,笑著道:“我前幾天去定做的床,這樣就能一邊曬太陽一邊看著你。”

季陽臉上一熱,立即扭開頭,其實心裡卻很喜歡東方秋說的話。他看了看,發現這床果然是特製的,形狀近乎橢圓,穩當當的卡在三個樹幹中。

“哦,真的挺好的,光都被你擋住了,比睡屋裡還舒服。”季陽喜暗,喜歡暗無天色的暗,也喜歡朦朦朧朧的暗,但在黑暗中,他又渴望有個堅實的依靠,所以非常喜歡這樣一張床,這麼一個在白天也能享受黑暗與東方秋的空間。

東方秋撩開了更大的‘窗口’,樹冠中頓時明晃晃的。季陽身體猛地一震,大叫道:“啊!現在什麼時間了?我今天還要上學院啊!”

東方秋滿不在乎地道:“時間早就過了,你今天受驚了,就別去上學了。”

“不行啊,我剛上學,老是請假會讓人不喜的。”

“不會的。”東方秋安慰道:“你已經快成年了,獸人從十五歲開始就不是強制入學,只要考試合格就行。而且你只要學會獸語和基本常識就好了,你還有很多時間能慢慢學其它的。”

季陽猶豫起來,其實每天這麼上學對他來說很吃力,中午午睡都不夠,晚上也是吃完飯倒頭就睡,再一想到去學院後小幽又要找他麻煩,就更不想去了。明天小幽也會冷靜一些,不會沒頭沒腦地來找他麻煩,這麼想著,季陽就決定不去了。

東方秋怕季陽不同意,繼續道:“你要是覺得在家無聊的畫,可以看看古卷,在中間的屋子裡。”

季陽吃了一驚,“古卷?”

東方秋也沒解釋,只淡淡地道:“嗯。”

這是歷年來獸人族長送到他家的,因為獸人的壽命短暫,最多不超過兩百歲,而且每次更換族長都會有一場明爭暗鬥,未免卷宗被毀壞,歷代族長都會隔十幾二十年救回存放到他這裡,他無聊時也會拿來當作消遣來看。

季陽還想問什麼,肚子適時地“咕嚕”了一聲。東方秋鬆開季陽,好笑地道:“就知道你沒吃飯,我回來時買了吃的,就在樹上。”說著就用一根尾藤勾起了一個泥巴坨。

“我吃了一點啊,唉?”季陽驚奇地道:“這是吃的?”心裡想著:這莫不就是叫化雞?泥巴裡包裹著就是絨鼠吧,不對,那就叫叫花鼠了。

很快東方秋就以實際行動證明了季陽的猜測,他在樹幹上磕破了泥團,露出了褐綠色的葉子包裹,撕開葉片後,濃濃的肉香就飄散開來,夾雜著淡淡的植物清香,彌漫在這片樹冠之中。

“哇~”季陽吸了口口水,眼睛緊盯著東方秋手中的食物,“好香!”

“吃吧,這是魯老狼店鋪裡最受歡迎的叫化鼠,味道很不錯。”東方秋見季陽喜歡心裡也跟著高興著。

“噗!”

季陽忍不住噴笑一聲,還真是叫叫花鼠。不過同時他心裡也更加疑惑了。這麼巧?連食物的名字都相同,而且不是寓意,是讀音相同。巧合的還有東方秋的複姓,獸人的文字。想到東方秋家裡有古卷,季陽就沒問東方秋,打算吃完去看一看古卷,也許能從歷史中找出答案。

叫花鼠個頭大,裡面填滿了各種大豆,豆米中還有切成四瓣的香菇和根莖蔬菜碎末,味道非常好,季陽一頓就吃完了,撐得肚子疼。也幸好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適應,他已經不那麼容易拉肚子了。


吃完飯,季陽讓東方秋在樹上等他,他下去喝水洗手,順便去找找古卷。

放卷宗的屋子季陽從沒進過,因為這間屋子一直封閉著,他雖然好奇,卻也沒大膽地進入,今天得了東方秋的許肯,心裡還有點小激動。

屋內也長著不少藤蔓植物,雖然許久沒進人,卻一點也不髒亂,連灰塵也沒有。季陽知道,這是因為書櫃上長滿了藤蔓的原因,它叫附塵藤,能吸附空氣中的灰塵。

屋子很大,卻被幾大排的書架占去了大半空間,一點也不顯得空曠。書架上塞了滿滿當當的卷宗,季陽隨便拿了一卷,展開了一看,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形。季陽發現卷宗不是竹片製造,而是一種木質更硬的木片,怪不得只一卷就沉甸甸的。

季陽正要隨便拿兩卷離開,突然瞟見木架的角落裡有處空曠的格子,這排木架每格都塞滿了木卷,最邊上空曠的格子就非常引人注目。

季陽走了過去,意外地發現上面放了一卷長長的白色紙卷。這裡連紙張都不一定有,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白紙?

季陽怔了怔,魔障般伸出手,拿出了那畫卷。

“季陽!”東方秋突然沖了進來,“別打開畫卷!”可是已經晚了,季陽展開了畫卷,整個人怔愣住了,連東方秋的聲音也沒注意到。

這是一副美人圖,正準確地說,是美女圖。畫中的女子身著鵝黃輕紗,完美的襯出她玲瓏的身段,不盈一握的腰肢,嬌俏的臉蛋帶著淺笑,頭頂梳著兩個精緻髮髻,長長的髮絲自然垂落。

突然想起東方秋說過他就長髮好看,季陽心裡一堵,突然不想留長髮了。

東方秋被東方秋叫了好幾聲才猛地回過神。

“啊!東方秋!”季陽反應過來東方秋叫他別打開畫卷,立即手忙腳亂地收畫卷。

東方秋阻止了季陽的動作,拿過畫卷看了看,然後歎了口氣,“這畫卷存放時間太久了,每次展開前我都要用靈力維護,否則會損壞到畫卷。”

季陽這才發現畫中的顏色脫落了少許,立即抱歉地道:“對不起。”

“沒事。”東方秋道。反正也沒什麼用,只不過可惜了而已,東方靜生前可寶貝這畫,臨死還要他一定要好好保管。

季陽看著東方秋那麼專注地看畫,雖然只是看畫的損壞程度,卻還是很不舒服,心裡非常難受,不由得問道:“她是誰啊?”雖然季陽極力克制,還是有明顯 的情緒外露。東方秋感應到季陽的反常,立即放下了畫,握住季陽的手解釋道:“這是東方靜,和你一樣是從靈湖過來的。不過她完全不適應環境,雖然我靜心照 顧,她還是在當年的雨季過後就虛弱離世了。”

精心照顧……季陽捏緊拳頭,心頭堵得透不過氣來。

東方秋明顯感覺到自己解釋後季陽的情緒更加不對了,這才反應過來季陽是吃醋了。

東方秋不禁嘴角一彎,季陽看見,彆扭地撇開了頭。

東方秋身後的尾藤都因興奮而微微搖晃,“陽陽你誤會了,我只把她當妹妹,你可別多想。”事實上光是想想季陽的想法,他就整個人都不對勁,雖然他並不覺得東方靜的身體怪異,但審美觀還是正常的,更重要的是他完全對東方秋沒感覺啊。

季陽聽東方秋的語氣明顯更在意自己,重重地舒了口氣,看來畫中人對他也不是非常重要,至少沒因為這幅畫責怪自己。

季陽放心來後才反應過來東方秋的解釋是那麼的曖|昧奇怪,但自己確實又抱著那樣的疑惑問了他,頓時臉紅了。

難道說,自己真對東方秋保有那樣的心思?

兩人遠離部落,卻不知學院早已沸騰,成群結隊地進了後院的樹林,進行地毯式的搜索,卻連嗅覺最為靈敏的天狼獸也一點味道也沒嗅出,小幽的氣味就從學院突然消失了。

而作為知情人之一的善春,早在被趕走之後,就躲回了自己的小窩,一整天都沒出門。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29章 小幽失蹤

大清早,季陽走在荒涼的草地上,滿腦子都是東方秋,把小幽忘得一乾二淨。心不在焉地走著,很快就到了部落。還沒走進學院的大門,季陽就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

平時上學時分學院門口總是熙熙攘攘,今天卻冷冷清清,有三兩個人走過,卻也是來去衝衝。

季陽不知為何心裡很不安,不禁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學院內也沒多少人,準確地說是沒多少野獸,幾乎看不見人影,來來去去的都是各種野獸。

季陽找了一會兒才看見一個人形的獸人,忙走過去拉住他,這才發現是請自己吃過果子的悠翔。

季陽連忙問道:“發生什麼了?學院為什麼沒人?”

被季陽拉住的悠翔眼睛一亮,尾巴呼呼地甩了甩,回答道:“小幽失蹤了,我們已經找了一夜了。”

小幽失蹤了?

季陽腦子空白了一瞬,臉色唰地就白了。

“怎麼會失蹤?什麼時候的事?”

悠翔見季陽臉色不好連忙扶住他,“最開始發現他失蹤是下午第一節課,後來他父親找了過來,我們才知道他失蹤了。他的味道斷在了後院樹林裡,我們正在找。”

“為什麼氣味會斷?”

“雄性獸人都有翅膀,他一定是在學院被雄性獸人帶走的,很有可能就是我們學院快成年的雄性。”悠翔語氣淡然,顯然對小幽的失蹤不太在意,事實上發生了這樣的事還讓他少了個麻煩。

季陽冷靜了下來,拉下悠翔扶著自己的手,眼睛放空地看著前面的空氣。這麼說來,小幽要害自己時是有幫手的,一想到小幽的未知的情況,季陽就一陣陣後怕。如果小幽帶了幫手帶去的話,現在倒楣的就可能是自己了。不過東方秋會很快趕來的吧。

悠翔見季陽失神的模樣更加擔憂,“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季陽搖搖頭,望向悠翔的眼睛道:“我昨天在樹林看見過小幽了。”不管怎麼樣,他總得去找小幽,至少也要努力一下,不然他想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悠翔想到什麼,頓時慌了一下,快速看了看左右,把季陽拉到了角落裡。

悠翔問:“怎麼回事?和你有關對不對?”

季陽沒想到悠翔這麼敏銳,本來這事也不是他的錯,他就對悠翔如實說了出來。

悠翔自責地重錘了一下牆壁,“對不起。”

“唉?”這是什麼神發展?季陽好奇地問:“和你有什麼關係?”

悠翔心疼不已,突然將季陽一把抱在懷裡。季陽一時愣住,嗅到陌生的味道才想起推開悠翔。

“你放開我,快說到底怎麼回事?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季陽問。

悠翔不舍地鬆開季陽,雙手卻還放在季陽肩頭,“小幽都是因為我才針對你的,因為他喜歡我,可我只喜歡你,所以就對你心懷嫉恨了。對不起,他威脅過我,可我沒在意,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惡毒。”

季陽瞪大雙眼,頓了好一會兒,乾咳一聲道:“沒……沒關係,其實他一直都討厭我。”

季陽尷尬地扭開頭,同時避開了悠翔的手,“你去叫人,我帶你們去那個地方。”

“不行。”悠翔被推開有稍稍的失落,忍住再把季陽摟入懷中的欲|望,神情凝重地道:“就算你是雌性,故意傷害雌性也是要受懲罰的。”

“可是他先想害我的。”季陽也有些慌,提著心問道:“那會有什麼懲罰?”

悠翔眉頭狠狠一皺,道:“你不會想知道的。現在你絕對不能說是你推他下坑,你就說你和善春結伴去采藥,在半路看見過小幽,本來他的行蹤就不正常,應該不會有人懷疑你,找到人後你就死不認罪。”

悠翔頓了頓,自言自語低聲道:“也不知道是誰帶小幽去了白霧林,而且帶去後就不理會他了,真是奇怪。”

季陽感激地道:“就按你說的做吧,事實上也確實算得上這樣,謝謝你悠翔。”現在只能這麼說了,到時候再走一步看一步吧,小幽心裡也有鬼,應該多少有所顧忌。

兩人商量好了對策,季陽坐在化作灰色天狼獸的悠翔身上,帶著十幾個獸人找了過去。

進入白霧林沒多久,所有的獸人神情都凝重了,就連知曉實情的悠翔也一改輕鬆隨意,變得謹慎起來。

季陽的心也瞬間懸了起來:“這裡有問題嗎?”

但是悠翔是獸形,又沒帶衣服,不能化作人形回答季陽的話,只是低低地嗚咽了一聲。

季陽感覺悠翔身體繃得很緊,拍拍他的脖子,道:“你放我下來吧。”

悠翔打了聲鼻息,明確地拒絕了季陽。

獸人很快就沿著氣味找到了草叢裡的深坑,原來這裡是一個地下洞穴。這時有一百多獸人聞訊趕到了這裡,把洞穴團團圍住了,卻沒人冒然進洞。

季陽感覺得到獸人們的緊張,也悄然摸了摸小江。這洞穴裡究竟有什麼蹊蹺?竟然讓這麼多種族的獸人都忌憚。

很快有一個體型異常壯碩的獅虎獸從週邊奔來,他比學院這群半大獸人大很多,身高將近兩米,身長三米多,比季陽見過的最大的動物水牛還大幾圈。

雖然獅虎獸體型龐大,腳步卻非常輕盈,速度極快地奔了過來,周圍的獸人們都自動分開兩邊。

獅虎獸看見雌性不禁多看了一眼,季陽對上他的目光,立即猜出他就是院長。怪不得六寶提起院長就一臉敬重和畏懼,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強悍,在一群未成年雄性眼裡院長就是模範和偶像吧。

院長叫了硫生和另一個季陽不認識的獸人進了洞穴,又很他們就快出來了,沒發現小幽,只找到了一堆碎布。

看見小幽當天穿的淺藍色衣服碎片,季陽臉色瞬間煞白,身體都微微發抖。突然,季陽敏銳地感覺到一股銳利的視線,讓他很不舒服,立即左右看了看,意外地對上了硫生金色的獸瞳。

硫生在季陽看過來後就漠然地移開了視線,似乎眼裡沒季陽這個人一般。

季陽瞳孔一縮,定定地看著黑色的弭貓。是他嗎?硫生還沒放過自己?

悠翔擔心季陽害怕,用尾巴掃了掃季陽,低低嗚咽了一聲。季陽低下頭對悠翔感激地笑了笑,蒼白的臉顯得他的笑容格外的勉強。

悠翔止不住地心疼,卻又很慶倖發生了這些事,讓他和季陽走得更近了。至於小幽,他則完全不上心,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院長並沒多問季陽什麼,瞭解了大概就讓悠翔送季陽回家。昨天下午學院就完全停課了,雌性和幼獸放假,只有幾百頭即將成年的獸人參加搜尋。

悠翔在學院化作了人形,告訴季陽那個坑是靈蛇獸的巢穴,白霧林極少有人進入,因此沒人知道那裡住了一條靈蛇獸。

季陽拒絕了悠翔要馱他回家的好意,兩人並肩往走著,這時太陽才升起不久,曬在人身上微微發燙,季陽的身體卻入贅冰窖,手腳發寒。

季陽問:“靈蛇獸?靈蛇獸是什麼?”來這裡這麼久,從沒聽過靈蛇獸,靈蛇獸也是獸人嗎?

悠翔道:“靈蛇也是獸人,但他們天性嗜血,性格冷漠,對父母兄弟甚至子女都毫無感情,向來獨來獨往,不加入任何部落。但他們成年之後,就會在部落邊緣掠奪雌性,為他們繁衍後代。”

季陽猛地捏緊手,想到小幽想這麼害自己,怒氣噌噌地上來了,憤怒地道:“活該!”

“好了,你沒事就好。”悠翔安慰道,不著痕跡地又離季陽近了幾分。

兩人的身體‘不經意’地碰了一下,季陽這才發現悠翔離自己那麼近,想起悠翔說喜歡自己,頓時不自在了,尷尬地往邊上移了一點。

“咳,那個……悠翔。”季陽磕磕巴巴地道,他很想明確地拒絕悠翔的愛意,可怎麼也說不出口,太奇怪了。

“怎麼了?”悠翔面帶著笑容回道。

“沒什麼。”季陽走得更快了,無比地後悔沒拒絕悠翔送自己。

悠翔也沒追問,幾大步就追了上去,“你和東方秋是什麼關係,他是你父親?”

說起東方秋季陽表情就柔和了,帶著遺憾地口氣道:“不是啊。”

悠翔心裡咯噔一下,立即問道:“那你們怎麼住一起?”

悠翔帶著質問的語氣讓季陽皺起了眉,態度生冷了些,“這不關你的事。”

悠翔表情僵了一下。

季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剛剛悠翔可是盡心盡力地幫自己。

“抱歉,我語氣重了,我和東方秋是家人關係。今天謝謝你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了。”季陽考慮了一下,繼續道:“我不喜歡獸人。”季陽 隱晦地標明了自己喜歡植人,他本來想說不喜歡雄性,但這不就代表他喜歡雌性了嗎?像小幽和善春這樣的,和雄性有什麼區別,而且還比雄性更可怕。

悠翔的心緊了一下,在聽到季陽說不喜歡獸人後反而放鬆了下來,道:“沒關係,你剛來部落,還不瞭解我們獸人,相信等時間久了你一定會喜歡我的。”

“不可能。”季陽生硬地道。

悠翔還想說什麼,季陽已經快走幾步把他落在了身後,明顯不想再多說。悠翔想了想,終是閉上了嘴巴。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30章 季陽心虛幹壞事

“東方秋!”季陽一邊開門一邊喊道,很快院內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怎麼回來了?”

在季陽開門前,東方秋就打開了院門,看見季陽身邊站著的雄性獸人身體猛地一頓,瞳孔迅速縮小,瞳孔的顏色變成了淺綠。

“他是……”東方秋欲言又止,眼神不善地看著悠翔。悠翔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這位身份赫然的植人,剛剛心思全部放在季陽身上,這時才突然緊張起來,卻也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四目交鋒,空中肅殺之氣幾乎凝成了實質。悠翔身體還沒完全長開,比東方秋矮了半個頭,氣勢也似乎因為這樣而弱了下來。東方秋眼神太過冰冷,死死看著一個人時,猶如在看死人一般。悠翔不由得身體一寒,心裡止不住地發慌,狼狽地撇開了頭。

悠翔想靠近季陽,但季陽已經走到了東方秋身邊,還拉起了東方秋的手,他只好離得遠遠的叫了聲:“季陽。”

季陽察覺東方秋的異常,完全沒心思理會悠翔了,抓住他的手急忙道:“東方秋,這是我同學。”

東方秋這才收回視線,看著季陽點了下頭。季陽咽了咽口水,這才有心思招呼悠翔,“悠翔,要進來坐坐嗎?”

“不用了。”

“不行。”

悠翔和東方秋同時開口,兩人又對望了一眼。悠翔不敢太過放肆,立即撇開了頭。東方秋仔細打量悠翔,眉頭緊緊皺著。

季陽有些尷尬,想把今天的事都告訴東方秋,卻因悠翔這個外人在場而不好開口。

“先進去吧,外面曬。”東方秋寵溺地摸摸季陽的頭,牽著季陽的手進院子,同時間冷冷地掃了眼悠翔,逐客的意味顯而易見。

悠翔也呆不下去,對季陽道:“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季陽大松了口氣,笑著對悠翔揮手,“嗯,今天太謝謝你了,明天見。”

東方秋面沉如水地把季陽拉到石桌邊,聽到外面獸人走遠,鬆開季陽,面對面地看著他。

季陽抬頭看了眼東方秋,揉揉被捏疼的手,不安地道:“呵呵……這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個獸人,你不喜歡我和他們來往,我就沒理會他了,今天剛好他忙了我的忙,所以才走的近了些。”

“哦。”東方秋稍稍舒了口氣,陽陽和他解釋,就證明他至少還沒決定選擇那個獸人。

東方去認真地看著季陽,指尖和尾藤都細細分辨著季陽的情緒,很快就確定了季陽沒騙自己,寒下來的心立即回暖了。

季陽被東方秋看得越來越局促,身體都不知該怎麼動,臉上的笑容也僵硬起來。季陽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表情不自然,舔舔嘴皮收了笑容。

東方秋看著季陽不安的舉動,突然欣喜地大力抱住季陽,深深地吸了吸季陽身上的味道,“我剛才還以為你喜歡他。”

“呃……怎麼可能!”季陽立即尖聲反駁,聲音有些微的失態了,卻讓東方秋心情更加好了。

東方秋手指輕輕挑開季陽額邊的劉海,微笑著道:“嗯,我知道了。”

東方秋的聲音太近,口中呼出的溫熱氣息都撲在了季陽臉上,季陽感覺到臉上的皮膚被暖熱的氣流吹拂,鼻子嗅到了淡淡的植物氣息,臉又開始發熱了。

季陽輕輕推開東方秋,坐在新制的秋千上。東方秋也跟著季陽坐在了旁邊,問:“今天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回來了?”

季陽這才想起正事,表情頓時一沉,壓低了聲音道:“小幽失蹤了,他昨天想把握推到一個洞裡,最後反被我推下去了,我沒想到那是個靈蛇獸的巢穴,今天我帶人去找,人已經不見了。”

“靈蛇獸?”東方秋想了想,眸色暗沉了下來,又低低嗯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季陽道:“你能找到小幽嗎?”

東方秋輕笑一聲,眼裡卻沒有一絲溫度,無情地道:“我為什麼要救他?”

要說在樹林找一個人,對植人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尤其千尾藤植人還是靈蛇獸的天敵。不過對於企圖傷害他家陽陽的人,他最多只能保持冷靜不去抹殺掉他們,哪怕這個人是獸人裡珍貴的雌性。

季陽讀懂了東方秋眼裡的殘忍和嗜血,不禁怔怔地看著東方秋的臉,一時回不過神。

他有些不敢相信,對他一向溫柔的東方秋居然也有冷血的一面。他原以為,東方秋會不計緣由先救人再說,就像他當初救自己和被靈湖帶來的那些人一樣。而 他之所以這麼問,也或多或少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其實他也懶得管小幽的死活,這一切不過是他自作自受。能順手救,他會隨便搭把手,但絕不會為救他而付出努 力。

看著季陽呆滯的模樣,東方秋的表情又柔和起來,捏了捏季陽的臉頰笑著道:“別擔心,有那麼多獸人在找,會找到的。”

季陽點頭。

小幽失蹤的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第二天,季陽去學院,學院已經恢復了教學。在一節實踐課上,季陽不經意間看見了善春。善春還是那麼懦弱,卻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他,雖然被大家排擠,卑微著,卻帶著活力,可今天死氣沉沉,沒精打采。

善春發現季陽在看自己,眼睛亮了亮,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季陽立即移開了目光,善春眼中的神采也跟著暗淡了下來。

小幽一直沒找到,雄性獸人們也漸漸恢復了課程,學院只排人輪流尋找。

又過了幾天,善春終於鼓起湧起來找季陽,被季陽冷漠地無視了。善春很受打擊,消極幾天後就又腆著臉去找季陽。對於人生中第一個朋友,他比季陽看得更重。

時間悠然而過,已經到了熱季的尾巴。這些天一直沒下雨,天氣乾旱悶熱得厲害,部落河流退水嚴重,河底的淤泥都露了出來,季陽甚至聽說有些地方鬧旱災了。

這天中午放學,季陽撐著一張大樹葉遮陽,走在河邊的樹蔭下。樹蔭外熱得像蒸籠,地面被曬得*的,煎雞蛋妥妥的,如果他走出去,回到家妥妥的一股肉香味。

季陽熱得不行,看著旁邊的小河恨不得直接跳進去泡一泡。正忍耐著,卻沒想身後傳來了善春的聲音。

“季陽!”

季陽回頭看了眼,善春正奔跑在烈日下,眼睛都被曬得眯成了一條縫。季陽表情淡淡,速度不變地繼續往回走。

善春跑到季陽面前,手裡拿著一個小果子,氣喘吁吁地道:“你吃果子嗎?這是我家門口中的果子,剛剛成熟,可好吃了。”

季陽看也沒看一眼,冷聲道:“我們好像不同路。”

“我是專門在這裡找你的啊。”善春道:“你原諒我吧,我以後一定不那麼做了。”

“好了!”季陽打斷了善春接下來的長篇大論的解釋,不得不加快腳步往回走。

善春在緊跟著季陽,喋喋不休地嘮叨。季陽從來不知道這個膽小鬼居然這麼囉嗦。

樹蔭下雖然沒有陽光直射,但湖面反射起了明晃晃的陽光,照在身上也很灼燙。

季陽煩躁地用葉子擋住湖面投來的陽光,突然眼珠子轉了轉,嘴角一勾,道:“好啊,我原諒你了。”也不知道雌性的身體和他有什麼區別,季陽非常好奇,見四處沒人,就心懷不軌了(唉?好像有什麼不對。)。

“真的嗎?”善春驚喜地道。

季陽輕輕點頭,在湖邊站定,“太熱了,我要下去洗澡,你也下來吧。”

“啊?”善春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到處看了看,道:“不行,這可是野外,被人看見怎麼辦?”

“這裡荒涼,沒人回來。”季陽說著臉一板,道:“你不下來,那算了吧,就當我沒說過。”

季陽有把握善春會下水,說完就自顧自地脫掉上衣,然後背對這善春脫了褲子。他怕被善春看見自己身體的秘密(霧),把衣服隨便丟地上就下了河。

水面也被曬得溫熱,但泡在水裡總比在外面涼快很多。季陽低著頭,瞥了眼善春,道:“不下來就走。”

“我……我下來。”善春唯唯諾諾地道,開始躡手躡腳地脫衣服。

季陽眼睛亮了亮,心裡卻無比心虛,不敢直視善春,只是時不時地瞟一眼。

好罪惡,他這樣算不算占人家便宜,要知道善春可是這個世界的女性啊!被發現的話善春該不會要他負責吧?這麼想著季陽一手捂住了下|身,絕對不能被發現!絕對!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31章 雌性也是有麻雀的

善春速度很慢地脫了上衣,看了眼季陽,才扭扭捏捏地開始脫褲子。季陽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緊張地注視著善春。

善春被看得更加不好意思,深吸一口氣,豁出去般快速解開褲頭,雙腿動了動,褲子就落了下來。

當灰色麻布褲子落下的一刻,季陽瞬間呆滯了。

季陽:(⊙o⊙)

誰來告訴他,中間那條尾巴是什麼?!!雖然他也不知道女性的身體是什麼樣的,但也知道女孩子是沒麻雀的好伐!!!

善春察覺季陽赤|裸裸的目光,臉很快就紅了,連忙往河裡走,腳丫子踩在河邊土黃色的稀泥巴滑了一下,差點摔倒。

季陽這才轉開頭,用力揉了揉眼睛,他嚴重懷疑自己眼花了。季陽感覺到善春下水,眨眨眼睛又回頭看。

善春身高馬大,中間的那處也很可觀,不同與東方秋的乾淨漂亮,周圍長著濃密的毛髮,和他的頭髮一樣是棕黃色。

原來別人那裡也長毛。

能說幸好不是每個人那裡都像東方秋一樣好看嗎?救命!突然從善春的那裡找了自信了怎麼破?

善春幾大步就走到了季陽身邊,紅著臉道:“你看我做什麼。”

“沒什麼。”季陽終於冷靜下來。原來這裡的雌性和男性的身體完全一樣,那他們怎麼繁殖後代?還是說這裡的雌性是雙性人?

季陽變得冷漠的聲音讓善春失落了一下,很快就打起精神。至少季陽還理自己不是嗎,而且他終於肯原諒自己了。善春這麼想著,卻不知季陽根本連對他生氣都吝嗇給予。

尚未付出感情,所以無來受傷。有的,不過是心底難以平復的失落罷了。

季陽本性冷漠,只是因為童年經歷才讓他渴望他人的喜愛和關注。對與善春這個人,季陽當初對他的接納也是非常違心的。例外只有一次,而且已經耗費掉了。

善春手裡還拿著果子,遞給季陽道:“果子給你,吃吃看,這是樹上最好的一個,喜歡的話我明天再給你帶。”

季陽已達目的,懶得再和善春耗時間,不著痕跡地避開善春的手,“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家了。”說著已經站起身往河岸走。

“啊?”善春看著季陽出水的身體,只覺得他是那麼美麗,讓他不禁自慚形穢,聲音也低了下來,“可是我才剛下來。”

“你自己慢慢洗好了。”

季陽用上衣擦了擦身上的水,快速穿上了衣服,也不理善春的回答就往回走。既然都是一樣的身體,那他也沒什麼好愧疚的了。

“季陽,等等我,我上來就是了……”

善春的聲音在季陽身後傳來,季陽加快了速度,道:“你別再纏著我了,你好煩啊!”說完,季陽跑了起來。

“季陽……”善春抱著自己的衣服,看著快速遠去的季陽濕了眼眶。

季陽跑了好一會兒,回頭看了眼,見善春沒跟上來松了口氣。

回家的路上季陽撿了些乾柴,到家時頭髮都幹了。季陽抱著柴用腳踢開了院子門,發現院子裡堆了一大堆的樹枝,東方秋正在整理柴枝。

“唉?東方秋,你撿那麼多柴做什麼?”季陽疑惑地道,把自己懷裡的柴丟進了柴火堆。

東方秋看著季陽微微笑了笑,烈日下瞳孔的顏色非常淡,通透得幾乎透明,如同浸在水中的琉璃。

東方秋把季陽拉近樹蔭下,愉悅地道:“雨季要到了,我要給你多備點柴火。”

“雨季?”季陽恍然大悟,興致勃勃地問:“是書卷上寫的雨季吧!會下很多天的雨嗎?學院是不是會在這時候放假啊?雨季結束後就是寒季了對不對?”

這些都是他在書卷中看到的,他還在裡面看見了東方靜的名字,還有至少三個被東方秋帶部落的人。季陽敢肯定他們一定是被靈湖從地球帶來的人類,因為原 先的獸人都是茹毛飲血,和野獸無異,而被東方秋帶來的人個個都對獸人影響頗深。有一個人教會了他們使用明火烹飪美食,一個發明和鑄造了貨幣,另一個發明了 許多器具。

而東方靜,她則教會了獸人紡棉織布。與其他人不同,季陽能看出那些人都是男人,只有東方靜是女孩,也是被東方秋帶回的人裡唯一一個以悲劇畫上句號的人。

東方靜紅顏薄命,在這裡活了一個季度就香消玉損了。書卷裡描述她是一個怪人,擁有著堪比天狐獸和人魚的臉蛋,身材卻無比的怪異,身材過分嬌小,胸部異常肥胖。

有關東方靜的文字季陽看了許多遍,每每都會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是啊。”東方秋面帶笑容,眼神帶著憧憬,“等寒季過了,就是初熱了。”

季陽已經知道這個世界的季節,這裡氣溫有兩個極端,因此季節也只分了兩個,分別是熱季和寒季。初熱就是熱季的頭子,相當於春天了。

“初熱怎麼了?”季陽好奇地道,“初熱你就要長葉子了嗎?”

當然不是!難道不知道初熱是萬物發|情的季節嗎?笨蛋陽陽!

“嗯。”東方秋的臉隱隱有些發紅,敷衍地應了聲就轉身走到專門澆水用的水桶邊洗手。水桶邊是植物茂密的院牆,當初種下的藤蔓已經爬滿了木樁,整個院牆都是肥大的綠葉,還有許多尖細的藤條張牙舞爪地支棱著。

東方秋洗完手,背對著季陽道:“吃飯吧,飯菜在廚房裡,吃完了好睡覺,別又不夠睡。”

“哦。”季陽吐吐舌頭,嘻嘻哈哈地道:“噢!終於快放長假了,到時候就可以隨便睡大覺了……”

天依舊炎熱,東方秋在季陽上學時在家儲存了許多糧食蔬菜和柴火。又過了兩天,天終於蒙上了陰霾,像塊厚實的棉被擋住了日光,天氣也悶熱起來,使人一天到晚身上都黏著汗液。

季陽中午剛到學院,就被一個高大的雄性拉到了一邊。

“悠翔?”季陽皺著眉收回手,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無緣無故被人突然用力拉扯,使季陽臉色不太好看,他不耐煩地道:“有什麼事嗎?”

這個悠翔自從自己明確拒絕他後還是經常來找他,讓季陽頗為無奈,他也看出了,這個悠翔就是自大自戀狂,說喜歡他也不一定是真心,更多的是想通過征服他獲得滿足感。但因為被他幫助過,所以季陽無法對他太冷漠,只是有意無意地避開他。

季陽抬頭看了眼悠翔,發現他有些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悠翔著急地道:“小幽回來了,在外面的醫館裡。”

季陽一驚,心裡慌了一下,道:“快帶我去。”

小幽是在學院後院自己走回來的,他穿著非常簡陋的麻衣,踉踉蹌蹌地走著,被同班同學發現後送到了醫館。

醫館圍了好幾個同班的雌性,季陽擠了進去,就見一個看起來非常憔悴的少年躺在床上,一位中年雌性正在給他把脈。

小幽瘦了很多,小臉只剩下巴掌大,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也很蒼白,整張臉只有一雙桃花大眼最為顯眼,但琥珀色的眼珠卻沒什麼神采。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察覺周圍的人一樣。

小幽變化太大,季陽甚至沒一眼把眼前的人和小幽對上號。

醫者輕輕放下小幽細瘦的手腕,對旁邊一個成年雌性道:“他身體沒有受傷,只是懷孕了,差不多二十來天了。”

“啊!”季陽不禁輕叫出聲,眼睛不自覺地看向小幽的腹部,驚悚地發現小幽的腹部微微凸起。

才二十天!才二十天啊!肚子怎麼就大了?

周圍的雌性也竊竊私語著,遮蓋住了季陽的驚叫聲。

小幽終於有了反應,他緩慢地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腹部,神色還恍惚著。

他緩緩地伸出手,動作遲緩地猶如一個病重的老人,輕輕搭在自己腹部,以音量極低的假嗓音道:“我不想生。”

牽著小幽低泣的成年雌性看向醫者,“是啊,白先生,我兒子還小,您一定要想辦法把他肚子裡的蛇種去了啊。”

白先生搖搖頭,無奈地道:“靈蛇獸生命力強悍,就算在雌性肚子裡也不能輕易除掉,就算成功,也會對雌性身體造成極大傷害,說不定就送了名,而且肯定是無法再生育的了,還不如生下來的好。”

“難道……就只能生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蛇蛋嗎?嗚嗚……”小幽的雌父終於嗚嗚地哭出了聲來,另一個長相俊逸的雄性獸人緊緊握住了小幽雌父的手,低聲安慰了幾句。

小幽沒再吭聲,大概也是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果。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32章 以謊言應對謊言

季陽默默地聽著,心裡更疑惑。為什麼要生那麼多年?那個靈蛇獸還纏著小幽嗎?

太多事情令季陽想不通,沖淡了他對男人身體能夠受孕的可怕設定。

“也不是。”白先生的話令小幽父親們眼睛皆是一亮,他捋了捋臉頰邊的一縷髮絲,道:“只要小幽生下其他人獸人的孩子,以後再懷上靈蛇的幾率會小很多了。”

小幽剛剛有了神采的眼睛又暗淡下來,他這才發現周圍有很多外人,覺得自己被人當消遣看了,朝旁人吼道:“滾!都給我滾!”

“小幽你!”一個長相秀氣的雌性登時紅了眼眶,賭氣地道:“滾就滾,我們走!”

在他的帶頭下,屋內的雌性們很快退散,屋子一下就空曠了。剩下的人還有院長,硫生,季陽和悠翔。悠翔也想離開,但季陽在這裡,他想留下來爭博得季陽的好感。

屋裡的人少了,小幽一眼就看見了季陽,沒精打采的眼神頓時變得鋒利,如同毒蛇般盯著季陽。

季陽心裡一個咯噔,淡然地看了回去。要來的總是會來,他沒想逃避,所以才一直呆在這裡。

小幽委屈地看向德高望重的院長,可憐兮兮地道:“院長,你一定要給我做主,是他,他把我推進蛇穴的!”小幽纖細白淨的手指有力地指著季陽,說完狠狠地剜了季陽一眼。

“好,孩子,有話慢慢說。”院長正要擔保一定為他做主,見小幽指著季陽不禁頓住了。

院長看向季陽,雖然沒什麼表情,卻自由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季陽,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給我說說。”院子面色不善地問道,他因為硫生的事愧對於季陽,心就有了小小的偏袒,但小幽這次吃了大苦頭,他也不好太明顯。只是他相信事情不會如小幽說的那般簡單。問清楚也許就沒事了。

小幽的父親們一聽小幽的話就來了氣,尤其是小幽雄父,如果不是有比他更強的院長在場,他恐怕就要衝上去撕碎季陽了。

季陽自動忽略了小幽的兩個父親,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決定聽悠翔的話。到不是相信悠翔,而是他賭小幽解釋不清楚他自己的行蹤,畢竟他可是被雄性馱到林子裡的,若他較真,他也會被懷疑。

季陽不卑不亢地正視院長,道:“那天我和善春一起去了白霧林,路上碰到小幽,後來耽誤的時間久了,我怕東方秋擔心就回頭了。”說完季陽適時憤怒地看了小幽一眼,又帶著些許委屈的口吻對院長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小幽這麼說我,他一直都討厭我。”

“你騙人!”小幽尖聲道,“明明是你推我下去的,你還用你手上的東西暗算了我!”

季陽看了眼小江,無辜地舉起手道:“你說它嗎?這只是一株普通植物,怎麼暗算你?”東方秋和他說過,蟲草的原身非常罕見,只有靈力強大的植人才能製作出,而且連植人都很少知道蟲草的存在,更別說獸人了。

小江此時在季陽手腕上一動不動,它只有在感受到有人攻擊主人時才會蘇醒。

果然,季陽這麼一說,本來還有些相信小幽的院長也皺起了眉,小幽的雌父也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忍著悲傷安撫地拍了拍小幽的手背,就連小幽自己也不禁開 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他記得那時眼前一花,手臂被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又疼又腫脹,連想檢查痛處都來不及就暈倒在地,後來醒來……小幽眼中閃過一絲恐 懼,身體縮了起來。

“不!我沒說謊。”小幽想去檢查季陽手上的蟲草,卻因懼怕而遲疑了一下,而後慌不擇言地道:“那天善春也去了,你們把他叫來就能真相大白了。”

“噢?”季陽譏諷地一笑,“真相大白?”

小幽一愣,這才恍惚想起是自己威脅善春騙來的季陽,心慌了一下,又想起善春的軟肋,頓時又有了信心。

季陽見小幽自信的眼神也有些不安,善春能背叛自己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他有些懊悔,也許直接說明真想事情會簡單很多,他應該先問清楚傷害雌性會受到什麼懲罰的,如果不嚴重的話那他承受又有何妨。

“好,悠翔,你去叫善春過來,與他們當面對質。”院長沉聲道。

悠翔連忙應是,臨走前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季陽。季陽讀懂了悠翔眼中的含義,他叫自己不要說出實情。

季陽在心裡自嘲地一笑:呵,都已經這樣了,他還能反口嗎?


很快善春就被帶來了,他怯弱地低著頭,也沒看季陽一眼。善春瞭解現狀後,畏懼地看了眼小幽,磕磕巴巴地道:“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

善春卡了卡,季陽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雖然沒對善春抱多大希望,但如果善春稍微偏著他一點,他也更好脫身。

善春狠狠地吸了口氣,快速地道:“後來我和季陽一起回去了!我們沒動小幽!”

懦弱成性的人說話總是給人一種他不敢說謊的錯覺,善春的語氣罕見的堅定,讓人無法懷疑。

季陽愣了愣,善春在說謊!為什麼?他不是早就背棄了他們的友誼嗎?

“你說謊,你們都在說謊!”小幽氣得面容扭曲,胸口劇烈起伏,惡狠狠地想著一定要報復回去。

一直沉默的硫生這時開口了:“可我路過學院的時候,正巧看見你隻身從院門口出來,沒看見季陽啊。”

小幽聞言立即求救地看向硫生。

季陽也扭頭看像硫生,在場的人不是小幽親人就是和這件事有關聯的人,但硫生一個外人卻一直呆在這裡,讓他感覺無比違和。

“啊?”善春慌了一下,又結巴起來,“我……我。”

季陽打斷了善春的話:“在路上時東方秋來接我了,他不准我去樹林采藥,我們比善春早一步出來。哦,對了,小幽,你該不會又說是東方秋害了你吧,你剛剛可沒說到他哦。”

小幽也剛有這想法,被季陽先一步指出就發現了不可行,打消了這注意。

小幽沒吭聲,季陽又道:“還有,我們找你時到處都聞不到你的味道,是誰帶你進的白霧林?你不覺得你的行蹤很讓人懷疑嗎?剛巧遇到進樹林采藥的我們,又剛巧那裡有靈蛇獸。如果有人害你的話,也應該是帶你進樹林的雄性吧。”

小幽一噎,眼珠子慌亂地轉了轉,最後下意識地看了眼硫生。硫生卻偏開了頭,不想再趟渾水。

季陽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心想八成就是硫生和小幽合夥坑害自己了。

院長閱人無數,早已看出小幽有其它目的,對他不喜起來,卻還是慈愛地問道:“看來這件事確實是誤會了,小幽,你應該沒親眼看見是季陽推你下去的吧,可能推你下坑的人另有其人啊。”

院長給了小幽一個臺階,小幽正急著想藉口脫身,聞言只好順坡下驢,輕聲道:“嗯,可能吧。”小幽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地從眼眶滾落,心裡無比大大委屈,他好後悔,那天不該衝動去樹林的,如果時間倒流就好了。

院長無奈地歎了口氣,慈愛地道:“那我們就出去了,你好好養身體,生產完了再來學院。你還小,長的又那麼漂亮,還會有很多雄性喜歡你的。”

小幽靜靜地落淚,不時抽泣一聲,沒回應院長的話。

季陽看著躺在床上瘦弱的人,突然對他沒了憎恨。如果小幽不再找他麻煩,那他就當沒發生過這些不愉快好了。

走出醫館,季陽如釋重負,心頭壓放許久的大石終於落下了,心裡很是平靜。

呼!該上學了,今天又曠課了。

身後,傳來善春的聲音。

“季陽!等等我,你下節課在我們那裡上!”

季陽回頭看了眼,善春和以前一樣,臉上帶著傻乎乎的笑,屁顛屁顛地朝他跑來。

“磨蹭。”季陽不耐煩地說了句,卻沒丟下他走掉,等善春跟上來了才一起往學院走去。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33章 小幽將連續生產的真相


季陽心裡存著疑惑,見周圍人少,就悄悄問善春:“剛剛我聽說小幽要生好幾年的靈蛇獸,為什麼?”

善春的臉瞬間就紅了,“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靈蛇獸的精|子能在雌性體內存活很久,只交|配一次就能連續生產,小時候大人為了不讓我們亂跑,經常用靈蛇獸嚇唬我們。”

季陽大囧,臉上也迅速發紅。好強大的繁殖能力。對了,上次偷看善春好像沒看清,雌性是用什麼地方生產的啊?

都害羞了的兩人一時無話,氣氛有些尷尬。季陽轉移了話題,淡漠地道:“你這次得罪了小幽,以後還是好自為之吧。”

季陽的語氣有些冷漠,雖然他只是想提醒一下善春,但面對著性格溫吞磨嘰的善春他總是會不耐煩,今天意外的被善春庇護也讓他莫名其妙的煩躁,再加上之前兩人的不快,讓他怎麼也說不出軟話來。

善春卻很開心,笑著解釋道:“沒關係,我都習慣了。而且我現在十五歲了,我想現在就找伴侶,以後就不會被欺負了,那樣小幽也就不能再用我父親威脅我。”

季陽只覺得一道驚雷劈在了自己頭頂,震得耳朵嗡嗡作響。腦海中不斷迴響善春嬌羞帶怯的聲音:我想現在就找伴侶,以後就不會被欺負了……我想現在就找伴侶……找伴侶……伴侶……

“伴侶?你……”季陽目瞪口呆地望著善春。找伴侶,找雄性當伴侶嗎?就像硫生悠翔那種的?

善春立即羞澀的低下了頭,自卑地道:“就怕沒有雄性要我,要是我能有你一半的美就好了。”

季陽聽見善春的話只想吐血,可轉念一想,善春是這裡的雌性,就只能把心裡的憋屈死死忍住。

季陽艱難地道:“其實……你也挺好看的。”上次善春脫了一身破抹布一樣的衣服,整個人就順眼了很多,如果洗乾淨身上的污垢,說不定還真是一個美人。

美人……噗!季陽想到這真快吐血了。他嘴裡發出一聲噗聲,噴了一口唾沫星子。

“季陽你怎麼了?”善春好奇地道。

季陽面不改色地舔了舔嘴,說:“沒什麼,人靠衣裝,你好好打扮,一定會好看很多。”

善春看了看季陽的衣著,似有所感地點點頭,“可你的衣服一看就很貴,我買不起啊。”

“是嗎?”季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是一件他衣櫃裡很普通的運動裝,他只覺得穿著很舒服。這件衣服也是東方秋帶他去植人紅蓮的店裡買的,他們家的衣服不像有些雌性穿的那樣花裡胡哨,風格簡約清新,他還是蠻喜歡的。

季陽問:“你買的衣服都多少錢一套啊?”

善春皺著眉想了想,“上次買衣服是去年,買了一套才二十銅幣呢,好划算,現在最便宜的一件都要十幾塊呢,一套至少要三十。”

季陽沉默了,平靜的外表下心裡如同貓抓。太黑了,紅蓮太黑了!隨便一套衣服都在三百銅幣以上啊!多花了好多錢啊!太坑了!他還是東方秋的同類呢,怎麼能這麼黑!他決定了,以後再不去紅蓮的店了。

兩人走到後院,季陽道:“如果你要買衣服,我可以陪你去選。”

善春驚喜地望著季陽,重重地點頭:“嗯!”

下午放學時,善春屁顛屁顛地跟著季陽,兩人一起走出學院門。剛出了院門,季陽就看見堆放垃圾的空地附近坐著一頭毛髮枯黃的瘦狼,瘦狼看見他們就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他們走來。季陽這時注意到這頭浪右後腿不自然地彎曲,下半條腿肌肉嚴重萎縮。

季陽看了眼善春,發現善春眼睛頓時亮了。

善春笑著對季陽道:“這是我父親。”說著,就往自己父親奔去:“父親!你怎麼來這裡了!”

原來是善春的父親聽聞小幽回來,擔心自己的孩子又被欺負,所以來到學院接他。

“嗷唔!”瘦狼低低嗚咽幾聲,像是在詢問什麼,善春立即回道:“我沒事啦,小幽這兩天應該沒精力找我麻煩。”

狼雖然瘦骨嶙嶙,但骨架很大,四肢著地的他肩高及善春的腹部,仰起頭幾乎能與善春平視。善春抱住狼,臉蹭著狼的臉撒嬌,臉上的笑容無比的純真,是季陽從沒見到過的。

季陽有些彆扭地移開了視線,心裡有些微的羡慕。和善春接觸多了,讓他幾乎都要忘了善春是個獸人,直到現在出現了個大狼老爹,季陽才恍然回神,這裡的雌性也是真真正正的獸人啊,只有他是異類。

季陽走進幾步,“我先走了。”走近了,季陽才發現善春的父親缺少一隻翅膀,只有一隻翅膀緊緊地縮在背上。

季陽心裡有些難受,想起善春說過小幽用他的父親威脅他,突然對善春的氣消散了。

“啊,季陽!”善春赧然地笑了笑,見季陽眼裡沒有別的同學見到自己父親的鄙夷,心裡松了口氣,開心地道:“哦,那明天見。”

季陽點點頭,轉身離去。

沒幾天,天氣就大變了,學院也終於正式放長假。

屋外狂風大作,雨聲響徹荒。細細地看,就能看見上空大顆大顆的水滴重重地落下,啪嗒一聲砸在*的土地上,一落便是一個坑,泛起一道道水紋,來不及平靜下來就被新一波的雨滴再次濺起波瀾。

屋頂上傳來‘咚咚咚’的雨滴聲,將睡夢中的人喚醒了。

季陽在被窩裡打了個呵欠,閉著眼睛拉扯纏繞在身上的藤蔓,手腕突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了。

“嗯~東方秋。”季陽眯著眼睛含糊不清地道,瞌睡慢慢醒了。

東方秋不禁微微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陽陽不管做什麼都那麼吸引他(因為你戀愛了,姥姥。),連賴床也好可愛。

“你的手好冰,冷嗎?”東方秋柔聲問道,把季陽摟進了懷中。

“嗯。”季陽身體頓時僵了一下,心跳陡然加快了。

前些天因為要上學,每天一醒來就要立即起床,實踐課耗費體力,季陽每天在家裡都是吃完就睡,很少有機會和東方秋親密接觸。

季陽躺不下去了,推了一下東方秋想起身,卻摸到一片赤|裸的肌膚,覺得手心都麻了一下。

季陽立即收回手,把薄被緊緊裹在身上,“氣溫降得好快,昨天還那麼熱,今天就冷起來了。不過我習慣了,我以前生活的地方終年落雪呢。”而且他也沒什麼衣服禦寒,最厚的衣服也只比這被子厚實一點,多穿幾件,哆嗦哆嗦著也就過去了。

東方秋皺了皺眉,陽陽現在就冷了,到寒季肯定更受不了,一定得準備些厚實衣物才行。東方秋回想起寒季見到的獸人,心裡感悟道:怪不得獸人一到寒季就裹成了包子。

東方秋道幫季陽把被子緊了緊,擔憂地道:“不行,你先裹著被子,我這就出去給你買衣服。”

“可是外面那麼大雨,路途又遠,而且可能沒人做生意呢。”季陽搓了搓手臂,大大咧咧地道:“我其實也不是很冷的,你看。”說著,季陽就一把掀開了被子,頓時被冷空氣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胡鬧!”東方秋立即拉起季陽,沉著臉把季陽裹好,“好好在家呆著,我這就出去,想吃什麼,有的話我給你買回來,今天就別做飯了。”

東方秋一板臉季陽就不敢放肆了,心裡卻異常甜蜜,裹著被子乖順地道:“隨便,有什麼就帶什麼吧。”

東方秋這才緩和了臉色,他先是去存錢的箱子拿錢,突然察覺錢少了不少,心裡細細一算,才驚覺原來每天的細小花銷加起來竟也不少。

雖然他已經光進不出的存了兩百多年的錢,至少夠陽陽寬裕地花上五十年以上,但他每年也只有初熱才有進項,這麼下去總會做吃山空,看來以後他也要想辦法賺錢了啊。

雨下的很大,東方秋直接淋著雨出去了。季陽披著被子在門口看著東方秋離去,嘩啦啦的雨聲使他的心變得異常寧靜。

季陽深吸了一口氣,好閑啊,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忘了幹,是什麼呢?季陽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眼睛一亮。對了!東方秋不在,家裡只有他一人,他可以……

季陽的臉浮起了薄紅,藏在被子裡的手慢慢往下,握住了日漸成熟的地方。先舒解一下,以後早上就不容易站起來了吧,不然被東方秋發現真的好尷尬啊!

季陽想起曾經被東方秋握住過,在他睡夢中幫他舒解,下|腹突然湧起一股熱流,身體頓時獲得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比以往他少得可憐的幾次要強烈百倍。

季陽心虛地看了眼院門,不禁喟歎出聲:“好舒服!”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34章 雨季來臨

季陽很是心虛,感覺自己像是在偷|情一樣,可這次的快|卻意外的強烈,讓他第一次愛上了這種感覺。剛一發洩出來,他就心虛地往院門口看了眼,然後裹著被子在屋簷下接了雨水清洗身體。

季陽清洗完身上的濁液,順便刷了牙,回到臥室後還覺得意猶未盡,就爬上|床準備再來一發。冷卻了的欲|望沒那麼容易挑起來,季陽緊緊裹著被子,回想著剛才的感覺,心裡期待著,手下也越發賣力。

很快,被子中的溫度漸漸升了上來。

滿屋都是嘩啦啦的雨聲,屋頂的圖瓦也被雨水砸得叮叮作響,一聲木門被推開的“嘎吱~”聲被完美的隱藏在了熱鬧的雨幕中。

東方秋抱著一大包被綠葉包裹著的包裹走進院子,包裹鼓鼓囊囊的,不時會遮擋住了他的視線。東方秋走進院子,身後的院門就自發性地關閉了,又發出了一聲“嘎吱”聲。

東方秋站在屋簷下順了順被雨水打濕的髮絲,墨綠的髮絲不同獸人的毛髮,被水浸濕也沒黏在一起,看上去還是清清爽爽,自然飄逸,一滴滴的水滴沿著被水浸潤得光澤飽滿的髮絲蜿蜒滑下,像是過山車一般。

“陽陽!”東方秋輕輕喚了一聲,一邊低著頭清理身上的雨水一邊走到臥室門口,許久沒得到回應,他不由抬頭看了眼,同時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身體猛地一震,呆站在了門口。

季陽正仰躺在床上,頭朝著門口,身體嚴嚴實實的裹在被子裡,正忘情地追逐著快|感。他突然直覺不對勁,恍惚中聽見了東方秋的聲音,立即仰著脖子往後看。

“啊,東方秋!”季陽嚇了一跳,手裡火熱的物體立即就軟了。

東方秋呆看著季陽,床上的人小臉紅撲撲的,看著他的眼睛泛著水光,迷離中帶著慌張。東方秋不禁咽了口口水,不太明顯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季陽欲哭無淚,好慘,被抓包了!可是東方秋為什麼回來這麼快啊?他去獸人部落至少要走一個小時,東方秋出門到現在才不到半小時吧,而且還是往返,他中間還買那麼多東西,這到底是什麼速度啊!季陽不期然想起被小幽設計時,小江攻擊了小幽,東方秋不到五分鐘就出現了。

好吧,這次是他失誤了,果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東方秋,你好快啊。”季陽訕笑著道,本來就緊張得要死,話一出口他就感覺心跳突然比剛剛還劇烈了。他摸了吧自己那處,那裡又有了不少水,如果掀開被子一定會被東方秋聞到味道。這下糟了,早知道就不做第二次了。季陽無比懊悔著。

東方秋正呆呆地看著季陽,聽見季陽的聲音才回過神來,鼻子輕輕動了動,眼神不明地看向季陽緊緊包裹著的身體。

季陽悄悄地把手上的液體擦在了大腿上,借著做起身的動作把褲子提了上來,對著東方秋笑得一臉傻逼。東方秋該不會發現了吧,他看起來好不對勁啊。

季陽見東方秋動鼻子也跟著聳了聳鼻子,沒聞到什麼味。這點他早有準備,做第一次時他就把臥室的兩扇大窗和門都打開了,風呼呼的往屋子裡灌,味道一出來就會被吹散。

可東方秋是個植人啊,也許能從其它地方發現他做的事呢。

季陽緊張不已,就在心頭的那根弦幾乎快要繃斷時,東方秋卻一本正經地走了過來,似乎沒有發現異常。

季陽心虛地看著東方秋大步走到床邊,身體往後挪動了幾下,看起來是想給東方秋讓坐的位置,其實是怕被東方秋的藤條觸碰。

東方秋把包裹放在地上,彎下腰從裡拿出了一張厚實的棉擱在床上,其間還偷偷看了眼季陽,被時刻注意著他的季陽捉了個正著。東方秋眼中閃過一絲狼狽,又低下頭整理包裹,裡面有他買的兩套換季裝。

季陽的心登時就是一跳,差點嚇得尿崩。不會被發現了吧?

季陽的新咚咚直跳,深吸幾口氣,決定先坐等東方秋反應。如果被發現了的話他就故作自然地承認,沒被發現就直接蓋上棉被,然後裝做睡,等東方秋離開了臥室了再想辦法。

可今天下雨了啊,要是東方秋要是不出去怎麼辦?

季陽在心裡哭嚎:其實下雨天也有陽光啊,下雨曬太陽更有情調啊有木有!

季陽心虛得厲害,心臟快得讓他有些負荷不了,都快主動交代了,東方秋接下來的行為讓季陽又松了口氣。

東方秋取了條毛巾,背對著季陽擦頭髮,看起來一點異常也沒有嘛,唉,好險,原來是自己嚇自己。

季陽又重重地舒了口氣,還好到這裡後他只是呼吸不太好,如果心臟不好的話,今天大概要被嚇得心臟病發嗝屁了。

就在季陽松了口氣,一手裹著被子,一手抓著棉被,艱難地再蓋上一張被子時,東方秋給了他個最重量級的一嚇。

“你不是發|情了嗎?不難受嗎?還動來動去的。”東方秋回過頭語氣如常地道,說完還自言自語地嘟嚷著,聲音剛好能讓季陽聽見,“原來獸人在雨季也發|情。”

東方秋的聲音對季陽來說無疑是五雷轟頂,季陽仿佛聽到了“轟”的一聲驚雷,瞬間將他炸得體無完膚,焦香四溢,一陣冷風吹過,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焦黑的身體表層脫落了一層硬殼。

發|情,發|情……原來在東方秋心裡,他竟然是發|情了!!!噢漏!還能不能再糟糕點!

事實證明,情況還可以更糟糕點的。

東方秋擦著身體走了過來,聲音比平常暗啞,話也因為呼吸加快而有些短促,“等我擦乾身體就來幫你,嗯,現在差不多了。”

“幫……幫我?”季陽睜著小鹿般的大眼睛看著東方秋,一時沒能理解東方秋話語中的含義,身體卻自發性地裹緊了被子,往後縮了縮。

“好了。”東方秋說著把毛巾放在床頭櫃上,雙臂撐在季陽身側俯□來,輕柔地理開季陽臉頰邊的頭髮,道:“把被子鬆開,我進來幫你。”

“不!”臉早已紅成了猴子屁股的季陽伸出一隻手直搖擺,“不用了,我……我已經弄完了。”他確實不用了,早在東方秋突然出現的那一霎那……他就嚇痿了好吧!季陽甚至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這事留下心理陰影。

東方秋卻沒打算放棄,自己的伴侶有需要,就算他現在還不能做,不能和陽陽真的發生關係,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啊。

東方秋見季陽紅彤彤的臉,心知自己的伴侶是害羞了,於是不顧季陽的閃躲就扯開了他的被子,身體快速鑽了進來。

東方秋還細心地問道:“冷嗎?要不要蓋新被子?”

季陽幾乎嚇傻了,愣愣地搖頭道:“不冷。啊,不對,你快出去!”

“我不出去。”東方秋堅定的道,為了不讓季陽做多餘的反抗,他快手握住了季陽下麵於他來說秀氣可愛得不像話的小東西,試探性地輕輕滑動了一下。

“啊!”季陽頓時呻|吟出聲,剛剛嘗過快樂滋味的那處被東方秋一碰就受不住地抖了抖,連帶著季陽的身體也跟著哆嗦了一下,溢出口的音調都轉了幾個彎。

東方秋認真地注視著身下的伴侶,眸色暗了下來,身體的全部感知好像聚集在了右手心,只覺得季陽的身體是那麼的燙,讓他有些握不住了。

季陽緩了過來,又羞又惱地瞪了眼東方秋,可要害被人握住他也不敢亂動,幾乎是祈求地開口道:“不行~啊~東方秋,你快放開我吧。”

東方秋安撫地揉揉季陽的頭髮,沉□體,臉貼近了季陽的臉,近得兩人的鼻尖都輕輕觸碰著。

“陽陽別亂動,小心弄傷你了。”東方秋啞聲道,微熱的氣流暖暖地撲打在季陽嘴唇上,兩人的呼吸交融在了一起。

別人的手和自己的手做出來的效果有著雲泥之別,東方秋只是隨便動了動,季陽就深深地陷進了欲|望的泥潭之中看。季陽心跳的很快,呼吸也有些跟不上來,他不得不張開嘴大口喘息,在東方秋說完好一會兒後才理解了他的話。

季陽腦中想著,是啊,東方秋力氣那麼大,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把他捏爆了。

這麼想著季陽就不敢亂動了,身體獲得了巨大的快|感,讓初嘗情|欲的他渴望得到更多。於是,季陽糾結了一小會兒,在又一波強烈的快|感稍微退卻之後,就撇開頭默認了東方秋的行為。

反正都這樣了,就算現在停下也不比做完好哪兒去,還是躺著好好享受算了吧。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35章 東方秋落荒而逃

東方秋覆在季陽身上,盡心盡力地伺候小陽陽,待季陽泄出來了,見他沉浸在快樂的餘韻中,他不禁微微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季陽的臉,另一隻手也從下方抽出,放在面前大大方方觀賞季陽留在他手上的液體。

季陽尚未從那銷|魂蝕骨的歡愉中走出,看見東方秋認真地看著他沾有自己精|液的手,目光還那麼純潔,頓時清醒過來,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季陽心跳的厲害,充血的腦子也暈乎乎的,想著既然東方秋都幫了自己,自己不幫回去就說不過去了。於是他伸手往下,摸索著探進了東方秋圍著藤葉的下方。

兩人貼的近,季陽的手長驅直入,一下就握住了東方秋的要害。

季陽第一感覺是東方秋的那東西好大啊,比看起來大多了,他一隻手根本不能包住,然後是感覺有點硬,卻不是勃|起的那種硬,因為他那裡很平靜,溫度不太高,他感覺握在手裡如一塊微涼的軟玉。

頓時感覺自己腦子充血了,手一哆嗦不自覺地捏了一下,連自己也不知道使了多大勁,但是卻明顯察覺到自己的手背碰到了一個同樣微涼的圓球,還有指尖的皮膚是那麼的細膩,讓他擔心自己的指甲會把這細膩的皮膚刮到。

東方秋猛地身體一震,湖綠的瞳孔迅速放大,眸色霎時變得異常深暗,幽幽的看不見底,如同禁地無底的靈湖一般。

東方秋可以說是措不及防,他沒想到季陽這麼大膽,平時見他都規規矩矩,現在竟然如此大膽地勾|引自己,雖然手勁用得有些大,但他是植人,這點力道也不會受傷。

植人的生|殖|器雖然難以自己起反映,所以東方秋雖然活了幾千年,卻是真真正正的不知情|事。但植人的生|殖|器對伴侶的觸碰卻最為敏|感,東方被 季陽如此大膽地‘勾|引’,身體立即誠實地興奮了,但他卻絲毫沒感受到身體的興奮感,心裡有些慌張,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不行,現在絕對不行!

季陽還來不及再多做一個動作,甚至即將出口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下一秒,東方秋就猛地從床上躍起,狼狽地落在了距離床五米的地方,疾風一樣沖出了臥室。

蓋在兩人身上的薄被也在同時間被掀飛了,還沒落在地上,屋內早就沒有了東方秋的身影。

季陽身體一涼,哆嗦了一下,坐起身來時只看見了一道綠色殘影,不禁目瞪口呆。

什麼嘛,竟然跑了。東方秋幫他可以,卻不讓自己幫他,這是什麼道理嘛!季陽吐槽的同時又羡慕嫉妒,他被東方秋抓住時也想跑啊,可跑不掉啊,這就是差距啊差距,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連這方面都吃虧,太可恨了!

季陽心理不平衡下到沖淡了東方秋幫自己打|手|槍帶來的尷尬。

季陽休息了一會兒,待身體的興奮完全平復了,就抱著膀子走了出來。

雨下得很大,滿耳都是嘩啦啦的雨聲,空氣中透著淡淡的水汽,不時還能從中嗅出淡淡的泥土氣味。

季陽站在屋簷下看了看,東方秋沒在院子裡,心想他一定是去屋後的河邊了。

季陽走到正屋,見後門果然打開了。雨這麼大,要洗手可以直接接雨水啊,東方秋這明顯是想躲著他。哼!明明是他先主動幫自己的,自己幫他有什麼不對,自己還沒怎麼樣呢,他倒先彆扭了。

季陽氣鼓鼓地走到後門口,到了門口卻又慫了。他放輕了腳步,趴在門後偷偷往外看。東方秋果然在河中,他被對著屋子,季陽只能看見他被髮絲和尾藤遮住的背影,也不知他現在是何表情。

季陽心跳頓時漏了一拍,突然有些喉嚨發緊,有些想把東方秋轉過來的衝動。

東方秋很快就發現了藏在門後的季陽,動作僵了一下,然後迅速清洗身體。

季陽見東方秋不自然的反應就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被抓包讓他有些尷尬,於是就一不做二不休,故作大方地走了出去,反正他也是要洗澡的。

東方秋的耳朵靈敏地動了動,他快速地轉身,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慌亂地大喝道:“你別過來!”

東方秋以為季陽還不滿足,追過來向他求|歡了。

季陽滿頭黑線,東方秋這一副被惡霸欺負的模樣是為什麼?

季陽心裡快笑翻了,但面對著東方秋還是很不好意思,他忍住了嘴邊的笑意,尷尬地乾咳一聲,低聲道:“我……我是來洗澡的。”其實如果是他自己弄的話 還不至於洗澡,他很注意著不把東西弄得到處是,可東方秋完全沒這顧慮,把他的那東西弄得他胸口大腿都是,連床單也要換了,還不知道那張薄被上有沒有沾到。

“哦,那你過來吧。”東方秋明顯大松了一口氣,從他身後張開的尾藤突然放鬆下來就能看出。

“嗯。”季陽低著頭應了聲,臉還熱得厲害,現在卻不是因為情|欲,而是對面的人讓他無法平靜,一靠近他就心跳加快了。

他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對東方秋不再是單純的父子之情,心裡滋生出了會讓他心跳加速的感情,一開始還不明顯,漸漸的越來越濃,只是一直被他壓制著,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情,卻直覺的想控制住它。

直到今天,他感覺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了。壓制越強越大,爆發得也就越強烈,衝擊得他整個胸腔滾滾發燙,心臟怦怦直跳。

兩人都心不在焉地洗著,都想快些洗完了上岸,於是兩人又撞在了一起。東方秋與季陽對視一眼,同時不自在地撇開了頭。

季陽回屋後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然後穿上了東方秋新買的外套和長褲。東方秋買了三套換季裝,季陽一看牌子就知道是紅蓮的店鋪,心疼了一下,可現在他和東方秋正尷尬著,也不好和他說什麼,只抬頭快速說了句謝謝,然後就又低下頭整理物品。

東方秋到底活得久了,很快就恢復如常,默默季陽的頭髮道:“這裡是食物,餓了吧,先吃飯。”

“哦。”

食物在一個單獨的包裹裡,股滾囊囊的一大包,足有二十來斤。季陽道:“這麼多?又給我買零食了?”

東方秋隨意地說:“嗯,見有你喜歡的就買了,這段時間不好出門,多存些在家裡也好。”他知道季陽有儲食的癖好,每次他買的零食,季陽都很喜歡吃,但 卻從不吃完,廚房裡的糧食也一樣,哪怕吃不飽,他也要留一點。他的陽陽是以前餓怕了,所以才什麼時候都留一點吃食,從存糧中得到安全感。東方秋心疼不已, 只好在季陽才零食吃完前就舔上。

季陽打開包裹,頓時兩眼放光,喜歡得不得了,嘴上卻說:“可家裡還有一些呢。”

東方秋失笑,寵溺地道:“家裡有個小獸人,還怕食物吃不完?”

季陽噎了一下,東方秋的語氣,分明是把獸人當作貪吃的倉鼠,他有那麼能吃嗎?不過,和不用進食的植人比起來,獸人確實能吃。

“沒有必要的東西就別買了,我已經花了你好多錢了。”季陽低著頭道,心頭酸酸漲漲的。他永遠也不能坦然接受別人對他的好,所以雖然東方秋這麼對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他也總是對一些習以為常的小事心懷感激,只想快些賺錢來養東方秋才好,雖然東方秋沒有要花錢的地方。

東方秋也沉默下來,憐愛地看著季陽。季陽被他看得不安,問道:“

怎麼了?”

“沒什麼,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明年初熱我在附近種些珍貴的藥材,雖然價格肯定沒我的千尾藤高,用來養你還是夠的。”東方秋道。

季陽眼眶發熱,突然很想哭。季陽低下頭把眼裡的水汽逼回,然後抬起頭笑著道:“嗯,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幹活,一起賺錢。”

東方秋也不拒絕,只是淡笑著看著季陽。

季陽吃飽喝足後,滿心歡喜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存糧,然後就一溜煙跑進了存放卷宗的屋子。

東方秋沒跟去,雖然下著大雨,他還是上樹化作了原型,這場雨是寒季來臨前最後一份豐沛的滋養了。

書屋滿室都充滿著歷史氣息的木卷味道,光從味道就能聞出這是一間擁擠的書室。可在有一個書架,其它書格都塞滿了書卷,最邊上卻擺了一卷潔白的畫卷,異常的醒目。

季陽隱隱不快,看著這畫卷有些不舒服。其它書都睡大通鋪,書擠書卷堆卷的,這傢伙到好,一個人睡豪華單間。

於是,季陽很公正地給它安排了十幾個‘室友’,這才舒坦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36章 洗出了一個美雌性

季陽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對勁,雖然還是很喜歡和東方秋在一起,面對著他時卻渾身都不自在,於是一有空就往書屋跑,反正東方秋就在院子裡,他在窗戶邊一抬頭就能看見。

如此過了十來天,東方秋沒在提起這件事,也沒再動手幫他,季陽終於坦然了。日子還是一如既往,他每天依舊在書屋裡打發時間,因為雨季雨水太多,地上*的不好走動,好不容易停雨,沒等地上乾爽就又下起來了。

時間一晃而過,三十多天過去,雨季終於過去了,寒季也正式來臨。

雨停的第三天,地上的季陽和東方秋一起來到集市採購,打聽到學院三天后就要開學了。

東方秋覺得季陽的衣服不夠,就帶他去紅蓮的店鋪買衣服,季陽死活不去,說要去其它店鋪看看,於是只好應許。

眼見到門的生意硬被季陽攪渾,紅蓮別提多鬱悶,卻也不能抱怨什麼,只能笑著送客,誰叫季陽不喜歡他家的衣服呢。這一幕被季陽瞧見,心裡惡劣地舒坦了一點。

除了紅蓮的店鋪,兩人都是兩眼一抹黑,手牽著手亂逛著。在一家門面不大,佈置樸素的衣鋪裡,季陽看見了善春的身影,他正皺著眉頭看一件外套。

“東方秋,那是我同學,我們也進去看看吧。”季陽搖搖東方秋的手開口道。

東方秋寵溺地笑了笑,“好。”

“唉?季陽!”善春驚喜地道,連忙放下手中的衣服跑了過來。

兩人許久未見,季陽突然生出幾分親近之意,看見善春心裡挺高興的,笑著說道:“你來買衣服?我幫你挑吧。”

“真的嗎?”善春激動地道,說完才想起自己囊中羞澀,有些難為情,湊近季陽小聲道:“我們還是換一家店看吧,我剛剛看了下,衣服都有點貴。”而且沒有賤賣的殘次品,如果有衣服有損壞價格會便宜很多呢。

“是嗎?”季陽看了眼東方秋,要換地方的話又得拉著東方秋亂跑,他就有些猶豫了。

東方秋抬眼看向季陽,雖然他懶得在別人身上耗費時間,但如果是陽陽的朋友,他也不介意,見季陽看向自己,他以為自己妨礙了兩人,畢竟陽陽的朋友是雌性,他跟在後面好像確實不好。

於是東方秋體貼地道:“陽陽不用理會我,難得出來一趟,你和朋友玩吧,我去給你買衣服,你記得在中午前回來就好。”

季陽有些心動,在家裡悶了幾十天,他確實想到處玩一玩,而且他以前就答應幫善春挑衣服,怎麼能拒絕。

季陽點了點頭,道:“嗯,我會很快回來的。”其實他還想讓東方秋給錢他自己買衣服,但是他不好意思開口,於是就全隨了東方秋。只是回到家他就後悔不 已,因為東方秋又跑去紅蓮的衣鋪裡買了,還買了七八套,另外還有三件皮毛順滑的獸皮大衣。好吧,今年再也不用擔心被紅蓮坑了,他整個寒季都不用再添衣服 了。

東方秋給了季陽一些零花錢就走了,季陽沒了束縛,高高興興地幫善春挑衣服。

善春的眼光讓季陽不敢恭維,挑中的顏色全是灰不溜秋的,布料也是軟軟的。這種衣服雖然一開始穿還挺周正,但善春衣服少,幾乎是兩套衣服換著穿,季陽敢肯定用不來多久這種衣服就會走形,變成善春邋遢的風格。

被善春挑中的那幾件衣服一提醒,季陽就注意著衣料,最後幫他選了一套布料耐穿,款式簡單的衣服。只是善春不太敢穿,覺得顏色太鮮豔了,穿上身他整個人都不自在,總覺得怪怪的,肯定會被同學們嘲笑的。

這是一件橄欖綠的外套,配搭黑色休閒褲,其實顏色很內斂,款式也簡單大方,比善春以前那些灰色土黃色等接近泥巴色的衣服好看了不知多少,而且換了一種顏色善春整個人都精神了,至少季陽覺得,這樣的善春還順眼的,頭髮弄一下應該會很帥。

季陽已經看慣了獸人的面相,覺得善春五官都很周正,雖然比不了小幽那樣的柔美,但也另有一番硬朗的味道。

 

在季陽的堅持下,善春最終還是咬咬牙買了這套於他來說價格昂貴的衣服。他想要改頭換面,想吸引一個雄性和他結侶,他相信季陽的眼光,如果同學嘲諷他他低著頭就好了,反正他以前也一直被他們嘲笑的。

季陽還想幫善春再挑幾套衣服,要改變形象自然要有幾套好看的換著穿,但是被善春拒絕了。

其實善春本來也是想買兩套衣服,但這套衣服差不多花了他準備買兩套衣服的錢,這點他沒好意思告訴季陽。

季陽看善春的表情就知道他的難處了,手伸進口袋裡摸了摸自己的零花錢,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什麼也沒說。雖然他還有不少零花錢,但他想攢錢給東方秋定做一套適合他的衣服,準備回去的時候就去紅蓮店鋪問一問價格。紅蓮家的衣服貴是貴,但都挺好看,給東方秋花錢他不心疼。

如果定制衣服後還有餘錢,就買一套衣服送給善春吧,而且現在就算他想送,當著他的面買一定會被拒絕,善春並不是貪小便宜的人,這點從他當初肯把賣藥的錢全給他就能看出。

季陽又陪著善春去剪了頭髮,然後跟著善春去了他家。

季陽想讓善春好好洗個澡,身上有味道,就算打扮得再好,也會讓人望而止步。

善春的家不小,看得出以前這家人過得還是不錯的,只是裡面的傢俱非常簡陋,三四十個平方的大廳裡,只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和一把椅子。季陽隱約感到不對,為什麼只有一張椅子?他們家至少也有兩個人啊。

屋裡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魚腥味,還有些發臭。季陽仔細嗅了嗅,發現和善春身上的味道挺像,只不過善春身上的味道淡很多,不容易聞出魚味。

或許是季陽的動作太明顯,善春解釋道:“我父親是捕魚人,年輕時受傷太重,現在不能化人,魚都是批發給賣菜人,有些死掉的魚人家不要,父親就收回家,他做不了這些精細活,只能等我回來了才醃制,所以有些魚有些發臭。”

善春有些難堪,以前到他家的人都是一副嫌棄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家有味道,也習慣了這些人的嘴臉,只是害怕季陽也這樣,他會不會因此嫌棄自己?早知道就不帶他來了。

善春低下了頭,小聲道:“魚味道還是不錯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提兩條回去吧。”

這時季陽已經跟著善春走到了後院,院子裡有幾顆二十米高的果樹,樹上還掛著幾個紅豔豔的大果子,只是長得太高太偏不好摘,雌性摘不到,善春的父親翅膀又有問題,這些最好的果子也就只能浪費了。

果樹之間牽著幾根長繩,醃魚就掛在繩子上。因為雨季醃魚有些發潮,所以天氣一好善春就搬出來曬了。

“好啊。”季陽毫不嫌棄地回道,聽了善春的話他心裡悶悶的,就算對善春還有一點點的隔閡,在這時也全部煙消消散了。

善春怔了怔,猛地抬起頭看著季陽,欣喜地道:“我這就幫你拿。”善春說著就跑向繩索,專挑那些自己捨不得吃的新鮮一些的大魚。

季陽見善春選的魚每條都將近一米,嘴角抽了抽,連忙制止了他,說道:“等我走的時候再看魚吧,現在取下來我也帶不回去。”

“哦,是我著急了,呵呵……”善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了。

“對了,你剛才說你父親不能變成人……”季陽見善春眼神沒有異色,才繼續問道:“為什麼?”

善春稍稍低落了一下,道:“雄性獸人如果受傷太重可能會導致無法化人,我父親就是這樣。他當年為了保護懷著我的雌父,身體受了重傷,只是雌父動了胎氣,早產生下我後就去了,父親好可憐……”說完善春還是哽咽了聲音,眼眶熱了熱,很快就有淚水在眼裡打轉。

季陽頓時愧疚起來,連忙安慰善春。善春紅了一下眼睛,眼淚都沒掉出來,很快就沒事了,大咧咧地笑著招呼季陽。

季陽又把善春精心拾掇了一番,尤其注重他的個人衛生,最後的效果還是非常顯著的,洗乾淨後的善春竟然白淨了幾分,有些皮膚因洗得太用力有些泛紅,卻也顯得非常細膩,比這裡一般的雌性皮膚好多了。

季陽炯炯有神,他本是想弄清楚雌性從哪裡生孩子,所以主動幫善春洗澡,結果沒看出善春的身體與自己有什麼不同,卻洗了個帥哥……哦不,是美雌性出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37章 撿蛇蛋

季陽回去時去了趟紅蓮衣鋪,把自己設計的褲子畫了出來,說是給東方秋做一套衣服。紅蓮頓時曖昧地笑了,笑得季陽後背發麻。

“可以嗎?不行的話我再改改,最主要是穿著舒服。”季陽被紅蓮看得渾身發毛,開門見山道。

紅蓮笑得不正經,卻非常爽朗地道:“其實植人是可以收起尾巴的,不用那麼麻煩,他的尺寸我知道,衣服就交給我吧。”

“唉?真的嗎?”季陽從沒想過,東方秋的尾巴是可以收起來的,那樣他不就可以穿衣服了嗎,只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他可是很喜歡纏住東西睡覺的啊。

“當然了。”紅蓮笑著道,然後從貨架上取出一匹鮮紅的布料,“你看這顏色怎麼樣?這可是以素心蓮的花汁染的色,花瓣的顏色最為豔麗,而且染出的布料光澤極好,布料是以質地最柔軟的同心棉紡織的。這可是我的鎮店之物,一年也就出兩匹,一般人想要還得排隊呢,製作可麻煩了。”

季陽聽得雲裡霧裡,只知道肯定很貴,小心地摸了摸布料,確實很舒服。

季陽道:“紅色啊,會不會太鮮豔了?東方秋不會喜歡吧。”

“怎麼會,他最喜歡紅色了。”紅蓮笑眯眯地道。

紅蓮一副奸商的嘴臉,讓季陽有些退卻,但紅蓮是植人,應該比較瞭解植人的喜好吧,也許東方秋真喜歡鮮豔的顏色呢,他可是植物,喜歡花一樣的顏色也能理解。

想像著東方秋穿著一身紅衣,季陽心裡突然期待起來。

“需要要多少錢啊?聽你說的那麼好,應該不便宜吧。”如果太貴的話他就只能再等等了。

“談錢多俗氣,你們光顧我這麼多,這件衣服就免費送你了,算是對你們的回饋,這塊布料剛好能做兩套。”紅蓮青蔥般的手指撐著下巴,茶色的眼睛帶笑地看著季陽。

季陽愣了愣,仿佛不認識紅蓮般地瞪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紅蓮這錢奴竟免費贈送商品?而且還多送一件,該不會有詐吧。

猶豫了一會兒,季陽婉言拒絕:“還是先不用了,我還是想先看看,東方秋可能不會收起起尾巴穿衣服,我先回去試探一下,如果他能接受的話我再來,錢也是要給的,這是我對他的一份心意。”

縱然季陽說的好聽,紅蓮眼中還是流出了明顯的失望,輕歎一聲道:“那隨你吧,想做時隨時來找我,今年這匹布不會外賣了。”

季陽奇道:“為什麼?”既然能送給他們,為何又說不外賣?聽起來好像還有人需要一樣,也是像東方秋這樣的老客戶或植人朋友嗎?

紅蓮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話了,立即道:“沒,沒什麼。”只是眼底隱約透出了幾分悲傷,很快就被他完美的笑容掩飾住了。

季陽和紅蓮客套了幾句話就告辭離開了。不是不心動,而是他想以自己的能力給東方秋買一套衣服,這用東方秋的人情換來的衣服,又用來送給他,算什麼禮物。

季陽走出大門,聽見紅蓮小聲嘟嚷著什麼,“還以為那傢伙是那個意思,害我白高興一場。”

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不過現在想想,不過如果按照紅蓮的意思來,他和東方秋都穿上一身紅衣,怎麼感覺那麼像古代的喜服啊?呃……是他想多了吧。

這時,一頭個消瘦的銀髮男人走了過來,他長得非常秀氣,若不是尖尖豎起的白色毛絨耳朵和尾巴,還有雌性難以達到的挺拔身高,季陽會毫不懷疑地認為他是一個雌性,而且還是一個很美的雌性。

銀髮男人看向季陽一眼,季陽也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心道:難道這人和東方秋認識?獸人的嗅覺敏銳,是從他身上聞到了東方秋的味道吧。

季陽猜的沒錯,但不但只是因為東方秋,更因為紅蓮。

銀髮男人表情淡淡地對季陽點了點頭,然後與他擦身而過。季陽不禁回頭看去,見他走進了紅蓮的店鋪,紅蓮笑著去牽他的手,卻被他冷漠地錯開了,沒再看紅蓮一眼就走進屋子。

紅蓮站在原地停頓了一下,低落地垂下眼簾,不過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很快就從失落中走出來,抬起頭才發現季陽正站在街上看著他。

紅蓮對季陽柔柔一笑,轉身走進了屋子。

季陽若有所思,太不對勁了,如果先前他還不確定自己是否認錯的話,那紅蓮最後對他的笑就讓他完全肯定了,這兩人關係不簡單。那冷冰冰獸人看起來到也是這屋子的主人,他們是伴侶?吵架了?

這件事季陽也沒多想,心情愉悅地回家了。

雨季過後很快就是嚴酷的寒季,在天氣還沒真正寒冷下來後,學院就又要放假了。這十五天的學習任務非常繁重,因為這次放假後,即將成年的雄性就要準備遠行歷練了,而年幼的雄性和所有雌性都要進行年度審核,所以學習氣氛罕見的緊張。

只是,緊張的氛圍下,後院有好幾個人小聲議論著什麼,不時往後院的樹林深處看一眼。

季陽好奇地走了過去,“你們在說什麼呢?現在不拉伸韌帶小心待會兒受傷。”

有一個和季陽說過幾次話的雌性道:“聽說小幽的孩子出生了,他父親正把蛋丟掉。”

“什麼!”季陽大吃一驚,“那是他的孩子,為什麼這麼殘忍要丟掉?”季陽頓時覺得自己還是不夠瞭解獸人了。他原以為獸人雖然有些獸性,但至少是人, 會重感情,沒想到居然會有獸人把自己的親骨肉丟掉,在出生的第一天就狠心的遺棄,而看見了這一切的人居然沒一個人站出來阻攔的,實在讓人心寒。

季陽沒來得及多想,急忙問道:“他們走多久了?往哪個方向?”

又一個人想也沒想就回道:“那邊,剛走沒多久。”

“謝謝!如果我來不及趕回就幫我請一下假!”季陽話沒說完就跑了。

“唉!季陽!”先前和季陽說話的雌性急急跟了幾步,瞪了眼旁邊的人斥責道:“你告訴他幹嘛啊?”

“我哪兒知道他這麼激動,算了別管他了,快上課了。”

另一人也沒再多說什麼,悻悻然走開了。

話說這邊,季陽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可一路上哪裡看得見什麼人影,蟲鳴鳥叫聲倒是不斷。季陽心急如焚,直在心裡暗罵,小幽真是好狠的心,就算他恨那 個強迫他的雄性,也不能把報復施加在孩子身上啊。想起自己幼年悲慘的經歷,季陽頓時對未見面的小生命更加憐憫了,如果他們不養,那自己養好了,等大一點了 再說。只是不知道東方秋會不會同意,不過既然是蛋,他可以先藏在書閣,東方秋不同意的話就先藏在那兒吧。

只是他擔心小幽的父親會不會變成獸形飛走,或者直接摔碎蛋,那樣他可就無計可施了。

幸好季陽的擔心沒有應驗,很快,他就在前方看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獸人。

季陽見過他一次,知道這人是小幽的雄父。小幽長得像他,只不過雄父老子高大硬朗很多,面容非常年輕,看起來到像是小幽的哥哥。

季陽連忙跑過去,怒氣衝衝地道:“你把孩子丟哪兒了?”他沒對這人抱有他能悔改的希望,不想多耽誤時間,因此便開門見山地問,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小幽的雄父冷眼看向季陽,這麼些天他也冷靜下來,只是冷冰冰地道:“關你什麼事?若不是你,我家小幽又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幽父又嗤笑一聲,“若你是來看笑話的話,那你註定要失望了,青睞我家小幽的雄性大有人在。”

季陽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廢話,想也知道從幽父口中很難撬出蛋的下落,見他又是人形,應該不會太遠了,於是鄙夷地哼了一聲就跑開了。

幽父不解地回過頭,頓了一會兒便想出了緣由,頓時覺得季陽真是無知至極,然後就不聞不問地走了。他其實現在有些後悔沒把蛋丟更遠了,那樣他還能把季陽帶到更深的林子裡,到時候他出了什麼意外可跟他沒什麼事,但事無後悔藥,他也只能在心裡惡毒的想一想罷了。

季陽運氣很好,遇到幽父沒多久就找到了蛋。蛋就放在小路中間,很是顯眼,也不知幽父安的是什麼心。

蛋只有臍橙大小,白底黑斑,要不是蛋地下墊著一塊花布他也不能確定這就是小幽的孩子。

季陽這才舒了口氣,蹲在地上好奇地觀察蛇蛋,沒想到獸人這麼能生,他原以為只有一顆蛋的,小幽竟然生了十五顆蛋,又大又鮮豔,像是一窩新鮮的雞蛋一樣擺放著,要不是知道這是獸人的蛋,他恐怕會毫不猶豫地撿回去吃了呢。

季陽再一次慶倖幸好自己來了,不然這一盤好菜在這裡,不出半天一定得被什麼獸物吃了。

看了好一會兒,季陽才躡手躡腳地伸出手兜起蛋,只覺得手心沉甸甸的,布料又不太大,蛋和蛋磕在一起,讓季陽渾身緊張,呼吸都不敢重了,就怕自己胸口的起伏把蛋弄掉了或者把蛋碰碎了。

季陽正準備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突然身體猛然一陣,連忙把蛋緊緊抱在懷裡,慌張地左右觀望。不知何時,充滿蟲鳴鳥叫的樹林變得異常寂靜,死寂得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只有他緊張得“怦怦”直跳的心跳聲。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38章 邂逅靈蛇獸

周圍寂靜無聲,季陽本能地感知到危險大概來自自己三點鐘方向,眼睛緊盯著那裡。

很快,那裡傳來一點動靜,悉悉索索的,聽得他頭皮發麻。季陽渾身生起戒備,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

心裡的念頭一瞬即逝,一顆碩大的黑色蛇頭就將他嚇懵了。只見一條水桶粗細的黑色蟒蛇從茂盛的草叢裡鑽了出來,隔著十幾米距離他都能隱約看見他頭部的巨大鱗片,頭上黑色的眼睛幾乎看不見,只是不時閃現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麟墨知道自己孩子會被那個雌性丟棄,算准了時間,近幾日都在這座學院後院徘徊。他雖然對孩子沒有感情,但反正他現在也在附近,就想順手把孩子撿回去,養大點了再放走。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雌性確實丟了孩子,卻又有另一個雌性來撿,這是怎麼回事?

麟墨很快就嗅出,這個雌性就是當初在自己巢穴外殘留的另一個雌性的氣味,也就是送小幽進他巢穴的人。

季陽心跳都似乎停滯了,臉上瞬間煞白,看著一步步向他逼近的蟒蛇,驚恐得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除了剛到這個世界時真正的恐慌過,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了徹骨的恐懼,甚至比與東方秋相遇時更甚,因為這次他與危險生物之間沒有任何屏障。

蟒蛇的爬行與地面發出了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季陽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腦子總算運轉起來。他發現,小江沒有動靜,那證明這個蟒蛇對自己沒有殺意。想起小幽的境遇,季陽不禁更加恐慌,這靈蛇會抓他嗎?

“嘶嘶~”

蟒蛇吐出嘴裡殷虹的信子,季陽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後背心涼颼颼的。這靈蛇會不會為了小幽報復他?

靈蛇獸爬至季陽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揚起上身,頭部竟和獸人差不多高。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蹲在地上的雌性,墨色的獸眸裡沒有一絲溫度,給人一種冰寒刺骨的感覺。

季陽總覺得自己最大的可能是被蛇一口吞掉,但小江還是沒有主動蘇醒。季陽心裡默默呼喚小江,它才被動的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很快,它纏在季陽手腕的藤蔓緊了一下。季陽心安了不少,至少用過小江後,東方秋會馬上過來。

季陽還完全沒考慮,東方秋對付不了這條看起來很厲害的靈蛇獸,畢竟靈蛇獸是連獸人都不敢單獨對付的猛獸,在他的認知裡,東方秋是無敵的,只要來了自己就安全了。

一人一獸對視幾秒,不期然地,靈蛇獸腦袋靠近了過來,閃電般吐出蛇信子碰了下季陽的臉。

“啊!”

季陽一時腦子懵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尖叫一聲,身體重心頓時靠後,讓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季陽只感覺臉上被碰到的地方涼絲絲的,臉部那快皮膚一陣陣發麻。

懷裡的蛋不輕不重的顛動了幾下,季陽在慌亂之下也沒丟了保護蛇蛋的意識,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拿著人家的蛋,事發突然,竟忘了自保。

麟墨不禁看向雌性懷中的蛋,眼中透出一絲迷茫,不禁歪了歪頭,冷血無情的蛇頭看起來竟如孩童般無辜。

這就是他的孩子?那個雌性給他生的蛋?

五十年來,麟墨一直無情無欲,對子嗣沒有一點期待,但一個人久了,總歸是有些寂寞。靈蛇獸只會和伴侶生活在一起,他們只允許自己的伴侶分享自己的地 盤和食物。麟墨雖然是靈蛇獸裡冷血中的冷血,其實對伴侶還是有些嚮往的,只是他懶得去爭搶,但是有意無意的,他還是來到了一個部落的邊緣,沒想到竟有雌性 送上門來。後來雌性整天哭哭啼啼,他有些心煩,卻還是忍了,直到知道他有了孩子,怕他這樣下去傷害到孩子,才把他送走了。

送走那天,麟墨看著小幽頭也不回地慌張跑開,心裡有些難受,不過很快就釋然,至少以後不會被那好似停不下來的哭啼聲煩擾了。

麟墨看見自己剛出生的骨血,心裡頭被放下的一絲異樣感情如春雨後的種子般生出了一點嫩芽,讓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靈蛇獸的異樣季陽瞧得分明,只當這蛇是為了蛇蛋而來,頓時覺得懷裡的蛋如同燙手的山芋,連忙小心翼翼地捧出去,聲音顫巍巍地道:“給……給你蛋。”

麟墨眼中的迷茫一掃而光,又正眼看了看被自己嚇得面無血色的雌性。季陽神色一緊,立即看向靈蛇獸的眼睛,然後很快就移開了視線。他在山裡長大,知道對於很多動物來說,盯著他們的眼睛相當於挑釁。

靈蛇獸沒有立即取回蛋,季陽心想他可能是弄不走吧,不會是要在原地孵蛋吧。

季陽正這麼想著,沉默了一會兒的靈蛇獸突然動了動身體,身體迅速縮短,化作了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

季陽目瞪口呆,擦!差點忘了,獸人是能變成人的啊!不過也是,既然和小幽有過那種關係,總不能是人|獸那啥。

變成靈蛇獸的男人長得意外的好看,一頭墨色的長髮披肩而下,柔順得如同綢緞般,面容有些陰柔,長相比一般雌性都秀氣,甚至不比小幽差,氣質更是比小幽強了不知多少。

季陽覺得,小幽配他並不吃虧。

想到兩人發生過關係,季陽的腦袋不自覺地上揚,看向獸人腿間,頓時瞎眼了。

為什麼有兩根?!!!一定是我睜眼的方式不對。

季陽眨眨眼睛,又看了眼,表情頓時扭曲了。

被人如此放肆的打量麟墨也不惱,面無表情地看了雌性一眼,見他被自己嚇得不敢亂動,心情莫名地變得非常好。

“蛋。”季陽恭恭敬敬地獻上手中的一窩蛇蛋。

麟墨這才彎腰抱起蛇蛋,直起身來仔細看了看蛋,目光有一瞬間的柔軟,低著頭就要轉身離開。

季陽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見著靈蛇獸真的走了,他才完全放心下來。

季陽心情複雜,小幽和靈蛇的事還是自己弄出來的,對小幽他雖然沒有一絲愧疚,但對這些蛇蛋還是很過意不去,這些孩子因為自己才無法過上正常家庭的生活。

見靈蛇獸走了十幾米遠了,季陽還是鼓起勇氣,站起來大喊道:“喂!你想和小幽在一起嗎?”

麟墨腳步一頓,頭微微往後一偏,冷漠地吐出幾個字:“他不喜歡。”

季陽連忙道:“那是因為你強迫他,你要是真喜歡他,可以正經追求他啊!你和他已經有了孩子,機會肯定比其它雄性大。”

麟墨偏回頭,卻沒走開,低垂著眼簾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才道:“我該怎麼做?”

有戲!季陽一喜,連忙說出自己大概想法,“你可以先混進部落,這樣就有機會接近小幽了。”

麟墨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混進去,要知道他們靈蛇獸是被所有雄性排斥的呢,那些雄性說得冠冕堂皇,從小給雌性灌輸靈蛇可怕的思想,讓他們擇侶越來越難。其實那些雄性不過是忌憚他們靈蛇獸的強大繁衍能力罷了。

“很難,我的味道。”麟墨用不太熟練的獸語說道,顯然很少說話。

靈蛇獸有傳承記憶,他雖沒接觸過獸人,但也從傳承記憶中知道獸語怎麼說。只不過,在今年以前他從沒說過,他這一生,只在和小幽在一起時說過幾句話,但也惜字如金,每天說的話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要說說話,今天才是他說得最多的一次。

季陽期期艾艾地道:“這個……我有辦法,好像有些草藥能掩飾味道,我再給你弄套衣服,這樣應該能混進部落吧。”

麟墨這才轉身,認真地看著季陽。季陽的心臟一下就收緊了,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腿無力得發抖。

麟墨薄唇輕輕一碰,道:“好。”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我明天在這裡等你。”說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季陽由衷地笑了,對著靈蛇獸的背影大喊道:“那說好了,我明天中午過來。”

麟墨這次真的走了,季陽心臟還怦怦直跳,腿腳無力地走了幾步,不得不蹲下來休息,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39章 東方靜的祭日

回學院後,季陽被善春拉到了一邊。

“喂,我聽說你去撿蛋了?找到了嗎?”善春關切地問。

不得不說的是,自從三天前開學,一身新衣的善春給人眼前一亮,一躍成為了學院的熱門話題,比季陽想像中的效果好多了。要知道雌性真的是很珍貴的,漂亮的雌性尤其是。

善春變得有自信了,被季陽提點後,特別注意衛生,性格雖然還是有些懦弱膽小,但現在卻給人一種文靜羞怯的感覺,果然是人靠衣裝。

季陽知道現在有人在追求善春,是個他不熟的老實雄性,感覺挺不錯的,善春幾乎是一下就栽進坑裡,紅著臉答應了。他急著依靠雄性,有人能看中他就不錯了,而且那個雄性也是很健壯的。

善春不知道的是,現在有不少雄性可惜呢,被人捷足先登了。

“沒有。”季陽敷衍道,他正愁怎麼幫靈蛇獸追求小幽,見善春面若桃花,問道:“那個,那頭大獅子是怎麼追求你的啊?”追求善春的就是一頭獅虎獸。

善春頓時紅了臉,“他啊,給我送吃的啊,還有漂亮的野花,他還想送我衣服,太花錢了我沒要。”

送東西啊,季陽想了想,小幽不缺吃的,穿的他送不起,那就送花吧,先試試。

“你問我這些幹嘛?是不是想追求誰?”

“啊?不是。”季陽打著哈哈笑道,有點點心虛,靈蛇獸好像不受獸人招待呢,善春又那麼膽小,現在告訴他他一定不會同意自己幫人。

“騙人,你是不是想追求東方秋?”善春突然湊近了季陽,八卦地問道。

季陽的表情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你別亂說,我才沒有。”

季陽說完就走開了。

和東方秋在一起嗎?怎麼可能?東方秋壽命那麼長,自己在他生命逗留的時間對他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罷了,他們怎麼可能。季陽不由得低落地歎了口氣。

下午,季陽帶了自己所有零花錢,到紅蓮的衣鋪。

“紅蓮哥哥,我想看看衣服。”季陽摸了摸口袋裡重量不輕的銅幣,心裡有了底氣。他有四百銅幣,其中一半是自己賺的,一半是從生活費裡省的,不知道買不買得起那套紅衣。

“快進來,是來給東方秋選衣服的嗎?”紅蓮非常開心,幾乎有些開心過頭了。

季陽呐呐地點了點頭,道:“衣服要多少錢?”

“都說了不用錢了,算是你們幫襯我這麼久的回饋。”紅蓮大手一揮,爽快地道。

季陽堅定地道:“你還是說價格吧,這套衣服我買,不過你能送我別的衣服嗎?”

“唉?”

季陽想想靈蛇獸和東方秋的身高差不多,又都不用在褲子上開露出尾巴的口,就說:“我想給東方秋再買一套衣服,可是這套紅的我想出錢買。”回饋什麼的就用在外人身上吧,雖然紅衣看起來貴一些,這麼做會比較吃虧。

他覺得東方秋肯定是不會穿出門的,他試探過了,東方秋的尾藤是可以收,但收起尾藤對植人來說很沒安全感。所以,就算他把黑衣送給了別人,紅蓮應該也不會發現。

“哦~”紅蓮尾音上揚,很爽快地答應了,“陽陽對東方秋真好。”

季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見紅蓮笑得曖|昧,莫名其妙地紅了臉。“這件事我希望你別告訴東方秋,我想給他驚喜。”

“好啊。”紅蓮笑著應道,他是發現了,其實季陽想的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但這衣服都做了,東方秋也不會再拖吧,他們倆也就水到渠成了。

於是紅蓮討好地道:“陽陽啊,可以答應我個事兒嗎?”

季陽心裡一個激靈,原來紅蓮是有目的的嗎?如果是的話那他大概買不成了。

“什麼事兒?”季陽還是謹慎地問道,如果可能,他會和紅蓮做個交易。

紅蓮見季陽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忙解釋道:“也沒什麼,對你來說很簡單,你到時候幫我一把就行了。”

“到底是什麼事?”季陽皺著眉頭,越是遮掩就越是有古怪,這讓他難以安心。

“唉,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吧,到時候你能幫我就幫,怎麼樣?”紅蓮退而求其次,季陽明顯還沒開竅,如果自己說錯什麼話,耽誤了他們可就不好了。

季陽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那紅衣他確實有些期待,別的地方還真沒有這麼好的布料,而且紅蓮的衣服風格都很好,他的錢也不多,便宜的他不想買,好看的可能又買不起了。

最後紅蓮只收了季陽三百五銅幣,是一套普通衣服的錢,季陽知道紅蓮肯定優惠他了,但想起紅蓮有什麼請求,就沒剛剛的感激了。

黑衣季陽也找藉口放在了紅蓮店鋪,說是第二天來取,紅蓮雖然奇怪,但也沒多問什麼,他知道季陽對他已經有懷疑了,哪還敢多事。

下午放學,季陽回到家,無聊地進書屋找書看,很快就發現了畫卷被動過。東方秋進來看畫卷了。

季陽意興闌珊,心裡突然悶悶的,從書屋走了出來。

東方秋正在收衣服,順口問道:“怎麼了?”

季陽癟了下嘴,抬起頭時就擺出了一副微笑的表情,道:“沒什麼啊,你今天看過那幅畫了啊。”

東方秋道:“沒有啊,啊,我前天帶這幅畫去看東方靜了,那天是她忌日,她那麼喜歡這幅畫,帶去給她看看。”

“你每年都去嗎?”季陽胸口酸酸澀澀,東方去世已經八百多年了,算下來他也去多八百多次了,比他們認識的日子還多呢。

東方秋很快就明白了季陽在吃醋,心情變得很好,走過來抱起季陽,“沒有,我每年在靈湖失控的那一年去看她,也就是一百年去一次。去年就去看過了,本 來今年沒打算去的,誰知今年靈湖也失控了。”其實他還和東方靜越好了,找到伴侶後就帶他伴侶去看她,可他覺得他們還沒正式結侶,就沒帶季陽去,甚至還有意 避開了季陽。

季陽心裡舒服了一些,但還有些膈應,他自然地摟住東方秋的脖子,黑亮的眼珠子靈活地轉了轉,鬼精靈地道:“東方靜那麼喜歡她的畫像,我們就把畫送去她那兒吧。”

“唉?這也可以送?”東方秋奇道。

“當然可以。”季陽笑著道:“在我們那兒,人們會經常燒一些東西給去世的親人,他們在下面也可以收到的。”

東方秋大奇,不解地道:“可人死了就沒了,還怎麼收到?”

“哎呀,死了你還不是拿畫給她看,這不也一樣沒用嗎?”

“也是。”東方秋點點頭,道:“那我就去燒給她吧。”

季陽咧嘴大笑:“好啊,我和你一起去。”

東方秋頓了頓,也笑了,“好。”

東方靜的墳墓離他們家不遠,在一座小山頭上,站在這裡就能看見他們的院子。墳墓周圍長滿了葉片可愛的小草,綠色草地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小藍花,好似星海般燦爛。

“哇,好漂亮,別處都沒有花了,這裡還長著這麼多花。”季陽不禁讚歎道。

“這塊地方是她自己選的,那時她就是看中了這裡的一簇藍花,後來這裡的藍花越長越繁茂,竟占了半作山頭。”東方秋說著鬆開季陽,看了看手裡的畫卷,道:“東方靜,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那樣我早就燒給你了。”

季陽心想,她才不會告訴你,這畫卷留著就是給你看的。季陽心裡腹誹著,嘴上卻什麼也沒有,乖乖巧巧地站在東方秋身邊。

燒掉畫卷的那一刻,東方秋沒有絲毫動容,季陽卻愧疚了。八百年前的畫卷,已經成為古董了呢,說實話還真有些可惜。

火焰中,畫卷化為灰燼,在一片剛剛化為黑灰的畫紙上,隱約還能看見一張巧笑焉兮的臉,被風一吹就散了,隨著輕風流連在藍花叢中。

季陽怔怔然,看著風中飄起的花灰發呆。自己死後,是不是也這樣埋著?然後東方秋每隔一百年過來看自己一次。他能不能要求,東方秋每年都來看自己呢?

“走吧,風太大,別把身上弄髒了。”東方秋拉了拉季陽,季陽這才回過神來,笑著道:“嗯,我們回去吧。”

風輕輕拂過兩人的身體,季陽不禁打了個寒噤,東方秋抓住了季陽的手,“冷嗎?我抱你回去吧。”

季陽惱怒地瞪了眼東方秋,鏗鏘有力地道:“我已經長大了,不用你抱。”

“哦~”東方秋尾音上揚,顯然很懷疑季陽的話,“我記得當初某人很喜歡我抱啊,睡覺都要抱著我睡。”

季陽臉一紅,立即反駁道:“明明是你要纏著我的,身上都是你的尾藤,都不能亂滾,抱著你會舒服點啊。”

東方秋忍俊不禁,見季陽真快炸毛了,連忙順毛道:“哦,這樣啊,我知道了。”

“哼,就是這樣。”季陽臉上越發的熱,只好不去看東方秋,也錯過了東方秋這時戲謔的表情。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40章 應約靈蛇獸

第二天中午,季陽應約帶著衣服去了樹林,麟墨已經在此等待多時了,這點從他舒服的盤卷姿勢就能看出,他盤成了一個巨大的蛇餅,正在曬太陽。

麟墨遠遠地就聽見了季陽的動靜,擺在身體中間的蛇頭慵懶地歪了歪,看向季陽的方向。

季陽暗自咽了咽口水,心裡直打鼓,忐忑地走上前去,道:“那個,衣服我給你帶來了。”

麟墨有些微的吃驚,他沒對這個雌性隱約抱有希望,只不過他卻不會食言,儘管可能會等來獸人的圍攻,他還是來了。

麟墨看向季陽的眼神暖了不少,伏在地上的身體翻卷了起來,蛇餅鬆開,很快就化作了人形。

季陽低下頭走上前去,不看面前赤|條條的男人一眼,把衣服遞給他,“給。”

麟墨看著雌性手裡的黑衣,微微頓了頓,看了好一會兒,感覺到雌性開始緊張了才接過衣服,聲音清冷,卻非常認真地道:“謝謝。”

“不用謝。”季陽把衣服遞給麟墨後就轉開了身體,眼睛看著地上有些敗落的雜草,道:“我叫季陽,你呢?”

“季陽……”麟墨先是小聲咀嚼了這個名字,然後才淡淡地道:“麟墨。”

很好,靈蛇獸看起來也不是很兇殘。季陽安心了不少,膽子也大了起來,聽見麟墨應該穿好了衣服,才回過頭。

衣服很合身,剪裁巧妙,一身的黑色穿在他身上並不暗沉,反倒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般自然。

季陽心中點贊,不由得開始幻想,東方秋穿著那套紅衣該是什麼模樣,收起尾巴的他,會和這條靈蛇獸很像吧,應該沒靈蛇這麼纖瘦。

麟墨一眼就看出季陽透過自己的身體在想別人,眼神不由得冷了冷,季陽不知怎的就一陣發怵,本能地想要遠離麟墨,很自然地走開幾步,道:“我們先送花試試吧。”

麟墨點點頭同意了。

現在已經接近寒季,放眼望去,鬱鬱蔥蔥的樹林樹林裡,哪有一點花色,倒是有不少植物開始枯黃了。季陽有些後悔沒問善春,追求他的雄性是從哪裡采的花,看來那個雄性對他還是很真心的呢。

麟墨道:“兩千米外有一片刺梅,很好看。”

季陽眼睛一亮,驚喜地道:“那麼近,太好了,我們快去吧。”

麟墨看了眼季陽的笑臉,面無表情地轉身帶路。

兩千米雖然不遠,平地上慢行五分鐘就到了,但樹林裡沒有直通向那裡的路,在季陽的拖累下兩人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才走到。

刺梅在一個低窪的山溝裡,一簇簇的矮小灌木上長滿了玫紅的花朵,花朵有成人拳頭大小,花瓣層層疊疊,隱約能看見中心的一抹黃色花蕊,離著十米的距離 季陽就聞到了馥鬱的花香。但是山溝的外面佈滿荊棘,這是一些長在外面的刺梅樹,被動物啃掉了花朵和樹葉,可以看見樹枝上立著一根根大約兩釐米長尖刺。

麟墨大手一揮,開出了一道小路,季陽才拽著灌木枝走了下去。

“哇,好漂亮,沒想到這裡還有如此美景,小幽看見一定很高興的,我們快摘吧。”季陽興奮地道,手一伸進去就被花刺紮了一下,指腹傳來尖銳的痛。

季陽只是條件反射地縮了縮手,便避開花刺把花枝折了下來。不期然的,他想起了東方秋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你可以折下植物的枝葉,但不要去摘它們的花朵。”唉,他知道了一定會生氣吧。

季陽的興奮消減了下來,默默地摘著折著花枝。麟墨看了他一會兒,才快速折起花來。雌性太過脆弱,連這點荊棘都會傷害到他們,他還是快些折。

“唉,你別亂折啊,待會兒包起來要有美感,枝這麼短,都被你浪費了啊。”季陽大膽地教訓了一句,說完就後怕了。

麟墨伸出去的手一頓,“哦。”

季陽呼出一口氣,訕訕然摘花,沒再開口說什麼。

很快,兩人就摘了一大把鮮花,季陽把它們根部的刺掰斷了,然後把花合成了一束,又加了兩三根漂亮的蕨類葉片在裡面,最後用細藤緊緊紮了起來。

束好的花束非常漂亮,季陽擔心花束扎手,還用一張嫩黃色的大樹葉包了起來,花束看起來更大更美觀了。

季陽弄好最後一點裝飾,道:“好了,趁著花新鮮,我們快去部落找小幽吧。”

麟墨也不禁微微笑了一下,從季陽手中拿過鮮花,道:“很漂亮。”

“快走啦,待會兒花就蔫了,我還要趕時間回家呢。”季陽催促道,說完也不理麟墨,拉著灌木枝就往上爬。

時間應該不早了,再不回去東方秋就要擔心了。季陽想著,動作更加迅速,一不小心腳打了個滑,差點趴在地上,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撐在了腹部。

麟墨待季陽站穩,就收回了手。

季陽這才知道麟墨無聲無息地已經離他那麼近,道了聲謝,然後更加快速地往上爬,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

進了集市後,季陽看了眼冷冰冰的麟墨,心裡有些緊張。他注意到,很多獸人都看向他們這邊,更準確地說是看麟墨。該不會是被懷疑了吧,不知道麟墨用的什麼草藥,也沒見他帶啊,難道是吃的?該不會忘了吧。

靈蛇獸因不受其它獸人接納,想混進獸人部落體味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麟墨的傳承記憶裡有很多秘方,比如消除體味的藥。他早早地就準備好了藥物,今天天一亮就服下了。

麟墨進入部落後,只覺得這裡的人擠得不可思議,走路時一不小心就要互相碰上了。他嫌棄吵雜的同時,心裡也有些好奇,不時東張西望。可很快,他就發現周圍的獸人都看著自己。

麟墨的瞳孔頓時危險地縮小,表情頓時又冷了下來,渾身釋放著寒氣。

正看得發呆的幾個雄性獸人立即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心想:好高大的雌性,也不知是那個種族的。見季陽和他站在一起,獸人們又想,一定是植人雌性,好高冷啊,連味道都冷得聞不出來了。

獸人的想法麟墨心知肚明,卻只能隱忍,這還是他生平頭一次這麼憋屈,有些後悔跟著季陽來部落的舉動了。若真想要一個人,直接搶走不就行了,可他為什麼覺得用這麼迂回的方式?一定……是因為新鮮吧。

季陽拉拉麟墨的衣袖,著急道:“快點,就在前面。”說完還左右看了眼,見獸人只是好奇地打量麟墨,沒露出敵意,才稍微松了口氣。

麟墨眼神轉暖,輕輕應了聲。

麟墨捧著大花束,在季陽鼓勵的目光中,走進了小幽的家。

小幽家經營著一家店鋪,父親們都去店裡了,因此家裡就他一人。

在家裡小幽穿的比較隨意,衣服有些寬大,顯得他的身體格外嬌小,雖然他已經一米八幾,十五歲的年紀在雌性獸人裡已經算高挑的了。

小幽非常安靜,因為懷孕,他在那段時間變得消瘦的臉微微圓潤了一點。他呆滯地望著窗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麟墨站在門邊靜靜地凝視了小幽一會兒,這個人是自己的伴侶,沒想到還能見面,還是在這種環境下,在另一個雌性的幫助下。

麟墨把花放在胸前,走進屋子,輕聲喚道:“小幽。”

小幽的身體猛地一陣,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來,立即尖叫了一聲:“啊!父親!救唔!”

在門口偷聽牆角的季陽頓時緊張起來,為麟墨緊緊捏了把汗。

麟墨快步走上去,空出一手捂住小幽的嘴巴,聲音異常柔:“小幽別怕,我說過放你走,就沒想再強行留下你,今天來只是把這花送給你。”

小幽胸口劇烈起伏著,懷疑地看了眼麟墨,冷靜了下來,沒再掙扎。

麟墨也就鬆開了小幽,看著花束,不禁微微笑了一下。

小幽看見麟墨的笑,見了鬼般瞪大了眼睛,頓時只覺得毛骨悚然,身體往後躲了躲,光著腳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麟墨這才看向小幽,臉上的笑已經退去。他站起身來拉住小幽,把花遞給他,聲音依舊柔和:“送給你,剛摘的。”

“你滾!我才不要!”小幽用力打掉花束,又狠狠地踩了一腳。刺梅上長著不少刺,雖然被季陽掰斷了刺的尖端,但底端還在。小幽的腳頓時被刺紮到,淡淡的血腥在空氣中飄散。

小幽卻仿佛沒感受到身體的疼痛,連忙往後退了幾步。麟墨也沒去追,而是蹲下|身撿起地上的花,臉上的表情不悲不喜,見花莖被血染汙,用手指輕輕拂去,然後接著撿。

小幽不由一怔,覺得麟墨真的變了,居然會去撿被自己弄壞的東西。難道自己在他心中真的很重要嗎?可父親都說靈蛇性|淫,抓雌性不過是玩玩,產下他們的子嗣而已。

“我明天再來看你。”麟墨撿完花,抱在懷裡走了。

小幽的目光緊隨著麟墨的身影,直到他走出去許久,才無力地走到床邊,一下子癱軟在了床上。

等他回過神來,心中不由得懊惱,為什麼沒叫人,只要麟墨死了,他就再也沒危險了。他明天真的還會來嗎?

小幽恨得咬牙,很快釋然,那就明天再說吧,到時候再考慮要不要叫人來。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他已經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41章 隔閡

就在季陽等打算回家時,麟墨就抱著淩亂的花束走了出來。

季陽本來覺得他有些可憐的,但看清他不悲不喜的表情,這點憐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個,明天再試試,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季陽到底還是沒安慰他,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麟墨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快步離開了這裡。

季陽在路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回到家,東方秋正襟危坐著,院子門一推開他就站了起來,眼神莫名地讓季陽覺得有些激動。

季陽快走過去,“抱歉,我今天回來遲了。”

東方秋看了看季陽,確定他身上沒藏東西,眼神很快暗淡了下來,很快又升起緊張。

東方秋想到什麼,一向溫和的眼神透出幾分殺氣,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悄悄捏緊了手,若無其事地問:“你沒東西給我嗎?”

其實他今天沒等回來季陽,想著還可以給陽陽再買點寒季的食物,就去學院接人了。結果自然是沒接到,他卻意外的被紅蓮拉住了。

紅蓮是答應過季陽不說衣服的秘密,但見季陽今天中午都把一件衣服拿走了,就興奮地找東方秋打聽情況,一不小心說漏嘴了,最後東方秋就什麼都知道了。

東方秋難掩欣喜之情,以為季陽已經回去了,連食物也忘了買,立即趕了回去。見季陽沒回來,東方秋只當他在哪裡耽擱了,就坐在石桌邊著急而又耐心地等待著。可他萬萬沒想到,季陽買的衣服,也可能不是送給他的。那會送給誰?陽陽變心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東方秋就心痛地不能自已,他極力忍耐,才沒暴露情緒,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試探,期待陽陽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也許只是他誤會 了。也正是存著這樣的心態,東方秋沒有用自己的能力窺測季陽的心思,而且其實這種能力只是被動的,如果對方不在心裡想的話,他也無法得知。

“啊?”說起送給東方秋的禮物,季陽就想起了那件紅衣,臉上不由得熱了起來,不好意思地道:“紅蓮都告訴你了啊。”

東方秋暗自松了口氣,“嗯。”

“紅蓮真不講信用!”季陽憤憤然道。

“那……衣服呢?”東方去心裡又升起了期待,同時開始慶倖,還好他及時冷靜下來了。

季陽這才想起送給別人的衣服,東方秋這麼問,紅蓮肯定把那套黑衣也告訴東方秋了。

季陽的臉頓時皺了起來,糾結了一下,咬咬牙,還是老實交代了,“其實,我送給了別人,我見那人可憐,連衣服都沒有,正好紅蓮說可以送一套衣服,我就 把那套衣服送給他了。”季陽到底還是沒敢說對方是靈蛇獸,反正他沒打算和小幽的伴侶交好,把他們湊一對就不打算來往了,連朋友都不算,不告訴東方秋也沒關 係吧。

季陽看了眼東方秋,見他的臉色不但沒有因為自己的解釋好轉,反而陰沉快要滴出水來,連忙慌張地道:“東方秋你別生氣,我……我要是知道你生氣的話就不送他了。”

“真的嗎?”東方秋茫然地道,在聽到季陽承認衣服送給別人時,心臟好似被一個重錘狠狠地錘擊了一下一樣,頓頓地發痛,嘴裡隱約些腥甜。

季陽連連點頭,他也被東方秋的表情嚇到了,他仰著頭看著東方秋,一雙黑潤的眸子水潤潤的,明顯透出不知所措。

季陽在這裡長高了不少,頭頂已經及東方秋脖子,仰起頭看東方秋時,顯得臉特別的尖瘦,讓東方秋想起了剛帶他回來時的樣子。

如果陽陽永遠都像以前那樣聽話,那該多好。東方秋不再說話,疲憊地點點頭,用力抱住了季陽。


季陽回抱住東方秋,聞到專屬東方秋的植物氣息,卻感受不到以前的那種安心。都是小幽害的!季陽不禁遷怒起來。他決定還是快些脫身,明天再幫麟墨一次就不管了,蛇寶寶什麼關他什麼事,總不能因為外人影響到他和東方秋。

天剛黑,季陽已經洗漱好,躺在了床上。東方秋遲遲不來,讓他忍不住頻頻往外張望。

東方秋平時都是太陽一落山就洗澡,果然他還在為剛剛的事介懷嗎?

今晚的夜空灰暗,屋裡黑漆漆的,可季陽還是一眼就看見了東方秋的身影。他在屋子中間頓了一下,沒走向床鋪。

“你終於來了,快睡吧。”季陽坐起身來,拍拍身邊的床板笑著道。

東方秋抬眼看了眼季陽,心情複雜。陽陽還是願意和他共眠,難道真是他想多了嗎?東方秋張了張嘴,什麼聲音也沒發出,默默地走了過去。

季陽不知為何松了口氣,粘乎乎地抱了上去,頭枕在東方秋肩膀旁邊,一條腿也橫在東方秋肚子上,心滿意足地道:“啊,舒服。”

東方秋一偏頭就能清楚地看見季陽透著小心翼翼的小眼神,看著他形狀小巧的嘴巴開開合合,不禁怔了怔,突然很想親上去。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身體似乎不受控制,就這麼慢慢地就靠近了過去。碰到暖暖的唇瓣,東方秋才堪堪回神,對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可思議,他居然也喜歡和獸人一樣舔人。

季陽身體瞬間僵硬,瞪大眼睛看著黑暗中幽幽的眸子,心跳劇烈得像是要撞破胸腔破體而出。

東方秋看著季陽大睜著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神茫然無辜,反應和他們第一次親到一樣,心安了。看,他的陽陽沒有變,果然是他多疑了。

東方秋退開,揉揉季陽的長長了不少的頭髮,柔聲道:“睡吧。”

季陽眨眨眼,這就沒了?季陽咽咽口水,伸出舌頭舔了下嘴皮,反應臉上頓時爆紅,呐呐地應了聲:“恩啊,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啥,或許他知道,只是不敢承認罷了,畢竟他的壽命擺在那兒,還能奢求什麼。

第二天中午放學,季陽去了樹林,幫麟墨出主意。他讓麟墨摘了一些長有小白花的花藤,然後自己動手編織了一個漂亮的花冠。他記得有雌性戴過這東西,小幽有點虛榮,就算不接受,心裡也是滿足的吧。

麟墨板著臉拿著花冠進了小幽屋子,很快,又拿著變形了的青藤花圈走了出來,表情還是一個模樣。

季陽安慰了幾句,然後道:“以後你就這樣想辦法哄他開心吧,送食物啊送漂亮的東西啊,你覺得什麼東西好就送他什麼東西,就算他不喜歡,也會感受到你這份心的。”說完,季陽才道:“我明天就不幫了,你加油!”

一直沉默的麟墨這才有了反應,抿了抿嘴巴道:“為什麼?”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又道:“我不知道怎麼做,如果他不願意,我可能會把他扛走。”

“呃……”

這是你追求老婆好不好,而且那人還是我死對頭啊!季陽心裡吐槽了一句,又解釋道:“冷靜,別衝動啊。萬事開頭難,我們已經做了很好的開頭,相信後面應該會順利很多,而且你自己想的主意會更有誠意,全靠別人的話,我怕小幽發現後會介意,你也不希望這樣吧。”

麟墨又恢復了面無表情,淡淡地道:“我不介意,明天老地方見。”說完,麟墨也不等季陽回答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季陽看著麟墨離去的背影啞口無言。罷了,明天再幫一次,反正也不費功夫。

於是,季陽就這麼幫了下去,只不過為了節省自己的時間,他準備的都是不費時間的禮物,鳥蛋植物漂亮石頭什麼的。

每次麟墨都是帶著包裝精美的禮物進去,然後抱著亂糟糟的東西出來,至於那窩鳥蛋,被小幽打碎後也被麟墨把蛋殼撿出來了。於是季陽就再沒找過蛋類食物做禮品。

五六天后,小幽的態度終於軟化了一些,會送麟墨出來,或許說是攆麟墨出來更為準確,然後小幽越攆越遠,倒像是在約會了。

為了給小幽‘致命’一擊,季陽建議麟墨親自製作一件複雜的禮物。麟墨想了想,決定編織衣服,當初小幽的衣服被他撕了,後來小幽花了很久時間才編織了 一件難以入目的衣服穿上,每次看衣服的眼神都很嫌棄。麟墨想:如果從不好的記憶開始彌補,或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當然,這個理由他沒告訴季陽。

過了十來天,小幽已經能心平氣和地和麟墨說話了,但還沒接受過禮物。季陽這些天攢夠了錢送了善春一套衣服,善春和他的追求者也很順利,聽說他們已經決定在放假後就結侶,不可謂不迅速,要知道那個雄性明年才成年,善春也才十六歲,比他還小。

唯一不順心的是,季陽發現,他和東方秋有了隔閡,而且似乎一天比一天加重。但東方秋什麼也不說,非常沉默,經常看著什麼發呆,有時候看他的眼神也不對,很複雜的眼神。

季陽是有些恐慌的,他真怕東方秋不願意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可那天晚上他為什麼要親自己?或許是舔自己,不管怎樣,看樣子應該都不是因為煩他了。

難道是因為麟墨?但麟墨有用藥材掩蓋氣味,連獸人都發現不了,應該不是這個原因。於是季陽也就沒解釋麟墨的事,怎知東方秋真的是因為察覺到了靈蛇獸的氣息。

這天下午,季陽估計衣服快做好了,就跑去紅蓮的店裡問了問,才知道東方秋今天下午已經把衣服取回家了。

季陽的心跳瞬間就激烈了起來,他緊張地想:東方秋會喜歡嗎?他們會和好如初吧,東方秋今天會不會穿呢?他穿著一定很好看。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42章 結侶

季陽興高采烈地跑回家,到了院門口,卻站在原地頓了一會兒,順了順氣,又整理了一下頭髮,才輕輕推開院門。

“東方秋,我回來了。”季陽先看了看院內的三棵矮樹,又從門外看了看臥室,沒看見東方秋,反倒被床腳的一抹鮮紅吸引了眼球。

“唉?”季陽以為是衣服,欣喜地走了過去,原來不是他送給東方秋的衣服,是整張床都換成了紅色,看著非常喜慶,有些晃眼。

不止是床變了,屋裡多了很多擺設,有個一類似梳粧檯的桌子,桌面上乾乾淨淨,只放了一面清晰的大銀鏡,梳粧檯兩邊各放著一盆開著豔麗花朵的植物,牆邊上不知道鑲嵌著什麼珠子,白天就能看見淡淡的光亮。

走錯門了?季陽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又看看臥室的大門,是他家的門,再看看其它房間和院內景色,都是他家啊。季陽不禁又往屋裡看了眼。

這時東方秋端著一盤熱騰騰的菜從廚房走了出來,凝視了季陽一會兒,開口道:“回來了,餓了吧,快吃飯。”

季陽立即轉頭看向東方秋,見他和自己說話心裡別提過高興,連疑問都忘了,連忙跑過去道:“哇,好香的魚。”

季陽聳聳鼻子,把菜從東方秋手裡接了過來,然後抬起頭看向東方秋。

“……今天在石桌上吃飯,端過去吧。”東方秋說完就轉身進了廚房。

“嗯嗯。”季陽乖乖點了點頭,把菜端了過去。

石桌上蓋著一個大蓋子,季陽揭開後,發現桌上已經擺了三四盤涼菜。

季陽有些心驚,不知道今天是什麼節日,怕說錯話讓東方秋和他再生變故,就默默地把菜放在了中間。回過頭,東方秋果然又端來了一盤菜,季陽笑笑就跑去了廚房。

一共六個熱菜六個涼菜,把菜全部擺在桌上後,東方秋拿出了兩套碗筷,一套放在季陽面前,一套放在了自己面前。

季陽看了眼,心裡更加疑惑。要知道東方秋從來不會和他一起吃飯的,就算偶爾吃一點菜和點心,也是由他來喂,從來沒在自己面前放過餐具。

季陽呵呵地笑了笑,道:“好豐盛啊,我們吃飯吧。”

東方秋看著季陽,微微笑了一下,從桌下提出了一壇陳年果酒,“這是我五百年前自釀的野果酒,現在那種果子幾乎絕種了……不知不覺都過了幾百年,你嘗嘗看。”

“好啊。”季陽好奇地湊了過去。

東方秋打開封口,頓時有清冽的果香飄了出來,一絲一縷地飄進鼻子裡,清淺純淨,還沒嘗在口中,就已經讓人感覺醉了。

季陽從沒喝過酒,見東方秋把罎子推給他,立即抱了過來,在壇口貪婪地嗅了嗅,就捧著大喝了一口。

東方秋伸出一隻手,想要阻止,卻又頓在了空中,只微笑著道:“果酒雖然好喝,後勁卻很大,別喝醉了。”

季陽當作喝水一樣喝了一小口,頓時驚奇地睜大了眼睛。果酒清香醇甜,入口柔和,季陽細細品嘗了一番就吞進了肚子,然後就感覺喉嚨暖烘烘的,酒水好像 在喉嚨裡發熱了一樣,很奇怪的感覺。想起養父偶爾喝多了酒變得神志不清的樣子,季陽有些好奇,對這東西能讓人醉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季陽聽話地點了點頭,驚奇地道:“好好喝,好奇怪啊,喝下去暖暖的,寒季喝一定很暖和,怪不得有些人喜歡喝酒。”

東方秋莞爾一笑,從季陽手中拿過酒罈,舉起罎子肆意地大喝了一口,朗聲道:“陳釀五百年的果酒,味道果然香醇,比當年剛釀好時醇厚多了。只可惜我當年就釀了十來壇,你若喜歡,明年熱季我再釀個百來壇,百年後再啟封暢飲,怎麼樣?”

季陽頓時就黯然了下來,勉強地笑了笑,從東方秋手裡接過酒罈,道:“好啊。”說完,就掩飾性地大喝了一口,臉上已經看不出悲喜,“只不過百年太久了,二十年後我們就拿出來喝吧,我的壽命也不過百年。”

東方秋但笑不語,夾了一塊紅燒肘子,道:“別光喝酒,吃菜。”

“嗯。”

兩人開懷地大吃了一頓,最後菜自然還剩下不少。季陽喝了小半壇酒,感覺腦子暈乎乎的,想要收拾碗筷,卻有些力不從心。

“你醉了,先坐著休息一會兒,我來就好。”東方秋寵溺地道,扶著季陽讓他靠在桌後的樹幹上。

季陽順從地靠著,怔怔地看著東方秋。許久沒和東發秋這麼親密自然地相處,使他不禁沉迷其中。

東方秋很快就收拾完桌上殘局,然後用蓋子把剩菜罩住了。他看了看季陽,輕聲喚道:“陽陽,回屋洗澡吧,熱水已經備好了。”

季陽目光迷離,雙頰酡紅,見東方秋靠近,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醉了,酒真是神奇的東西。

季陽對東方秋伸出雙手,拖長了聲音道:“東方秋~”

“你真的醉了。”東方秋走到季陽面前,季陽就抱住了他的腰,動作是那麼的依賴和信任。

東方秋低著頭認真地看著季陽,伸出右手細細描繪季陽的眉眼,眼中卻有些落寞,“我不想這樣的,可我真的害怕,怕等到來年熱季,你就真的要離我而去了。”

季陽眨眨眼睛,他雖然有些暈乎,但東方秋的話他還是聽得明白的,不禁問道:“我為什麼要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季陽嘟著嘴巴,在東方秋身上撒嬌地蹭了蹭。

東方秋心裡一暖,如果前一天聽到季陽的話他可能還能按耐得住,只是現在已經做了第一步,他已經停不下來,而且他也期待事情這麼發展下去。

錯就錯吧,反正陽陽現在也是最喜歡他的。自己應該沒關係的。

東方秋把季陽抱進屋裡,臥室中間已經擺了一個大洗澡桶,東方秋把季陽放在床上,把他衣服都脫了下來。

季陽也不反抗,反而配合東方秋,他看見了旁邊的水桶,脫完後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試圖往那邊走。東方秋又抱起了他,把他放在水中,季陽不禁舒服地呻|吟了一聲。

澡桶很大,足夠兩個人泡在裡面,是東方秋今天新買的。東方秋放好季陽後,也跟著跨進了水中。

澡桶中的水位頓時就高了,剛好停在澡桶邊緣處。季陽進了水腦子清醒了點,疑惑地看了眼東方秋,就沒再理會,泡在熱水裡一動也不動,就傻乎乎地睜著眼睛看東方秋。

東方秋被看得不禁身體發熱,快速幫季陽洗完澡,自己也洗了洗,就抱著季陽出來了。

接下來東方秋給季陽穿上了洗乾淨的鮮紅喜服,自己也收起了尾藤,換上了和季陽同一種款式的紅衣。

經過熱水的浸泡,季陽身體更熱了,頭也更加暈乎。他伸出手臂看了看寬大的紅|袖,疑惑地道:“怎麼現在就穿上了?好奇怪的款式……”季陽迷離的雙眼看向東方秋,見他一身都是紅色,和他的衣服似乎是同一種款式,看見別人穿著他才感覺像是古代的喜服。

由東方靜一個古人帶入的服裝文化,一些禮節性的服裝自然比較復古。

季陽還不忘他最好奇的事,伸長了脖子往東方秋後面看了看,興奮地道:“哇!東方秋,你……你的尾巴沒了。”季陽口齒不清地說完,還試圖繞到東方秋身後去看,跌跌撞撞地走了兩步就被東方秋懶腰抱住了。

“你可以……摸摸看的。”東方秋難得地臉紅了,握著季陽的手放在了自己身後長尾藤的尾骨,“喜歡嗎?”

季陽一摸發現果然和正常人無異,連連點頭,吐字有些含糊:“喜歡,東方秋……什麼樣的都喜歡。”

季陽的話讓東方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心裡充斥滿了柔柔的甜蜜,他低下頭親了親季陽光潔的額頭,柔聲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嗯嗯。”季陽軟趴趴地抱著東方秋。不得不說,季陽其實真的不是很醉,他清醒地很呢,聽見東方秋的話還懶懶地鬆開了一條手臂,方便東方秋幫他脫衣服。

結果東方秋全給他拖了,季陽的皮膚剛被衣服焐熱,一脫下來就縮了縮身體,手臂在床上揮了揮,扯住了被子就要往身上拖,卻被同樣脫得光溜溜的東方秋不輕不重地壓住了。

“冷嗎?我幫你。”東方秋說著,拉起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

季陽因為喝了酒,身體有些發熱,對比起來東方秋的體溫就尤其的低了,貼在一起讓他感到很涼快舒服。

他雖然腦子轉的慢,但理智還在,覺得太過親密了,雙手半推半抱地擋在他和東方秋中間,含含糊糊地道:“謝謝。”

“傻陽陽。”

夕陽不知何時已經落了山,屋子裡的光線也慢慢變暗了,牆壁上的夜光珠的光亮漸漸顯現出來,映得整間屋子頭透著曖|昧的暖光。

接下來的事就按著東方秋的計畫順理成章地進行了下去。

蓋在床上的大紅色被子隨著裡面的人的動作上下鼓動著,裡面不斷傳來帶著哭腔的呻吟聲和略顯粗重的喘息,被子裡熱鬧了半夜。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43章 醒來、、

天還未亮,晨霧從視窗湧進,屋裡的溫度也跟著降了下來,使得床上的人往被子裡縮了縮。

外面雖然黑暗,屋裡卻因牆壁上的夜明珠而有著淡黃色的幽光。季陽睜開眼睛,入目就是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

季陽動了動,準備翻個身繼續睡,猛然間,昨晚和東方秋共同做出的荒唐事如同電影畫面般跳入腦海。

季陽身體一震,生理性的覺得菊疼蛋緊,本能地縮了縮 ,卻意外的沒感到疼痛。但他知道,那荒唐的畫面絕對不是他的一場蠢夢,從他腰部傳來的酸軟無力感就能得出結論。

似乎察覺到懷裡的人的僵硬,東方秋緊了緊懷抱,把季陽往自己懷裡攬了攬。

季陽仰頭看了看東方秋,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伸出左手,借著屋裡的微光,不難看清食指上的一個芝麻大的血點。這裡還隱隱作痛著,他輕輕彎了一下手指,疼痛就似乎蔓延到了心口,讓他的心臟都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昨晚,他們只做了一次,他最初只覺得疼,還有一瞬間的驚慌和恐懼,但因對方是東方秋而讓他覺得無害。如果換做他人,他一定會覺得是對方進食的手段了,就像在森林裡那株食人花給獵物注射消化液一樣。

他努力放鬆自己的身體,盡力後面習慣了配合東方秋,慢慢的就沒那麼難以承受了,或許是那處被反復摩擦所以痛覺麻木了,到最後面,他還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了奇怪的快|感,然而還沒等他品味清楚,東方秋終於在他體內發洩出來了。

東方秋說,以後他們就是伴侶了。指尖的血點,也是他們結侶的印記。這個印記比交|合還讓他疼痛百倍,東方秋伸出左手食指,與他的食指相對,那一瞬, 他指腹似乎冒出了一根細刺,刺破了他的皮膚,疼痛從指尖竄入了心臟,好似被一根無形的針刺貫|穿了,尖銳無比。季陽幾乎疼得暈厥,幸好這個過程的時間不太 長,結束後,他明顯的感覺到和東方秋之間多了一絲聯繫,感受到了東方秋對他濃濃的愛意和憐惜。

他滿心歡喜,甚至捨不得讓東方秋給他治癒,所以這點血點才留了下來。

伴侶嗎?結婚?他和東方秋……竟然結婚了?季陽還不可置信,看著手指上的血點,恍若夢中。這一覺醒來,他不單不用擔心失去東方秋,還和他結婚了,而且自己貌似還有了與東方秋共用生命的特權。

季陽覺得自己好像吃了長生不老藥一樣,如果獸人們知道這點,不知道會不會為了爭奪東方秋的伴侶之位擠破頭呢?

想著季陽就得意地笑了,這麼好的人已經是他的了,別人就算知道了也只能後悔,哈哈哈哈。

季陽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激動得心如鼓搗,恨不得馬上跑去集市仰頭大笑。他和東方秋是伴侶了,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他也有家人了,真正的家人。哈哈哈哈……

天已經微亮了,東方秋終於被季陽的亢奮擾醒,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帶著笑意的水潤黑眸。

東方秋微微一笑,比季陽矜持多了,“醒了?還疼不疼?”

季陽臉一紅,生硬地憋出兩個字:“不疼。”

東方秋滿足地摟緊季陽,兩人在被子下光溜溜的身體摩擦到,中間部位還有不少粘液,讓他們都覺得不舒服。

東方秋似乎察覺了什麼,皺著眉頭往下摸去,突然身體猛地一震。季陽立即感覺到了東方秋的緊張,連忙問:“怎麼了?”

東方秋快速在自己下|身摸了摸,然後掀開被子飛快地跑了,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東方秋!”季陽連忙坐了起來,頓時感覺腰間酸軟無比,軟軟地跌倒在了床上。

季陽的動作掀開了被子,這才看見自己身體沾了不少淡青色的粘液,非常黏糊,像是米糊,又像是桃樹受傷後留出的液體,幾乎沒把他的手粘在上面。季陽在後面摸了吧,感覺屁|股上沾滿了這種糊膏狀的液體,讓他的屁|股黏在了床單上,幸好一動就拉開了,並不是像膠水那樣。

季陽的表情頓時古怪了起來。他抬起手聞了聞那粘液,味道有些奇怪,帶著淡淡的清香,卻又有些刺鼻,也分不出是香是臭,反正他覺得很好聞。

季陽臉更紅了,這東西……一定是從東方秋那裡出來的,那他剛剛是摸到了這些東西,才跑出去了嗎?

季陽揉了揉後腰,披上一件大衣,手撐著腰慢騰騰地起了床。也許是植人的精|液有治癒的作用,現在他後面一點也不疼,奇怪的是,他明明感覺昨晚東方秋 射進了他體內,而且量很大,一道一道地擊打在他肚子裡,他還感覺涼涼的,當時還在裡面流動來著。現在卻絲毫感覺不到,難道是……被他吸收了?……!!!口 胡,太重口了!

季陽在屋後的河裡找到了東方秋,見他正低著頭著急地清洗身體,疑惑地問:“你在幹什麼啊?”

東方秋老臉一紅,結結巴巴地道:“沒……沒什麼,你快進屋,別著涼了。”

季陽不放心東方秋,不顧他的反對,脫掉外套下了河。季陽知道水冷,一鼓作氣下了河,水漫到腰部才忍受不住停了下來,被凍得直打哆嗦。

現在的氣溫和地球秋冬季節差不多,河水冰寒刺骨,凍得人的皮膚一陣陣發緊。季陽自我安慰,就當是冬泳了。

“你怎麼下來了?”東方秋不贊成地道,但因他自己不覺得寒冷,也不知道這水讓季陽有多難受,就沒阻止他,只斥責了幾句。

季陽笑嘻嘻地走到東方秋背後,東方秋不知為何沒回轉過身,手還在前面那個地方清洗,不看臉的話,他的動作看起來非常猥瑣。

季陽不禁憋笑,從後方摟住了他的腰,道:“你怎麼了?緊張兮兮的。”

東方秋絕口不提,只道:“你快上岸,我洗完後就給你燒水洗澡。”

“算了,反正都下來了,隨便洗洗得了。”季陽說著擦了擦身體,感覺那漿狀液體被水軟化稀釋了很多,很快就洗掉了,那裡洗乾淨後皮膚滑膩膩的,像是還殘留著液體一樣。

但季陽洗完了,東方秋還低著頭弄他那玩意兒。季陽雖然害羞,卻還是關心地問:“你沒事兒吧,我看看。”說著,他就繞到了東方秋前面,快手扒開了他腰間的藤蔓。

看見那異于常狀的東西,季陽頓時驚訝得睜大了眼,不可思議道:“好紅啊!這是怎麼了?”季陽擔憂不已,手輕輕托著東方秋那活兒,想湊近一些仔細觀摩,卻被東方秋捉住了手,沒讓他仔細打量。

東方秋那裡本來是漂亮的肉粉色,經過了那一次,竟變成了鮮紅色,表皮的毛細血管都依稀可見,看上去非常脆弱,像是皮膚過敏一樣。

東方秋活了一千多年,被人如此圍觀還是生平頭一遭,但這人是自己伴侶,他沒理由不給他看自己的身體,不禁老臉一紅,捉住季陽的手道:“別動,還很敏|感。”

季陽手一哆嗦,頓時覺得後面隱隱作痛,立即鬆開了小秋秋。

“你沒事兒吧,該不是過敏了吧?”季陽這麼想著就說了出來,說完就一口氣哽在了脖子裡。過敏……是被他那里弄過敏了嗎?擦!要不要那麼沒下線啊!

東方秋偏了偏頭,分析了一下‘過敏’這個詞的含義。季陽雖然會說獸語了,但因為習慣,他還是和東方秋說著普通話。

“應該不是吧……別擔心,很快就會好的。”東方秋認真地回答道,還不忘安撫季陽。

季陽更加難以自容了。

東方秋見自己那裡洗不好了,注意力就轉到了季陽身上,“轉過去,我看看你後面傷了沒。”

季陽漲紅著臉連連擺手,被東方秋長臂一撈,托著季陽的腹部往上一抬,季陽的背就浮出了水面,臉對著水面,屁|股被托得翹了起來。

季陽頓時頭部充血,叫嚷著掙動了幾下,差點栽進水裡。東方秋在這件事上態度堅定,季陽見反抗無效,只好老老實實地讓他檢查。

“果然受傷了,裡面還有血。”東方秋心疼地道。

“不……不疼的,已經好了。”季陽欲哭無淚,要不是東方秋的聲音一本正經,他就算是鬧也要逃避檢查。

東方秋怕季陽著涼,很快就放過了季陽,季陽就匆匆忙忙地上岸了,東方秋緊跟其後。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季陽覺得,東方秋腰部的藤蔓纏的比平時多了一些,似乎要把身體遮嚴實。是因為那裡不舒服所以沒有安全感吧,季陽忍不住偷笑,怕被東方秋看見沒敢真的笑出來,臉都憋紅了。

這一天早上,兩個新婚夫夫都是一臉尷尬。

因為一大早就泡了冰水,即使季陽穿得很厚,身體也暖不起來,不停的打寒顫。東方秋建議季陽今天別去上學了,但今天是年終審核的第一天,只要堅持三天,他就能放長假了,季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上學。

東方秋只好同意,給季陽熱了昨晚的剩菜,又不顧季陽的反對炒了一個新鮮菜,把他喂飽了後,親自送他去了學院。

看著季陽扭扭捏捏地走進學院大門,東方秋不禁失笑,看著季陽的眼睛滿是愛意。

一道柔和的聲音喚醒了東方秋的思緒:“東方秋,怎麼樣?成了嗎?”

東方秋回過頭,就見紅蓮一臉興奮地朝他走來,淡笑著點了點頭。

紅蓮更加興奮了,連聲道喜,然後才說出自己的目的,“我可什麼都告訴你了,東西你會給我吧。”

東方秋臉黑了一下,沉聲道:“到時自會給你。”說完也不理紅蓮,大步流星地走了。

先回去洗衣服,然後再到這裡等陽陽好了。

被丟下的紅蓮也不惱,反而捏起拳頭做了個成功的手勢,然後腳步輕快地去跑回去了。先回去告訴阿揚,他知道後一定會接受我的。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44章 中招的悠翔

考核的內容非常簡單直接,只是將兩種課程結合起來,學員們需要在樹林收集規定的藥材和食材,按分量和品質評分。

第一天是團隊行動,季陽被安排在了高年級的團隊裡。

季陽腳步虛浮,腰間酸軟,但耐不住他心情好,精神頭倍兒棒,到沒拖人後退。

獸人嗅覺靈敏,別說雄性,就連雌性都聞出了季陽身上交|合過的味道,看著他都或多或少地帶著曖昧。

季陽也察覺了旁人的目光,有些窘迫,心疑這些人好像知道他和東方秋結侶一樣。不過他也不掩飾,有人問時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周圍的人都對他表示祝福,季陽也不禁露出了羞澀的笑容,對於有些人祝自己早生貴子什麼的,他只是呵呵了兩聲。

然而季陽的好心起很快就被破壞掉了,時隔許久,他又一次察覺到了硫生投向他帶著敵意的目光,一閃即逝,如果換個人他都要以為是他的錯覺了。

這段時間硫生沒招惹他,季陽已經快要忘了這人了,現在才想起硫生喜歡東方秋來著。

季陽不禁對著硫生得意地笑了一下,硫生冷冷地轉開了頭。

獸人們進入樹林沒多久,季陽感覺肚子痛,初時還能忍受,但突然絞痛起來,臉色很快就白了。

硫生是第一個注意到季陽不對勁的,他狀似隨意地拍了拍悠翔的肩,道:“季陽好像不舒服,不如你送他回家。”

即將成年的雄性是不用參加審核的,硫生和悠翔都是來這裡保護雌性和年幼的雄性,而且硫生是他們這幾隊的主要負責人,他的話到沒任何問題。

悠翔本來嗅到季陽的味道就知道沒希望了,心裡非常不甘,但也無可奈何。不期然被硫生拍了一下,心裡有些煩。不知周圍好像有野花的味道,他隱約聞到了甜膩的香味,使得他本就煩躁的心就更亂了。

雖然很不耐,但悠翔還是很服從地對硫生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季陽身邊,見他漂亮的臉都皺成了包子,心裡也很憐惜,關心道:“季陽,你不舒服嗎?這次審核就放棄吧,我會幫你和教師解釋。”

季陽也不逞強,悶聲應了聲同意了。

悠翔背起季陽,發出驚呼:“你好冰,到底怎麼了?我這就送你回去。”

季陽只是搖頭,想起悠翔看不見,才道:“我還好,謝謝。”他猜想自己一定是早上在冰水裡泡過的原因,就算穿很多也暖不起來,回去捂被子裡應該就好了。

悠翔背著季陽一路狂奔,很快就遠離了人群,卻不知為何,速度突然慢了下來。

季陽感覺到悠翔肌肉僵硬,不禁緊張了起來,“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悠翔的聲音暗啞,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一樣。

季陽一驚,連忙道:“你放我下來吧。”

悠翔便放下了季陽,季陽一落地,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被轉過身來的悠翔嚇了一跳。

悠翔眼角緋紅,黝黑的臉也似乎泛著不正常的紅,尤其是看著他的眼睛神色莫名,像是恨不得要吞了他一樣。

季陽連忙道:“你怎麼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能回去。”

“走!”悠翔憑著最後一點理智,嘶啞著嗓子對季陽大吼了一聲。

季陽沒有多想轉身就跑,不時回頭看一眼悠翔,就見他朝自己追了過來。擦,不是你叫我跑的嗎?怎麼還追來了!

季陽捂著肚子,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呼喚小江,很快就感覺身後的腳步聲離自己非常近了,想到自己反正也跑不掉,乾脆轉過身來。

悠翔見季陽慢下來也放慢了腳步,一步步地朝他逼近。

季陽道:“悠翔,你冷靜,別再過來了。”

悠翔恍若未聞,頸部明顯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猛地朝季陽撲來。季陽條件反射地伸手擋在頭前,只聽見悠翔慘叫了一聲,緊接著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季陽本是把希望都放在了小江身上,聽見聲音不禁疑惑地“咦”了一聲,抬頭看去,只見他面前一條黑色巨蟒。

是麟墨?

“麟……麟墨。”季陽試探性地叫了聲,那墨蛇轉頭看了眼季陽,“嘶嘶”地吐了吐蛇信子。

季陽猛地松了口氣,這才看見悠翔在地上掙扎。他蹌踉地站起來,雙眼赤紅,死死盯著靈蛇獸,還不忘掃了眼季陽。

季陽被看得不禁打了個寒顫,沒想到露出本|性的獸人這麼可怖,在學院時卻完全看不出痕跡。

只聽見“嘭”的一聲,悠翔撐破了衣料,化作了一頭淺灰色天狼獸,他憤怒地嘶吼一聲,身體一躍,背部的雙翅展開,在空中滑行了一段,然後俯衝著朝麟墨襲來。

“小心!”季陽只來得及大喊一聲,麟墨比季陽更早察覺悠翔的舉動,只隨意地一甩蛇尾,就化解了悠翔來勢洶洶的攻擊,又把他扇飛了。

季陽重重地吐了口濁氣。

這邊悠翔不怕死地又爬起來攻擊麟墨,季陽見麟墨拱起蛇頸,蛇口微張,身上殺氣四溢,怕他下殺手,連忙道:“別殺他,打暈他就好!”

麟墨微微一頓,一尾巴抽在悠翔頭部。悠翔重重摔在地上,掙了掙就不動了。

季陽捂著肚子走來,“他沒事吧?”

麟墨黑漆漆的蛇頭對上季陽,神色莫名地盯著他看。季陽今天被無數人奇怪的目光看過,心想麟墨也知道了他昨晚那啥過的事,頓時不自在起來。

幸好麟墨很快就轉開了頭,季陽才放鬆了下來。

麟墨大咧咧地化作了人形,走過去看了看悠翔,冷冰冰地道:“沒死。”然後看向季陽,接著視線下移,看向他的腹部,道:“你不舒服?”

季陽點點頭,聽見悠翔沒死松了口氣。悠翔明顯是中了什麼藥物,這片林子作為學生的審核地點,資源非常豐富,什麼藥材都有,可能是他不小心碰到了什麼藥材。

季陽又惡意地猜想:也許和硫生有關也未可知,誰叫他剛才目光不善地看自己來著。

麟墨走到草叢後,穿上了衣服走出來,“我送你回去。”

“還是算了吧,他怎麼辦?”季陽吃力地靠在水塔般粗壯的樹幹上,臉上的汗水迷住了眼睛,讓他視線有些不清。

麟墨瞥了眼悠翔,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地道:“這裡沒有能威脅雄性生命的獸物,你看起來很不好,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季陽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雖然不想再麻煩別人,但他實在是寸步難行,肚子疼得快死了。

“那……謝謝你了。”

麟墨便打橫抱起了季陽,季陽沒想到他用這麼曖昧的姿勢,想說些什麼,觸及到他強勢的眼神就放棄了。罷了,還是快些回去的好。

“你怎麼會在這裡?”季陽問道,他昨天下午才知道今天考核,還沒來得及通知麟墨,他們約定的地點好像不是這裡。

麟墨道:“我在那裡看見其他獸人,聽見他們說今天審核,你們都會出來,我就來看看。”

季陽釋然,“哦,可惜小幽沒來。”

麟墨聞言目光閃了閃,沒有反駁。事實上他知道小幽不會來。

兩人剛出學院大門,就被等在門口的東方秋看見了。

東方秋湖綠的眸子瞬間變得暗沉,深沉得猶如看不透的漩渦,也不知他是如何運動,如風一樣的來到了兩人面前,同時間尾藤暴漲,牽牽繞繞遍佈方圓百米,周圍的光線都暗了下來。

季陽頓時被自家伴侶華麗的出場震撼到了,不禁看呆。麟墨卻如臨大敵,背著季陽往後急退,堪堪躲過了對方的包圍圈,但懷裡的季陽卻被幾根藤蔓纏住,他只感覺懷裡一輕,季陽已被卷走。

“東方秋!”季陽蒼白的臉露出了笑容,剛落進東方秋熟悉的懷抱,他就欣喜地攀住了東方秋的脖子。

東方秋這才察覺季陽的不適,眼神危險地瞟了眼麟墨,就低下頭關心地問道:“陽陽怎麼了?肚子疼?”

季陽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東方秋懊惱地皺了下眉頭,後悔地道:“今天不該讓你亂跑的,我們剛交|配過,你腹部經過我的精|液改造過,還很脆弱。”

季陽這才想起東方秋確實交代過他不能劇烈運動,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那裡。不過改造又是怎麼回事?

想著季陽就問了出來,“什麼改造?”

“回去再說,這個人是……?”東方秋故作不解地看向麟墨,等著季陽解釋。

麟墨已經掃去剛才的狼狽,冷面站在離兩人五十米遠的地方。

季陽笑著道:“他是麟墨,是小幽的……朋友,對了,衣服我就是送給他了。”季陽想這麼講東方秋應該能瞭解大概了,先前小幽失蹤的事東方秋也是知道的。其實他對麟墨強迫雌性的做法也很反感,只不過考慮到這是靈蛇獸,或者說是獸人的天性,才勉強接受。

東方秋釋然地點點頭,心裡的大石總是放下了。不過這人對陽陽的親密還是讓他很不舒服,他只是冷淡地對他點了下頭。

季陽又對麟墨介紹道:“麟墨,這位……是我的伴侶,東方秋。”說完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薄紅。

麟墨點了下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東方秋欣喜如狂,抱住季陽的手臂不禁緊了緊。他就知道陽陽是最愛他的,前些天果然是他多想了而已。不過他不後悔在寒季就和他結侶,能聽見陽陽對別人介紹自己是他伴侶就值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45章 硫生的懲處

東方秋把季陽放在床上,自己也爬了上來,關心地道:“還疼嗎?我給你揉揉。”

季陽點頭,手撐著床坐了起來,靠在東方秋身上道:“已經好多了,你剛剛說的改造是什麼啊?”

“咳!”東方秋有一瞬間的赧然,很快就恢復如常,“和獸人常用的孕果差不多,獸人受孕必須吃孕果,而和植人結合的雌性就不用,我們的精|液都可以將雌性的腸道改造成適合孕育的環境。”

季陽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肚子,接著想到什麼,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該不會說我會懷孕吧!”季陽嘴裡的蛇頭都快打結了,說完臉上就熱了起來。。

東方秋忙給季陽蓋好被子,輕輕給他揉肚子,柔聲解釋道:“不會,你還太小,我們先不要孩子。”

季陽暈暈乎乎,“為什麼?可以控制的嗎?”

東方秋點頭,季陽又問怎麼控制,東方秋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季陽的腦袋,板著臉道:“以後你就知道了。別瞎想,等你成年再說。”

“我成年了!”季陽憤憤地道:“等來年熱季我就十八歲了!”

東方秋哦了一聲,老神在在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獸人成年都是要換牙的。”他特意問過了,陽陽還想騙他。

“我早就換牙了!”季陽想也不想地道,還咧出一排白牙給東方秋看。

東方秋還真湊近了仔細瞧,用手掰弄季陽的嘴巴,像是在分辨是不是真換過牙。最後他得出結論,這明明就是只換過一次的幼|齒。不過想想也是,陽陽現在很多東西都咬不動,不看就知道是沒換成人齒的。

“嗯,確實換過乳牙了。”東方秋好笑地道。

“嗯。”季陽點點頭,發現東方秋語氣不對,又好奇地問:“難道還有別的牙好換嗎?”

知道陽陽可能不瞭解這些,東方秋只好把換牙的規律給季陽詳細解說了一遍。

獸人大約每活十年就會換一次牙,每次新換的牙都會更加堅固。植人也能換牙,不過他們自己可以控制,而且由於植人很少以口進食,所以牙齒很少用到,也很少換牙。

季陽咯吱咯吱地磨了磨牙齒,“那我豈不是還要等換牙才算成年了?牙齒還緊緊的,感覺換牙遙遙無期啊!唉!”不對,我又不是這裡的獸人,應該不會換牙吧。不過東方秋說我的壽命也增加了,不知道能不能和東方秋一樣控制換牙呢?

東方秋寵溺地笑笑,手還輕輕撫|摸著季陽的肚子,狀似無意地問道:“今天發生了什麼嗎?你身上怎麼有那麼重的雄性味道?”

“唉?”季陽想也不想地抬起手臂聞了聞,麟墨用了掩飾氣味的藥草,應該不是他的味道,那就是悠翔的了。

“哦,今天本來是悠翔送我回家的,但是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變得很可怕,還好麟墨救了我。”

東方秋眼神一暗,立即追問:“怎麼了?”

季陽仔細回想了一會兒,道:“我也不太清楚,我發現他的異常時,他身體肌肉緊繃,眼睛發紅,臉也紅,呼吸很粗重。”季陽又不太確定地道:“不知道是 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沒有絲毫理智,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樣,和麟墨打架時還看了我一眼,那時他變成了大狼,我真怕被他跑來咬我。”

東方秋瞳孔迅速縮小,眼神深暗,透著濃濃的怒氣,低沉的聲音毫無情緒:“噬魂草!”噬魂草是禁地植物,怎麼會有人把這種草藥帶到部落?

季陽疑惑地看著東方秋,“這是什麼?”

“沒什麼,我去學院一趟,現在學院恐怕已經亂了。”東方秋說著就下來床,仔細地幫季陽捂好被子,“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

季陽感覺事情嚴肅,乖乖地點了點頭。他雖然很想和東方秋一起去,但是肚子實在疼得厲害,他怕給東方秋舔麻煩,也怕被別人笑話,要知道他肚子疼的原因是腸道經過了植人□的改造啊!他是無論如何也沒臉在這時候出去的。

季陽想起硫生對自己的敵意,眼神欲言又止。

東方秋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季陽道:“我沒有證據,只能和你說,注意一下硫生,他……他畢竟是我情敵。”

東方秋反倒抿嘴笑了一下,心情非常愉悅,“知道了,等我回來。”說完,輕輕在季陽唇上印下一吻。

季陽頓時屏住了呼吸,在東方秋離開時才反應過來,大著膽子摟住了東方秋的脖子,試探性地伸出舌頭,在東方秋唇縫中舔了一下。

東方秋猛然睜大眼睛,立即推開了季陽,臉上迅速爬上紅暈。東方秋心想獸人果然都是喜歡舔人的,陽陽怎麼可以舔進他的嘴巴裡啊!

“我走了。”東方秋慌裡慌張地道,聲音未落,屋裡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季陽也是心如鼓搗,見東方秋比他更害羞反倒鎮定了下來,不禁伸手碰了下自己的嘴巴,竊喜地笑了起來。東方秋好害羞啊,只可惜他跑太快了,好想再試一下啊。

暈倒在樹林的悠翔已經被人發現了,有人把他送去了醫館,雄性獸人體質很好,大家並不太擔心,考核還在繼續中,只有知內情的人才著急起來。

經過獸醫檢查,再加上悠翔醒來後說聞到過花香,已經確定他吸入了攝魂草的花粉。但這種植物他們這裡根本沒有,就連獸醫也只偶然在迷霧森林見過幾次,悠翔根本不可能碰巧嗅到這種草的花粉。那麼,就只能是有人有心帶入的了。

但又會是誰呢?在學院的書庫裡有一卷書介紹了攝魂草,書庫是完全開放的,誰都有可能,範圍太大了,而且木卷上也只是刻畫了攝魂草樣本,味道是無法傳授的,這才導致悠翔中了招還不自知。

不過最有嫌疑的還是那條打暈悠翔的靈蛇獸,雖然他沒有作案動機。不過也幸好他打暈了悠翔,不然後果就更嚴重了。攝魂草食用後能迷失人一段時間的心智,攝魂花粉就是最強的催|情|藥了,而且季陽已經有伴侶了,他伴侶還是東方秋,想想就讓人後怕。

因為有人看見季陽被東方秋接回了,所以大家都不太擔心他的安危。院長猶豫再三,還是把事情派人稟報了族長,請求捉拿那條靈蛇獸。安排好一切後,院長正要親自去東方秋家詢問季陽,東方秋剛好陰沉著臉推門而入。

“東方前輩,您來得正好。”院長連忙迎了上去,見東方秋面沉如水,心頓時提了上來,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硫生,硫生正好和悠翔一組,希望不要是他才好。

院長一臉愧疚地道:“真是抱歉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知季陽現在怎麼樣了?他有沒有說什麼?我們正在調查此事。”

東方秋沉著臉問了現在的情況,然後目光如炬地看了眼悠翔,問道:“你在嗅到異味時附近有什麼人?”

悠翔中藥後又被人痛打了一頓,受了些內傷,臉色有些差,他按著胸口咳嗽了兩聲,想了想道:“我一直和我負責的小隊待在一起,小隊包括季陽在內一共十 人,然後就是大隊長硫生。”悠翔猶豫了一會兒,道:“當時硫生告訴我季陽不舒服,叫我送他回來,我好像就是在那時聞到了甜膩的花香,因為我從沒聞到過這種 氣味,所以印象很深。”

其實說起來他自己也是有嫌疑的,為了自保,悠翔也急著查明真想。

院長頓時心裡一個咯噔,硫生和季陽不對頭他是知道的,難道真是他?

東方秋頓時心裡起火,沉聲道:“把他叫來。”

院子猶豫了一下,很快就叫了人去喊硫生。

硫生很快就來了,他身穿一身暗色勁裝,使得他原本陽光的面容顯得有些陰沉,他看見東方秋時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就被悲傷取代,“你找我?”

“是不是你?”東方秋開口便問,雖是疑問句,語氣卻已經非常肯定。

硫生聞言深深地看了東方秋一眼,哂然而笑,眼裡卻隱隱有水光閃現,“沒錯,是我。”

眾人沒想到他竟這麼簡單就承認了,皆是大吃一驚。院長失望地搖搖頭,連歎了兩聲氣。悠翔則憤恨地瞪著硫生,恨不得撲上去和他幹一架。

東方秋卻沒有意外,在他眼裡硫生還是敢作敢當的一個雄性。他得到結論後就沒再看硫生,而是轉向院長,問道:“不知這種罪行該做什麼懲處?”

“這個我做不了主。”院長見東方秋眼神不耐,連忙道:“我看條例上寫,傷害雌性以及禍害同族,處罰是永守邊境,或逐出部落。”

“禍害同族怎麼還能放心讓他守衛部落?還是逐出部落吧,馬上執行,我會和族長交代。”東方秋毫不猶豫地道,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院長也只道了聲“是”。

硫生這才大驚失色,連忙追上東方秋,卻被東方秋一尾巴抽倒在地。

東方秋轉過身,冷漠地看著硫生,“還有什麼事嗎?”

硫生爬起來,如怨如訴地看著東方秋,“你對我,當真就沒一絲感情嗎?”說著,硫生竟然淚如雨下,低沉的聲音飽含著濃濃的悲傷。

跟上來的人面面相對,都呆在了當場。

東方秋縮短了尾藤,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上次說的還不明白嗎?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那只活潑好動的弭貓,沒有別的感情。”

“是不是季陽?都是他來了,你才遠離我,沒有他的話,你一定會接受我的對不對?”硫生憤恨地嘶吼道。

東方秋卻對著硫生輕蔑一笑,走上前去:“你以為你是誰?我東方秋豈是誰想要就能要的?一千多年來,喜歡我的獸人也有不少,若我都接受,恐怕我家院子已經住不下了。”

東方秋比硫生高半個頭,離近了時,無形地給了他一種壓迫感。

硫生呆呆地看著東方秋,仿佛不可置信,突然絕望地大笑起來,“東方秋,你好無情,我卻還以為……你待我是不一樣的,哈哈哈……”若不是年幼時東方秋送他的一隻小小的獵物,他又怎會被他溫柔的表像迷住,原來他溫柔的外表下,涼薄得讓他陌生。

心好似一瞬間空了,只剩下無邊無盡的疼痛。硫生瘋狂地大笑,好似要將所有的痛苦全都以這樣的方式發洩出來。

東方秋看了他一眼,然後毫不留情地轉身走了。

有人想將硫生押走,硫生在人靠近自己時猛然大吼:“別過來,我自己走!”說完,硫生化作了獸形,仰天竭力嘶吼了一聲,狂奔幾步飛了起來。

東方秋這才歎息一聲,硫生是他看著長大的,見他落得被這個下場也覺得可惜。可不讓硫生徹底絕望的話,他真怕硫生還會來找陽陽的麻煩。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46章 榨幹東方秋

等到東方秋回來,季陽腹部已經不痛了,他搬了幾卷書卷,裹在被子裡查找有關噬魂草的資料,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詳細介紹。

季陽見東方秋回來,便問:“東方秋,噬魂草是什麼?”

“噬魂草藥性太強,會使人喪失心智,所以是一種禁藥,一般生長在禁地。”東方秋解釋道,抬起腳用毛巾擦了擦水,“這藥是硫生帶來的,他已經被逐出部落了。”

季陽怔了一下,望著東方秋道:“是因為我嗎?”

東方秋微笑著搖搖頭,爬進被窩把季陽摟緊懷裡,“是,也不是。雄性傷害雌性就會受到這樣的懲處,若真計較起來,他都要被逐出幾次了,你不要有心裡負擔。”

季陽白了眼東方秋,搖搖頭道:“我沒有,只不過有些感慨,他到底也只是為了你才魔障了,對比起來我真幸運。”是啊,自己真的好幸運,稀裡糊塗地就和東方秋在一起了,如果東方秋不喜歡他而去喜歡硫生的話,他難保不會做出傻事。

東方秋尾藤緊緊纏繞住了季陽,會心一笑,“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果不是今年的意外,我們就只能毫無知覺地錯過了。”

“靈湖嗎?”季陽看著東方秋,那雙好似無論何時都浸潤著一層水潤的湖綠眸子仿佛就像是一汪清泉,想必靈湖就是這樣的吧。

“嗯。”東方秋點頭,“先前和你說過,靈湖每隔百年才會靈氣爆發,但去年已經爆發過一次,今天是一千多年來唯一一次失控。”見懷裡的人兒好奇的眼神,笑道:“你若想去,等下一次靈氣紊亂爆發時我帶你去,可能會有你那邊的人被引來,有你在他們一定會安心一些,不會亂跑。”

季陽很期待地點了點頭,有東方秋撐腰,對於那些古怪的生物,他沒了恐懼,反倒興趣盎然,也不知道那株食人花還在不在。

“對了,你說噬魂草生長在禁地,硫生怎麼會知道?他還要上學,只有雨季後和開學前有三天時間,會是那時候去禁地找的嗎?”

東方秋眉頭一攏,眼神狐疑,“三天的時間獸人應該趕得及,只是禁地可不是獸人輕易進得去的……可能他是在無意中找到的吧,噬魂草雖然對靈氣要求極高,但也不是沒有除了禁地以外適合它們生長的環境。”

“嗯嗯。”季陽見東方秋皺眉沉浸在自己思緒裡,鬼精靈地轉了轉眼珠子,砸吧了一下嘴巴,湊近了東方秋道:“東方秋。”

“嗯?”東方秋一低頭,就被醞釀了一早上的季陽吻住了。

季陽稍稍退開一點距離,紅著臉道:“早上沒做完的事情,我們現在繼續……可以嗎?”到底還是初戀,季陽雖然在心裡腦補了許多遍,卻還是非常忐忑,要不是對方太純情他也不敢做到這一步。

感覺到暖暖的氣息撲在自己口鼻處,東方秋的呼吸不禁紊亂了起來,語氣卻還是淡淡的:“你喜歡……就好,那就做吧。”

“嗯。”季陽咽了口口水,貼上東方秋的唇,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在東方秋上嘴唇上舔了一下。

東方秋肌肉緊繃,很快就調節正常,配合地張開嘴含住了季陽的唇瓣。偶爾做些新鮮事,還是挺有意思的,東方秋越發不後悔寒季就和季陽結侶了。

季陽淺淺的試探了一會兒,覺得滋味太美妙,東方秋嘴裡的植物氣息讓他著迷,不禁越發深入,摟著東方去的脖子壓住了他,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眯著眼專心親吻著。

季陽迷醉的表情,眼睛輕輕合著,仿佛在品嘗陳年美酒一般。東方秋卻目光清明,睜著眼睛寵溺地看著季陽,任由他在自己嘴裡放肆,擔心他著涼還體貼地合了合被子。

季陽的呼吸漸漸的急促了起來,很快,東方秋就感覺到腹部被什麼東西抵住了。東方秋愣了一下,顧不上還被季陽親吻著,就癡癡笑了起來,又頗有些無可奈何。

季陽不得不與東方秋分開,見東方秋還是一副清明的模樣,自己卻吻得暈乎乎的,連下面都有反應了,臉上不禁更加漲熱,瞬間紅透了。

季陽尷尬地往下爬,卻被東方秋一把按在了他身上,“別走,不是想要嗎?”

誰想要了!

季陽腦子轟炸了一聲,磕磕巴巴地道:“你那裡……可以嗎?”說完季陽更家無地自容了,明明只是想找藉口逃避,腦子一發熱就說到了東方秋那東西身上,好像更顯得自己饑渴啊。

東方秋臉一黑,抬[嗶~]頂了季陽一下,“怎麼不可以?”

季陽這才反應到自己的話帶有對他能力的懷疑,連連搖頭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說你不行,是……唔!”

東方秋也知道季陽的意思,但他一開口就說自己不行不行什麼的,頓時惱羞成怒,滿腦子都是季陽“不行不行”的聲音,於是想也沒想地用嘴封住了季陽喋喋不休的嘴,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是很行的,哪怕是在寒季。

不多時屋裡就響起了輕輕的呻|吟聲,很快就被季陽抑制住了。

“不行(某還在不行,唉!),東方秋唔!……你可不可以別把藤蔓伸進來……我心慌。”季陽沒有拒絕東方秋,但那細長細長的藤條伸進身體裡,他總擔心東方秋會一不小心把自己戳穿了。

“別鬧。”東方秋認真地道:“一定要先打開[嗶~],不然你會受傷的。”東方秋一本正經,說著就加入了一根尾藤,完全看不出他內心的窘迫,其實他也只有一次經驗啊,還是非常緊張的。

“唔。”可以用手指啊東方。季陽心慌慌,但這個主意怎麼也說不出口。

好在東方秋沒讓他糾結太久,他很快就上了真傢伙。這是季陽第一次在完全清醒下和東方秋做,這才感覺到東方秋那裡早已經分泌了許多多滑膩膩的液體,沒早上的濃稠,淡如清水一般,非常黏滑,沾在身上清清涼涼的,那粗大得嚇人的傢伙居然軲轆一聲就完全沒入了他的身體。

漲疼也隨之而來,但那些清涼的液體貌似還有著止疼的功效,被帶進體內感覺涼絲絲的,挺舒服,很快就減輕了疼痛。

季陽突然恍然大悟,原來早上粘在身上的那些淡青色的東西不是精|液,那東方秋的精|液哪兒去了?果然被吸收了嗎?(╯°Д°)╯︵┻━┻

昨晚還沒來得及品味清楚的感覺突如其來的從下方炸開,迅速蔓延至全身百骸,季陽不禁呻|吟一聲,小腿腳趾都不禁彎折起來,下面也突然收緊,嚇了東方秋一跳。

東方秋見季陽反應那麼大,連忙停下來,“陽陽你怎麼了?”

季陽喘了幾口氣回過神來,被吊得不上不下的,不滿地抬了一下腰,羞恥地道:“我沒事,你快繼續啊。”

“嗯。”東方秋聽話地繼續起來。

不多時,被子裡又傳來了對話,“陽陽,你又怎麼了?呼吸那麼急促?”

某快喘不過氣的人欲哭無淚,姥姥,您別老是動一動停一停好不好?誰像你一樣做這事的時候都面不改色,臉不紅氣不喘的。

“你別管我了,快繼續吧。”

“……那好吧,饑渴的小傢伙。”東方秋猶豫了一會兒,見季陽確實不像難受的樣子,反而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才加大了碼力運動起來。

季陽聽見東方秋的話也無力反駁了,沒事兒,只要別突然停下來就好。

不過很快,在季陽想停也無法停下的時候,他才真正叫苦不迭了,姥姥我錯了,您快停下啊。

兩人從上午鬧到了下午,日頭偏西時東方秋才堪堪停下,而下面還精神十足。

讓東方秋停下的原因是:下午了,陽陽該吃飯了。

這次季陽也嘗到了甜頭,雖然後來有些吃力,但因為植人的精|液有治癒功能,他並不會難受太久,所以對這方面的事抱有極大的興趣的。畢竟在沒有任何娛樂措施的獸人大陸,他除了看書,也只有在床上能找些樂子了。

至於精|液的秘密他也弄清楚了,那是一種清如水的液體,流在身體裡非常舒服,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而且關在腸道不清理很快就會被吸收掉。

於是季陽還是經常不怕死的去勾搭東方秋,東方秋也頗有些食髓知味,非常熱衷於滿足自己的小伴侶。

至於考核的事,季陽已經錯過了一大門科目,後面的兩天也就沒再去。兩人在家膩膩歪歪了七八天,季陽趁著這天天氣不錯,才扭扭筋骨出門了。

東方秋在樹上目送他離開,直到看不見季陽的身體,然後完全化作了千尾藤,懶洋洋地掛在了樹冠上。

季陽記得善春說過會在考核結束後和那個雄性結侶,他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就打算去看看他。他本來還想和東方秋一起狂街的,但東方秋不知怎麼回事,這兩天精神不太好,季陽猜測大概是自己和他那個的原因,這讓他不禁又是心虛又是欣喜。

自己好像榨幹了東方秋了呢,好過分啊!——心中的小人興奮地手舞足蹈中——(某人顯然是忘了,到底是誰每次都哭著喊停的。)

季陽臉紅地想起東方秋的那活兒,那對他來說過分巨大的傢伙從第一次的鮮紅色慢慢變成了深紅,卻不若之前那般脆弱了,顯得強勁有力,每每都看的他口乾舌燥,而他們做時分泌的液體也更潤滑,味道更濃郁。

“咕咚”季陽吞咽了口口水,猛地甩甩頭。不行,不能再想了,快流鼻血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47章 節操又碎了一滴


寒季裡大街上冷冷清清,大多都是雄性在外活動。一道寒風呼嘯而過,刮在人臉上如冷刀子一般。季陽緊了緊衣服,手放在嘴邊呵了口熱氣。

突然,一道冷清的聲音在他背後近在咫尺的距離響起。

“季陽。”

“啊?!”季陽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果然是麟墨,籲了口氣道:“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嚇死我了。”

麟墨臉上隱隱有笑意,但在外人眼裡還是冷冰冰的模樣,也只有熟悉他的季陽看得出來。

季陽一喜,連忙問道:“你和小幽怎麼樣了?”

麟墨望了眼小幽家的方向,搖搖頭道:“這幾天我被獸人追捕,好幾天沒去找小幽,他現在不理我了。”

“啊~那可不妙了,他那麼小氣。”說著季陽噤了聲,看了眼麟墨的臉色,轉移話題道:“呵呵……你怎麼被獸人追捕?你進部落的事被發現了?”

麟墨無謂地道:“因為我打傷了你們的族人。”

“是……因為救我嗎?”季陽愧疚不已。

兩人並肩走著,麟墨偏頭看了眼身邊的季陽,安撫道:“已經沒事了。送給小幽的衣服我做差不多了,還有一些不如人意,你幫我看看可以嗎?”

季陽想也沒想地道:“當然可以啊,不過可能我也幫不了什麼忙,衣服在哪裡?”

麟墨顯得非常開心,“在我的新巢穴,我帶你去!”

說著也不容季陽拒絕,拉起他的手奔跑起來。

等到了麟墨新居,季陽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季陽也真是服了麟墨了,他居然把新家安在離學院非常近的地方,跑過來不用半個小時就到了。真不知是該說他藝高人膽大,還是不怕死。

麟墨的新巢穴是一個天然石洞,說是石峰更為貼切。石峰外面長著茂密的灌木和雜草,把穴口遮擋得嚴嚴實實。洞內沒有經過任何開鑿,兩邊各有一塊巨石破 土而出,中間是一道溝壑,裡面還有水流動,麟墨在兩塊石頭上搭了個架子充當著地板,像是一張木筏,他的窩就安在‘木筏’上,看起來過得很苦。

季陽不禁心酸,但他微微笑了一下,道:“還不錯。”其實真的還不錯,他覺得只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清苦一點也沒關係。麟墨除了霸道點,人還不錯,從 他為了小幽能做出這麼多,就能體現出他對小幽的用心。就怕小幽不肯住這樣的地方,他可是非常愛攀比的,曾揚言道誰要和他在一起就要在樹上建一個房子。據說 天狐獸的祖先是住在樹上的。

不過,蛇也能爬樹吧。季陽仰頭看了看周圍的巨樹,根根都堪比水塔,更大一點的直接在裡面開鑿洞穴完全沒問題。

麟墨一點也沒覺得不好,他輕易地跨上洞口的木架,把季陽拉了起來,道:“小心。”

季陽嗯了一聲,腳踩在地上的木架有些搖晃,木架也被踩得咯吱咯吱的發響,不過感覺也挺牢固。

石洞深處有些陰暗,借著微弱的光線能看見裡面有個草做的窩,上面有一塊白色的皮毛。

季陽聞到了濕腥味,不禁想起了草叢裡的蛇穴,那裡的味道更濃,聞著就給人一種不詳的感覺,現在卻突然沒有了。

麟墨快走幾步,把白色皮毛拿了出來,“你看看,這是白貂獸的皮毛,我拿來做了大衣,就是感覺有點單調了。”

季陽瞬間驚歎了,擦,太華麗了有木有,就這快皮毛,當毯子披在身上也好看啊!也不知麟墨是怎麼縫合的,拼接處非常自然,整張皮渾如一體。

見季陽露出驚歎的神情,麟墨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季陽只知道好看,不知道的是,白貂獸的皮毛在獸世是非常珍貴的,不止是因為毛髮好,也因為難以捕捉,做工複雜。它們個頭小,腦袋又大,去掉頭後一個 頭後就沒多少皮毛了,做一件衣服起碼需要四五隻白貂獸。而其它獸類只需要一頭就能做一整件大衣,簡單方便,所以很少人會這麼吃力去弄一件白貂獸的獸皮大 衣。

季陽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瞬間的羡慕,東方秋都沒親手給他做衣服呢,不過也給他買了一件純黑色的獸皮大衣,非常柔軟,讓他覺得貴得肉疼的同時也愛不釋手,一直期待著下雪天穿上它。

不過想想自己,季陽就無話可說了。季陽心裡想著,一定要對東方秋更好才行。

“怎麼樣?”麟墨罕見地有些赧然,“有些細節還沒處理,上面的腦袋因為不礙事還沒去掉。”

“已經很好了,簡簡單單的就好。”季陽說著,靈光一閃,道:“不如把腦袋留著,當帽子用,上面這對前肢也可以留著,可以當圍巾,既方便又好看。”

“嗯。”麟墨認真地點頭,“都聽你的。”

“還有這裡……”季陽不禁投入其中,精心設計起來。麟墨只是點頭,不時露出驚奇的神色,覺得改得精妙。

一件衣服簡單的修修改改,不多時,整件大衣煥然一新,雖然還有一些技術型缺陷,卻更有一番手工製品的別樣風格。

做好衣服後,季陽長長的籲了口氣,伸了個大懶腰,不期然瞟見一片花白,再一看才發現是一窩蛇蛋。

“這就是你們的孩子,什麼時候孵化啊?”季陽驚訝地道,這些蛋他還抱過呢,差點就抱回家了。

“不知道。”麟墨隨意瞟了眼自從被他撿回來就沒怎麼管理的蛇蛋,不孵蛋的話應該需要更久的時間吧。

“呃……”季陽無語凝咽。心想也許麟墨是第一次做父親,所以沒經驗吧。

麟墨輕撫了一下黑板白底的蛇蛋,淡淡得道:“我體溫低,又需要經常走動,怕把蛋孵壞了,就讓他自然孵化,時間就很難估計了。”

麟墨淡淡的語氣,卻莫名的給了季陽一種壓抑的悲傷。如果有小幽來孵蛋的話,孵化率會高一些吧。季陽拍拍麟墨的肩,鼓勵道:“加油,你會成功的!”

“……?”季陽憐憫的神情是什麼?他只是在想快點孵化了好丟出去啊,放在洞穴很麻煩的。

雖然不知道季陽腦補了什麼,麟墨還是選擇什麼也沒說。

麟墨送季陽回到了學院,季陽看看日頭,徑直往善春家走去。怎知,善春已經搬了家,因為他已經結!侶!了!

十六歲……善春才十六歲啊。季陽深呼吸幾次,沒事,他不也才十七歲嗎,小幽十五歲都有孩子了呢,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可是還是好想吐槽啊!!!

在善春父親的帶領下,季陽才找到了善春的新住所。

善春臉色紅潤,衣著厚實,全是新衣,看起來過得很滋潤,對季陽一如既往的熱情。

“你終於來找我了,我結侶那天你沒來我好失望,想著你身體不舒服才沒去找你,你現在沒事了吧。”善春說著不知想起什麼,臉上露出羞怯又曖|昧的表情。

“我只是肚子疼,已經沒事了。你……伴侶呢?他對你還好嗎?”

善春說起自己伴侶就如打開了話夾子一般,“他對我很好,除了雄父就他對我最好了,今天出去打獵了,家裡已經存了好多肉了呢,他還允許我接濟父親。對了。”善春欲言又止。

季陽看著善春古怪的眼神頓時感覺不妙,正要轉移話題,善春神秘兮兮得湊近了季陽,道:“我和他做後……”善春紅著臉看了看季陽,表情羞怯,“後來在床上躺了兩天呢,你怎麼第二天就到處跑了?後來是不是那裡不舒服才回去的?”

“咳!”季陽險些一口老血噴出,“當然不是,我真的是肚子疼,不然也不會考核到一半回家。”

善春更來勁了,緊張地左右觀望了一眼,“那你有什麼竅門啊?教教我吧,做那個事好疼啊。”

季陽的臉也不禁漲紅,惱羞成怒:“我怎麼知道,叫你家那位溫點不就好了!”

善春一臉不信,“你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我不信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們結侶時家長還有傳授經驗呢,以後也要保養什麼的,講究可多了。”

這麼複雜?季陽眼神閃爍,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不恥下問:“有什麼講究?”

“你真不知道?”善春不可置信。

季陽怒瞪善春一眼,“還不快說!”

“那個……我不好意思說,而且我那時太緊張了,沒記住。不如我們偷偷去書店買一些那個書吧。”善春豁出去得道。

“什麼書?”

“走吧,看了你就知道了。”事實上善春已經盯著那家書店很久了,只不過一個人不敢去,也不好意思告訴自家伴侶,今天見季陽來就把注意打在了他身上。

季陽跟著善春鬼鬼祟祟地進了一家書店,只見善春和店主偷偷說了什麼,店主頓時就笑得非常古怪了。

季陽緊緊捏著拳頭,死死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

備受煎熬地拿到樹葉做的小薄本後,季陽熱血沸騰起來。小黃|書、十八|禁,呦呦呦,回去和東方秋試試嗷。

季陽看也不看就把本本塞進了懷裡,揮別了善春,熱著臉往家走。不想想善春這麼老實憨厚的人,可能去研究這些掉節操的東西嗎?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48章 東方秋開花了

季陽一路疾走,到了荒蕪人跡的地方,忍不住把小本本掏了出來。

先看看,回家了就不方便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季陽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才翻開了第一頁綠色的葉片。

這本小書只有四頁,葉片也只有巴掌大,處理的很隨意,不能保存太久,看得出是一次性用品。

季陽抱著漲姿勢的憧憬,可看清第一排的字就斯巴達了。葉片上印刻著的是一排排的小字,上面寫著各種(雌性)注意事項。像什麼XX進入時OO要收緊,XX出來時OO要放鬆,這樣不僅會讓XX獲得超級棒的【嗶~】,還能保養OO,可以預防……變!松,失!禁!

“啪”的一聲,純潔的小本本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季陽一臉便秘色,想起本本上的話,不自覺地縮了縮菊。

怕小本本被人發現,季陽很快就撿起了小本本,抓狂得差點撕碎了它。可想想上面嚴肅的話語,和可怕的後果,季陽還是硬著頭皮翻開了。以後總不能不和東方秋做了,那麼這些注意事項還是早點瞭解的好。

承受住了第一次的精神轟炸後,後面的內容也不那麼可怕了。漸漸的,季陽覺得說的很有道理,不禁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

簡簡單單的四頁書面,八面內容,被他分析了個透徹,叢中獲益良多。

今晚可以在東方秋身上試試呢,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呢?

先前就說了,季陽是在回家的半道上,周圍荒蕪人跡,植物稀疏,於是他很容易就被東方秋捕捉到了行蹤。

東方秋奇怪季陽怎麼老呆在那裡,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從樹上滑了下來。

“陽陽。”

不期然,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季陽正感歎攪基文化的博大精深,被這道聲音嚇了一跳,第一想法就是找地方藏書。可口袋太小,裝進去後外面還能看見,他又想把本本從衣服下往肚子裡塞。

“怎麼了陽陽,你怎麼在這裡不回家?”東方秋疑惑地道,從後方抱住了季陽的身體。

季陽一僵,本本還在手裡呢。季陽想也沒想,直接把本本往嘴裡塞。本本雖小,但一口吃進去還是撐得他的腮幫子鼓鼓的,季陽含糊不清地道:“唔,我在吃東西。”

東方秋寵溺而又無奈地揉揉季陽的頭,把他轉過來正對著自己,道:“回去吃不好?我什麼時候不准你吃東西了,偏要在這裡吹著冷風吃。”

嘴裡都是苦澀的味道,季陽有苦說不出,還得盡力不讓自己看起來難受,裝做食物很美味的樣子咀嚼著,抿嘴呵呵了兩聲。

“你怎麼……嗝~你怎麼來了,來找我的嗎?嗝~”季陽好不容易吞下口中的本本,被噎得直打嗝。

“我感知到你在附近,過來看看。”東方秋幫季陽輕輕拍打後背,“慢點吃,我又不會搶你的。”說起來他最近到真有些搶陽陽的食物,怪不得他躲著自己偷偷吃。

也不知為何,他最近對獸人的食物很感興趣,雖說以前他也不討厭,隔個十年八載也就會嘗嘗獸人新發明的食物,但從沒有過這樣依賴食物的感覺。不過這感覺不賴就是了,尤其還是陽陽喂給他吃。只可惜以後恐怕要克制一下了,陽陽都開始避著自己進食了。

季陽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打了個嗝,“那個……我們回家吧,我好餓啊,回家做飯,嗝~”

“好。”

吃完飯,兩人自然又滾了一會兒床單,季陽偷偷地把本本上的技巧用了那麼一點,東方秋頓時老臉發紅了,幹起來也更加勇猛。

完事後,季陽裹著被子,頭枕著東方秋的肚子,一臉饜足。東方秋則懶洋洋地靠在床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拍打季陽的後背。

突然,季陽聽到一聲咕嚕聲,從東方秋的肚子裡傳來的,不禁咦了一聲,“東方秋,你餓嗎?”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東方秋肚子叫呢,他不是不用吃飯的嗎?

東方秋舔舔嘴皮,想起剛才那些熱菜,真的好想吃啊。可那是陽陽的食物,他當時忍著一點沒吃,陽陽主動喂他也沒接受。想起那些食物,東方秋頓時更餓了,剛咽了口口水準備說話,肚子裡又響起了一聲咕叫。

“不餓。”

“騙人,我們現在是伴侶,我也能感知到你的心聲了。”季陽隱約聽到東方秋對食物的渴望,和他饑餓的感受。

季陽他小時候是餓怕了,哪裡捨得東方秋也挨餓,話沒說完就找到一件衣服套上了,準備起身做飯。

“陽陽。”東方秋也沒阻止,有些怔愣地看著季陽,心裡好似淋上了蜜汁,甜蜜的滋味在心間溢得滿滿當當,“謝謝。”

季陽很快就做了兩菜一湯,被東方秋一頓風雲殘卷地掃蕩一空,這是他近日來吃得最滿足的一頓。

季陽看得只咂舌,“東方秋,你吃飽了沒?不夠我再去做。”

“不用了。”雖然沒太飽,但東方秋已經很滿足了,“看來我們今年還得去買一些食物,家裡的存糧好像不夠咱們吃的了。”

“唉?你是說以後你也吃飯嗎?太好了!”

“嗯。”既然忍不住進食的欲|望,東方秋也不再壓制,所以要多備些存糧,不能讓陽陽有食物危機。記得陽陽剛來時這裡時,對食物異常執著,寧願挨餓也要儲存一定量的食物。

“太好了,兩個人一起吃飯才有家的感覺嘛,東方秋,我好開心,今晚我喝酒吧。”季陽抱著東方秋的手臂道。

“隨你。”東方秋寵溺地笑道:“可別又喝成醉貓了。”

“我才不是貓。”季陽賭氣地道,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硫生那只弭貓。

東方秋想起他們結侶的事,自知理虧,也不再提這個話題。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時間一晃就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只一夜功夫,地面的雪就堆積了半米深。

季陽磨磨蹭蹭地在被子裡穿好衣服,走出來就愣住了。

雪已經堆到了門檻上,一開門就湧進屋裡,院子裡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亮得晃人的眼。

好大的雪,這樣下去門都要被堵住了吧。

東方秋還在床上趴著,見季陽呆在門口,道:“每年都是這樣,你冷嗎?”

“還好,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也冷,習慣了。”確切的說是冷慣了,一年到頭都只有一件不薄不厚的棉襖,除了幹活的時候,其它時間都是冷著的,就連夏天也一樣。記得以前他還在大雪天裡洗頭,洗完後發梢都硬硬的,然後就會一整天發抖。

季陽現在想起來,覺得那時的自己好像挺冷的,但那時他也沒覺得多冷,只是身體止不住的抖罷了。

季陽緊了緊身上的獸皮大衣,笑著道:“而且我穿那麼多,哪裡會冷。”雖是笑著說的,但季陽眼裡隱隱有水光,怕被東方秋發現,他轉頭看向院子,微笑著看著純淨無暇的雪地。

“那也得注意點,小心別凍病了,我去做飯。”東方秋從床上坐起來,這才感覺不對勁。奇怪,他什麼時候收回了尾藤?

東方秋本來沒太在意,起床時突然感覺靈力受阻,這才大吃一驚。他發現,自己的尾藤伸展不開了。

季陽很快就感知到了東方秋的異常,立即轉身走回來,“你怎麼了東方秋?不舒服?”

東方秋沒回答季陽的話,他盤坐在床上打坐,眉頭皺成了一堆。季陽從沒見他這樣,心裡恐慌起來。

季陽蹲在床邊,擔憂地看著東方秋,見他睜開眼睛,立即問道:“你沒事吧?”

東方秋眼神茫然,他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突然感覺力量凝滯了。”東方秋又試了試伸展尾藤,這次他成功了,卻非常吃力,他不得不把尾藤又收了起來。

季陽起身坐在東方秋身邊,抱著他安撫道:“沒事的,會好的。”

東方秋淡然一笑,揉揉季陽柔軟的黑髮,突然想起什麼,眼中一絲異樣的光芒閃過。

“你看看我的頭髮和尾藤,尤其是葉子上面的縫隙處。”

季陽不明所以,乖乖地嗯了一聲。

很快,季陽的眼睛睜大了,他撚起一小撮髮絲,看著那中間嫩黃的小點,愣愣地問道:“你看這是什麼?怎麼那麼像……”花苞。

東方秋也看見了尾藤上的小顆粒,一瞬間臉上變了幾種顏色,最後還是定格在了喜悅上。

“嗯,是花苞,我應該是要開花了。”東方秋又喃喃道:“怪不得……”

“開……開花?”天!東方姥姥真的開花了!他不是一千多年都沒開過花嗎?難道是……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傻瓜。”東方秋很淡定地接受了現實,手插|進自己髮絲間輕輕梳理,瞥見季陽緊盯著自己那著急的小眼神,笑著道:“就是你兒子啊,這麼笨。”

“我……我兒子。”季陽傻了一般,許久才回過神來,頓時狂喜,圍著東方秋喋喋不休。

“我兒子,我有兒子了。”

“那麼多花苞,天啊,那我們豈不是有那麼多孩子?孩子長大會是什麼樣的?會是一顆果子嗎?我們要把他們種出來嗎?不會是一個個人參果?”

“東方秋,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對於季陽的神經質,東方秋則淡定很多,他揉揉季陽的頭,道:“不早了,我去做飯。”

“你餓了嗎?我這去做,你別動。”說著季陽就沖了出去,速度過猛差點絆倒在雪地裡。

東方秋無奈地搖搖頭,心裡卻很歡喜。雖然身體不適,但他也不捨得季陽在大雪天受苦,於是跟了上去。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49章 東方秋結果了


雪在中午停了,獸人集市裡非常熱鬧,獸人們都在清理自家門口的積雪。在一處僻靜的大樹下,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人。

麟墨捧著獸皮大衣,嘴角抿出一抹微笑的弧度,“送給你。”說完,麟墨才抬起頭看小幽,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冷漠,仿佛無情無欲。

小幽早就注意到了靈蛇獸手中的大衣,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獸皮品質不凡,售價肯定不低。他心裡很開心,更多的卻是得意,聽見麟墨的話,才故作不太感興趣的模樣嗯了聲。

麟墨一愣,頓了一秒才把衣服遞給小幽。這麼久以來,他送的東西小幽從沒要過。麟墨還是有些開心,小幽終於開始接納他了吧,季陽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穿上看看。”麟墨把衣服抖開,便伸手去解小幽身上的紅毛披風。小幽身體一抖,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

麟墨看在眼裡,低聲道:“我只是幫你換衣服。”

小幽聽著靈蛇獸冷清如故的聲音,確實沒別的意思,想想這裡是獸人部落,量他也不敢在這裡對他用強,更重要的是他確定麟墨喜歡他,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他,便放鬆了下來。

脫去了那囂張的紅色披風,換上純白外套的小幽顯得清純了很多。小幽越發欣喜,不覺喜形於色,笑著問:“好看嗎?”

麟墨點頭,卻也沒多看一眼,而是低下頭收起了小幽換下來的衣服。

小幽嘟了下嘴巴,不經意看見路過的善春,不善地哼了一聲。

麟墨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怎麼了?”

小幽見善春身邊的雄性對善春百般照顧的樣子,恨恨地罵道:“賤人!”本來他想要在善春身上出口惡氣,沒想到等他生完寶寶,善春立即就和一個雄性結侶 了,有雄性的保護,他也不好出手了。畢竟他現在是生過孩子的雌性,雖然還是有很多真愛自己的雄性表示不在乎,但他也沒有資本要求別人同時追求自己了,便只 選了其中最看好的一個,一個雄性對付一個雄性自然沒多大勝算。

當然,挑選伴侶的事小幽都是瞞著麟墨的,他本就沒打算考慮麟墨,不過是想讓麟墨更喜歡自己一點,然後再甩掉他,以此報復。不過,他現在覺得麟墨也很不錯,心裡有些猶豫了。

麟墨眉頭皺了一下,卻也沒說什麼。

小幽又道:“他和季陽都是賤人,我狠死季陽了,你幫我報復他好不好?”

麟墨臉上頓時變了顏色,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沉聲道:“不。”

小幽沒想到麟墨會拒絕,頓時氣急,也忘了害怕,賭氣地道:“如果你不答應,就別再來找我了。”他相信麟墨絕不會放開他,當初麟墨肯送他回來,也是他以自己的性命和孩子威脅,他才妥協,現在他都接受他的禮物了,麟墨那麼喜愛他,不可能不同意。

小幽愉悅地想,到時候就看他的表現吧,如果做的好,那他就屈身下嫁。

這些想法小幽沒想告訴麟墨,他才不會讓這條欺負過他的靈蛇那麼容易就得到他。

誰知,麟墨臉色更加陰沉。他冷冷一笑,黑得滲人的獸瞳危險地眯起,聲音好似從陰濕的地縫中傳出來一般,低緩地說:“小幽,很好,你是第一個敢威脅我的人,看來我最近太縱容你了。”

小幽不禁打了個寒顫,心裡湧起強烈的危機感,往後退了幾步,道:“你……你想做什麼?這裡可是部落。”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發怵。

麟墨逼近小幽,一手挑起他白皙的下巴,手下不自覺用了點力,見手裡漂亮的臉蛋疼得皺了起來,才有意地放鬆了力道。

“看在你是我孩子雌父的份上,我不會動你,既然你不想見我,那如你所願。”

說完,麟墨雲淡風輕地放開了小幽,臨走還不忘扒掉了送給小幽的衣服。

小幽眼睛等得極大,仿佛不可置信,“你……你居然。”

麟墨雖然不想再和小幽說什麼,但因著不喜小幽高傲的模樣,邪笑道:“對了,這件衣服是在季陽的幫助下完成的,我想,你不會接受它吧。”

小幽瞬間失了力道,怔怔地望著麟墨。麟墨很容易地脫下小幽的衣服,沒有一絲留戀地走了。

看著雪地中決然的黑色背影,小幽的眼睛蓄滿了淚水,一顆一顆的砸了下來。

可惡,走就走,我才不在意。小幽憤恨地抹掉眼淚,洩憤地踩了一腳地上的衣服,朝著自己正式戀人的家跑去。

大樹下,只剩下那件被遺棄了的紅色披風孤,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紅得觸目驚心,卻隱約帶著淡淡的憂傷。

離集市數千米外的一個院子裡,洋溢著濃濃的溫馨。

季陽稀罕地圍著東方秋,不時噓寒問暖,弄得東方秋滿心無奈。

“陽陽,我不是獸人,你別再給我吃了。”東方秋看著嘴邊的一塊肉脯,和面前的一大堆零食,有些哭笑不得。這些是他買來給陽陽吃的,沒想到轉手就被陽陽送到了自己嘴邊。

季陽道:“你最近不是喜歡吃嗎?肯定是因為開花的原因,你要多吃一點喂飽孩子。”

東方秋只好配合地咬住了喂到嘴邊的肉鋪,趁季陽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先一步把食物收了起來,“好了,不許再鬧了,只不過是開花而已,連種子都沒形成呢。這麼在意孩子,還是先養好自己的身體,孩子等過兩年咱們就要。”

“啊?”季陽撲到東方秋身上,不解地問:“種子?還真要在地裡種出來啊?對了,怎麼又說我身上了。”

東方秋這才明白了季陽的想法,不禁啞然失笑,“陽陽。”

“嗯?”

“你真是笨蛋!”

季陽不服氣地瞪著東方秋,“我怎麼又笨了?我知道我對植人還不瞭解,我有查看書卷,但裡面很少記載植人啊,也沒寫你們是怎麼繁衍的。”

“好像是沒記載,不過這算是常識了,普通獸人都知道。”東方秋說著湊近了季陽,在他耳邊輕聲道:“種子雖然由我結出,但孩子……還是要勞煩陽陽了。”

季陽到抽口氣,防備地往後移了一點,“我要做什麼?”東方秋的語氣好奇怪啊,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就是……”東方秋一手探入季陽股下,在中間摸了摸,道:“種子要種進去啊,然後就能和獸人一樣生出來了,這才是我們真正的孩子。”

季陽咽了口口水,呐呐地道:“不……是吧。”還真是他猜想的那樣,這可真憂傷。話說回來,東方秋好像有說過他的精|液改造了他腸道的環境,就是改造出了適合孩子生長的地方吧,也不知對他有沒有用。對了,這麼說來那東西還不是精|液,果子才是吧。

“呵呵,那個,那麼多花苞……”季陽笑得很僵硬,頓時覺得花苞似乎沒那麼萌了。

如果東方秋一年開一次花,一次收一籮筐果子,一顆果子還不知有多少粒種子,那麼算下去要生到猴年馬月啊?怪不得植人長壽。季陽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觸到了植人長壽的真相。PS:可以請求咱們夫夫倆一起生嗎?

東方秋半開玩笑地道:“我的枝葉能做藥,果子自然也是極好的藥材,到時賣了給你補貼生活費吧。”

“……呃……你不是認真的吧。”季陽說。

“有什麼問題嗎?”

“不可以!”季陽用力撲到東方秋,大聲道:“不可以,不能賣孩子!我生還不行嗎?”

“不行,你還小,這次的果子又是反季的,長的肯定不好。”東方秋認真地道。

“反正不能賣。”季陽趴在東方秋身上,眼睛有些發脹,“我們種在地裡好不好?會發芽吧。”

東方秋連忙安撫道:“好,不賣,不過果子不能種土裡,因為沒有果核。這些到時再說吧,陽陽,陪我曬太陽吧,多曬太陽對孩子好。”

“嗯。”季陽點頭。

寒季裡季陽很少出門,整天裹得嚴嚴實實的陪東方秋曬太陽。

小幽的結侶儀式舉辦得非常熱鬧,連季陽都被邀請了。季陽知道小幽的伴侶不是麟墨後非常失望,懶得參加。他也許久沒出門,憋得慌,想出去玩玩,但路都被雪封住了,一腳踩下去連頭都不一定能路在外面。東方秋心疼季陽,便帶他出門了。

東方秋腳步輕盈,背著季陽踏雪而行,只留下了一行淺淺的腳印。

到了集市,蕭條之氣一掃而光,大街上的雪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如往常一般無二。

離得遠遠的,季陽就感受到了小幽結侶的熱鬧氣氛,嬉笑喧鬧聲隱約可聞。

只是,沒人知道,結侶儀式的主角之一小幽,卻笑得有些勉強。他相信自己的魅力,麟墨肯定喜歡他,那天麟墨只不過是誤會自己威脅他而已,大不了自己遷 就他一點,等他來了自己就原諒他好了。可麟墨一直沒出現。越接近結侶時間,小幽就越著急,隱隱開始後悔了。他想:也許自己不該這麼急的,也許麟墨還在生 氣。

直到了結侶儀式完成,小幽的心境頓時就變了。濃妝豔抹的雌性嘴唇勾起一抹華麗的笑弧,他真期待,等麟墨來到部落,見自己已經和別人結侶時,是什麼樣的表情。

季陽想起了善春,不知他結侶時是不是也這樣熱鬧,那天他一定很開心吧,很順利就找到了伴侶呢,明年他的生活一定會好很多了。

東方秋也微微出神,摟緊季陽道:“對不起,沒能給你最熱鬧的儀式。”

“我又沒什麼朋友,簡簡單單的才好。”季陽拉拉東方秋的手,道:“去那邊看看,看起來很好吃呢。”

東方秋笑著應了,突然察覺到一道眼神不善的視線,回頭看去。

“怎麼了?走啊。”季陽問道,隨著東方秋的視線看去,只看見了一顆大樹。

東方秋回過頭,“哦,沒什麼,我們走吧。”

兩人走後,樹後走出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鏡頭拉近,顯現出一個稍顯陰柔的男人,正是小幽心心念念的雄性。

麟墨目沉如水,緊扣在樹皮上的手狠狠地一用力,抓下了一道深深的爪印。最後看了眼那對恩愛的伴侶,麟墨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此後許久,麟墨沒在季陽面前出現過,也沒再踏入集市半步,卻依舊住在簡陋的石縫中,以及,被他偷偷收藏在角落裡的破碎的禮物,和那件雪白的獸皮大衣。

在盛雪時期,東方秋頭頂的第一朵花開了,是鮮紅如血的顏色,在白雪的映襯下,更顯得耀眼。很快,剩下的花骨朵接二連三地綻放了。東方秋整個人花香四溢,勾得季陽神魂顛倒。

“東方秋。”大白天裡,季陽一把抱住在雪地裡打坐曬太陽的東方秋,迷醉地嗅了嗅他身上的花香。他在書屋忍了許久,終於還是撲上來了。

“外面冷,你快進去。”東方秋睜開眼睛,拂去季陽頭頂的雪花。

“不,我很熱。”季陽見東方秋睜開眼睛,湖綠的眼睛清潤柔和,美得讓他移不開眼。

季陽情不自禁地吻上了東方秋。東方秋自然而然地張開了嘴,嘗試著與他糾纏。

吻畢,季陽氣息紊亂,嘴巴貼在東方秋唇角道:“東方秋,我們好久沒做了。”

“這可是寒季。”東方秋敲敲季陽的腦袋,笑著道:“罷了,反正花也開了,就隨你了。”說完,東方秋抱著季陽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進屋子,一路花香尾隨。

事後,望著落了一床的紅色花瓣和一些盛開著的花朵,季陽想哭了。兒子啊,就這麼掉了滿床。

東方秋抱著季陽愧疚地道:“不是你的錯,我下次會小心的。”

“不,你下次一定要拒絕我。”季陽一臉悲痛。

可惜季陽的決心沒堅持幾天,在東方秋發現他的隱忍後,稍稍地主動了那麼一點點,季陽就很沒節操地撲上去了。

結果自然是……又落了滿床紅花。

幾次失控下來,東方秋身上燦爛的小紅花不到十朵了,其中只有五朵是雌花。為了保住這幾個碩果僅存的寶貝兒子,季陽差點要和東方秋分房睡了。好在沒多少天花就自然凋謝了,長出了五個豆大的小青豆。

在初為人父的小倆口的精心照顧下,幾天後,兩顆小點的果子也掉了,只剩下了三顆果子,一顆在東方秋頭頂,兩顆掛在尾巴上。

幸好這三顆果子漲勢不錯,一天一個樣,等到天氣回暖時,都有雞蛋大小了。

可能是陽光不足,果子長到一定程度後就不再長大了,卻一直不成熟,摸起來*的。

等到積雪消融,學院就開學了。由於天氣還有些寒冷,雌性的實踐課暫時還沒開課,只有小雄性崽子正常上課。

上學第一天,季陽就發現,植人崧榆沒出現。

六寶花了一個寒季的時間才從‘失戀’的悲傷中走出來,看見季陽還是癟了癟嘴。見季陽哥哥看自己,六寶頓時尾巴狂甩,“季陽哥哥。”

季陽問道:“你知道崧榆教師怎麼沒來嗎?”

“哦,我聽說崧榆教師回森林了。”

“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去年考核完就離開了,我也是今天沒看見他才確定的。”六寶趴到季陽桌上,好奇地問:“你怎麼這麼關心崧榆教師?哦~我知道了,你們是同類,你喜歡他對不對?想做他們的共妻吧!”說著六寶開心地甩起尾巴,這是不是代表,等他長大了也有機會?

季陽狠狠拍了下六寶的頭,“別瞎說!”雖然不知道‘共妻(獸人語)’是什麼意思,但聯繫六寶的整段話,季陽也確定了七八分,肯定是掉節操的詞。

“不是啊。”六寶失望地垂下了尾巴,耳朵也蔫了。

崧榆走了嗎?也是,這裡本就不適合他,真不知他當初為什麼來。季陽沒想太多,他並不太喜歡崧榆,雖然他一直對自己笑,但總給他一種溫柔的笑面虎的感覺。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50章 被抓

隨著天氣的回暖,東方秋有了充足的陽光,身上的三顆果子漸漸褪去了青澀,變成了嫩黃色,有些地方透著淺淺的粉色,那粉色血絲好似是從果皮裡沁出來的一樣。果子捏起來韌韌軟軟的,表皮上有著白色的絨毛,與其說是果子,它更像一顆Q蛋。

據東方秋說,果子在這幾天就會成熟了。這幾天東方秋顯得有些疲倦,雖然他外表不顯,但季陽知道他現在比開花時更加幸苦。幸好東方秋說只是第一次會這樣,以後開花反應應該會小一點。

東方秋自從掛果後吃的食物更多了,季陽便想方設法地給東方秋補身體,小倆口的日子過得非常幸福美滿。

已經是初熱與炙熱交替的季節,天氣完全熱了。這天,崧榆突然回到了學院,繼續他的教學工作。

陽光朝氣的年輕植人站在教師臺上,笑容滿面地道:“好久不見,我的小可愛們。”

課室裡的幼獸們開心不已,崧榆教師對他們最好了,很少懲罰他們。

崧榆笑著道:“今天我帶大家去野外學習,午餐也將在野外捕獲,大家開心嗎?”

“開心!”

“我會捕到和我一樣大的獵物了!”

五六歲的小獸人已經有了基本的獵捕能力,他們正處於對捕食最感興趣的階段,因此都非常開心。班裡也有四五個雌性們,他們很少出門,對這次的活動也很喜歡。

季陽雖然年紀最大,但因沒參加過這類活動,也興致勃勃的。他見課室裡亂哄哄,便隨便地大聲問道:“別的班也有這活動嗎?”

崧榆看著季陽,臉上露出陽光的笑,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暖意,“當然,不過是輪流的,一天一個班,因為是我提議的,咱們班又最小,所以就排到第一啦。”

崧榆微笑著看著季陽,這一瞬,吵鬧的孩子們似乎被遮罩了,他的眼裡似乎只有他。季陽也對著崧榆笑,一切看起來都很不錯,課室裡充滿歡笑,陽光,正能量。

崧榆帶著幼崽們來到了學院後的樹林,離學院不太遠,已經有許多能讓幼獸學習的東西,崧榆便在這裡停了下來,就地取材地教幼獸認識植物。

大約過了四節課的時間,崧榆便宣佈讓小雄性們去捕獵,幼獸們終於等來了最期待的環節,一溜煙全化作獸形跑了,只剩下一套套小衣服留在原地。

崧榆走到季陽身邊,隨意地道:“好久不見,過的還好嗎?”

崧榆對季陽一直很友善,時間久了,季陽也把崧榆擺在了朋友以下,陌生人以上的等級,這次久別重逢,一瞬間就把他納入了朋友範圍內。

季陽也挺開心,笑道:“還好,你呢?”

“我也很好,我們去撿柴火,還好有你,那些小雌性可指望不上。”崧榆說著又對小雌性們道:“你們乖乖在這裡待著,別亂跑,誰亂跑了要受懲罰哦。”

小雌性們圍在一起嬉鬧著,聞言異口同聲道:“知道啦!”

兩人一邊撿柴,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聽說你和東方秋結侶了,他現在結果了,對嗎?”

“啊,你怎麼知道。”季陽臉頰發紅,臉上帶著忍也忍不住的笑意,“嗯,果子已經快成熟了。”

季陽不經意的看了眼崧榆,見他聽到自己的話笑了一下,那笑不像是單純因別人的幸福而開心,好似這件喜事不是旁人的,而是他自己的。季陽有一瞬間的狐疑,很快就被崧榆輕鬆的話語打消了疑慮。

季陽已經撿了許多柴,他正要回去,看了眼崧榆,卻發現他手裡沒多少柴枝,應付般的拿著幾根。

季陽頓時心生警惕。崧榆看了眼季陽,便走了過來。

崧榆離得太近了,那距離已經不是正常範圍內,季陽立即往後退了幾步,打著哈哈道:“你怎麼才撿這麼點,看我都撿那麼多了,那我先回去啦。”

季陽往來路上看了眼,這才發現他們走的挺遠,周圍沒有一個獸人。說完他就打算繞開崧榆往回走,其實崧榆就站在回去的路上,他直接從崧榆身邊走過才正常,但他感覺崧榆很危險,便下意識地想要避開他。

他也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測,只希望自己多疑。

崧榆仿佛沒看出季陽在躲他,自然而然地走了上去,嘴角保持著笑弧,笑意卻不達眼底,“你去哪兒?”

“我該回去了。”季陽道。

崧榆拉住了季陽的手腕,“和我走一趟吧。”

“你想做什麼?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季陽沉聲道,悄然呼喚小江。

崧榆另一手扼住了季陽的右手腕,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還未蘇醒的蟲草扯了下來,兩指掐去了它的紫色葉片。

季陽這才慌了,正要大喊,脖子猛地重重被擊打了一下。季陽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季陽隱約感覺到,他被崧榆抱著猛地移動了一下,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崧榆意外地看著眼前的黑色靈蛇,挑眉道:“你來救他?”

麟墨嘶嘶地吐了吐蛇信子,龐大的身體如離弦之箭般沖了過來。崧榆連忙閃躲,然後哈哈大笑道:“小傢伙魅力不小,連靈蛇獸都吸引來了呢。”

崧榆無心戀戰,擄著季陽快速逃離,同時間周圍的榆樹枝葉劇烈搖擺起來,阻撓麟墨的追捕。

麟墨狂躁地衝開包圍圈,那些榆樹卻突然拔地而起,龐大的樹根卷向地面的黑蛇。榆樹力量極大,但動作笨拙,麟墨費了些時間擺脫了它們。這時,崧榆和季陽早已不見蹤影。

沒了攻擊物件,榆木又慢吞吞地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把根紮了回去,恢復成了普通樹木。

東方秋正在院子裡曬太陽,突然身體一震,緊接著他眼裡閃過一絲慌亂。發生了什麼?小江怎麼沒了生息?陽陽出事了嗎?

東方秋頓時恐慌起來,顧不得自己的身體,強行調動靈力往學院跑去。

只是還是晚了,等他趕到樹林,季陽早已被人擄走,只剩下一堆幼獸們圍著他詢問。

“季陽哥哥呢?他和崧榆先生撿柴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是啊,東方哥哥,你知道季陽哥哥去哪兒嗎?”

原來是崧榆!果然有目的,只是他沒想到,崧榆的目標竟然在陽陽身上。

面對著一群吵鬧的孩子,東方秋只能先把他們送了回去。倒不是他選擇孩子放棄伴侶,而是他知道,以他現在的速度,絕對不可能追上全盛時期的崧榆。只要陽陽還活著,他就能感知到他的氣息,不難找到他。

東方秋走進紅蓮的家,道:“果子,拿去吧。”

紅蓮訝然,“不行,果子必須得自然墜落,否則會你會受傷的。”

東方秋垂下眼瞼,淡淡地道:“無礙,當初說好一顆,另外兩顆算是未成熟的補償,你都拿去。”

紅蓮猶豫不決,既想勸東方秋三思,又忍不住三顆果子的誘|惑。雖說沒有完全成熟,但也差不了幾天了,絕對能治好阿揚的身體。只是強行摘掉果子,植人的身體沒做好準備,靈氣會瞬間紊亂,受傷不說,還會留下後遺症。

“真的可以嗎?”紅蓮看著東方秋,眼裡閃過不忍,“是季陽出什麼事了嗎?”

東方秋沒有回話,抬起手摸上頭頂最大的果子,憐愛地摸了摸,然後毫不猶豫地用力摘了下來。東方秋悶哼了一聲,靈氣頓時翻湧起來。

紅蓮倒抽口氣,卻沒阻止東方秋的動作,只緊張地看著他。

東方秋忍著體內靈氣亂竄的痛苦,快速扯下了另外兩個果子。

“給你!”說著,東方秋突然噴出一口血。

“東方秋!”紅蓮驚恐地大叫了一聲,“你怎麼樣?沒事吧。”

門外,不知看了多久的銀狼獸人走了出來,他眼神複雜地看了眼紅蓮,道:“送他去醫館。”

紅蓮見安揚出現愣了一下,“你都看見了?”

安揚點頭。

東方秋捂著嘴巴,指縫又溢出了大量血液。聽見這對年輕人的對話,再想到他和陽陽分隔兩地,只覺得他們的聲音無比刺耳。

東方秋一刻也呆不下去,蹌踉著跑了出去。

等安揚追出去,外面已經看不見植人的身影,他不禁喃喃道:“好快。”

紅蓮緊跟著安揚走了出來,看著東方秋離開的方向道:“他很強,不會有事的。”

“你們植人都這麼強?”安揚隨意地問道。

紅蓮頓時變了臉色,把果子往安揚懷裡一塞,道:“你快吃掉,不許浪費!”說完快步走回了房間。

安揚不明所以,抱著果子跟了進去。

安揚見紅蓮背對著他坐在床上,目光緊緊黏在他身上。因為身體的原因,他一直和紅蓮保持著距離,連看他一眼都偷偷摸摸的,不敢給他任何自己喜歡他的信號。現在知道自己身體能好,他便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渴望,用力抱住了他。

“我說錯什麼了嗎?”安揚頭埋在紅蓮白皙的脖子窩,小聲地道:“對不起。”

紅蓮身體一震,“你……你……”為什麼會抱我?很快紅蓮就得出了結論,“你是在報答我嗎?”雖然心很痛,但他不捨得推開,哪怕他只是報答,他也願意。

安揚抱得更緊了,在紅蓮耳邊輕聲道:“傻瓜,因為我喜歡你啊。”安揚憐惜地親了親紅蓮的脖子,將深埋在肚子裡的秘密傾訴出來:“我一直喜歡你啊,可我體質太差,夜裡連人形都無法維持。既然我們不能在一起,又何必給你希望……我只希望,你能找個健康的伴侶。”

安揚雖然只是以淡淡的語氣陳訴,卻充滿了他對現實的無奈和悲傷。

紅蓮呆滯了許久,突然低低地哭了起來,轉身回抱住了此時柔情到讓他心疼的雄性,“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這個騙子,你騙了我好苦啊,嗚嗚~~”

“對不起……”安揚一點點地吻掉紅蓮臉上的淚水,從開始單純的安撫,漸漸變了味道。沒多久,兩人就滾在了一起,哭泣聲也化作了一聲聲低低的呻|吟。

自從被你收養,我就從沒想過離開你,我的安揚。——by紅蓮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51章 靈湖中的世界

二十年前,曾有一對水蓮植人夫夫,把他們剛出生的孩子託付給東方秋,請求他把孩子帶進獸人部落,因為……孩子天生發育不良,無法化為植形,與獸人的雌性一般無二。

植人是沒有雄性之分的,不能化形的植人相當於重度殘疾。在危險的森林裡,不能化形的植人是無法獨立的,而他們不願意一輩子養著這個拖油瓶,他們還有別的孩子要照顧。

東方秋拒絕了,他們最後還是把孩子丟在了獸人部落附近,見一條幼年銀狼叼走了孩子,才不舍地離開了。

後來,那條銀狼給小嬰兒取了個名字,叫做紅蓮。——紅蓮的身世。

季陽睜開眼,被上方耀眼的光芒刺得眯了眼,適應了一些才發現這是一片樹林,光線是從樹冠中透進來的。

空氣濕度很重,帶著潮濕的腐葉味道,讓季陽瞬間想起了剛來這個世界的感覺。

“醒了?”崧榆在空地打坐,聽見聲響瞥了眼季陽。

他脫去了獸人的上衣,露出植人的原貌,讓季陽突然感到無比陌生。

季陽猛地爬起身,緊盯著眼前陌生的崧榆,“這裡是什麼地方?”

“禁地。”崧榆隨意地道。

竟然真是禁地。季陽立即緊張地左右看了看,“你抓我來這裡做什麼?你有什麼目的?”

崧榆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已經昏睡了一整天了,餓了吧,我去給你找吃的。”

竟然都過了一天了,東方秋一定急死了吧,他現在還在結果子,都不能動用靈力,這可怎麼辦?可惡,崧榆一定是知道東方秋結果子才在這時對自己下手的,真是陰險卑鄙,自己竟然一直沒看穿他的偽裝。

季陽怒火中燒,“你早就計畫好了吧。”

崧榆愉悅地笑道:“沒錯,為了等今天,可是費了我不小功夫呢,要知道那個弭貓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硫生?”季陽訝然:“和他有什麼關係?”

崧榆撇撇嘴,語氣頗為無奈:“唉,要不是為了保護你,我才不會到獸人學院做那麼無聊的工作。硫生陰招多著呢,沒有我你以為你能無憂無慮地待在學院嗎?”

季陽愣了一下。

“後來他吃虧多了,慢慢消停了,我放鬆了警惕,沒想到他竟然和別的雌性聯手對付你,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東方秋居然還有那麼一手。……蟲草竟然真的存 在。幸好,幸好啊!”崧榆慶倖地道,他也會以自己的精血控制植物,但有效時間短,過了時間就失效了。但看季陽手腕上的蟲草,分明是與精血融為了一體,形成 了一個新的生命體。他只聽說過,據說這種生命體叫做蟲草,只有靈力強大的植人才能製作成功。

“原來那天你也在!”季陽恍惚想起,那天看見了一道綠影閃過,當時還以為是樹枝被風吹動,其實那應該是崧榆吧。

“沒錯。”崧榆毫不掩飾地承認。

季陽頓時覺得崧榆更加可怕,從那時就開始算計自己了。不過自己性命應該無憂,不然崧榆也不會暗中保護自己了。

季陽沉聲問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崧榆站了起來,從尾部扯下一根藤條,“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時間還沒到,這幾天先委屈你了。”說著,崧榆用尾藤把季陽綁了起來,“我要給你找點吃的,獸人可是要進食的。”

“可惡,你放開我!”季陽掙了掙,發現這藤條和東方秋的藤條差不多,越掙越緊,只好不動了。

季陽也在最開始鬧騰了一天后就安分了下來,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配合著崧榆,等東方秋來救自己。也不知道東方秋現在怎麼樣了,他光是幾天沒見他就想的不行,東方秋恐怕更難受吧,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安危。

兩人就在森林裡呆了好幾天,崧榆終於有所行動了。

“就是這裡了。”崧榆把季陽帶到一個湖邊,眼神嚮往地看著那個清澈無暇的靈湖。

“這是……?”

“靈湖,帶你來這個世界的通道。”崧榆耐心地解釋道:“在每年靈氣最鼎盛的炙熱,只要以自身的靈力引動靈湖的靈氣,就能帶動它爆發出足夠打開通向其它世界的通道。”

季陽恍然大悟,“是你,去年也是你打開什麼通道的是不是?”東方秋說過,靈湖的力量一百年才爆發一次,去年卻意外爆發了,一定是崧榆做的。

“聰明。”崧榆讚賞道,“在這單調的世界活的久了,難免無聊,無意發現靈湖的秘密,我當然要試一試了。”崧榆臉上露出了發自肺腑的喜悅之色。

“你去年失敗了是吧,現在為什麼又要拉上我?”季陽想到什麼,臉色白了,“你要把我送回去?”

“我才沒那麼無聊,不過也是這樣,我找不到正確通道,你是那個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應該會有某種特殊的牽引,也許能帶我們去你的那個世界。”崧榆笑著道。

不行,他不能離開。季陽轉身就跑,被崧榆輕輕鬆松地纏住了。

“別動,你逃不開的。”崧榆皮笑肉不笑,把季陽拉到了身邊。

季陽怒瞪一眼崧榆,不要命地掙扎起來,“你這個混蛋,你不會成功的,也許這個靈湖只能帶人進來,你小心被反噬!”

崧榆頓時變了臉色,季陽知道自己猜中了,更加口毒,“哦,我想起來了,你上次不是被人砍成兩截了嗎?不會就是在靈湖弄的吧。”季陽嘲諷地笑道。

崧榆猛地收緊藤條,聽見雌性痛苦的呻|吟,才抑制住了自己的怒氣。上次他沒經驗,沒想到靈湖爆發的靈氣那麼強大,才被震傷內腑,差點命喪於此,好不 容易死裡逃生,為了儘快恢復身體,他跑到了一塊沒有樹木的空地,在那裡吸收陽光和靈氣,但因為原形體型巨大,他那時無法支撐,只好化作了一根細小的木樁, 卻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不長眼的獸人當作好木料給坎了。

說起來也是一把血淚史啊。

不過這次不會了,他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崧榆制止了季陽的掙扎,凝氣會神調動起自身的靈氣,心念一起,周圍的樹木便回應似的搖擺起枝葉,接著一座座水塔般的巨木拔地而起,在靈湖邊緣圍了一圈。

季陽被放在包圍圈內,崧榆自己退了出來,站在樹縫間控制周圍的靈氣。

季陽心急如焚,“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東方秋!”雖然知道沒可能,但他現在除了呼救,沒別的辦法了。

突然間,平靜的靈湖湖面蕩起一震漣漪,只是一道無形的風,就讓靈湖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霎時間漩渦下陷,邊緣湧起,在湖面形成了一個空心水柱。

水柱快速旋轉,快得幾乎看不見它的運動軌跡。只見水柱在烈日下,反射出了斑駁的色彩,漸漸的竟形成了一幅幅鮮活的畫面。而讓季陽不可置信的是,那畫面,分明就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山村。

季陽不禁噤聲,整個人都呆滯了。

“爸爸……”季陽的臉瞬間慘白,那個家還是那樣,養父養母都在,弟弟不知在說什麼,神情激憤。

崧榆一喜,果然有效嗎?只是他看不見那些鄉村畫面。

季陽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以為自己眼花,可很快,那畫面浮出水面,直接投射在空中,畫面中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我要哥哥!我要哥哥啊!嗚嗚……你們把哥哥弄回來!”牟小磊哭嚎著沖父母大喊,就差滿地打滾了。季陽知道這是他對付父母一慣手段,只不過他好像長大了,這次哭的那麼凶,沒有在地上打滾,居然挺直著背脊面對父母。

季陽心酸,沒想到弟弟對自己是真心的,居然會為自己哭。再看向養父被曬得黑黃的臉,季陽眼裡露出仇恨的光芒,恨得咬牙切齒。

“季陽,你看見了什麼?是不是你那個世界?”崧榆欣喜又焦急地問道。

季陽仿佛沒聽見崧榆的聲音,死死盯著水柱上的畫面。

對於牟小磊的要求養父自然做不到,牟小磊突然突然變了語氣,胡亂地抹了把臉上的淚,質問道:“你是不是把哥哥殺了?”

“胡說!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牟父慌了一下,但到底是面對自己的兒子,他很快就鎮定下來,臉色陰沉如水。

“哼!我都聽皮蛋說的,他聽到他爸媽的話,說你把哥哥推下山了,是不是?”

“你……你這個皮小子,再亂說看你老子不打死你!”牟父氣急,抄起掃帚就往牟小磊身上招呼。

“哇!”

牟小磊哪裡受過這等委屈,頓時嚎啕大哭起來,泥鰍一樣躲開了,嘶嚎著跑了。

季陽的手捏得緊緊的,若說在原來的世界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就是對養父母的報復,他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們。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52章 養父的懲罰


季陽目光又落在了為自己哭的小磊身上,畫面也隨之移動。小磊哭嚎著鑽進屋後的樹林裡,蹲在一個小土包上哇哇地哭。季陽仔細一看,才發現土包上插著一根木棍,上面刻著幾個扭曲的小字,他只認出了自己的名字。

“嗚嗚~哥哥,嗚嗚……”小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知是因為失去哥哥而悲傷,還是因為被父親打罵而委屈。

季陽也忍不住心疼了,這個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經常欺負他,但和他之間也有過不少的快樂時光,對這個弟弟,他是無法真正恨他的。而他之所以討厭這個弟弟,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父母,他把對養父母的怨氣多多少少也遷怒在了這個調皮搗蛋的弟弟身上。

“小磊……”季陽喚了一聲,牟小磊沒聽見,季陽放大了聲音:“小磊。”

崧榆見季陽對著靈湖說話,眼睛更亮了。但他這次沒精力和季陽說話了,也不知為何,周圍的靈氣突然開始凝滯,這讓他更加吃力。崧榆心想,大概是因為這次找到了正確的通道,這次一定能成功。

小磊的哭上戛然而止,他慌亂地左右看了看,像是不敢相信。季陽又道:“別哭了,小磊,我沒死……”

“哥哥?”牟小磊打了聲哭嗝,左右看不見人,突然撲到小土包上哭了起來,“哥哥,是你回來了嗎?”

季陽嗯了聲,小磊哭得更傷心了,“哥哥……我好想你,哇~”

季陽沉默了一瞬,最終還是不忍小磊為自己的死痛苦,道:“小磊,我沒死,我過的很好。”

小磊頓時心痛不已,抱著土堆說:“不,你已經死了,你被爸爸推下山了。”他覺得自己的哥哥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死了,這種認知讓他更加心疼哥哥,也對父親更加怨恨起來。

牟小磊噌地站起身來,氣憤地道:“爸爸壞蛋,我要去報警!我要給你討回公道!”

季陽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心臟砰砰直跳起來。他要報仇,他想看養父母得到應有的懲罰。

看著小磊掏出養父給他買的手機,按了三個鍵,沒多久電話就通了……

季陽一直默不作聲,手緊緊捏著,臉上已經被淚水打濕。

“哥哥!”小磊打完了電話,又看向小土包,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再說說話。季陽卻沒再出聲,心裡有些愧疚。養父坐牢的話,小磊的生活必定會受到影響,他卻不能因此放過養父。

“果然……是我聽錯了,世上哪有鬼魂……”牟小磊喃喃地道,眼睛都已經哭腫了。雖然有些失望,哥哥原來沒有出現,但他一點也不後悔,其實這個想法他早就有了,只是一直下不定決心。爸爸做了錯事,就該承擔法律的懲罰。

“好了,我們該走了!”崧榆越來越覺得不妙,乾脆孤注一擲,想冒險帶季陽進入靈湖。

季陽如夢初醒,立即扭著身體掙扎起來,“要走你自己走,不要拉上我!”

崧榆哪管得了那麼多,心道我也不想的,如果沒有你,天知道我會被弄到什麼地方。

隨著崧榆的舉動,畫面扭曲了起來,變得斷斷續續。

一根青色藤條突然從外面竄了進來,擋在了崧榆和季陽之間,另一根藤蔓則纏上了季陽的腰,試圖把他往外帶。

崧榆眼睛一眯,“你還是找來了!”說著便控制周圍的巨木打斷了藤條,並用巨木身上的藤蔓把季陽拉上了樹。

“原來是你!”東方秋一直懷疑有人動了靈湖,才使禁地靈氣虛耗,導致了去年的旱災。他本來是尋找季陽,但靈氣受損使他暫時無法確定具體位置,只能確定大概方位在禁地,便把兩件事聯繫在了一起。

天知道在見到陽陽的那一刻,他多想直接沖出去,但為了平衡靈氣,不得不暗中與崧榆較量。去年消耗的靈氣已經致使了不輕不重的旱災,如果今年再來一次,絕對會比去年嚴重數倍。

崧榆看了眼樹上的季陽,心裡焦急,靈氣已經越來越不受他控制了。他乾脆主動攻擊東方秋,只要把東方秋解決了,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崧榆知道,東方秋能這麼快找來這裡,是摘掉了果子的原因,現在的力量肯定大不如前。

季陽被帶到了百米之上,只看得見下方靈湖邊上綠影忽閃,大喊了一聲:“東方秋!”

“別怕,我很快來救你!”

也不知東方秋與崧榆戰勢如何,光是聽見東方秋的聲音,季陽就已經安心了許多。

季陽被樹枝攔著,身上還綁著牛筋一般柔韌的藤條,他掙動了幾下,身上的藤條綁得更緊了,勒得皮肉生疼。

沒多久,崧榆落了下風。他不就此罷手,威脅道:“東方秋,不想要你的伴侶命喪于此的話,還請停手。”

為了驗證自己的話,樹上的季陽頓時痛呼了一聲。東方秋動作一頓,眼裡顯出殺氣。

崧榆卻絲毫不懼,笑道:“我可以帶你一起去他的世界,到時候你們還能在一起,這樣不好嗎?”

季陽聽不到百米之下崧榆的話,只知道他肯定是威脅了東方秋,便大喊道:“不要,東方秋,你別管我,他為了達到目的肯定不會傷我性命的!”話未說完,就有一條手臂粗細的樹枝狠狠抽打在了季陽身上。季陽早做好了準備,這次沒喊出聲。

“靈湖的運作自有自然界的規則,強行改變不會有好結果的。”東方秋沒答應,因為上面傳來的細微痛呼而處處受制於崧榆。

“哼!”崧榆嗤之以鼻。

靈湖中心的水柱越來越失控,帶起一道道強勁的風刃,一時風聲四起。圍在周圍的巨木枝葉亂擺,地面掉了一地的殘枝敗葉。

一道無形的風刃劃傷了季陽的手臂,同時也割斷了捆綁著他的藤條。季陽一喜,三兩下掙脫了束縛,爬到大樹背對著靈湖的一面,開始往下爬。

在學院學習了將近一年的爬樹總算是派上了用場,季陽在雜亂的枝幹靈活地爬行,很快就爬下去了幾米。

崧榆眸色一閃,立即調動起那棵樹的枝葉,阻撓他的行動。如果季陽下了樹,逃到了安全地方,東方秋就不會受制於他了。

“嘶嘶~”

不知何時,麟墨也找來了這個地方。他龐大的黑色身體在綠色中非常明顯,季陽在上方一眼就看見了他。

“麟墨!”季陽驚訝地道。他怎麼來了?來救自己的嗎?

“嘶~”麟墨仰頭看了眼季陽,安撫般地吐了吐蛇信子。

崧榆腹背受敵,不免捉襟見肘,一個不慎動作大了點,一根樹枝重重擊打在了季陽後背。

“啊!”季陽腳下一滑,身體往後一仰就掉了下去。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失重感,一如當初落崖的感覺。季陽的心突然靜了下來,時間好像放慢了數倍,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撞到一根樹枝,然後又一根,打在皮膚上刺刺的疼。

難道撿來的這條命,最後還是要以同樣的方式還回去嗎?東方秋……這次,你是否還能救我?

“陽陽!”東方秋頓時感知到了季陽的絕望,頓時下手不再留情,“滾開!”

崧榆破罐子破摔,冷笑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想來屍體也一樣能用,錯過了這次,以後再想嘗試東方秋一定會阻撓,就算想換人也沒機會了,難道要能一百年?可不是誰都能有千年壽命的。

“嘶~”麟墨仰著頭,看見墜落的人影瞳孔驟然放大。他只來得及盤起蛇尾,試圖接住季陽,空中一道黑影掠過,季陽就被他帶走了。

“啊!”季陽重重地趴在一塊軟乎乎的皮毛上,心臟還劇烈的跳動著,喘了幾口氣才發現自己趴在一隻黑鳥身上。不對,是黑色獸人身上。獸人也是有翅膀的。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疾風吹得季陽的聲音飄忽,他不得不漸漸加大聲量。

“喵嗚~”回應季陽的是一道聽起來冷冰冰的貓叫。

季陽:“……”

“硫生?”

硫生回過頭冷冷地看了眼季陽,猛地滑行向下。季陽哪裡受過這等刺激,登時尖叫出聲。

“啊!嗯!”尖叫聲突然一頓,取而代之的是悶哼聲。季陽落在了一個新的地方,下方已經不是溫熱的毛髮,而是冰涼的觸感。

“嘶嘶~”麟墨擔憂地用信子碰了碰季陽的臉。

“麟墨……”季陽一手捂著胸口,差點喘不上來氣了。“我,我還好。”

季陽抬起頭,就見硫生飛向了被巨木緊緊圍著的靈湖。奇怪,他怎麼來了?難道他是想幫東方秋?可也沒理由救自己啊,如果他還沒對東方秋死心的話,自己死了對他來說不是更好嗎?

“嘶嘶~”麟墨吐了吐蛇信子,也不顧自己現在沒有衣服,就變成了人形,“我帶你離開。”說著,就背起了季陽。

“嗯。”季陽覺得自己留在這裡只會給東方秋舔麻煩,就默認了麟墨的行為。

季陽身體放鬆下來,就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了,軟趴趴地趴在麟墨背上,沒一會兒就昏睡了過去。

這邊,東方秋感知到季陽安心的情緒,也如釋重負,對付崧榆再也沒了絲毫猶豫,招招皆不留餘地。對於傷害陽陽的存在,他只想抹殺。

此時的崧榆已是無路可退,只能拼死一搏。

但是硫生卻不是來幫助東方秋的,而是試圖分開他們,他想帶活著的崧榆離開。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53章 變得陌生的麟墨

東方秋勝勢顯而易見,但他也只是強弩之末,撐著一口氣與崧榆作戰,所以只想速戰速決。

很快,東方秋找到了機會,猛地發起攻擊,將崧榆的尾藤齊根扯去。

崧榆登時噴出一口鮮血,被東方秋的餘力帶飛了出去,撲的一聲摔在靈湖邊上,血染紅了他整個身體,潤濕了肥沃的土地。

東方秋嘴角也流出了一絲血跡,卻不是被旁人所傷,而是被自己強行調動的靈氣所震傷。

東方秋冷眼看著地上的狼狽的植人,毫不猶豫地準備下殺手。

“不要!”硫生擋在崧榆面前,祈求道:“求你不要殺他,看在我救了季陽一命的份上,放過他吧。”

東方秋抬起手,輕描淡寫地抹去嘴角的血絲,以眼神詢問硫生:憑什麼。

人命對他來說與其它生命沒什麼不同,行走間無意踩下的腳步,就有可能踩死幾條生命,他看見了會避開,但無意踩死了也是無所謂的。在東方秋眼裡,崧榆就和腳下的昆蟲螻蟻一般,但這顆小生命企圖奪走他的伴侶,現在他順腳踩死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崧榆又咳了幾口血,看也不看硫生一眼,倔強地看著東方秋道:“要殺就快動手吧!”反正他已經被削去了尾藤,靈力散去了大半,絕無復原的可能了,還有什麼好活下去的。

“閉嘴!”硫生惡狠狠地吼了崧榆一句,又祈求地看著東方秋,“東方秋,我求你放了他,我會帶他走,不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東方秋無動於衷,硫生頓了頓,苦澀地道:“你也知道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卻無法如願,對你絕望後,我才看到了別的世界,重新喜歡了一個人……如果你可憐我,就請放過他吧,東方秋,我求你了。”

硫生哭了,這是他第二次哭,眼裡的淚水無聲地落在臉上,一如靈湖之水般清澈,卻仿佛飽含了世間無盡的酸苦。

崧榆愣住了,他撇開頭,誰也不看,認命地等待自己的結局,心裡頭卻隱隱有了一絲想活下去的渴望。

靈湖沒了崧榆的操縱,沒多久就平靜下來了,空氣中的靈氣依舊充裕,滋潤著附近生靈。只不過周圍的數十顆巨木因沒了靈氣的支撐,轟然倒塌了,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空氣中帶著濃濃的植物被揉壞了的澀苦味道,像是植物的血液一般。

東方秋淡淡地看了眼周圍的樹木,尾藤一揮,襲向崧榆。崧榆認命地閉上了眼睛,並不反抗。硫生一慌,企圖抵擋住東方秋的攻擊,卻沒能成功,絕望地嘶吼了一聲:“崧榆!”

東方秋卻只是扯斷了崧榆剩下的尾藤,將他完全變作了一個廢人。

“別再讓我看見你們。”話音未落,東方秋已經轉身離開。

硫生呆呆地望著東方秋的背影,低喃道:“謝謝……”然後托起已經暈死過去的崧榆飛走了。

東方秋隨著季陽的氣味找了過去,忍不住咳了兩聲,無力地靠在了一顆樹上,唇上又沾上了鮮紅的血色。

陽陽到底去哪兒了?怎麼仿佛離他越來越遠?不過陽陽倒是沒有強烈不好的情緒,應該沒有危險。

東方秋重傷未愈,與崧榆一戰又耗費了大量靈氣,身體更加虛弱,他只好先坐下來打坐。

季陽醒來時,看見的是一片灰色的石頭,原來是一個石洞。他愣了一愣,才想起自己已經擺脫了崧榆的禁錮,被麟墨帶走了。

季陽轉頭看了看,就見一條黑漆漆的蟒蛇從洞外爬了進來。

季陽微微一笑,坐了起身,“謝謝你了,麟墨,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被人綁走了?”

麟墨盤在季陽面前,大大咧咧地化作了人形。季陽嚇了一跳,鎮定下來呵呵笑了兩聲,默默移開了視線。

麟墨道:“抱歉,我沒帶你送的衣服來。”麟墨做到草堆邊上,接著道:“那時我碰巧看見你被人打暈,和他過了幾招,被他逃了,然後我就追了過來。不過我追丟了,路上偶那只的弭貓獸,感覺到他身上有帶走你的那個植人的氣味,就跟上了他,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哦,這樣啊。”季陽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麟墨,“我們這是在哪裡啊?東方秋呢?他們怎麼樣了?”季陽覺得硫生肯定會幫東方秋,到不擔憂他的安全。

麟墨眼神一冷,很快就被他掩去,只以平時淡漠的聲音道:“不知道。”

“嗯。”季陽抱著腿,手在身下的枯草堆上扒拉了幾下,非常感激麟墨對自己的照顧,“對了,好久沒見到你了……小幽和別人在一起了,是因為這個嗎?”

麟墨不予否置,沉默了一瞬,道:“你餓了嗎?我去給你找吃的。”

季陽見麟墨的反應,以為勾起了他的傷心事,便不再提起小幽,感激地道:“那謝謝你了。”

麟墨點了點頭,就化作蛇形出去了。

季陽這才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驚訝地發現這是一處懸崖底,石洞上方是怪石嶙峋的懸崖,對面也是陡直的懸崖,中間只有一條不寬的峽谷,一條溪流靜靜流淌著。

也不知麟墨是怎麼找來這裡的,沿著小溪走來的嗎?總不會是從崖上爬下來的吧。

嗯,到時候問問他吧。季陽無所謂地想。

季陽在小溪邊洗了洗身體,冷得縮回了洞裡。雖然現在已進入了一年中最熱的季節,但在獸植人大陸最為廣袤的迷霧森林裡,氣溫還是很低,尤其這裡還是低谷,不止冷清,還有些潮濕,倒是蛇類喜歡的環境。

麟墨很快就回來了,帶回了一條土狗大的野獸,還帶了一把類似野菜的草。季陽跟著崧榆吃了幾天果子,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現在見到肉就口水直流。

“哇,你好厲害,這麼快就抓到了食物。”

麟墨忍不住笑了笑,淡化了臉上的陰氣。他把剛被放了血的獵物遞給季陽,“吃吧。”

季陽呆滯了一瞬,咽了咽口水,“那個……你不會是就這麼生吃的吧?”

“你不喜歡吃生的?”麟墨皺著眉問道。

“不能忍!”季陽內心叫苦不迭,還以為麟墨在野外生活,一定有辦法弄弄食物呢,原來是直接吃生的。

“你等等,先把這個吃了。”麟墨說完,把手裡的藥草遞給季陽,然後提著獵物走向小溪。

季陽看了看手裡的青草,“你打算怎麼弄啊?你有辦法弄熟嗎?”

“傳承記憶裡有,我試試,應該能成。”麟墨背對著季陽道,手裡的獸物被他三兩下就開膛破肚了,用力一撕皮毛也扯了下來。

“太謝謝你了。”季陽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乖乖地吃草,頓時被苦得皺了整張臉。

“這草是什麼啊?藥草嗎?”

“嗯。”

“哦。”季陽也沒多想,只當是吃了對身體好的,皺著眉頭三兩口塞進了肚裡。

麟墨處理完獵物,找了兩顆石頭,摩擦起了火,弄了點果汁在肉上,就這麼烤了。

肉沒多久就烤熟了,雖然沒放鹽,味道欠佳,但也不是不能入口。季陽餓了好幾天,抓起肉啃了個肚皮圓。

季陽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東方秋還沒找來,忍不住道:“那個,麟墨,你可以帶我回去看看嗎?我不放心東方秋。”雖然很不好意思,但現在他只能厚著臉皮求麟墨。在這危險的森林,他還沒自大到敢獨自出去,先不說他能不能找回去,單是那些獸物植物,隨便哪一隻都能幹掉他。

麟墨把季陽吃剩的食物吃了,面無表情地道:“不行。”

“啊,那好吧。”季陽只好耐著性子等,東方秋說過,他們之間是有感應的,雖然他感應不到,但東方秋肯定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東方秋現在行不行,他還長著果子呢。唉,煩。

季陽就這麼等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終於還是忍不住又去求麟墨了。

“麟墨麟墨,我很不安心,你就再幫幫我吧,帶我去找東方秋吧。”

麟墨正卷在洞穴裡打盹,看起來無比悠哉,聞言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麟墨化成人形,冷冷地道:“不去。”連自己的伴侶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再擁有季陽。麟墨看了眼季陽,有意放軟了語氣道:“睡吧,天色不早了。”

季陽有些怔愣,麟墨不是很熱心嗎?都願意大老遠來救自己,卻不原再幫自己最後一把,明明找到東方秋後他們就能一起回去了不是嗎。

季陽鍥而不捨,“不,我想去找東方秋,他現在還沒找來,一定出了什麼事了。”

“我說不可以!”麟墨的聲音冰冷了起來,微微眯起的眼睛隱約射出幾分危險。

季陽頓時後背發寒,僵持了一會兒,在對方越來越危險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那好吧,明天再說吧。”

季陽卷起身體睡到草堆最裡面,感覺自己從來沒真正瞭解過麟墨,這樣的認知讓他無法對他隨意起來,隱隱有些不安。

如果明天麟墨還不願意的話,那他只好自己出去了,好歹在學院學習了一年叢林知識,一些有毒的植物和一些野外常識也知道不少,出去碰碰運氣吧,也許麟墨一心軟就答應幫自己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54章 突如其來的喜歡

天未亮,季陽就從不太安穩的睡眠中醒了過來,麟墨化作了蛇形卷在他睡的草堆邊,蟒身黑漆漆閃著寒光的鱗片看著滲人。季陽不想吵到麟墨,沒發出聲音,望向洞口外,看著黑乎乎的一道道樹影發呆。

等到天濛濛亮,季陽才起身。麟墨瞬間就睜開了眼,偏頭注視著季陽,獸瞳如同被研磨開的墨錠一般深沉。

季陽不禁咽了口口水,抿嘴一笑道:“早。”

麟墨嘶嘶地吐了吐蛇信子。

“那個,我去洗漱。”季陽說著站起身,躡手躡腳地從蟒蛇卷中走出來,這才感覺松了口氣,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面對麟墨時沒有以前輕鬆了。

季陽早上吃了點昨晚剩下的烤肉,瞥了眼在洞口愜意的曬太陽的麟墨,感覺現在過去打擾他不是個好注意,卻還是大著膽子走了過去。

“那個,我要去找東方秋了,昨天謝謝你的照顧。”季陽真誠地道,心裡期望麟墨能大發善心再幫他一把。

麟墨看了季陽一眼,斂下眼瞼,似是不予理會,卻用蛇尾卷住了季陽的腿。

“你這是什麼意思?”季陽皺眉,有些拿捏不准麟墨的意思。

“嘶嘶~”麟墨漆黑的眼睛閃過一絲不忿,他化作了人形,強硬地拉著季陽坐下,道:“你別走了,別去找那個植人了,他總是讓你陷入危險,不值得你喜歡。”

“嗯?”季陽先是一愣,越聽眉頭越是皺了起來,對待麟墨的語氣也冷了下來,置氣地道:“我想這不關你的事吧。”

季陽說完,也不指望麟墨能幫助自己了,想站起身離開,卻被麟墨用力禁錮在了他懷裡。

季陽一驚,手抵在兩人過分貼近的胸膛,觸手是一片微涼的皮膚,頓時不安了起來。他突然想起了獸人對靈蛇獸的偏見,和被麟墨強行佔有的小幽。

麟墨接下來的話讓季陽的不安化作了現實。

“別走了,季陽,我們在這裡生活好不好?這裡沒有別人,不會再有人來害你,我會好好保護你。如果你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去找別的住所,在其他獸人部落的附近也可以。”麟墨頭一次如此赤|裸地表達自己的心聲,心裡有些緊張,眼睛緊緊地盯著季陽,不想錯過他任何表情。

季陽整個人都怔住了,震驚地看著麟墨,甚至忘了推開麟墨。雖然已經接受了東方秋,但其其他雄性在他眼裡也都是同性。

“季陽。”麟墨沒得到回應,有些著急地收緊了手臂,湊近季陽的嘴唇,似乎是想親吻他。

季陽這才猛然回神,用力推開了麟墨,大喝道:“你說什麼呢!”緩過了震驚,季陽語氣好了點,“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聽到,你別再說了。我走了。”

麟墨眼裡閃過一絲陰狠,強硬地拉住季陽,“我不准你走!”語畢,麟墨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季陽如炸了毛的貓一樣彈了一下,連忙用力搖擺腦袋,卻擺脫不了麟墨的強吻。

好不容易麟墨鬆開了季陽的嘴唇,季陽沉下聲音道:“你真的夠了!快放開我!”

“我不放!季陽,我不會放開你了!我嘗試過離開你,是他沒保護好你,現在我不會放棄了。”麟墨親吻著季陽脖子,低聲道:“忘了他吧,以後我是你的伴侶,我們可以生很多蛇蛋,然後孵出來,如果你沒耐心,我來孵蛋也可以的。”

季陽走了下神。對哦,蛇蛋,麟墨獨自來了這裡,不知道蛇蛋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其它野獸吃掉?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季陽奮力掙扎,怒吼道:“你發什麼瘋啊!”

“我求你了,快放開我吧。”掙扎不脫,季陽只好來軟的。

麟墨停了一下,季陽松了口氣。

麟墨微笑著道:“我會很溫柔的,不會弄疼你。”

季陽渾身汗毛倒豎,看向麟墨的眼神越來越驚恐了,“我發現,我好像從來沒真正認識過你。”

麟墨不知與否,“後悔了嗎?”說著,麟墨垂下眼瞼,著迷地看著身下的皮膚,親吻著道:“來不及了……”

衣服很快就被扯開了,季陽一個激靈,雙腿亂踢。“混蛋!麟墨,你快放開我,別讓我恨你!”

麟墨暗沉的眼清醒了一瞬,動作也頓了一下。季陽趁機用力推開麟墨,麟墨一個不防,竟被與他力量懸殊的雌性推開了。

眼見著季陽要走,麟墨體內暴虐的因數爆發了,用力推倒了季陽,不顧他的痛呼就撲了上去。

季陽頓時眼前一片漆黑,後腦勺頓頓的疼,心裡無助地想;難道今天就坑在這裡了嗎?

好一會兒,季陽才從疼痛中緩過勁來,感覺到衣服幾乎被扒光了,心裡拔涼。

左右躲不過,季陽也不白費力氣了,大不了當被狗咬了一口,又不會懷孕,東方秋一定不會嫌棄自己的。

季陽死魚一樣的躺著,語氣悲涼:“麟墨,我對你太失望了,你把我當作了什麼?小幽的替身嗎……”

麟墨卻眼神清明了,立即捧著季陽的臉,認真地道:“不是的。”

唉?有用!季陽精神一震,語氣越發憤慨,“你當初也是這樣佔有小幽的吧,你現在又用同樣的方式來對我,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麟墨慌了一下,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你和他不一樣,我那時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我覺得只要綁住一個雌性,就是伴侶了,我們靈蛇獸都是這樣做的。後來 我才發現不一樣,不是隨便哪一個雌性都能做伴侶,季陽,我喜歡你,只是怕你對那個植人不死心,才這麼對你,我不知道你會這麼想。”

季陽胸口劇烈起伏,見麟墨對自己的壓制松了些,就推開他坐了起來,撇開頭哼了一聲。

麟墨無比後悔,當初不該順手接收了小幽,他最怕的就是季陽因此不接受自己,所以沒直接追求,在東方秋沒能保護好他時,才開始追求。

“對不起,我不會強迫你,只要你別離開我。我們慢慢來,好嗎?”

季陽這才鬆口氣,當麟墨撲倒自己時,他以為自己無路可逃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季陽不想搭理麟墨,對這份突如其來的喜歡還有些吃不消,完全沒想到麟墨這麼冷血的人會喜歡自己。

喜歡,真的是一種很奢侈的東西啊,沒想到在他無意間就得到了一份。如果是在穿越前得到,那該多好啊。

為什麼他會喜歡自己呢?一定是因為麟墨沒接觸過什麼人的原因吧。

麟墨鼻子動了動,突然捧住了季陽的頭。季陽嚇了一跳,以為麟墨反悔了,立即驚道:“你做什麼?”

“別動,你流血了!”麟墨輕碰了一下季陽的後腦勺,季陽立即痛呼一聲,一手捂住了頭,手心感受到了溫熱的液體。

“對不起,我幫你看看。”麟墨心疼地道。

季陽拿下手看了下,滿手的血跡,揮開麟墨的手,“不用了,我去河邊洗洗就好。”季陽毫不在意,這類小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只要不發炎就沒事了,過兩天就能好。

麟墨一把打橫抱起了季陽,堅定地道:“不行,我抱你去。”

好吧,季陽氣悶地消了聲,只要麟墨別再那啥他就好了。

季陽頭部被石頭磕傷了一道小口子,洗乾淨後就沒流血了。突然,季陽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緊了緊,他不禁愣了愣,一開始以為是自己過於慌亂引起的,現在才發現,這根本不是自己的情緒。

季陽眼中閃過驚喜之色,東方秋!一定是他感知到自己了。季陽恍惚覺得,東方秋就在附近。

季陽喜形於色,可麟墨幫季陽清理了血跡後,突然道:“我們走吧。”

“為什麼?我不走。”季陽立即問道。

麟墨狀似無意地看了眼遠方,道:“我幫你采點傷藥。”

“那你去吧,我在這裡等著。”剛好可以離開,季陽心裡算盤打得啪啪響。

“不行,你逃走怎麼辦?”

季陽:“……”

麟墨決定離開是血液會暴露他們的行蹤,他也不跟季陽解釋,背起季陽就沿著小溪走了。

陰森的樹林裡,陰冷潮濕,陽光都難以透入,果然是蛇類生存的好地方。東方秋收緊拳頭,骨骼發出啪啪的聲音。陽陽,我很快就來了,等著我。

昨天,東方秋打坐平息了體內亂竄的靈力,就循著靈蛇獸和季陽的氣味找了過去,卻不知為何,他們的氣味突然在林子裡斷了。

靈蛇獸!想到這個種族,東方秋也不禁皺眉。他們擁有得天獨厚的傳承記憶,無數代下來,他們幾乎無所不知,想要躲避一個人的追蹤,他們辦法多的是。他們氣味突然消失,絕對是那條靈蛇搞的鬼。

東方秋完完全失去了季陽的氣味,幸好有他們結侶的印記,才能感受一二,但結侶印記也不知為何感應也不太明顯。不過東方秋能現在能確定位置了,因為他感受到了季陽的血液的味道。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55章 重逢

東方秋找到山谷裡的洞穴時,這裡早已人去洞空,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是季陽的血液。東方秋心臟揪疼,閉上眼睛,腦中浮現出了兩人糾纏的畫面。。

山谷頓時殺氣橫溢,周圍的蟲鳴鳥叫都因此靜了下來。

東方秋面沉如水。果然,麟墨是來搶奪他家陽陽的!

東方秋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一條靈蛇獸,居然也敢跟他搶人,難道他不知道他千尾藤是靈蛇獸的天敵嗎?真是無知至極!愚蠢至極!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東方秋也對麟墨更加忌憚。麟墨明知自己是他天敵,還無謂地搶奪陽陽,如果陽陽被他打動的話……東方秋不敢再想下去。

東方秋沿著小溪找了找,果然沒發現他們的氣味。他只好順著心中對季陽的感應往前走,一路上也漸漸恢復了靈力。

這邊,季陽和麟墨已經找到了新的棲身地。話說開了後,麟墨就沒放季陽一個人在洞穴了,捕獵也將他帶在身邊。

季陽看著面前清香四溢的紅果子,口水不禁氾濫,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孕果,雌性食用後就能懷孕,今天熱季善春就吃了,還給他看過,季陽怎能不知道。

麟墨冷漠的臉上隱隱透出了幾分喜悅,他把果子遞給季陽,柔聲道:“沒想到在這裡也能找到孕果,剛好成熟了,你嘗一嘗吧。”

季陽看著一臉期待的麟墨,心裡直吐槽。別以為我不知道,吃了這個不單只能懷孕,還會讓雌性發|情,麟墨還真是用心險惡,要知道你可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好不容易躲過了貞|操危機,他是逗比才會為飽口腹吃掉孕果。

季陽搖搖頭,一臉冷漠,又稍顯無辜地道:“我不吃,你吃吧。”

“……”麟墨一噎,想到不能強迫季陽,也覺得自己這麼做太唐突了,只好失落地把果子放到了洞穴。

接下來季陽就過上了被軟禁的生活,白天趕路,晚上歇息,兩天時間非常緩慢地溜走了。

這些天麟墨心情很好,每天想方設法地討好季陽,把季陽交給他追求小幽的方法一個一個的用在了季陽身上。

季陽叫苦不迭,突然想到了一句話:No zuo no die。

季陽知道麟墨這些天的趕路是在躲避東方秋的尋找,他也想反抗,可怕惹急了麟墨,讓他突然獸性大發了就不好了。季陽一直冷面對待麟墨,既是因為生氣麟墨先前企圖侵|犯他,更是因為他不能回應麟墨的感情。

不過季陽的冷淡似乎沒打擊到麟墨的積極性,他依舊樂此不疲地為季陽付出。

這幾天,季陽一點逃走的機會都沒找到,時間一天天過去,他也越來越焦急起來。

算起來,東方秋的果子已經到了成熟的最後期了,再怎麼也應該已經自然掉落了吧。季陽想得心癢癢。好想看一看,摸一摸啊。

洞穴口有幾株灌木,濃綠葉片叢中長著的幾朵紅色的小花,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東方秋開花時的美麗模樣。

這可是他們第一次結果啊,雖然不是正真的孩子,他也非常期待。果子落下後東方秋身體就應該會恢復了吧,應該不用做月子吧。嗯,那東方秋一定很快就會來了。季陽如此安慰自己。

兩人在洞穴裡休息了一晚,天未亮,季陽突然被一陣聲音驚醒。

季陽很快就發現麟墨不在洞穴,似乎在洞穴外附近,他聽到了不正常的聲音,望著黑乎乎的洞外,大聲道:“發生了什麼?”難道是野獸嗎?他們在露天歇息時經常有野獸襲擊,不過麟墨總是很快就解決了對方,然後他們就能大吃一頓。

季陽聲音剛落下,洞外的黑影中漸漸顯現出一個人影來,“陽陽,我來了,快過來!”

季陽的心臟頓了一拍,胡亂巴拉巴拉頭髮就往洞外跑,“東方秋!”他無時無刻不再期待東方秋的出現,卻沒想到在睡夢中突然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這是他在做夢嗎?季陽心想,手悄悄捏緊了一下,手心被指甲紮疼,才安心下來。

洞口突然橫起一道冰冷的蛇尾,季陽猛地撞在上面,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嘶嘶~”麟墨繃緊了身體,弓起身體,把季陽堵在洞穴內,頭正對著東方秋,頗有分背水一戰的氣勢。

“東方秋……”季陽緊張地看了眼東方秋,雖然光線太暗,他看不清楚,卻也感覺得到東方秋身上散發出的冷氣。

季陽看了眼麟墨,懇求道:“麟墨,你放我走吧。”

“嘶嘶~”麟墨看也不看季陽一眼,擺出防禦的姿勢對抗洞外的敵人。

“哼!不自量力!”東方秋怒氣橫生,左手一揚,洞穴左邊突然竄出一條青色藤蔓,直直刺向麟墨的七寸之處。麟墨靈活地躲開,第二第三條青藤接踵而至,很快就讓他招架不住。

季陽趁機跑了出來,“東方秋!……終於看到你了。”季陽眼睛一熱,視線模糊了。

東方秋低頭吻了吻季陽的額頭,低沉著聲音道:“你讓我好找,陽陽。“語氣頗為委屈,更多的是慶倖與後怕。

“嘶嘶!”麟墨扭頭,見著季陽和別人親密的畫面,目眥欲裂,墨色的瞳孔隱隱泛著紅色。

“果子果然落了……”季陽看著東方秋順滑的頭髮,喜悅之情在心裡噴湧而出,心裡有太多話想和東方秋說,卻很快就在東方秋移開的視線中咽進了肚子。

東方秋死死盯著麟墨,季陽有種偷情被抓的既視感,心裡寒了一把。

東方秋尾藤早已漫開在這一片,洞穴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千尾藤,橫縱交雜,卻不影響他的控制,一根根一條條地纏上洞穴口的蟒蛇。

蛇纏人,藤蔓纏蛇。麟墨全身纏滿了藤蔓,在地上翻滾著掙扎,蛇皮膚滑膩,他到不至於被青藤勒得不能動彈,只不過好不容易掙斷脫了青藤,他就不要命地攻擊東方秋,然後很快就被新的藤蔓纏住了。

“東方秋!”季陽緊了緊東方秋的手,不自覺洩漏出了對麟墨的緊張。

東方秋的視線這才從地上翻滾的靈蛇獸身上移開,尾藤的攻擊卻絲毫沒含糊。

“怎麼了?”東方秋的聲音有些冷,猛地緊了緊拳頭,地上的靈蛇掙扎更劇烈了。

季陽頓時感受到了東方秋的慌張,不過見他臉上裝得冷漠的樣子,季陽莫名的有些想笑。東方秋這是害怕他變心嗎?那他就不能幫麟墨了,否則只是害了他。

“沒什麼,我好想你。”季陽說著,踮起腳尖眷戀地吻上了東方秋的嘴唇。他最初只是想淺嘗即止,卻耐不住太過思戀,嗅到獨屬於東方秋的氣息,不禁一觸即發變成了激烈的深吻。

麟墨猛地一甩尾,終於掙斷了身上的藤蔓,落下一段段青色的藤條。麟墨正欲沖來,卻被眼前的一幕定在了原地。

東方秋在尾藤斷裂的霎那,身體微微震了震,體內的靈氣不由得一陣亂竄,險些軟了身體。可他卻不太在意自己的身體,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邊上的靈蛇獸,捧著季陽的頭輕輕回應起來。

季陽很快就放開東方秋,尷尬地咳了聲,臉色紅紅的。

“東方秋,我們回家吧。”

“好。”東方秋嘴唇微腫,看起來有些嘟嘟的,季陽眼神不禁一閃,慌忙把視線移到東方秋眼睛上。

“不過,這個禁錮你的人……陽陽你覺得該怎麼處置呢?”東方秋眯著眼看了眼麟墨,眼中的殺氣毫不掩飾。

麟墨身上被勒出了一圈圈的血痕,身上滿是濃重的血腥味,看起來非常的狼狽落魄。麟墨眼睛直直看著季陽,只要季陽一句話,就算讓他拼了命,也要帶他走。

生氣了,東方秋絕對生氣了,居然這麼彆扭,想試探他。

季陽隨意瞥了眼黑色的靈蛇獸,淡淡一笑,“隨你。”

東方秋重重地舒了口氣,心中懸起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既然陽陽不會理會他怎麼處置靈蛇獸,就代表了他對靈蛇獸無意。

麟墨的心卻是一瞬間沉進了谷底,殷虹的蛇信子嘶嘶地吐著,眼中紅光越發鮮明,透出幾分絕望之色。

季陽沒再看麟墨一眼,拉起東方秋的手道:“不過他也救過我,這幾天沒有為難我……”在東方秋猛然變得陰沉的臉色中,季陽收住了話頭。

霎那間,洞穴口的青藤猛然襲向靈蛇獸,而帶起一道道鞭打的風聲。不過這次麟墨無心再戰了,他最後眼神莫名地看了眼季陽,毫不猶豫地掉頭鑽進了灌木叢中。

季陽猛地舒了口氣,心想終於都過去了,該回家種果子去了。就算種不出孩子,種出以院子的千尾藤也好啊。

東方秋見麟墨逃走也沒去追,而是緊緊抱住了季陽的身體,“陽陽,我想殺了他。”如果他真想下殺手,靈蛇獸又怎會這麼容易逃脫,不過是感知到了陽陽的內心,他似乎在為靈蛇獸的安危緊張,這點在靈蛇獸逃脫後,陽陽大意地吐了口氣就能完全確定了。

“嗯。”季陽回抱東方秋的身體,問道:“那要追嗎?”

東方秋搖頭,“不了。”要追嗎?也就是說即使陽陽雖然不願意靈蛇獸死,卻還是同意他的決定。有這句話,那就夠了。

“東方秋,秋。”季陽在東方秋懷裡蹭了蹭,抬起頭望著他道:“我們的果子呢?什麼時候掉的?你怎麼沒帶?藏起來了嗎?”

東方秋單臂托著季陽的屁|股把他抱了起來,隨意地道:“哦,果子我送人了。”

“啊?”季陽的聲音猛地拔高,手臂攬住東方秋的脖子,“送人了?你送誰了啊!咱們不是說好送人的嗎?”

東方秋一臉淡定:“是說好不賣,沒說不送!”

季陽:“……”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57章 東方秋再次開花


兩人在禁地不知不覺就待了十來天,季陽也沒怎麼玩,因為東方秋這些天精力旺盛,沒事就拉著他來一發,做得多了他就沒精神玩了。

離開禁地前,季陽又央求東方秋帶他去了趟靈湖。

這次季陽見到的,不是窮山僻野的小山村,而是車水馬龍的城鎮。季陽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靈湖中的畫面隨著一輛黃車進入了一個社區,只剩下幾個人在畫面裡,季陽的注意自然就放在了黃色轎車上下來的高挑女人身上。

那女人看起來三十來歲,也許四十歲,因為打扮時髦,看起來很年輕,讓人很難看穿她的年齡。季陽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看到她,然後就見她從車裡牽出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女孩生得水靈,雖然有些俏皮,卻不失乖巧,讓季陽不禁心生喜歡。

季陽對這對母女有些莫名的親近之意,他對自己的感覺也不慎明白,只是很想再看下去,但又擔心東方秋吃不消,就看了他一眼。

東方秋神色輕鬆,輕笑道:“無礙,難得來一次,多看看也無妨。等下次靈湖失控,我也可以帶你去你家鄉看看。”

季陽驚喜地道:“真的嗎?那我們怎麼回來?”

“應該也要等一百年吧。”東方秋不太確定地道,說罷揉揉季陽的頭髮,“這些以後再說,你再看看故鄉,看完我們就要回部落了。”

“嗯。”

母女倆已經走進了一個屋子,屋子大約一百平方,裝修得非常溫馨,處處透著家的溫暖。

季陽從一個門中看見了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他正坐在電腦桌前上網,懶洋洋地弓著腰坐著,顯得肚子更加大了,像身懷六甲的孕婦。

季陽的熟悉感更加強烈了。……爸爸?

爸爸的面容在他腦海早已模糊了,他只記得那碩大的肚子,坐在上面很穩當。

這時,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中年男人身邊,嘻嘻哈哈地爬上了他的腿,一起看著電腦視頻。畫面也跟著小女孩拉近了,季陽這才看見電腦桌上的兩個相框。其中一張小男孩是……十四年前的自己?

季陽的心猛地加快了跳動,不禁失聲道:“爸爸……媽媽……”

沒錯,這就是他的家。雖然他不太記得小時候的自己和父母,但這張三人全家福,他怎麼也不會忘記,因為,這就是放在他懷錶裡,被他看了無數次的背景照。因為怕被人發現,他一直把照片上面疊加了一張小圖畫,時間就了,那張照片就模糊了,現在只能看清輪廓。

“陽陽。”東方秋察覺季陽的市場,立即問道:“怎麼了?”

季陽望著東方秋,鼻子一酸,眼裡就掉下來了,“東方秋,我看見了我爸媽。”

“那太好了,別哭啊。”東方秋忙把季陽摟在懷裡安慰,季陽卻怕被畫面中的父母笑話,不好意思地推開了他。

季父突然往季陽的方向看了眼,臉上的肥肉讓他的眼睛顯得有些細長,卻能看出他五官端正,與季陽有七分相似。

季陽立即憋住了哭意,既然已經回不去了,自己還是別再出現的好。

季父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拿起那張全家福,歎息地道:“悅悅,終於有你哥的消息了。”

小女孩立即撐直了身子,興奮地看著這張沒有她的全家福,“真的嗎?太好了,我要有哥哥了。”

季陽心裡頓時五味雜陳,喉嚨哽咽,他死死梗著喉嚨,才把哽咽聲吞了下去。

“你在警局工作的劉叔傳來的消息,還不知道是不是呢,唉。”季父一段話說完又連連歎了兩生氣,可惜消息是那孩子掉下山崖了,不然就算只有一絲希望,那也是一件能讓人期待的喜事啊,現在他只希望,那孩子不是他家陽陽才好。他已經定好了去長陽的機票,不管是不是,也要去看看。

小孩子不懂這些,只知道哥哥要找到了,開心得手舞足蹈,“太棒了,以後再有人欺負我,我也能和別人那樣讓哥哥欺負回去了,哈哈哈哈……”

季父只是沉默地歎息,門外傳來了季母的聲音:“吃飯了。”

季悅從爸爸身上跳下來,拉著爸爸道:“老媽又親自下廚,爸你快點啊,給老媽點面子。”

季陽連忙看去,視線有些模糊,他抬起手擦掉了眼淚,才看清自己的母親。

隨著季陽的心意,畫面拉近了季母。離進了看,季陽才覺得媽媽比以前老了很多,雖然打扮時髦,不施粉黛的臉上還是透出了歲月的痕跡,不過還是很美。

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飯,季陽最終還是只扯出了一抹苦笑,“東方秋,好了,我們走吧。”

東方秋也有些吃力,聞言立即收回了靈力,“那我們回去吧,等九十九年後,我帶你回家看家人。”

季陽不禁噴笑一聲,“你以為人都和你一樣長命啊。”

東方秋疑惑,“就算是獸人,也都有一百五十年的壽命啊,活到兩百歲也不成問題,九十九年後你父親們還在吧。”

季陽鬱悶地撅了撅嘴,“可我們只有幾十年的壽命啊,活到一百歲都是非常長壽的了。”

東方秋驚訝,慶倖地道:“還好崧榆把你弄來了,不然我們就真的沒有可能了。”

東方秋背著季陽,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回到部落,季陽就知道東方秋的身體沒有完全恢復了。要知道,去年東方秋只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就從部落到禁地走了一個來回呢。

回到家後,為了讓東方秋早日康復,季陽使出了渾身解數,試圖做得東方秋下不來床,不過通常是他自己被弄得下不來床,三天兩頭的請假。東方秋的精|液能修復和保養皮膚,但縱|欲過度後的腰酸是無法減輕的。

不過兩人的努力效果還是很可觀的,雖然東方秋今年已經結了一次果子,但在兩人堅持不懈的努力下,東方秋趕在雨季來臨前又開了一次花。

這次的花開得非常茂盛,東方秋滿頭滿身都是花骨朵,而且花也不容易掉,最後掛了滿身的果子,走路時果子就晃來晃去,好不熱鬧。

季陽想到了葫蘆娃的故事,突然有些無法直視他們的果子。

這天放學回家時,季陽去市場買菜,路過紅蓮的店鋪,看見挺著大肚子的紅蓮,不禁多看了一眼。

紅蓮看見季陽,手撐著要走過來道:“季陽,好久不見了。”

季陽木著臉,看著紅蓮大肚子,眼裡透出幾分好奇,“你……懷孕了?”

紅蓮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也許是因為即將做雌父了,紅蓮胖了一些,身上少了幾分生意人的精明,溫潤了許多。

紅蓮真誠地感激道:“季陽,謝謝你,多虧了東方秋的果子我們才……總之謝謝你了。”

季陽總算知道紅蓮為什麼一直撮合他們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和東方秋關係好,讓給東方秋找個伴,現在看來,紅蓮壓根就是打他們果子的注意。

想到自己和東方秋的果子被紅蓮吃了,季陽就對他態度好不起來,只淡淡地應了聲。

季陽想起做衣服時答應紅蓮的要求,問道:“你之前說要我幫你一個忙,是什麼?我能做到的會儘量幫你。”

“沒什麼啦,我就是想要你們一顆果子啊,東方秋已經給我了。”

季陽臉色更難看了,怕自己忍不住發脾氣,轉身就要走。

“唉,你別走啊。”紅蓮連忙拉住了季陽,季陽怕傷到紅蓮的肚子,只好停了下來,冷冷地問:“還有什麼事?”

紅蓮委屈地嘟著嘴巴,“你別這樣對我啊,東方秋果子那麼多,你總不能全部生下來啊,到時候還不是要浪費。”

季陽臉頓時紅了,想也不想地道:“你不也是植人嗎,不能吃自己結的果子嗎?為什麼把注意打到我們身上?”難道是品種不同,東方秋好像只說過千尾藤植人的果實可以治病強身。

紅蓮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復如常,“我雖然是植人,但不會結果,你當我是普通雌性就好了。”紅蓮見季陽提著什麼東西,探首看了看,“唉?買那麼多肉啊,你吃得完嗎?”

季陽道:“東方秋想吃紅燒肉,我做給他吃。”

“哇,陽陽實在太體貼了!”紅蓮誇張地道,心裡對自家伴侶有些愧疚。自從他們開誠佈公後,都是阿揚在照顧他。不行,以後得對阿揚好點才行。不過每次 做完後,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啊,真不知道季陽是怎麼堅持天天來上學的,他連坐在店裡做生意都有些吃力了好吧。難道是……東方秋那個不行?

紅蓮猥|瑣的表情讓季陽不禁心生警惕,連忙往後退了一步,“我還要給東方秋做飯,先走了。”說完也不等紅蓮回應,快步走開。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58章 獸人求果

季陽回到家,見院子裡坐著兩個雄性獸人,疑惑地走了過去。

不等季陽開口,坐著的兩個雄性獸人就起身走向季陽。季陽認得一個是獅虎獸,還有一個灰色頭髮的獸人,像天狼獸,又像天狐獸,他也不太確定。

生的更加高大的獅虎獸人搓了搓手,靦腆地道:“你就是季陽吧,東方前輩說要遵循你的決定,所以我們就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

“啊?”季陽把食材放在石桌上,疑惑地看著這倆陌生的獸人,這一年他長高了不少,已經堪堪達到了雌性的標準身高(作者天外話:季陽現在將近一米八了。),但面對身高兩米出頭的雄性獸人,他還是得仰著頭才能與其對視。

“你們有什麼事?”

獅虎獸人撓撓頭,黝黑的臉艱難地透出了幾分紅暈,“那個,等果子成熟後,你們可不可以送我們一顆?我們會付出相應的回報的。”

季陽蹙眉,沒有立即回答。怎麼一個個的都想要他們的果子?紅蓮這樣,是為了強身健體,這倆身體健碩的雄性獸人怎麼也這樣?

這時東方秋從正廳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盆剛洗乾淨的野菜,身上掛著幾十顆雞蛋大小的綠茵茵的果子,隨著他的走動輕微晃動著。

東方秋笑著道:“陽陽,你回來了。”

“嗯。”季陽的眼睛登時就亮了,立即歡快地奔了過去,接過東方秋手裡的青菜,瞟了眼院子裡的兩人,湊近東方秋小聲地問道:“東方秋,他們怎麼回事啊?”

季陽聲音雖小,但獸人聽力絕佳,將季陽的悄悄話聽得一清二楚。

先前和季陽說話的獸人立即解釋道:“那個,因為我和我伴侶同為雄性,所以一直無法孕育,但時間久了,難免孤獨,所以我們開始打聽別的方法,得知千尾藤植人的果實能治不孕,而東方前輩又剛好結了果子……”

獅虎獸人臉上充血,臉看起來反倒更黑了。另外一個季陽認不出品種的獸人看起來內斂許多,白淨的臉上也稍顯赧色。他走出一步,真誠地懇求道:“還望兩位成全。”

“呃……。”季陽有些懵,求助地看著東方秋。原來這兩個雄性是伴侶關係嗎?啊,這可是真正的同性戀啊,就說這個世界雌性少得可憐,多出的雄性該怎麼辦,原來他們也是可以結侶的啊。

東方秋道:“你們可知道,我的果子雖然能讓你們生下孩子,但種子總歸不是你們的,孩子不會繼承你們獸人的基因,卻因不是我的伴侶孕育的,也沒有我植人的能力,只能成為一個沒有化形能力的雌性,這樣你們還願意嗎?”

季陽目瞪口呆,閉著嘴巴沒出聲。季陽從沒聽東方秋說過這些事,心裡也挺好奇的。原來他們的果子只有他生的才算健康嗎?這還差不多。想想如果他們的果子由別人孕育,還真是膈應。

那兩個獸人只是猶豫了幾秒,對視一眼後,那個灰發獸人道:“我們願意,請您送一顆果子給我們吧。”在一般獸人心裡,雌性寶寶才更好,因為獸人的雄雌 比例太失衡了。他們雖然都選擇了與自己同是雄性獸人做伴侶,但還是期望能生下雌性寶寶的。當然,雄性寶寶他們也喜歡,只要別生出一個植人來就好了。

東方秋看向季陽,詢問道:“陽陽,可以嗎?”

季陽看著一顆青果子,表情不太情願,卻也不知道這麼多的果子該如何安排,對這對雄性伴侶也有些同情,便沒立即回答。

東方秋見季陽猶豫,就對那對雄性伴侶說:“你們二十天后再來吧,如果雨季來臨了的話,成熟期就要延遲一段時間了,你們就雨季後來。”

季陽一聽就急了,還來不及發出異議,一個獸人已經搶在他前面說:“太謝謝你們,太好了,我們終於也能有孩子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鼓囊囊的錢包,塞給東方秋,“東方前輩,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你們收下。”

獸人的話把季陽的話也堵住了,見獸人給錢,心裡更是氣得要死,卻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讓東方秋下不來台,只氣鼓鼓的不說話,看東方秋怎麼處理。

東方秋一本正經地道:“不用了,我家陽陽說不賣孩子。”

“靠!”季陽狠狠瞪了東方秋一眼,抱著菜盆子往廚房走。送和賣有什麼區別?不都是把自己兒子轉手讓人嗎?送都送了,現在這麼聽話又是做給誰看?

季陽前腳已經踏入了廚房,只聽後面一道獸人大嗓門的道:“這可不行,就些錢就當是我們給孩子的補品,你吃好了,果子才會長得大嘛。”

季陽差點直接甩了手裡的菜,踩著重重的腳步走進廚房,嘴巴癟成了向下彎的月牙狀,悶頭悶腦地頓下|身摘菜。

過了一會兒,東方秋走了進來。

季陽感覺到東方秋站在自己身後很近的地方,沒好氣地道:“他們走了?”

“嗯。”東方秋在季陽身後站了一會兒,走到灶台前放下洗乾淨的肉,小聲地問:“陽陽生氣了?”

“哼!”季陽撇開頭,不看東方秋。

東方秋又走到季陽另外一邊,伸手去摸季陽的頭髮,“陽陽別生氣了,我見你沒有第一時間反對,就知道你同情他們,我才會同意的。再說了,我們有那麼多果子,你又不生,送給別人一兩個也沒關心吧。”

季陽一聽東方秋是因為自己才答應,氣就消了大半,但還是很不爽。他躲開東方秋的手,沒好氣地道:“你別用洗了肉的手摸我,有油!”

“我已經把手洗乾淨了。”東方秋訕訕然收回手。唉,被陽陽嫌棄了呢。

季陽歎了口氣,看著東方秋道:“可我們的果子該怎麼辦啊,就算我生,也生不了那麼多啊,你們植人都是怎麼不浪費果子的啊?”

“吃掉啊,生不完的果子當然要回收利用啊。”東方秋想也不想地道,雖然他並不知道別的結果多的植人是怎麼處理的。

“啊?”季陽不禁大叫一聲,“不是吧,吃自己的孩子?你們消化得了嗎?”

“怎麼消化不了,果子汲取了植人大量靈氣,本身就是很好的滋補品,別人吃得,自己當然也吃得。”東方秋搬了個板凳坐在季陽身邊,和他一起摘地上根莖類蔬菜。

季陽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覺肚子很飽。

第二天,請了一天假的善春來到了學院,卻沒有上課,趁課間休息時間和季陽說:“季陽,我懷孕了,今天是來請假的。”

季陽也只是麻木地點了下頭,發出了一個單音節:“哦。”

善春摸摸平坦的肚子,目光柔和,“不知道是雄性還是雌性,如果是雄性寶寶就好了,雖然沒雌性那麼珍貴,但是他們能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不會像我這樣。”

季陽這才看了善春一眼,“你現在也過得很好啊。”

“嗯,我現在過得很好,有伴侶保護真的好好啊。對了,你和東方秋怎麼樣了?好久沒看見東方秋了,他怎麼不來部落了?”

“哦,他身體不方便。”東方秋結果的事其實並沒有帶多人知道,也只有對此時非常關注的雄性伴侶,和一些身殘之人聽到了風聲。大多數獸人對此全然無知。

想起東方秋身上越來越圓潤飽滿的果子,再看看即將為人父的善春,季陽也猶豫了起來。

他真的不捨得他和東方秋的果子被浪費,有些想把他們生出來了。這個主意早就在他心裡形成了,哪怕只是生一個,選其中最大最好的一顆果子,把他孕育出來,他和東方秋的家庭似乎就會更完全了。

不過東方秋似乎還沒想要孩子,覺得他現在還太小,可他已經十八歲了啊。不過,和東方秋一千多歲的年齡相比,他確實還小。

“喂,季陽,你怎麼愁眉苦臉的啊,是不是和他吵架了?”善春關心地問道。

季陽笑了笑,“沒有,只是,我們也有寶寶了。”

“啊,真的啊!”善春驚喜地大喊,和知道自己時懷孕一樣開心。

季陽也被善春的喜悅感染,眼裡也漸漸有了笑意,“嗯。”要是告訴善春他們這是第二胎,不對,是第二季,不知善春會是什麼表情呢?

“那你還上學,趕緊去請假吧,有了寶寶不能太勞累。”善春說風就是魚,拿著季陽就往學院走。

“不用了,還早呢。”季陽頓感頭痛,突然有些後悔嘴快告訴善春了,他肚子裡還空空如也呢,可又不好跟他解釋自己還沒懷上。東方秋說過,植人結果的事 最好不要告訴別人,尤其他還是戰鬥力為渣的‘雌性’,如果有人搶奪果子,他們都沒能力保住。昨日東方秋那麼爽快地答應那兩個雄性,也有讓他們保密的原因。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59章 瓜熟蒂落

季陽好不容易才說才擺脫了熱心的善春,回到家後,他就想把生孩子的事和東方秋商量一下。

今夜夜空晴朗,滿天星辰驅散了夜的黑暗,正是乘涼賞星的好天氣。

東方秋在院子裡放了張小床,和季陽躺在上面乘涼,屋後傳來陣陣吵雜的昆蟲聲,有許多類似螢火蟲的昆蟲從河邊飛了過來,輕盈地飛舞著。不同於色彩單調的螢火蟲,它們‘點’的‘燈’五彩斑斕,不時變幻著,美得如夢如幻。

季陽陶醉地看著院子裡的‘螢火蟲’,讚歎道:“好漂亮啊。”

東方秋手拿著一塊熏肉脯,享受著食物的美味,聞言笑了笑,將自己吃過的肉脯遞到季陽嘴邊。季陽就隨意地咬了一口,眼睛還黏在那些美麗的生物上。

東方秋道:“如果你知道它們的光是靠什麼發出的,你就不會覺得美麗了。”

東方秋說著隨手揮開了飛到他們身邊的螢光腐蠅,心想院子裡該種植一些去腐蠅的植物了。

螢光腐蠅雖然不叮人,但它們卻更讓人難以接受,因為它們是從獸物腐爛的身軀裡繁殖出來的蠅蟲。現在出現在這裡,應該是他們家附近死了什麼動物。

“是靠什麼啊?”季陽好奇地道。

東方秋見季陽是真的喜歡這些螢光腐蠅,不想打破他美好的幻想,只是但笑不語。

季陽也沒多問,覺得氣氛不錯,就翻身抱住了東方秋,在他胸口蹭了蹭,仰起頭道:“東方秋,我們要個寶寶吧。”說著季陽就紅了臉,他就怕自己臉紅,所以才等到天黑才說。

東方秋微微一怔,然後低下頭寵溺地看著季陽,揉揉他的頭髮,“你還小,等你長大些後再說。”

“我已經十八了,已經成年了!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以要寶寶了,以後我上學,你在家也有人陪啊。”季陽不敢看著東方秋的臉,把臉貼在他胸口上絮絮地道。

東方秋一聽季陽說他年紀老,頓時也熱了老臉,他板著臉道:“你還沒換牙,就不能算成年。”

經東方秋這麼一提醒,季陽就把手伸進嘴裡掰了掰牙齒,然後興奮地大聲道:“唉?牙齒好像松了一顆呢,是不是要換牙了啊?原來我真的可以換牙的啊!”

東方秋一改隨意,立即坐起身給季陽查看。季陽乖乖張著嘴巴,用舌頭指了指鬆動的牙齒。

很快東方秋就得出結論:果然是要換牙了。

季陽舔舔牙齦,得意地道:“現在總可以生寶寶了吧。”

“……嗯。”東方秋拗不過,終於還是松了口:“今年天氣不錯,果子也長得好,生出的孩子一定會很健康,那就生吧。”

“太好了!你終於同意了!”季陽興奮地大喊道。

季陽本來心裡還有些掙扎的,他再怎麼也是從小生活在有女性的世界的人,十七年裡從沒接觸過男性生子,更是從沒想過由自己來產下後代,現在要自己生孩 子,也只不過是見認識的人都有了,他就想稀裡糊塗地混過去,就當自己是本土居民得了。總不能讓東方秋又結果子又生孩子吧,東方秋結果子吃了那麼大的苦,再 由他生孩子就太不公平了。

好不容易說服了東方秋,季陽一興奮,連心裡的掙扎都煙消雲散了,直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他和東方秋要有真正屬於他們的孩子了呢!啊啊啊!太棒了!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這時的季陽,壓根就沒想到,植人是不能生下自己結出的果子的,否則極有可能會有嚴重的生理缺陷。就算他狠得下心要東方秋生,他自己也結不出果子來啊。所以,他們的孩子,註定得是由他孕育了。

季陽看著東方秋,朦朧的夜色也掩蓋不了他眼裡的光亮,充盈著滿滿的情意。季陽趴在東方秋身上,笑著看東方秋,一不小心就陷進了對方充滿愛戀的湖綠眸子中。季陽只是一個閃神,就情不自禁地捧著東方秋的頭深情地吻了下去。

東方秋眼睛彎了彎,透著濃濃的笑意。經過季陽一年沒羞沒臊的調|教,東方秋也變得沒羞沒臊了,他一手拖著季陽的後腦勺,更加狂熱地回吻了回去。

今年風調雨順,東方秋的果子長得非常好,眼看著就一天比一天成熟了,東方秋結果子的消息卻在某個圈子裡不脛而走,引來了好幾對雄性獸人伴侶和一些特俗獸人前來拜訪。

面對著一群面貌凶煞(重點),態度真誠的獸人,季陽無法放下心來,真怕他們突然來個偷襲,把東方秋的果子給摘了,那樣東方秋就舊傷未愈又舔新傷了。

早知道他們先留在禁地就好了,那裡還有個牢房可以住人呢。

還是東方秋有手段,他從善如流地和獸人交際,隨口告知了他們,果實必須得自然掉落才算完全成熟,所以急不得。

這樣,那些獸人就算有想法也都放下了。而且他們也不知,東方秋結果是無法動用靈力的。要知道,植人的能力都是不容小覷的,更何況是以上千歲的東方 秋,強行搶奪犯了獸律不說,還不一定討得了好。而東方秋又地位特俗,雖然平時不管事,但地位不比族長地位低。族長每隔百年還會替換,東方秋永遠都是部落總 祭祀。不會沒人願意為了一顆果子貿然冒犯東方秋。

就這樣,安撫了獸人後,東方秋就把果子提前分配了出去。幾天時間,果子就全被定下了,連幾個長得又小又黃,要掉不掉的果子也幾個身殘的獸人預定了。

訂到了果子的獸人欣喜若狂,就差在他們定下的果子上貼上標籤了。沒定到的獸人失望而歸,只能期待東方秋下次結果,希望那時候他們還活著。

對此,季陽也只能無奈。沒事兒,反正他們生下的都是自己和東方秋的骨血,到時他們可就到處喜當爹了。季陽這麼想著……心裡就更憋屈了。

不過果子又不能種植,送給別人總比放著腐爛好,好歹以後還能看見一個兩個的小生命呢。

安排完了所有果子後,兩人就又清閒了下來。

今年的雨季來得格外晚,到為東方秋果實成熟爭取了最寶貴的時間。在雨季前一天,終於開始落果了。

獸人們天天都會提著禮品來拜訪東方秋,於是當天果子就被他們取走了。接下來的幾天,還沒拿到果子的獸人不顧傾盆大雨,幾乎整天整夜地守在他們家院子外,等待果子瓜熟蒂落。堅持了幾天後,雄性獸人也吃不消了,才換成了兩人輪流等候。

而季陽和東方秋選中的果子,也在雨季的第五天呱呱墜地了。

“東方秋,果子掉了,現在該怎麼辦啊?”季陽雙手捧著鵝蛋大小的黃果子,動都不敢動一下,說句話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像是怕把果子吹跑了似的。東方秋有和獸人說過果子的用法,但季陽聽了個大概就有意避開了,他怕他會衝動地叫那些獸人滾蛋。

季陽也注意到自己過分緊張,開著玩笑道:“聞一聞還挺香的。”說完又小心翼翼地呵呵笑了兩聲。

“想吃的話就吃啊,下次再生寶寶也行。”東方秋身上的重量減輕了,靈力也在漸漸恢復,這樣的狀態讓他心情很好,語氣也稍顯輕快。

季陽立即瞪了他一眼,臉上卻不禁紅了,呐呐地道:“那個,果子要怎麼用啊?”

東方秋接過果子,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後舔了一下。

季陽:“……”

季陽連忙抱住東方秋的手,“你做什麼?你要吃了他啊?”

“不是,我只是把他清理乾淨,再說,有我的唾液,會讓你受孕更加容易。”東方秋解釋道,“放心吧,陽陽,這點靈力我還不稀罕。”

季陽這才松了口氣,緊張地等待東方秋接下來的動作。

東方秋把果子清理乾淨,對季陽道:“躺床上去,把褲子脫了。”

“啊……哦。”季陽同手同腳地走到床邊,脫下褲子,直挺挺地往床上一倒,慷慨赴死狀道:“好了,你來吧!”

“噗!”東方秋忍俊不禁,坐在床邊上,“把腿分開一些,對,就這樣。……你也別太僵硬了啊,果子都送不進去。”

季陽緊抿著唇,放在身側的兩手緊緊抓著床單,“好涼,呃嗯!”

東方秋拍拍季陽的側臀,柔聲道:“乖,放鬆點。”

“嗯。”季陽聽話地放鬆身體,卻沒什麼效果,渾身的肌肉都是緊張的。

因為有唾液的潤滑,果子進入得不太困難,可等到果子進入了某種深度,季陽還是流了一身的冷汗,他卻渾然不覺,全部注意都放在了果子往體內推進的‘道路’上。

直到東方秋一聲“好了。”,季陽才瞬間放軟了身體,身體已經是一點力都沒有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60章 受孕

黃昏時分,雨又大了起來,滿屋子都是叮叮咚咚的雨滴聲。院子外,還有十來個渾身濕濡的野獸,靜靜地伏在地上,不時往院門口看一眼。

季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大氣不敢出一口,生怕把果子擠出來了。東方秋也沒說什麼,就坐在床邊上配著他。

突然,又掉了一顆果子,東方秋隨手接住,看著果子笑了笑,道:“我去把果子送出去,很快就回來。”

季陽不舍地看了眼果子,輕輕摸了摸,低聲道:“嗯,快去吧。”

東方秋一出屋子,就又有三顆果子被大顆大顆的雨滴打落了。東方秋頓時覺得渾身舒暢,靈力正在快速恢復。他很輕易地接住了掉下的果子,大步往院門口走去。

院門“嘎吱”一聲開了,門外的獸人立即抬起頭,全站了起來。他們的毛髮被雨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對比起毛髮蓬鬆的模樣,現在一個個看起來都像個骨頭架子。

他們抖抖毛髮,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歡快地往東方秋奔來。

東方秋淡笑著把果子遞給三個獸人,道:“都回去吧,今晚應該不會再有果子掉落了,明天再來。”

沒拿到果子的獸人低吟幾聲,又甩了甩頭。東方秋也不多勸,轉身進了院子。

“陽陽,餓了嗎?我去做飯。”東方秋見季陽躺在床上,心裡說不出的滿足,對季陽的緊張,好笑的同時又感覺心疼。

季陽剛想應好,突然想到什麼,搖了搖頭道:“不了。”

東方秋也想到了那茬,只道:“那待會兒吃飯,我先去把飯煮了。”

“不了。”季陽往裡面挪了挪,把被子壓緊,“我今晚就不吃了,你想吃的話就做你自己的吧。”

“胡鬧,沒這麼誇張,一會兒就好了,食物還是要吃的。”東方秋皺著眉頭道,說完也不理會季陽,轉身出去了。

季陽不是不餓,只是他隱隱還能感覺到體內有異物的存在,哪裡還敢吃東西。

最後東方秋做了兩人的飯菜,他經過這一年的學習,廚藝大漲,已經不比季陽差了。

東方秋端著一盤盤噴香的菜肴進了屋子,有意瞅了眼季陽,見他饞得直吞口水,心裡暗笑。

“陽陽,吃飯吧。”東方秋把小飯桌搬到床邊,把碗筷擺好,道:“我喂你。”

東方秋認為季陽肯定會吃,他家陽陽對食物的執念非常,就算身體再不舒服也不曾不吃飯。

可他這次猜錯了,季陽很堅定地把頭撇向一邊,“我不吃,你吃吧。”說完,東方秋還聽見了明顯的一聲咽口水的聲音。

季陽面朝著牆壁,鼻子卻恨不得跑到後背上去。東方的廚藝真好啊,回鍋肉好香,一定是和香椿葉爆炒的。哇,還有他最喜歡的幹筍醃肉,好像還有魚呢。咕嚕,季陽又吞了一口口水,肚子更餓了。

最後季陽還是沒吃,東方秋見季陽態度堅定,只好快速撤掉了飯菜。

季陽就這麼餓了一晚,睡著後還做了一頓美食夢,倒也滿足了肚子裡的饞蟲。

第二天一早,東方秋睜開眼,發現季陽居然還是昨晚睡覺的姿勢,顯然睡的不太熟。他輕輕一動,季陽也跟著醒來了。

“陽陽,沒事了,你可以起身了。”東方秋捏捏季陽的臉,心疼又無奈。

“真的嗎?”季陽一喜,仔細感受了一番,已經感覺不到異物了,才撐著床慢慢坐了起來。

“嗯。”

季陽身體都睡僵了,活動了下脛骨,身上立即響起一串啪啪聲。

東方秋給季陽捏了捏肩膀,交代道:“現在還不能劇烈運動,活動一下後還是要靜臥,不過不需要太注意了。”

“啊,我知道了。”季陽想起上次東方秋這麼交代,是他們第一次做了後,他沒聽,結果就是腹部劇疼,還差點被硫生算計了。

季陽這次不敢大意了,說是不能劇烈運動,他連起床都躡手躡腳,時時不忘夾緊後|穴。

吃過早飯後,季陽又躺回了床上。他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開始隨意活動。這幾天,東方秋的果子也全部掉落了。

雨季的前期,雨一下就是一兩天,鮮少停下,兩人也整天都在屋子裡。

“東方秋。”季陽看著自己平坦的腹部,還是感覺不可思議,“我這就懷上了嗎?”

“嗯。”東方秋:“沒流出來就是受孕成功了,植人的受孕率非常高的。”

“呵呵……”季陽傻笑兩聲,“不知道那些雄性獸人怎麼樣了,他們受孕幾率大嗎?”

“都差不多,只不過孩子身體會弱很多。”東方秋一錘子錘開一個堅果,把果肉都放在一個盤子裡。

“嗯。”季陽也不計較了,隨手從盤子裡撿了塊堅果肉丟進嘴裡,道;“嗯,這黑栗真好吃,等過了雨季,我們再去買一些回來吧。”

“好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慢慢又聊到了錢財上。東方秋搬出所有的錢,數了數,比去年又少了一點,但總算沒去年負增長大。

季陽立馬就蔫了下來,嘟嚷著道:“我花銷太大了,還是別買那麼多零食了吧。”

東方秋揉揉季陽的腦袋,“哪有,我結果子時不也吃得多。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來解決就好了。”東方秋心裡打算著,明年再多種植一些草藥,也不能都種植價高的,不然就貶值了。

“嗯。”季陽知道東方秋擅長種植,而且也不費力,就沒說什麼,只暗自對自己道:等再上兩年學,就休學回家幫東方秋。

東方秋讀到季陽的心思,笑著道:“不用,等孩子出生後他就能幫我了。”

季陽:“……”靠老公養就算了,以後還靠兒子養,簡直是吃軟飯終極了。

季陽頓了頓,拋了東方秋一個白眼,道:“東方秋,你這後爸。”

東方秋理所當然地道:“你現在養著他,難道他出生以後不該養你嗎?”

“呃……”季陽無語凝咽,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雨季來的晚,去的也早,二十來天就結束了。

按照學院的習慣,依舊是在天晴的第三天學員們開始去學院報導。這時,季陽的腹部已經微微凸起了。若不是東方秋說植人的妊娠期只有九十天,他都要以為是自己只是發福了,朝著老爸的方向發展了。

季陽在東方秋的陪伴下請了假,今年的考核又放棄了。他趁著肚子還不太明顯,就想把寒季的食物全部採購回家,等肚子大了,他絕不出門見人。

在買東西前,季陽去看了善春,只見比他早懷上二十幾天的善春,已經大腹便便,臨盆在即了。

善春胖了許多,菱角分明的臉圓潤了,皮膚也白淨了很多,看起來白白胖胖,因為臉上時時帶著笑,整個人透出幾分憨傻。

善春見到季陽非常開心,他的伴侶阿翔也對季陽態度很好,把家裡較好的零食都拿出來招待季陽東方秋夫夫倆。

季陽看著善春的肚子,愣了好一會兒,才問:“善春,你懷了多久了?”

善春憨笑地回道:“已經五十天了,這兩天就要生了。”善春說起生產,聲音透出幾分緊張。他自我安慰道:“還好是雄性寶寶,生產會容易很多。”

“哦。你們只需要五十幾天啊。”季陽好奇地摸了摸善春的肚子,觸感*的,不禁問道:“肚子突然鼓了這麼大,肚皮撐不撐啊?”

“撐啊,阿翔有給我擦藥膏,擦了就好多了。”善春瞅了眼季陽的肚子,皺了皺眉,“你肚子怎麼還這麼小?你比我比我晚不了多少天吧。”

善春還以為季陽和他說時就已經懷上了,不禁擔憂起來,四五十天了還這麼小,孩子恐怕有問題啊。

季陽也不解釋,只道:“植人不一樣,孕期長一些。”

善春恍然大悟,“哦!怪不得。”

因為東方秋在,季陽只和善春說了會兒話就告辭了。

有了善春的提醒,季陽又想去買藥膏,東方秋道:“不用了,我可以調製。”

季陽頓時眼冒金星,毫不掩飾自己的讚歎之情,“東方秋,你好厲害,你調的一定比外面買的還好。”

“獸人對植物的瞭解到底沒植人徹底,而且對靈氣更是毫無所知,自然和我做的是沒法比的。”東方秋也不謙虛,隨口回答道。東方秋說著話鋒一轉,讚歎道:“不過我覺得他們已經很厲害了,單憑記憶和經驗就能調整出各種藥物,著實令人驚訝。”

季陽嘴角一抽,東方還真不謙虛,這段話要換做別人來說,那無疑就是自大了,不過東方秋不會給人這樣的感覺就是了,他確實有說這話的資本。

兩人大肆採購了一番,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最後請了好幾個獸人才搬回了家。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61章 生產

因為善春快臨盆在即,兩天后,季陽又在東方秋的陪伴下去了部落。

到了善春家門口,東方秋道:“我去買點東西,你就待在這裡,等我來接你。”

季陽道:“好。”

一進善春的家門,季陽就聞到了不尋常的味道,他在善春臥室門口輕喚聲:“善春?”

善春沒出來,季陽心裡的猜測又確定了幾分,善春已經生了吧,不知是不是他想要的雄性寶寶呢?

“季陽,你來了啊,快進來。”屋內傳來善春虛弱的聲音,卻不難分辨出聲音中的喜悅。

季陽這才推開門,看見善春沒骨頭一樣躺在床上,一頭褐色的獅虎獸蹲在他身邊,輕輕舔舐著床上還沒睜眼的小毛團子。

這是季陽第一次看見善春伴侶的獸形,看起來長得很健壯,個頭在獅虎獸平均水品之上,就是毛髮的顏色不太好看。

阿翔見季陽進來,又舔了舔兒子後,就跳下了床,對善春低鳴了幾聲就出去了。

善春拍拍床沿,道:“坐吧,你看,這是我的孩子。”

季陽沒有坐下,而是蹲在了床邊,仔細打量剛出生的幼崽。

幼獸的毛髮還很稀疏,能清楚的看見粉色的皮膚,閉著的眼睛眼瞼也是粉嫩嫩的肉色。他們敏銳的感覺到了生人的氣息,立即往雌父身邊湊去。

“這是……獅虎獸嗎?怎麼看起來像……咳,嘴巴好短啊。”嘴巴不止是短,還很寬,還是朝天鼻,怎麼看都不像獅虎獸,反倒像牛!

善春也不生氣,“我們也不知道,確實不太好看,呵呵……獸醫來看過了,說剛出生的獅虎獸都長這樣,過幾天就變樣了。”

“哦。孩子什麼時候生的?”季陽見善春說話也綿軟無力,有些擔心善春,同時也開始擔憂自己。生孩子一定很疼吧,到時候他可怎麼辦啊,善春一胎四隻,每只都小小的,他就不一樣了,一胎才一個,孩子一定大很多。唉,早知道先問問東方秋能不能一胎次多懷幾個了。

“今天早上,你來時我剛生完,還沒恢復力氣。”善春虛弱地笑笑,把四隻幼崽都抱在懷裡,幼崽們就活躍了起來,在善春懷裡拱來拱去。

“那你一定很累了吧,你快睡,不用管我。”季陽說著,眼睛突然睜大,表情有些龜裂了。

幼崽們全都鑽進了善春衣服裡,在他胸前蠕動打鬧,不時還能聽見吞咽聲。

善春臉皺了一下,然後臉上卻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頗有些得意地道:“他們力氣好大,咬得我都疼了。”說著,善春忍不住嚶嚀一聲,季陽骨頭都酥了,差點沒趴在床上。

“你好好休息,我去找東方秋了。”說完,季陽就落荒而逃。

“唉,季陽!”善春叫了兩聲,季陽已經走出屋子。他翻了個身,喂著孩子就合上眼睛睡了。

季陽覺得,他還是太天真了,居然忘了這茬。哺乳動物是要吃奶的,那植人呢?他應該不會吧,可植人也是胎生,八成也要吃奶。

季陽現在靜不住了,走到大街上就開始尋找東方秋。剛巧東方秋買完東西回來了,和季陽碰了個正著。

“陽陽。”東方秋走上去,幫季陽緊了緊衣服:“外面冷,怎麼不在屋裡等?”

“東方秋,我有話問你。”季陽著急地說道。

“什麼話?”

季陽看了眼人來人往的大街,拉住東方秋的手就往回走,“待會兒再說。”

到了沒人的荒野,季陽左右看了看,停下腳步,嚴肅地問:“東方秋,你們植人的嬰兒吃什麼?”

季陽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嚴肅嚴重的問題,他是不相信自己能和善春那樣擠出什麼食物來,如果植人也吃奶的話,那他們的孩子就沒吃的了。所以,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們必須得趁早給孩子找個奶爸,或者養一頭奶獸。

東方秋也一斂輕鬆的神色,認真地回答:“如果孩子健康的話,曬曬太陽就好了,寒季日光柔和,很適合嬰兒活動。”

“不用吃奶嗎?”

“不用。”

季陽大鬆口氣,表情頓時就放鬆了。東方秋這才問:“怎麼了?”

“我剛剛看見善春喂他兒子,被嚇到了。”季陽想到那副畫面不禁紅了臉,道:“他那麼平,怎麼……唉,不說了。”

東方秋揉揉季陽的頭髮,托著季陽的屁|股抱起了他,一邊走一邊道:“你們那都是女人生孩子對不對?”他記得東方靜的身體,如果陽陽生活的環境裡有那樣的雌性存在的話,哺乳確實更加方便,所以陽陽才無法接受像他這樣的身體還能哺乳吧。

“是啊。”季陽也走累了,怕傷到孩子,沒有堅持自己走,乖乖地抱著東方秋的脖子。

季陽想到什麼,有些不好意思了,低聲道:“而且我總覺得我站了善春的便宜,他在我眼裡就像我們那的女性一樣,但他對我毫不設防。我為了弄清楚雌性的身體,還曾偷看過他洗澡,而且不止一次,每次回想起來,我都有些不敢面對他了,雖然我們是外表看起來一模一樣的身體。”

“別多想,陽陽,其實雄性和雌性沒有區別。所謂的雌性,不過是因為發育不完全,無法獸化和植化的弱者而已。雌性因體質嬌弱,才會被孕果影響到身體,如果有了足夠強烈的藥物,雄性不也可以生孩子?”

季陽怔了怔,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也是,你的果子就能讓雄性受孕。”

又過了二十來天,季陽的肚子就跟吹氣球一樣鼓了起來。到了寒季最冷的時候,季陽也到了臨盆期。

雖然他的肚子裡只裝了一條小生命,卻不比善春的肚子小,這讓季陽更加緊張不安。艾瑪,他一定會疼死的。不過想想有東方秋的萬能‘修復液’,一切後遺症都可以無視了,只要忍過了那段疼痛就好。

不過真到了那一刻,季陽反而恍惚了,因為,他好像沒感覺到多疼,是他的錯覺嗎?

最初還是疼的,一陣一陣的,過一會兒就緩解了,讓他自己也不確定是否要生了。等他終於確定了自己是要生了後,就驚慌地叫來了東方秋,還沒來得及躺床上去,就在路上生了一半……

季陽恍恍惚惚,只感覺,孩子怎麼像是……流掉了?下面垂著的一長條東西是什麼?季陽這麼想著,就感覺那東西又開始蠕動了,那東西是活的。腦子空白了幾秒鐘,季陽才想到那就是他們的孩子。

不過……這好像不是他生好吧,是孩子自己爬出來啊,估計還是變形了爬的。

東方秋扶著季陽,看了眼季陽濕漉漉的褲子,著急地安撫道:“陽陽別怕,別上|床了,孩子已經出來了,堅持一下就好。”

季陽雖然沒想到東方秋的一會兒真的只是一會兒,他只是不想把床弄髒,就點了點頭。

東方秋抱住季陽微微發抖的身體,尾藤勾住季陽的褲子,“乖,別緊張,我抱著你,你把身體的重量放我身上就好了。”

“嗯。”季陽聽話地摟著東方秋的脖子,褲子被褪下的那一瞬,他打了個哆嗦,被冷風吹的。腿上瞬間冒出了大片的雞皮疙瘩,身體冷得瑟瑟發抖,他卻感覺不到。

褲子一拉下,季陽就感覺體內的東西也跟著掉了出來,或者可以說是滑了出來,身體一下子就輕鬆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暈眩和無力,讓他軟到在了東方秋身上。

東方秋也重重地呼了口氣,連忙用尾藤勾來了一塊乾淨的毛巾,抱住季陽的下|身就把他抱床上去了。

季陽還是懵的。就這樣?他就這麼站著生了一個孩子?只是身體還是很疲倦,剛剛看似輕鬆的生產卻耗費了他大量精力,用東方秋的話說,就是靈力,讓他現在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東方秋把季陽放在床上後就圍著他忙前忙後,地上只淌開了一灘血水,血水中躺著一根青綠色的,胖乎乎的,還沒長葉子的藤條。他輕輕蠕動著稚嫩的身軀,細長的身體慢慢縮短,變得越來越粗,漸漸顯出人形。

東方秋先給季陽蓋上了厚實的棉被,家裡烤火用的爐子上時時都燉著清水,東方秋順尾就勾起了水壺,倒進盆子裡,打濕了毛巾擦拭季陽的身體。

“陽陽,還冷不冷?”東方秋見季陽恍恍惚惚,心裡萬分焦急。

季陽漸漸清醒過來,看到東方秋就安心了,他偏頭看了看自己身旁,問道:“孩子呢?”

東方秋這才往地上看了眼,隨意道:“哦,在地上爬呢。”

季陽:“……”

“還不快抱起來!”季陽著急地吵東方秋大吼,只是虛弱的身體讓他說話中氣不足。

季陽試圖坐起來,被東方秋強行按在床上,“躺著別動,我抱來給你看。”

季陽見東方秋確實是去抱孩子了,才沒堅持起床,只是用手肘撐著床。

小傢伙已經變成了人類嬰兒,睜著純淨如同泉水的碧眼望著季陽,嘴角淌著一道晶瑩的哈喇子。

“啊啊……”小嬰兒對著季陽哇哇地叫,季陽的心都軟化了,接過孩子前還不往瞪了眼東方秋。

“有你這麼做父親的嗎?孩子要是生病,我跟你沒完!”季陽怒吼道。

或許是感受到了雌父的袒護,小嬰兒嘴一癟,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聲音好不淒厲。

季陽怒氣更勝,狠狠剜了眼東方秋,心疼地拍打著懷裡的小人兒,輕哄道:“哦,寶寶乖,寶寶不哭。”

東方秋面上毫無情緒,心裡卻委屈死了。這不是事有輕重緩急嗎,陽陽身上的靈氣都被孩子出生時帶走了,他又裸著下|身,極有可能病倒,他當然要先照顧陽陽了。再說孩子在地上躺好好的,能有什麼事。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62章 十月一號斷更二號雙更還請大家見諒

季陽昏睡了一天,第二天醒來,就感覺到身邊有個軟乎乎的小身體。

“寶寶。”季陽輕喚了一聲,嬰孩立即睜開了綠茵茵的大眼睛,懵懂地看著季陽,直把季陽的心都萌化了。

“陽陽,你醒了。”東方秋走進屋,給季陽後背塞了幾個軟枕,柔聲道:“餓了吧,灶裡熱著飯菜,我去端給你。”

“嗯,謝謝。”季陽心裡柔軟,語氣也格外柔和。東方秋聽得舒服,正想出去,就見季陽把那份溫柔放在了孩子身上,心裡頓時吃味。但想想那也是他的孩子,東方秋就忍了。

外面下著大雪,隨著東方秋出入時開關門,冷風直往屋裡灌。季陽緊了緊被子,喜愛地抱起他的孩子,這才發現孩子身上什麼都沒裹,但孩子身上暖乎乎的,露在被子外的小手也是溫熱的。植人寶寶真好養。

“啊,啊。”小嬰孩抓著季陽的手指,樂得咯咯直笑。季陽也跟著傻笑,伸出食指戳了戳孩子的臉,感覺肉乎乎的,軟得不可思議。

“寶寶,我漂亮的小寶寶,爸爸的寶貝。”季陽心裡說不出的滿足,憐愛地親了親孩子的小臉。

他終於有家人了,真正意義上的家人,有了這個孩子,他和東方秋的關係也似乎更加緊密了,他們的家庭才真正圓滿了。他和東方秋,是真正的伴侶呢。

經過夫夫倆商量,孩子最後起名為季冬臨,寓意為冬天降臨的寶貝。因為東方秋不把東方當作自己的姓氏,所以孩子就隨了季陽的性。

季陽對孩子稀罕得不得了,簡直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飛了。而季冬臨也是精明的寶寶,知道雌父疼愛自己,就處處拿喬,在這個家裡混的是風生水起,已然成為了家裡的小霸王。

東方秋倒不吃季冬臨這套,孩子搶走了屬於他的陽陽的關注,他就已經很不滿了,對於孩子故意拿喬,他更是看不慣。陽陽無法取讀他人的心思,不知道這小 子的想法,他可一清二楚。第一次哭鬧,不過是因為感受到了陽陽強烈的擔憂,這小子才故作委屈的大哭,果然就得到了陽陽的疼愛。哼,臭小子,看他怎麼收拾 他。

對於東方秋對孩子的忽視和冷待,季陽教訓了他許多次,幾天下來,東方秋也學乖了,每次都面帶微笑地伺候小崽子,等季陽一轉身……呵呵。

白天,父子倆一起在雪地裡曬太陽,有時季陽也會出來配他們曬一會兒。東方秋雖然對季冬臨很不滿,但對孩子的教育卻是毫不疏忽。剛出生的植人對化形還不太熟練,變成人形後就很難變回植物形態了。為了生存,他們必須儘快學會植化,否則就會被大自然淘汰。

季冬臨悟性很好,每天都能順利化形,但必須在東方秋的引導和靈氣帶動下經行。

寒季一晃眼就過去了,季陽身體也完全恢復。到了學院開學的時間,季陽老實地準備上學了。已經連續耽誤了兩次年度考核,今年再不能荒廢學業了。

出門前,季陽抱著孩子戀戀不捨,對東方秋交代道:“東方秋,我不在家,你可要照顧好小冬。”

東方秋微微一笑,俊美的臉滿是真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小冬的。”東方秋把“好好”兩字咬得很重,季陽莫名地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但也沒多想,把孩子遞了過去。

“啊啊……”季冬臨見季陽要出門,小臉慌張了一下,舉著雙臂啊啊直叫:“啊啊……嗷嗷。”爸爸,抱抱。

季陽看看天色,還是沒走回去,對季冬臨揮揮手道:“小冬乖,爸爸很快就回來。”

“陽陽快去吧,第一天上學,遲到了就不好了。”東方秋滿臉微笑,托著孩子的手卻悄悄用力,把季冬臨即將出口的假哭掐斷了。

季冬臨疼得不敢亂叫了,只好眼淚汪汪地望著雌父,希望把他看回來。可惜他高估了純種人類的視力,季陽已經走了一段路程,哪兒還能看清他‘可憐巴巴’的眼神。

季陽只當孩子捨不得自己,心裡還很安慰,腳步輕快地去上學了。

東方秋笑容越發擴大了,低頭看著懷裡如臨大敵的兒子,陰惻惻地道:“小冬?怎麼?你很怕嗎?”

季冬臨吞吞口水,隨即揚起燦爛的笑臉,“粑粑。”發音前所未有的標準,如果是季陽聽到的話,絕對會抱著他好一頓誇讚,但他面對的是被他欺負了許久的雄父。

“嘭”的一聲,季冬臨小小的身體被摔在了院子的草地上,小孩兒也不哭鬧,翻個身就坐起來了。

東方秋冷冷地道:“叫父親。還有,以後你爸爸每天都會出門,想以後的日子過的好的話,最好別再惹我。”

季冬臨一點委屈都不敢露,點頭如小雞啄米狀。

東方秋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兒子,聲音毫無感情,“太陽快出來了,快些化形曬太陽,你先自己嘗試,待會兒我來檢查,做不到今晚就別想睡床了。”

季冬臨急了,連連大叫:“啊啊啊啊啊啊……”爸爸才不會讓我睡地板。

“呵,如果我說植人小時候必須得保持植形,把他掛在樹上感悟,你說他會不會同意?”東方秋毫不留情地欺壓自己兒子,被兒子欺負了半個寒季了,終於能討回來,真舒坦。

季冬臨如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東方秋見臭小子不吭聲,心情極好地走了。天晴了,趁陽陽不在家,把他寒季裡穿的棉衣洗一洗,還有被子床單也該換洗了,那就再把棉被搬出來曬曬吧。

光屁|股坐地上的小人如釋重負,他好後悔啊,原來雌父要經常出門的,早知道就不對雄父那麼囂張了。唉!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善春還沒來上學,季陽心想大概是善春還要喂孩子吧,還是植人伴侶好,生孩子都不用養,直接放太陽下曬曬就可以了。

“喂,你知不知道?”班裡一個和季陽關係不錯的雌性,喜聞樂見地季陽道:“小幽又懷上了。”他以前也是和小幽關係也是不錯的,但後來小幽懷上靈蛇蛋凶了他幾次,他就對小幽再無好感了,知道季陽和小幽不對付,還特意來告訴季陽。

季陽聽到小幽的名字眉頭皺了一下,興趣淡淡地問:“怎麼了?”

“呵呵,我猜那孩子還是靈蛇的種。”

季陽張了張嘴,想到這個可能,有些可憐小幽。“不會吧,他現在已經有伴侶了,不要緊嗎?”

說到小幽,季陽難免會想起那條性情冷冽的黑蛇,心裡一時五位陳雜。這段孽緣,其實他完全可以阻止。過了一開始的快意,他現在隱隱開始後悔了。那些孩子是無辜的,尤其是想起自己可愛的兒子,季陽就對這些沒爹沒媽的孩子更加心疼。

也不知麟墨有沒有回來,如果沒有的話,小幽再次丟掉蛇蛋該怎麼辦?

那雌性嗤笑一聲,幸災樂禍地道:“他才懷上了二十來天,肚子看起來已經快生了,根本就不可能是天狼獸的種嘛。倒是聽說靈蛇獸的蛋孕期不定,二三十天生產是正常的事。”

“唉。”季陽悶聲歎了口氣,見身邊的雌性還喋喋不休,心裡也有些煩躁。這人能對昔日好友惡語相待,將來就有可能對自己吐出惡言。

季陽語氣不太友好地道:“別再說了,我記得你和小幽還是朋友吧,他知道你這麼說他會怎麼想。”

“嗤!誰管他,還不是他先說我的。”

季陽不想說太多,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過了幾天,小幽果然生下了一窩蛇蛋,又派人丟到了學院後的樹林裡,不過這這次來丟蛋的是他的伴侶。

季陽知道時蛋已經被丟了,他擔心麟墨的孩子,在小幽伴侶回來時攔住了他。

小幽的伴侶二十五六歲,看起來成熟穩重,長相也不錯,聽說在部落很受雌性歡迎。但他從沒和哪個雌性走的近,據說就是為了小幽而一直單身著。

季陽討厭小幽,連帶這對小幽的朋友家人都討厭,但對這個看起來氣場強大的雄性卻不能恨屋及烏,他就是他,哪怕他的伴侶再討厭,仿佛也牽扯不到他身上。

季陽禮貌性地點了下頭,問道:“我是小幽的同班同學,能告訴我你把蛇蛋丟哪裡了嗎?”

男人凝視了季陽一眼,沉聲道:“季陽。”

季陽蹙眉,“你認識我?”

何止是認識。若不是你,我哪能那麼順利地得到小幽。男人心裡暗道,不過面上秋毫不顯。

當初季陽幫助靈蛇獸追求小幽,他就一直暗中留意著,小幽對靈蛇獸的到來越來越期待,他哪能感覺不到,卻只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如果不是那條蛇自己說出了季陽,他也會很快就設法讓小幽知道,季陽和靈蛇獸有關係,並想辦法讓他們的關係複雜化。

男人面無表情,只點了下頭,“我放在了白霧林裡人形樹下,如果那條靈蛇還在的話,應該會發現。”

“嗯,謝謝。”季陽應了聲。也是,他是小幽的死對頭,這人知道他也不奇怪。

男人說完就走了,季陽回頭看了眼,心道:小幽的桃花還真是好,走了一個又來一個,而且個個都不錯,這就是獸人學院院花的魅力啊。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63章


季陽按著記憶走去了白霧林,這裡霧氣四散,空氣中的水汽略重。他還記得被善春帶來時,肺部生疼,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不適了。

遠遠的,他看見了一顆巨大的人形綠影。

“終於到了,那人還真有耐心,把蛋丟這麼遠。”季陽擦擦額頭的汗水,臉上紅撲撲的。

現在是熱季與寒季交替的時期,天氣微涼,季陽從生產後還沒運動過,身體有些虛,走了這段路還是有些吃力,身上流了薄薄的虛汗。

白底黑斑的蛇蛋靜靜的臥在棉被裡,就放在人形樹的樹根部,一共有九顆。季陽看見蛇蛋,稍微有些失望。麟墨果然沒回來嗎?那他第一窩孩子呢?該不會一直沒人管吧。

季陽抱起蛇蛋,先去了一趟麟墨在草叢裡的蛇窟,果然沒人,然後就抱著蛋往麟墨在石縫中的巢穴走去。

如果他的第一窩小蛇還活著,而且還生活在那個石縫的話,就把這些蛋放在洞穴口吧。

林子裡時靜時鬧,殺戮和死亡每分每秒都在發生。季陽分出三分心神留意著周圍可能存在的危險,其實心裡並不擔心。在禁地時,東方秋又給了他一個深紫色的蟲草,比之前的小江顏色更加深,據說毒性也更大。他給它起名小晉,算是小江兄弟吧。而且它更加厲害,但得起哥哥之名。

到了石縫附近,周圍滿是窸窸窣窣的蟲鳴鳥叫,鬧不熱鬧。季陽的心失落了一下,看來,這裡沒有蛇類生活。

季陽心情略微沉重。為了舒緩自己的心情,他只能自我安慰,幼蛇們被麟墨帶走了,或者懵懂地離開了這個洞穴。

雖然心裡已經感覺這裡沒有蛇類,但為了安全起見,季陽還是小心的用一根樹枝扒開洞穴口的雜草。

一片黑色蛇身讓季陽呆滯了一瞬,再仔細一看,果然是一段蛇身。

麟墨!

季陽先是一喜,然後就是心驚。他怕麟墨對自己不死心,要擄走自己。

季陽的呼吸有意放輕了,小心翼翼地扒開草稈,看到了麟墨更多身體。黑色的蟒蛇一動不動地伏著,一時看不出生命跡象。原本還擔心自己的季陽,心突然提了起來。

冬眠嗎?可現在已經過了寒季,已經有蛇類出沒了啊。季陽下意識地看向麟墨的七寸,也就是心臟處,但他也不能確定如此巨大的蟒蛇七寸在哪兒,只能把他身體中段都看了一遍,看不出起伏。

死了……嗎?

“麟墨……”季陽再也忍不住,失聲輕喚了一聲。季陽的眼眶突然開始發熱,胸部好似有什麼堵住了,難受得難以呼吸,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看見麟墨的屍身。

洞穴中仿佛有風,黑蟒頭部的草根被風吹得飄了飄,緊接著,黑蟒緊緊合著的眼瞼輕輕撐了撐,緩慢地睜開了漆黑如墨的眼睛。原來,是黑蟒的鼻子吹出的氣,拂動了地上的枯草。

季陽:“……”

季陽立即收起了悲傷的情緒,有些尷尬。他把蛋往前送了送,眨眨發酸的眼睛,低聲道:“我給你把蛋送過來。”

麟墨淡淡地看著季陽,眼中不悲不喜,毫無情緒,也毫無生氣。好一會兒,他眼皮緩緩地下沉,視線落在了季陽手中的花布包裹上。

麟墨沒有任何表示,耷拉下了眼皮,沒有完全閉合。

“那我把蛋放這裡了。”季陽因為在禁地時對麟墨有了陌生感,現在還有些怵他,把蛇蛋放下就衝衝離去了。

麟墨複又睜開眼,怔怔地望著季陽離去的方向,沒再看蛇蛋一眼,合上眼皮不動了。

季陽一口氣走了很長一段路,沒感覺到有人跟來,拍著胸口大口呼吸了起來,往後看了眼,才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很遠了。

對方真沒理他,季陽就有些後悔自己的唐突了。早知道麟墨對自己再沒念想,他應該裝作若無其事的。雖然他並不想再來看麟墨,但他心裡已經把麟墨當成了真正的朋友。現在麟墨一定以為自己很討厭他吧,其實沒有啊。

回到家,東方秋盯著季陽看了一會兒,“你碰到麟墨了?”

“唉?你知道?”季陽奇道。

東方秋嗯了一聲。

季陽見東方秋不像是誤會的樣子,松了口氣,疑惑地問:“那我之前和麟墨見面,你怎麼不說?”

季陽問完就想起那時麟墨食用了藥草,可以掩飾氣味,正想說出來,誰知東方秋就給他拋出了個真相。

東方秋悶悶地道:“說了也沒用,反倒會讓你們光明正大的交往,倒不如不說,你還會收斂點,知道避著我。”

“唉?你……”季陽驚訝地長大了嘴,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狐疑地質問:“你那天故意給我喝酒,還和我做那種事,不會就是因為麟墨吧?”

東方秋臉微紅,頭瞥到一邊若有若無地嗯了聲。

季陽耳尖地聽到了,頓時哭笑不得,他是不是還得慶倖自己讓東方秋誤會了?

季陽也生不起氣來,笑駡道:“笨蛋東方!”

見東方秋默不作聲,季陽怕他生氣,從旁邊抱住他,順口親了親東方秋的胸口,輕聲道:“你不會現在還懷疑我和他吧?”

“沒有,在禁地時,你讓我隨意處置他,我就完全相信你了。”東方秋因自己無理取鬧的小心思臉熱,尾藤不自覺縮了起來。

季陽在東方秋胸口仰起頭,看著東方秋的眼睛,認真地道:“東方,我不會愛上別人的,因為我只喜歡你,只愛你。”說著季陽頓了頓,道:“感情的事也說不準,但我敢肯定的是,就算我喜歡上了另一個人,那人也絕對無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東方秋微微一震,湖綠的瞳孔緩慢地舒張放大,絲絲紋路清晰可見。

季陽看著東方秋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笑,臉在東方秋胸口蹭了蹭,絮絮地道:“你可能無法理解和體會你在我心裡有多重要。從前,我什麼都沒有,是你給了 我想要的一切:親情,愛情,還有學業。我想體會父母的愛,從你身上得到了;我想要上學,你給我提供了條件;我還想……”季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還想 談一談戀愛,咳,只是想試試看,體會一下,沒想要有結果的那種,你也給了我,還給了我從未奢望過的幸福的家庭。”

東方秋心頭震驚,聽到後面也不禁好笑,揉揉季陽的腦袋,“嗯,知道了。”

季陽繼續道:“而且你那麼好,我只覺得自己配不上你,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感覺自己很幸運了,哪還會想別人。”說道此處,季陽的臉已經紅透了。他低下頭,不想讓東方秋看見他的窘迫。

東方秋張了張嘴,托起季陽的臉,手掌輕輕摩擦季陽的臉龐,“陽陽別這麼說,哪有什麼配不配得上的事。正如你所說,感情的事是說不清的,我還感激你的到來呢,千年來我一直孤身一人,如今有你陪伴,我又何嘗不感到幸運。”

季陽望著東方秋的眼睛,“東方……”

東方秋輕撫季陽的頭髮,微笑著看著他。季陽情難自禁,仰著頭湊近東方秋的臉……

“粑粑~~”

軟糯糯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破了空氣中旖旎之氣。

季陽連忙退出東方秋的懷抱,望向聲音的方向,“小冬?”

樹上的小孩咯咯笑了兩聲,不太穩當地在樹幹上爬了爬,伸出雙手,張開無牙的嘴:“粑粑……嗷嗷。”爸爸,寶寶。

季陽嚇得七魂出竅,連忙跑過去接住孩子,“嚇死爸爸了,小心摔下來了。”

季冬臨臨看似不穩定,但他也怕摔下來,尾藤還緊緊纏在樹幹上,他只長了一根尾藤,尖端有兩片鵝黃的葉芽,被季陽抱住才松了開來。

季冬臨哈哈大笑,還不忘抽空看了眼東方秋,拋出一個稍微保守點的挑釁。他已經不敢太放肆了,父親太記仇,這兩天都讓他睡樹上,一點也不舒服。

季陽舒了口氣,看著東方秋道:“東方秋,還是讓小冬睡床吧,要是他半夜突然變成人掉下來怎麼辦?”

東方秋心情好,也不難為兒子,但樣子還是要做一下的。東方秋正了正表情,一臉無奈地對季陽道:“你啊,太寵孩子了,雌父多敗兒啊。罷了,既然你不放心,那就准小冬下來吧。”

季陽不服氣地瞪了眼東方秋,知道東方秋其實是不想小冬下來的,便沒表達不滿,抱著孩子進屋了。

我的老公是植物 第64章

東方秋在院子旁的田地外又開墾了一片地,種了一些日常食用的蔬菜,其它地都種上了普通草藥。

白天,季陽在學院吸納知識,下午回家,就主動在田地裡拔草。東方秋勸說無法,只好在季陽上學的時間,指揮兩個月大的季冬臨在地裡幹活,把田地裡的雜草除得乾乾淨淨。

拔草,這就是季冬臨在學會化形後做的最多的事。

季陽偶然發現,見自己白白嫩嫩的兒子在地裡爬來爬去,瞪了一眼在地裡不知道幹啥的東方秋,走過去抱兒子,還來不及指責東方秋,就才發現自己的心肝寶貝居然在拔草,頓時又是無語又是心疼。

季陽登時就對東方秋板了臉,氣鼓鼓地指責東方秋後爹。倒是季冬臨一點也不覺得委屈,看見爸爸還邀功地舉起手裡的小草,裂開光禿禿的牙齦直笑。

對於季陽的責備,東方秋微笑面對,好聲討好,低聲求饒,然後接著再犯。

這一年,季陽終於參加了寒季裡的年度考核,已經身高一米八五的他,在雌性裡已經是中等身高了,體能和實踐上輕鬆得到了優等成績,而他書面知識因為一直是和幼獸們同步的,考核更是毫不費力地名列前茅。

考慮到自己已經十九歲,家裡的孩子還要跟著東方秋幹活,季陽不顧東方秋的反對,毅然休學了。

後面的課程季陽都是在家裡自學,只參加年度考核和一些分季度測試。本來,他的年齡在學院已經很大了,牙齒都換光了,他也不好意思在學院呆著。

這一年,因為家裡又多了一片地的藥草,年收入與年支出堪堪持平,不虧不損。季陽和東方秋都很滿足,東方秋打算第二年接著這麼過,季陽卻還想多賺些錢,於是又搗鼓出了新的入項。

季陽本來腦子就活絡,以前就在貧瘠的山上找出不少能吃的東西,現在到了物產豐富的獸人部落,注意到的食物就更多了。

對於吃了這頓沒下頓的季陽,他最關注的通常都是食物,理所當然的,他把賺錢的注意打在了食物上。

季陽從小幹的活多,會做很多食物,逢年過節時,家裡的小吃也是他做的,對於自己的手藝,他還是很有自信的,對比獸人製作的粗制小吃,他能保證,自己做出的食物一定會很受歡迎。

於是,季陽稍作考慮,就開了一家小吃店。

事實證明,季陽做的食物確實很受獸人歡迎,店鋪發展其順利,後來連他自己都不可思議。要知道,他真的是隨意開的。

店鋪主賣糕點,食材都是從山裡摘取,幾乎不花成本,賺頭很大,只是開店買鋪子花了不少錢。

生意做起來後,季陽還時不時搗鼓一些時令小吃,都非常受雌性獸人歡迎,連帶著生意也越來越好。

一開始,季陽在家裡做好了後,和東方秋一起拿去部落賣,孩子就擱樹上曬太陽,賣完了夫夫倆一起回家。後來,生意越來越好,很多小吃供不應求,賺錢的 同時,季陽也不得不花了更多時間在製作食品上,再搬去賣就有些累了。再後來,季陽就請了兩個已婚雌性幫忙照看店鋪,這才清閒了下來。

這一年,季陽的小店鋪賺了不少,當然,這只是在普通獸人眼裡。到底是小本生意,獸人都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賣貴了沒有人會願意買。所以生意雖然紅紅火火的,賺的錢和東方秋在初熱季節時高價賣出的自身尾藤的錢差不多。

家裡最大的進項,還是東方秋的藤蔓,其次是小吃店,最後是種植的兩小片藥草。

季陽還記得第一次看見東方秋發|春,咳,就是字面的意思,到了獸植人大陸,應該叫發熱。到了初熱季節,東方秋的尾藤和髮絲都會暴長,那段時間,每天都會有幾家藥店派人來取東方秋的尾藤和髮絲。

因為藥效神奇,且數量稀少,東方秋的藤絲價格不菲。(這個獸人部落一萬多人,只有東方秋一個千尾藤植人,所以雖然他產量高,但對於整個部落來說,還是供不應求的。)

多了這麼一出進項,季陽和東方秋的花銷又比前兩年小了很多,這一年終於落了一筆錢。

俗話說,飽暖思□。日子過上正軌,兩人嘿咻就多了。季陽擔心東方秋開花,想方設法做安全措施。因為結果子的風險太大了,第一次結果給東方秋造成的影響,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季陽紅著臉央求東方秋試了各種奇葩避孕套,東方秋每每都會臉色發黑,卻都順著季陽。也不知是不是避孕有效,幾年下來東方秋都沒開花,偶爾失誤,也沒長出花蕾來。

這樣尷尬的日子一直延續到兩人結侶六年後,東方秋偶遇了一個年齡同樣過了千歲的植人,與之探討了一番,東方秋得出壽命越長的植人越不易開花,兩人在這方面才放開了。

黃昏時分,是他們一家人最安逸的時間。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圍著石桌,品酒賞夜,氣氛非常溫馨。五歲的季冬臨最活潑,時不時發出嬉笑,季陽和東方秋對視一笑,默契地碰了一杯。

不多時,季陽微醉,沒骨頭地軟到在東方秋身上。

當夜,季冬臨又被掛在了樹上。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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